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淚順着臉頰滑落,她那秀眉緊蹙,仰頭吸了吸鼻子,努力地吧眼淚倒回去,哽咽地說道:“我以爲我只要努力,就能和蘇荷一樣,我以爲總有一天,我可以代替她,我以爲只有這樣,我纔可以爲你分擔的更多,可是這一切都是我以爲,都是我的幻想,事實根本就不是這樣!”
宋楚揚的心不禁被揪了一下,畢竟眼前也是他愛的女人,他回道:“我竟不知你的心思如此複雜。”
於筱婕有些激動地吼道:“宋楚揚,我是一個人,一個需要疼愛,需要呵護的女人,你倒好,到處沾花惹草,然後又棄我們於不顧,宋楚揚你不覺得你自己很自私嗎?是不是除了蘇荷之外的其他女人就像野花野草,阿貓阿狗一樣,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呢?
宋楚揚嘆了一口氣,根本想不出詞兒來回答她。
“你會爲蘇荷着想,做任何打算你都考慮她的感受,你與她禍福相依,那我呢,我算什麼,我究竟算什麼?”
於筱婕一點都沒有停下來的打算,而是說的更兇,她咧開了嘴,肆意地笑着,繼續說道:“你能不能爲其他的女人想想呢,宋楚揚,菀瑜已經去了歐羅巴,你知道一個女人獨處異鄉的那種孤獨與寂寞嗎,她如果不是爲了你,她何至於此。菀瑜那麼愛你,可是你是如何對她的。個個爲了你,苦心經營,不辭辛苦,可是你的回報是什麼呢?是用其他女人對你的愛,爲你鑄造你與蘇荷愛的小巢嗎?你的如意算盤打得可真好?”
“不,我沒有這樣想,我……”宋楚揚試圖去爲自己辯解,可是大腦裡一片空白,已經不能組織一句像樣的語言來。
“我知道,你身邊的女人很多,可是我不在乎,我不在乎你知道,我只要你心裡有我,在你閒下來的時候能給我打個電話,發個短信都好。可是你沒有,你根本就沒有,在我來都城之前,我覺得自己根本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一個零,一個可以隨時丟棄的零。如果我就這樣坐以待斃的話,那我結局會是什麼,我不敢想,我真的不敢想,宋楚揚……”
於筱婕突然頓了下來,半蹲了下來,雙手環住胸,顫抖地說道:“那樣我會一無所有,所以我一定要強大,一定要強大,只有擁有自己的一片天,我纔會有自己的立足之處。”
宋楚揚垂下頭來,看着近似歇斯底里的於筱婕,心中很不是滋味,他很想去安慰安慰他,可是他竟無言以對。
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了羅剎女的聲音,只見她漫不經心地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說道:“何苦要將自己陷入那個死衚衕當中呢。”
“知足者常樂,你要的是你在他心裡有一席之地,何必要去與別人爭朝夕之長短呢?”
於筱婕正了正神色,冷哼一聲道:“羅剎女,我覺得你沒有資格來跟我這些。”
羅剎女很淡然地回道:“是的,我是沒有資格,只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罷了,我也只是好意提點幾句,因爲想要得到的東西越多,失去的也將會越多。我自知
自己的身份,所以我從不會拿自己去與蘇荷姐做比較,因爲蘇荷姐,在他心中,是誰都撼動不了的。”
於筱婕有些不解地回道:“爲什麼,爲什麼?”
羅剎女止住了腳步,那微弱的燈光映在她那清秀的臉上,清冷地無一絲表情,她的嘴角微微上揚,淡淡地回道:“因爲蘇芮……他是蘇荷的弟弟,他和宋楚揚之間有割不斷的淵源。”
對於蘇芮這個人,於筱婕還是很陌生的,但是她心裡還是和不服氣,她還是不明白自己爲什麼不能取代蘇荷。
人人能會對權利趨之若鶩,蘇荷在楚揚的地位無可動搖,所以對於於筱婕來說,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她的心思,別人尚且不知,但是宋楚揚的心卻跟明鏡似的。
“好了,你們都回去冷靜冷靜吧,我不希望以後再爲這件事爭論不休。”接着宋楚揚又燃了一根菸,將自己置身於茫茫的黑夜之中。
良久,宋楚揚纔看向於筱婕,語重心長地說道:“我希望你能回去好好想想,不要鑽牛角尖,走死衚衕,我喜歡之前的你,不希望你變成你所討厭的模樣。還有蘇荷姐在我心中是沒有人可以取代的。”
這一切她心中早已有了結論,但是當聽到這個事實被紅果果地說出來的時候,她的心還是疼的難受,冰涼的淚再次滑落,順着臉頰,滑過嘴脣。
她那澄澈的眸子頓時佈滿了兇狠,那秀眉也緊緊地擰起,冷聲道:“宋楚揚,我不會再做無能的女人,我心中就是眼不下這口氣,她蘇荷有的,我於筱婕一樣也會有。”說罷,便轉身疾步離開了。
待於筱婕離開之後,羅剎女和宋楚揚就這麼站在暮色之中,安靜地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於筱婕的話他們都聽在了心中,心裡不免蕩起層層漣漪,在這個節骨眼上,她居然會有這般想法,還真不是個好兆頭。
羅剎女起先問道:“於筱婕的事,你有什麼想法?”
宋楚揚吸了一口煙,淡淡一笑道:“太聰明,佔有慾太強的人總是活不長的!”說罷,宋楚揚便將菸蒂扔掉,離開了。
他說的雖然很隱晦,但是羅剎女是明白他的意思的,這麼多年,他依舊還是那個決斷,羅剎女的心不禁一顫。
不過宋楚揚雖然果斷,但卻不是一個衝動的人,於筱婕自然是留不得的,但是幾時解決了她,還需要見機行事。
如今楚揚是四面楚歌,雖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但總歸是要堵住這上上下下的悠悠之口的。況且於筱婕是都城這邊總負責人,貿然除掉主心骨,是百害而無一利。
但於筱婕的野心太大,想必她是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
思忖了片刻之後,宋楚揚給夏鵬飛打了一個電話,金三角與炎黃距離不遠,所以基本上沒有什麼時差,作息時間是相近的。
夏鵬飛先說道:“老大,都城現在境況如何啊,我聽說,你現在的心態很不好啊。”夏鵬飛知道在這種時候如果還一本正經的話,自然是會造成彼此更大的
壓力,不如用這種愉快的方式說話,讓彼此都能放鬆須臾。
宋楚揚笑了笑,回道:“還行,你呢,還好嗎,九尾冷狐沒有再生什麼事端吧。”
“當然沒有咯,我這邊派人死死盯着他呢,不過超級僱傭團那邊,倒是有點蠢蠢欲動!”夏鵬飛知道都城的情況,所以並沒有實話實說,而是將好的一面透露給宋楚揚,以免再給他造成壓力。
“好的,我知道了,你們自己一定要當心,安全至上,我打算讓沈銳過去支援你們,反正生意上的事他也不懂。”
“好的,老大,你也要當心。”
幾句寒暄之後,雙方便都掛掉了電話,兄弟之間從來不需要那些虛情假意的客套話。
夜已經很深了,一輛金盃商務車疾馳而過,就在它停駐的瞬間之後,公安局門前便多了一個殘缺不前,血肉模糊的人影。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今日被於筱婕剛剛報復過的王海濱,他還尚存着一絲氣息,不過僅此之外,他真的是一個可怕的活物。
臉上鼻子,嘴巴都已經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塊散發着惡臭的破洞,身體上都是被劃開的口子,而且已經開始潰爛了。
坐在值班室的警察看到之後,急匆匆地趕了過來,當目光落在王海濱身上的時候,差點被他給嚇暈,實在是太可怕,觸目驚心,他趕緊喊人過來。
伴隨着他的幾聲驚呼,在裡頭值班的警察也趕緊地跑了過來看情況其他的那幾個警察也都着實被嚇了一跳。
其中一個爲首的人,指着王海濱嘖嘖道:“這個,這個不就是王海濱嗎,他怎麼變成了這樣。”
就在他說話的同時,他的同伴都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不用說話,心中已經是百感交集了。
其中一個警察戰戰兢兢地問道:“這,這,怎麼弄啊?”
那個爲首的人說道:“打電話給局長,還愣着幹嘛啊,他還有一絲氣息,趕緊送到醫院去搶救啊,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接着他又對着其他幾個人吩咐道:“快,你去把車開過來,剩下的幾個趕緊來搭把手,把他擡進車裡,趕緊送醫院。”
雖說王海濱一息尚存,但是我想如果他有意識的話,一定是希望離開這個世界的,因爲真的是生不如死。就算從死神手裡搶回一條命來,這樣的生活於他又有什麼意義呢?
一汽大衆的都城在這條寂靜的馬路上疾馳着,路旁的琉璃燈閃着幽怨的光,警車的鳴笛聲打破了這夜的寧靜,車子直奔醫院開去。
陶局長剛躺在牀上醞釀睡意呢,這猛不丁的一個消息的到來,讓他血壓猛升,差點一口氣噎過去,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換了件衣服,就急匆匆地往醫院趕去。
在醫院走廊處徘徊的幾個小警察看到陶局長來的時候,一擁而上,迎了上去招呼道:“局長,你來了!”
“這件事情到底是誰,居然還送到警局門口來,真是膽大包天。”陶局長厲聲喝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