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不起……我不知道你……”鄧佳倩眼中的堅持很快便化爲同情,咬着嘴脣對着依天深深地鞠了一躬說道。
“算了,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好了,仇早晚會報的。”依天深吸一口氣,轉過頭去淡淡的說道。
“嗯……”鄧佳倩緩緩地點點頭,轉而對王錦寒說道“王師兄,我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請求你,但家師確實不是壞人,當年的事情可能也是被逼迫的,希望你調查清楚再對他下手,多謝!”
“這件事情我心裡有數。不過這幾天你就暫時留在六院吧。”王錦寒點點頭說道。
“王師兄,我們什麼時候動手?”沒有理會鄧佳倩,依天轉過身來問道。
“當然是越快越好了。”王錦寒聳聳肩說道,“我想就在今晚吧。畢竟事情拖得越久,出現未知情況的概率也就越多。早辦早利索,免得夜長夢多。”
“如此,那就今晚吧!”依天點點頭,想了想說道“我認爲咱們最好還是逐個擊破。你去見李牧衍,我去找四長老或者五長老,爭取一個晚上把這事兒調查清楚。”
“你說的倒也有道理,不過最好不要驚動其他人,免得將我們的聯盟計劃打亂。”王錦寒點點頭,表情很是嚴肅的囑咐道。
“嘿嘿……你不相信別人難道還不相信我嗎?我辦事兒,你放心!”依天衝着王錦寒眨眨眼嘿嘿笑着說道,卻讓王錦寒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總感覺這裡面有點不靠譜……
午夜的長白山頂,常年的寂靜無聲,只有怪人偶爾的一聲怪叫以外,再也沒有了其他的聲音。玄醫門中,各院弟子也早已熄燈睡覺,如以往一樣,這是一個異常安靜的夜晚,卻沒有一個人知道,安靜的背後是無聲的危險。
第三大院,獨屬於長老的房間,燈還在亮着。三長老李牧衍正坐在桌前,滿臉的愁容。他是一個六十歲出頭的老者,一襲青衣乾淨利索,臉上皺眉卻如刀削一般,頭髮更是白的一根黑色都看不到了……
桌子上,是幾縷布片,乃是屬於李子明的。原本平淡無常的一天,卻因爲李子明的死亡導致除第六院以外的五大院炸了鍋,這可是將來掌門的繼承人啊,居然就這麼被人給撕成了碎片?誰有那麼雄厚的實力?誰又有那麼大的膽子?五大長老略爲商議,便猜測到了天池怪人,除了他,沒有人敢再玄醫門的地盤上撒野!
可是,知道了兇手又如何?天池怪人的修爲比之掌門還要高深得多,自己等人想要討個公道跟去送死又有何區別?可掌門正在閉死關,沒有個三年五年根本就不可能出關,事情,或許只能這樣不了了之了……
李子明的死,的確是炸了鍋,但除了李牧衍之外的四大長老在悲傷之外,其實還是有點慶幸家幸災樂禍的,他的死給玄醫門又增添了許多可能性。如果現在加快培養一位弟子,或許成爲掌門的機會會有很多吧?嗯……等六大院比試結束之後,倒要看看誰是冠軍,誰是可造之材啊!
“唉……”最終,李牧衍將桌上的幾縷碎布震成了虛無,有些惱怒的一拍桌子,桌子頓時化爲碎片。緩緩站起身來,來到窗前,望着高空那一輪明月,心中滿是傷悲:子明啊子明,你愛倩倩這無可厚非,可你爲什麼非要將她約出去想用強的呢?現在可好,賠了夫人又折兵,最令人憋屈的是我們還不能給你報仇!唉……
正愁怨着,突然感覺一陣微風吹過,桌上的蠟燭時亮時暗,一個清脆且嚴肅的聲音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耳中“三長老,不過是死了一個弟子,又何必如此哀傷?”
“誰?!”李牧衍身子一震瞬間換了上百個方位,這纔回到原地看着正坐在自己座位上翹着二郎腿的黑衣人,心中滿是震驚:這個人,什麼時候坐到自己位子上的?爲何自己一點察覺都沒有?
“不要緊張,我此次前來,只是想跟你聊聊當年那件事兒。”黑衣人呵呵一笑,似乎是在緩和目前這比較緊張的氣氛,不曾想卻讓李牧衍的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兒上,雙眼微微一眯,有些疑惑的問道“當年的那件事兒?我怎麼聽不到你說的話?你是不是找錯人了?”
“沒找錯!玄醫門三長老李牧衍嘛!”黑衣人呵呵一笑,指着一把椅子說道“請坐吧!”說話間椅子已經來到了李牧衍的身後。李牧衍深吸一口氣,不得已坐了下來,沉聲問道“你說當年那件事兒,到底是什麼意思?”
“啪!”的一聲,黑衣人打了一個響指,頓是一層淡淡的乳白色內氣籠罩了房間的各個角落,直接將這個房間密封了起來,這讓李牧衍瞳孔猛地一縮:這個人,修爲用的乃是玄醫門的至高心法《往生》!但卻不是門派內的任何一個人,難道……
似乎很享受李牧衍現在的緊張情緒,黑衣人呵呵笑着,翹着二郎腿問道“當年,王友晨在馬上就要登上掌門之位的時候李牧宸回來了,居然還拿出了王友晨毒害老掌門的證據。我很好奇,李牧宸一直在外歷練,手中怎麼會有老掌門被毒殺的證據呢?當年的事情似乎有很多蹊蹺,我想聽你給我講一講,當年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當年……”李牧衍心中苦笑一聲,暗道果然是因爲此事,不由搖了搖頭,沉聲說道“當年,王友晨乃是老掌門的關門弟子,享受無上殊榮。似乎老掌門過世後他就是真正的掌門了。雖然如此,但王友晨想要登上掌門之位的想法卻越來越盛,最終等不到老掌門自然死亡,所以便下了毒手將他給殺死了。此事證據確鑿,大家都認定了就是他。後來在我們聯合圍殺中卻還是被他給逃了,真是遺憾!”
“呵呵……事情真的像你所說的這般嗎?”黑衣人呵呵一笑接着問道。
“那是當然!”李牧衍嚴肅地說道,“不管是王友晨還是現在的掌門李牧宸,我都是如親兄弟般對待的,又如何會誣陷王友晨呢?我說的,都是事實!”
“既然這件事情就是你所說的這般。那爲何在這十八年裡,當年知道事情真相的弟子除了鄧佳倩一家三口之外全部死掉了?這難道不是爲了毀滅證據嗎?”黑衣人立馬反問道。
“生死乃天之事,我不是神,無法阻止他們的死亡。”李牧衍嘆了口氣,搖頭說道。
“李牧衍,你又何必掩飾?真相總有一天會被人知道。如果公諸於衆,你們必遺臭萬年,倒不如痛痛快快的將事情說明白,或許我會繼續爲你們掩飾真相。”黑衣人同樣嘆了口氣,眯着眼睛說道。
“我已經將真相全部告知,你爲何還要緊追不放?”李牧衍眉頭一皺,沉聲問道,“還有你到底是誰?!跟當年的王友晨又是何種關係?當年的王友晨在逃走時中了我的陰魄掌,相信早已不在人世了吧?!”
“陰魄掌?這似乎不是玄醫門的功法吧?”黑衣人雙眼一眯,心中怒火早已燃上了九重天:本以爲爺爺是重病而死,沒想到竟然是中了陰毒的掌法!爲了自己他居然苦苦堅持了七年才離開,真是……
“江湖中人,誰都會有那麼一兩招防身的絕學。難道我就不能**魄掌?”李牧衍眼中閃過一絲寒光,揹着手說道,“我想,你也不止只是會《往生》吧?”
“我所修的東西,又豈是你能知道的?李牧衍,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若你還不從實講來,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黑衣人說着,拳頭攥的咯咯作響。
“呵呵……”李牧衍呵呵一笑,緩緩向着王錦寒走去,輕聲說道“當年的事情,確實另有隱情。只是,你已經沒有命去了解了!”話音未落,背在身後的手掌突然發難,就見一個黑色如籃球般大小的掌印向着王錦寒的胸口印去。掌印散發着陰寒的氣息,一看就知道是魔門之功。
“哼!”對於襲來的掌印,黑衣人只是冷哼一聲,右掌頓時金光四射,一個與巴掌一樣大的金色掌印透體而出迎了上去,瞬間便將陰魄掌擊散,餘力未消對着李牧衍就攻了過去,李牧衍瞳孔又是一縮,雙手不斷推出了七八掌纔將金色掌印擊散,驚疑不定的問道“這乃是竹林寺絕學般若掌!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現在已經不重要了!”黑衣人笑容裡滿是森然的寒意,緩緩坐回到座位上說道,“先不追究你是如何陷害的王友晨。作爲武林第二大派中的長老,居然習有魔門之功。單單是這一點,就足以制你死罪!”
“你必是王友晨的後人,否則不會如此苦苦相逼!那已經是十八年前的舊事了,現在提出來還有什麼意義?我看,倒不如將陳年舊事一筆帶過如何?!”李牧衍想了想問道,不料黑衣人冷笑一聲道“一筆帶過?你連禮物跟紅包都不送,你讓我如何一筆帶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