華彬來到停車場,看到一個身着黑衣的年輕男人,正在出租車旁俯身打量。
華彬走到他背後說道:“你是來看車的?”
那男人轉過身,兩人四目相對都愣住了,只聽那男人激動的說:“大哥,怎麼是你?”
華彬也笑了起來,這小子正是他在看守所一日遊時候認識的那個‘佛爺’,傳統的‘手藝’人,和華彬很談得來,華彬還激勵他反抗牢頭獄霸,一戰揚眉吐氣。
“於灝!?”華彬叫道。
“大哥還記得我呀!”小夥子很激動:“真沒想到這麼快就見面了。”
“你什麼時候出來的?”華彬問道。
“三天前。”於灝說道:“本來那場架打完,他們一個輕傷,兩個輕微傷,是準備給我加刑半年的,但調去新號之後,有個剛進來的新人,因爲受不住精神崩潰,晚上想用眼鏡片自殺,被我發現把他救了,立功表現,我就提前出來了。”
“好小子!”華彬欣慰的笑:“我就說那地方關的不一定都是壞人,有情義,重道義,很好!”
於灝撓撓頭,憨憨的笑了,看着他帶着殘疾的手,剛放出來青噓噓的短髮,都是江湖留給他的教訓。
“怎麼,你要租車啊?”華彬問。
“是啊,總要找個營生活命啊。”於灝說道:“這車是你的?”
“一個朋友託我保管的。”華彬道:“想租就租給你吧,總算有個正經營生。”
“是啊,我是想金盆洗手了。”於灝說道:“只是,道上還有些‘老熟人’也知道我出來了,不知道給不給我機會了。”
一入江湖深似海,特別是他這種真有手藝的人,是很多幫派哄搶的寶貝。
華彬想了想,道:“沒關係,這一點我給你想辦法。”
於灝一愣,他知道華彬絕不簡單,身上雖然沒有江湖氣,卻比他所見過的任何人都要可怕,那種殺氣是從骨子裡發出來的,不怒自威。
於灝對他有種莫名的信任,接過華彬扔過來的鑰匙,聽他說:“我有點事兒,你先把車開走,洗洗車,做做保養,中午來這兒接我,但是記住一點,後備箱誰也不許打開!”
“好!”於灝規規矩矩的應道。
隨後華彬走進大樓,今天人不是很多,小師妹在坐堂,沈藝馨在一旁翻看着草藥圖冊,看到他也沒多問,都習慣華彬夜不歸宿了,有些男人,你只要留住他的心就好了。
“小白呢?”華彬問道,他回來就是找白潔的。
“去衛生間了。”沈藝馨說道。
“我這兩天有點事兒,你們自己注意安全。”華彬說道。
沈藝馨一愣,華彬不是經常強調安全的人,一旦他說,就一定有危險的事兒。
不過他沒有多說,沈藝馨也沒問,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道:“你自己也多注意。”
“放心吧。”華彬伸手搭在她肩膀上,無比的堅定。
說完,華彬直接出門,直奔樓道盡頭的衛生間,剛到門口,正好看見白潔從女廁走出來。
迎面看到華彬她微微一愣,華彬卻立刻出手,一把拉起她,直接把她抓緊了男廁所,順勢將門反鎖。
“你幹什麼?”白潔被嚇了一跳。
華彬輕輕一推,她背靠着房門,然後華彬雙手撐在她頭側,目光炯炯的看着她,好像初中生要強吻女生的樣子。
“你到底要幹什麼?”白潔現在不害怕了,只是覺得怪怪的,她明明是彎的,可最近一看到華彬就像直,尤其看着他的眼神,如此近距離,又是男廁所,難道他要……
白潔下意識要移開目光,卻聽華彬溫柔又不是霸道的說:“看着我。”
白潔一怔,緊緊的盯着他,這一對大眼睛就像絕美的黑珍珠,她本身是殺手,眼神一貫冷漠,唯獨看華彬和沈藝馨的時候,眼中才會出現異樣的光芒,就彷彿萬年寒冰下閃爍着的火種一般妖冶。
“聽!”華彬語氣無比溫柔的提示到。
白潔瞪着眼睛看着他,距離是那麼的近,鼻尖幾乎都要碰在一起了,在他明亮的瞳孔中倒映着自己茫然的俏臉,下意識集中精神聆聽,耳中只有自己咕咚咕咚的心跳聲,以及華彬的心跳聲。
華彬溫柔的說:“聽到了嗎?那是我們彼此心河在緩緩流淌的聲音,含蓄而凝重,那裡流淌着無法言說的愛。”
白潔一動不動,靜靜聆聽,心跳真的變得複雜起來,那一夜的纏綿回憶慢慢浮現在眼前。
只聽華彬說道:“眼睛是心靈的窗口,你能透過我的眼睛,看見我心中珍藏的那個人……”
白潔微微一震,因爲他明亮的瞳孔中只有自己的影子。
“請你透過我的眼睛好好看着她,她不僅僅被珍藏與我的心河之中,更被銘刻在我的靈魂上,這裡有太多的故事,有與她初識的驚喜,恩怨糾纏的歡樂,生死相守的忠誠,愛恨難言的痛楚……
你摸!”
華彬忽然伸出手,抓着白潔顫抖的小手放在自己的心口,略帶感傷的說:“他在哭泣,在痛苦的抽搐,在痛恨相見太遲,發現時愛已深沉,他在猶豫,在糾結額,難道註定今生無緣,放手的痛他無法承受,熬不到來世再相守。
這難言的愛,註定無緣的痛通過心河流入眼眶,化作無盡的淚水……”
白潔此時情緒也被撩動了,華彬這是自告白嗎,他竟然愛上了自己,回想起兩人在一起的點點滴滴,第一次見面的手下留情,第二次見面的捆綁,第三次見面的放血相救,第四次的‘介入’治療,一幕幕完全就是愛與恨的糾纏,情與血的交織,白潔雖然不敢正面面對,但心裡的想法卻與他的訴說一般無二,甚至更加強烈。
她擡眼看向華彬,想看看心河化成的癡情的淚……
就在這一瞬間,華彬的黑眼球忽然猛烈顫抖起來,震動的頻率極高,肉眼可見,彷彿眼球要躥出來似得。
本就被他牽引着情緒的白潔瞬間迷失其中,變得渾渾噩噩起來,喃喃的說:“我也愛你……”
“好好好,你愛我,我愛你,愛是人類最美的語言!”華彬微笑着說,截止到目前爲止,還沒有人能抵擋得住他的催眠術,上次那個肇事司機不行,訓練有素的殺手也不行。
只要還有人性,心中有情感,誰也逃不過。
華彬立刻開口問道:“你們的組織有多少人潛伏在本市?任務是什麼?有沒有給你的任務?他們在哪?用什麼方式能聯繫到他們?”
白潔懵懵懂懂,渾渾噩噩,但情緒上還有些小抗爭,畢竟涉及到了她心底最不能說的秘密,而且還會引來殺身之禍。
華彬一見,立刻輕輕靠上去,兩人臉蛋挨在了一起,耳鬢廝磨,猶如激情燃燒的情侶一般,華彬在她耳邊輕聲道:“沒關係,你可以把一起都告訴我,我會保護你,永遠保護你。”
白潔的心理防線徹底崩塌,一把抱住華彬,這件事兒對她有生命危險,抱着華彬來尋找支持。
隨後,她將自己知道的,有關殺手組織的大部分內容和盤托出。
華彬聽着,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心中的殺意也越發的濃烈了。
白潔說完,華彬輕輕捧起她白皙的臉頰,看着她的雙眼,溫柔的說:“好乖,現在你慢慢走回辦公室,你很累了,回去睡一會,直到有人叫你的全名再醒來,好嗎?”
白潔吶吶的點了點頭,轉身開門出去了,正好趕上一個男人來上廁所,突然出來一個女人被嚇了一跳。
隨後又看到華彬,瞬間變得一戀曖昧。
華彬朝他揚了揚眉毛,你懂的意思,大方的走了出去。
華彬在後面默默跟着白潔,看她回到辦公室,很疲累的樣子,直接趴在診斷牀上睡着了,直到沈藝馨叫了她的全名才醒過來,問她什麼情況,也是一問三不知,只是臉蛋有點紅。
華彬微微一笑,不動聲色的離開了。
但並沒有離開醫院,因爲今天來看中醫的人很少,他主動參與到了急診室的工作中,並受到了熱烈歡迎。
急診室最忙,責任最大,接觸死神的機會甚至比重症監護室都多,華彬剛來就遇到了一個遭遇嚴重車禍的患者,多處骨折還有內出血,華彬立刻投入到搶救中,中醫的技術與西醫的手段配合的天衣無縫,相輔相成,順利挽救了生命。
這個搶救剛結束,下一個急診患者又來了,而且生命垂爲,情況更嚴重。
華彬走進去一看,患者他竟然認識,是吳老二的表姐,那個東瀛女人,吉田貴子!
此時她臉色鐵青,牙齒咬着自己的舌頭,雙眼翻白,嘴角有白沫,心跳幾乎停止,身體哈有輕微的抽搐,看起來像是中了劇毒。
而且她身邊沒有親屬,是好心人發現她倒在路邊,才撥打了急救電話的。
經過一番抽血化驗之後,並沒有發現毒素反應,只是證實了心臟有麻痹現象,代謝功能障礙等等,醫生們立刻展開了針對性的搶救,華彬也參與其中,奈何她的情況太嚴重,最終無力迴天,這個不久前還和自己較勁的東瀛女人,就這樣突然死掉了。
華彬在做最後檢查的時候發現,她的脖頸上有一個微不可查的小孔,應該是極其微小的針刺傷的,顯然這就是她中毒的原因,看來果然是被人害死的。
藉此,華彬很自然的聯想到了殺手組織和樑家,如今吳老二還在搶救,樑敏瑩登基已經是大勢所趨,樑家爲了徹底穩固樑敏瑩的地位,自然要趁機除掉吳老二的身邊人,以防他們東山再起。
“這個殺手組織太活躍了,必須掐滅!”華彬心中暗自發狠。
忙忙碌碌一上午,完全就是一名盡職盡責的醫生,誰也不知道,這個正在與死神搏鬥的人,很快將會親自化身爲死者。
很快到了中午,開始換班吃飯,華彬打了個招呼離開了。
停車場,於灝站在乾乾淨淨的出租車旁在等他,華彬給鄭麗英打了個電話,約好了飯店,兩人一起趕了過去。
選好了座位,沒多久,鄭麗英趕到了,爲了第一次與華彬單獨吃飯,小姑娘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而且是盛裝出席,翩然而來,清純美麗,豔光四射,化成了一道亮麗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