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寧飛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的眼神中也閃過了一道金色的光芒，不過一閃即逝。
他緩緩站起身，看着用古怪眼神盯着他的孔流芳，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臉。
“我臉上有花嗎？”寧飛忍不住問道。
“臉上沒有，但是眼睛裡有……”孔流芳愣愣說道。
寧飛四下望了望，可惜這裡到哪也找不到鏡子，他被孔流芳盯得都有些發毛了，現在非常好奇自己的眼睛到底是怎麼了。
讓孔流芳感到驚訝的原因其實也很簡單，現在寧飛的眼睛看着確實非常的怪異，但是怪異的卻有些好看，一雙眼睛呈現出淡淡的紫色，特別是在陽光下看着非常顯眼，包羅萬象，流動着流光溢彩。
閃爍着，一種奇妙的魅力。
夢神微笑着看着寧飛，笑着說道：“感覺怎麼樣？”
“神清氣爽。”寧飛轉過頭，四下望了望，說道，“我感覺，這個世界清晰了很多。”
當他突破到了夔龍境界之後，眼前的一切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別的先不說，最起碼，這裡原本籠罩着的雲霧，似乎稀薄了很多，更重要的是，這是一種心靈上的跳躍。
夢神伸出手，指着那塊深潭。
“你們看到了什麼？”他這句話，是對孔流芳還有寧飛問的。
“水啊！不然呢？”孔流芳翻了翻白眼沒好氣道。
“魚。”寧飛笑了笑說道。
夢神點了點頭：“這纔是你真正的突破。”
孔流芳沒好氣道：“這是什麼意思啊？怎麼我說水就不對嗎？”
“對。”夢神點了點頭，然後盯着孔流芳，問道，“那你看，那個是什麼？”
他伸出手，朝着某一個方向望去。
順着夢神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孔流芳滿臉的驚喜：“是一隻白鶴！這個就是仙鶴嗎？”
夢神不置可否，只是轉過臉看着寧飛：“你說，那是什麼？”
“活着的白鶴。”寧飛說道。
孔流芳又有些無奈了：“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啊？”
“這不是連七八糟的，因爲你們兩個不一樣，所以你們兩個看到的也都不一樣，你看到的只是靜物，說出來的是名詞，但是他說出來的，是生命。”
“……”孔流芳翻了翻白眼，不過心裡卻覺得，夢神說的這些話還是有些道理的。
“他說的這些，繁瑣了很多嘛！”孔流芳說道。
“繁瑣嗎？你看到了水，說出來了水，他看到了水，說出來的是魚，哪裡繁瑣了呢？”夢神問道。
“你看到那裡有魚了嗎？”孔流芳轉過臉看着寧飛不服氣的問道，隔着這麼一大段距離，她纔不相信寧飛真的能看到潭水中的魚呢！
“我看不到啊。”寧飛搖了搖頭。
“那你憑什麼說那裡面有魚？”孔流芳問道。
“因爲我覺得那裡應該有。”寧飛說道。
“你覺得應該有，就一定有了？”孔流芳忽然不知道該怎麼和寧飛交流了，她在想，這個男人是不是有點中二。
寧飛看着孔流芳，臉上也露出了自信的味道，點了點頭，說話時候表情裡不經意流露出了一絲霸氣：“我覺得有，就應該有！”
“……”孔流芳擺了擺手，“和你聊不到一起去。”
夢神哈哈大笑：“你和他確實聊不到一起去，你們壓根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們看到的不一樣，你們想的不一樣，你們感悟的不一樣，所以，你們說出來的話也不一樣。”
孔流芳沒有說話，只是保持着沉默。
只是，夢神的這一番話，卻在孔流芳的心裡種下了一顆種子。
她忽然覺得，自己和夢神寧飛他們真的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她看到的太少了，因爲她的實力，所以她也沒有辦法能像寧飛那樣霸氣。
重新坐回了先前的位置上。
“現在你可以繼續往下說了吧？”孔流芳看着夢神問道。
“可以。”夢神點了點頭。
“先前你爲什麼說，這一切或許都是註定好的？”孔流芳迫不及待發問道。
這一次夢神倒是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看着寧飛，臉上帶着笑容，似乎是等着寧飛開口。
寧飛看了看夢神，又看了看滿臉好奇的孔流芳，稍微皺了下眉頭，伸出手往頭頂上指了指：“又是因爲天道？”
“哈哈！我就說，你什麼都明白的。”夢神哈哈大笑起來。
寧飛只是笑了笑，並沒有繼續回答這個問題。
夢神能明白自己想要表達的意思也就可以了，至於別的，也沒有必要說的太過於仔細。
有些話，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嗎？”寧飛沉默了片刻，開口道，“孔流芳，和我，也都是安排好的？這就是天道的束縛？”
夢神搖了搖頭。
“不是？”寧飛試探着問答。
夢神苦笑着搖了搖頭：“我的意思是說，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寧飛瞬間瞪大了眼睛。
夢神一攤手，頗顯無辜：“別這麼看着我，我難道就一定什麼都知道嗎？”
寧飛尷尬笑了笑，雖然夢神這麼說也有道理，只是現在他還有些不適應而已，畢竟自從他和夢神認識了之後，他感覺，不管自己問什麼，夢神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現在自己忽然提出一些夢神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的問題，他就有些不適應了。
“其實，簡單點說，現在你疑惑的，也是我疑惑的，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一起尋找答案。”夢神說道，“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但是如果是我也不知道，我就沒有辦法回答了。”
寧飛點了點頭，盯着對方，等着夢神繼續說下去。
夢神也不是那種喜歡賣關子的人，於是繼續說道：“孔流芳就是孔宮闕的女兒，至於她的母親是誰，我覺得應該是你們那個世界的人，也就是因爲這一點，他纔會將孔流芳放在你們那個世界。”
“恩？”寧飛好奇道，“孔宮闕也可以生女兒嗎？”
孔流芳瞪了寧飛一眼：“你什麼意思啊？”
寧飛咳嗽了一聲，趕緊陪了個笑臉。
“你說，她的母親可能是世俗界的人？難道……他的母親是龍巖派的那個老祖宗？畢竟她就是跟着老祖宗長大的嘛！”寧飛又給了一個大膽的推測。
這次不單單是孔流芳等着寧飛了。
夢神同樣如此。
他們都覺得，寧飛壓根就不是來和他們聊天的，這純粹就是來逗樂子的。
一點意思都沒有的好不好？
寧飛見這兩人的臉色都不太對，只能尷尬笑了笑，咳嗽了一聲，咳嗽了一聲說道：“我也就是給一個大膽的推測而已，要是有什麼說錯了的地方你們也多多擔待哈！”
夢神沒好氣道：“你這推測——還真是夠大膽的了。”
寧飛不好接話了。
“寧飛，你知道孔宮闕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了，對嗎？”夢神問道，“否則剛纔你也不會問出那樣的問題了。”
先前寧飛說，孔宮闕也能生孩子？孔流芳聽到這句話非常的不高興，倒是夢神臉上露出了笑容，他知道寧飛爲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理由也很簡單，因爲寧飛已經知道了孔宮闕的身份，如果不是因爲這樣，他也不會提出先前那樣的疑惑。
“說真的，我只是有了一些自己的推測而已，至於事實到底是不是那樣，我也不敢確定。”寧飛說道。
孔流芳瞪了眼寧飛：“那你還是別說出來的好。”
寧飛一臉的不解：“爲什麼？”
“你的那些推測——都太大膽了！”孔流芳咬着牙說道。
“……”寧飛算是明白了，感情這個女人就是在記仇。
至於嘛！一點芝麻大點的小事而已，至於記到現在嘛？
作爲一個大男人，寧飛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和對方計較的好。免得被別人戳脊梁骨嘛！
“我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孔宮闕就是天道吧？”寧飛笑着說道。
“你猜的算對，但是，也不對。”夢神說道。
寧飛一臉疑惑不解。
“孔宮闕是天道，但是天道卻不是孔宮闕。”夢神說道，“簡單一點說，正方形屬於長方形的一種，但是，你卻不能說長方形也屬於正方形。”
寧飛算是一知半解了。
“爲什麼這麼說呢？”孔流芳忍不住問道。
“天道是無形的，他可以是人，但是也可以是別的東西，如果非得給他一個定義的話，他就是一把尺子。”夢神正色說道。
“一把尺子？”寧飛好奇了，“你是說他不是人嗎？拐彎抹角的罵？”
夢神繼續瞪着寧飛，說道：“你能不能不要往我的頭上卡屎盆子？有意思嗎？”
寧飛嘿嘿笑了笑，他個人認爲，其實還是挺有意思的，只是被夢神這麼一說，這些話他不好意思說出口了而已。
夢神話鋒一轉，繼續說道：“其實現在，最重要的是你先提高自己的修爲。”
寧飛點頭，許久，他看着夢神，問道：“先前你說，我和你一樣，什麼意思？”
“你和我一樣，是要挑戰他的人。”夢神眼神中閃過了一道精光正色說道。
寧飛深吸了口氣，沒有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