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白木峰還是白鴻鵠,他們都不知道寧飛到底是怎麼想的,可以說,贏了的話,寧飛不一定就得到了什麼,但是如果輸了,那寧飛失去的就太多了。這對於寧飛而言,明顯是不划算的。
那麼寧飛立下這樣的賭約,到底有着什麼樣的意義呢?
寧飛坐在石凳上,臉上帶着淡定的笑容,好像他沒有絲毫的畏懼。
邱起鶴望着寧飛,面露好奇之色,他很想知道,對方到底在想些什麼。下棋,不僅僅是技術,更多的是一門心境,坐棋局者,必定有將帥之才,跳出整個棋盤,觀看這個世界,才爲大成者。
“你覺得,你贏定我了嗎?”寧飛看着邱起鶴,拱手說道,“那我讓你先走吧。”
“你要讓我先走?”邱起鶴愕然道,“你還敢讓我先走?”
“是啊。”寧飛聳了聳肩膀,說道,“我這個人啊,別的好品質沒有,但是我絕對尊老愛幼的。對了,你多大?”
“二十八。”
“哦!你比我老,我要尊老。”寧飛一攤手。
邱起鶴腦門上的青筋拼命地抽動着,他看着寧飛,冷笑一聲說道:“我不會讚歎你的,既然你讓我先走,就得考慮好你這麼做的結果,我不喜歡讓別人,現在你坐在我的對面,這樣一來你便是我的敵人,對待敵人,我從來都不會心慈手軟的。”
此時的他,已經沒有了先前的儒雅溫文,更多的,是一股肅殺氣息。
寧飛稍微皺眉,這個男人,確實不簡單,最起碼對方的身上就有一股殺戮之氣。
當前炮,邱起鶴的第一步,就是移動了自己的炮,準備隔着自己最中間的炮打掉寧飛的小兵,這是象棋比較常見的開局法。
寧飛也是略懂象棋的,當前炮馬來跳,這幾乎是一句口訣了,寧飛毫不猶豫的架上了自己的馬,只要邱起鶴的炮敢打掉自己的兵,那麼他的馬蹄就會毫不猶豫的踏斷對方的炮。
邱起鶴繼續挪動對方的馬,可是寧飛卻也當前炮了。
“你這有什麼意義呢?”邱起鶴搖了搖腦袋,開局一次就好了,繼續這樣,簡直就是浪費時間,於是邱起鶴也好不猶豫的架起了自己的馬。
“嘿嘿,我只是不喜歡被人壓制而已,憑什麼你就得進攻,我就得防守啊?”寧飛嘿嘿笑了笑,竟然直接用炮打掉了對方的兵。
“你想幹什麼?!”邱起鶴抓狂了,這個傢伙到底會不會下象棋啊?
他毫不猶豫的踏上自己的馬,滅掉了對方的炮。
這一把,邱起鶴是完全不虧的,寧飛這樣做根本就不值得,用一個炮,換掉自己的一個兵,這有什麼意義呢?
“呀!我的炮呢?竟然被你吃了!”寧飛故意做出一臉愕然的樣子,接着用一種非常欽佩的眼神看着邱起鶴,說道,“看來,你還真是個高手啊,嘖嘖,竟然不知不覺之間就吃了我的馬。”
邱起鶴嘴角繼續抽動,這就叫高手了?這他媽是個人都知道會這麼做好不好?你這簡直就是侮辱我的智商啊!
白木峰拉了拉自己的爺爺,苦笑着說道:“爺爺,我覺得我們白家這一次,是真的完了。”他覺得,寧飛下象棋還不如自己呢,這做的都叫什麼事情啊?用一個炮換掉對方的一個兵,這簡直就是以五百塊錢的價格把自己的公司賣掉啊,虧死了,實在是虧死了!
白鴻鵠也是一臉的苦笑,他發現,自己都已經活了這麼大的歲數了,竟然都看不懂寧飛這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
“繼續看吧。”白鴻鵠說道,“寧飛不會拿這些事情胡鬧的,既然他這麼做,就肯定有他的理由,我相信他。”
白鴻鵠說這些話的時候,聲音中帶着勁氣,讓邱起鶴聽不見。
白木峰見自己的爺爺都這麼相信寧飛,自己還能說些什麼呢?於是只能做下來,繼續看着兩人之間的對弈,他真的很希望寧飛能贏,但是,看現在的局面,寧飛似乎就是一個象棋門外漢,就算是自己來下,估計都會比寧飛強上很多,對方的做法,讓他很看不懂。
接下來,寧飛又用自己的一匹馬換下了對方的一個兵,又是虧。
“你到底想怎麼樣?”邱起鶴看着寧飛,“難道,你這是主動投降嗎?下象棋,幾乎就是一子錯,滿盤皆輸,我不相信這句話你沒有聽說過,現在你已經錯了太多了,在這個下去的話,你就輸定了。”
寧飛翻了翻白眼,望着邱起鶴,說道:“你現在這是在教訓我嗎?”
“不是。”邱起鶴趕緊搖頭。
“呵呵,不是最好,不要覺得你多強大,或許我能贏你呢!”寧飛說道,看他臉上的表情,會給人一種非常討厭的感覺,這簡直就是鑽牛角尖啊!雖然邱起鶴的話有些不客氣,但是卻非常的有道理,而且也是爲寧飛好的。
邱起鶴聽寧飛都這麼說了,只能憤怒的看了他一眼,便不再說這些話,他看着白鴻鵠,嘆了口氣,說道:“老爺子,我相信您看人的眼光,但是這一次,我想您是真的看走眼了,白家的聲譽和尊嚴交給這樣的人維護……說真的,我很不明白。”
他這是很不客氣的貶低着寧飛,白鴻鵠沒有說話,就好像他沒有聽見邱起鶴的話一般。他不是一個喜歡鑽牛角尖的人,也不是那種聽不進去別人話的人,但是這一次,他想堅定自己的想法,他並不單單是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也相信自己孫子看人的眼光。
白木林是他的親孫子,也是他最喜歡的晚輩,並不單單是白木林在太極上的天分讓他驕傲,更多的是白木林的性格深得他的脾氣。
白老爺子曾經打過仗,他曾經說過,沒有曾經戎馬,便無法瞭解天下,於是白木林便走了,他去了部隊,並且用很短的時間,成爲了華夏最優秀的軍人,因爲部隊的紀律性和龍血的特殊性,白木林從來都沒有和爺爺說過什麼。
但是有一次白木林對白鴻鵠說了這樣一句話。
“爺爺,我沒有讓您失望,我即將成爲華夏兵王中的一員了。”
白木林這麼說,白鴻鵠也就信了。
如果白木林不相信寧飛,那他也不會將太極傳給寧飛,他的做法,已經代表了他的看法,既然白木林對寧飛都能如此的信任,他一個黃土埋進半截身的人,還有什麼不能相信的呢?
“哎,邱起鶴是吧?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啊?”寧飛一邊懶洋洋的下着棋,一邊看着邱起鶴問。
“恩?什麼問題?”邱起鶴雖然知道寧飛會提出一些讓他沒辦法回答的問題,但是處於禮節性,他還是問出了這樣一句話。
“爲什麼你長得比我醜,卻還能步入太極之域的境界啊?”寧飛支着腦袋,笑嘻嘻地問道。
邱起鶴真想一巴掌把寧飛直接從這裡抽出去。這個王八蛋,是不是有神經病啊?自己丑嗎?自己比他醜嗎?他怎麼能這麼不要臉呢!
“你到底還下不下棋了?”邱起鶴耐住性子問了一句。
“下啊!但是你這個人啊,怎麼那麼沒有素質呢?下棋的時候拉拉家長,這不是很正常的嗎?”寧飛說道。
“你這是拉家長?”邱起鶴近乎於無語的狀態了,他拼命的壓抑着自己心中的怒火,他真怕自己一躍而起,和寧飛狠狠的打一架。
“還有還有,你還沒結婚嗎?”寧飛說道,“你是不是那方面不行所以找不到老婆啊?哎,沒事的,我這個人很好說話的,以後如果你有老婆了,我可以幫你的。”寧飛拍了拍胸膛,一臉的大方。
“寧飛!!”邱起鶴終於忍不住。
“嘿嘿,你是不是要發火了啊?我知道了,你肯定是覺得你下不過我了,所以就想用武力威脅我屈服,但是我告訴你,這是不可能的,我這個人啊,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寧飛說道。
“你以爲你能贏?你以爲你下的過我?你以爲你是高手?你就是狗屎!你就是狗屎你懂嗎?你看看你,現在你都已經被我吃掉一個車,一個炮,兩匹馬,和一個相了,你還拿什麼贏我?你除了吃了我五個兵和一匹馬之外,你還做了什麼?”邱起鶴怒罵道。
寧飛聽了邱起鶴的話,猛然看着棋盤,接着一拍腦袋:“靠,還真是這樣啊!我這是劣勢了?”
邱起鶴冷笑不已,但是眼神中卻寫着得意。
白木峰依然不解。
白鴻鵠的臉上,卻已經帶上了平淡的笑容。
“恩,不過,我想你還是輸了。”寧飛微笑着推動了自己的最後一個車,然後望着邱起鶴,這個時候的他,已經收起了臉上那賤賤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平淡。
“什麼?!”邱起鶴一愣,趕緊低下腦袋,仔細的看着,等看清楚現在的棋局之後,他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上,當他再次擡起腦袋看着寧飛的時候,那眼神中充滿了驚訝。
將軍!
寧飛的車,擋在他帥的前面,而在帥的周圍,站着三個不起眼的小兵,如果選擇將帥挪開,就會和對方的將面對面,還是輸。
這是必殺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