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女人都是那種心口不一的，孔流芳也算是其中的一個。
寧飛看着孔流芳此時說話的語氣和態度，也覺得這個女人說話一點都不誠實。
夢神看上去非常的淡定，從他的眼神中也找不到一絲的着急。
倒是有一副運籌帷幄的模樣。
如果這個時候再給夢神配上一個羽扇的話，估計就更加有感覺了。
他看着孔流芳，微笑着說道：“你真不願意？”
“我絕不願意。”孔流芳說話的語氣看上去非常果斷。
“但是你的眼神在閃爍。”夢神笑着說，“其實，你不是不願意，你只是不高興，不高興我們用這樣的手段脅迫你，而且你也不高興還要和寧飛合作，現在你一定非常恨他，對不對？”
孔流芳沒有說話了。
她確實很恨寧飛。
人都是有感情的。
即便一直以來她表現的都是那麼淡然，彷彿什麼事情都不會放在心上，但是她依然有自己的感情，比如，當她看到寧飛帶着人殺上龍巖派，讓偌大的龍巖派在華夏徹底消失的時候，她也會有自己的憤怒。
只是現在看着，這樣的憤怒似乎壓根就算不上什麼。
再怎麼生氣，也沒有意義，因爲她不是寧飛的對手。
如果她有足夠強大的實力，現在壓根就不需要去恨他，直接衝上去結果了寧飛的生命豈不是更好嗎？可惜的是她不行，她不是寧飛的對手，如果她真的要對寧飛動手了，最後死的人也一定是她，她可沒覺得寧飛是那種憐香惜玉，面對女人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人。
其實，孔流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麼評價一下寧飛。
對待他的親人，朋友，愛人，他是一個非常和善的人，說話的時候都那麼風趣幽默，而且將情誼兩個字看的至關重要，但是在面對他的敵人的時候，他絕對不會展露出自己的仁慈。
用殺戮果斷這四個字來形容他似乎也是非常合適的。
他絕對沒有什麼婦人之仁，最起碼在他殺上龍巖派看着到處橫屍遍野的時候，他不會有半點的憐憫，眼神中流露出來的都是殺機。
所以，這是一個非常難以評價的人。
夢神說的很正確，這就是孔流芳拒絕幫助他們的理由，雖然孔流芳自己心裡確定是有很多很多在這個世界解不開的疑惑，但是如果就因爲這些疑惑讓自己去幫助他們，她的心裡還是非常不情願的。
“我真的有些想不明白，爲什麼你們非得需要我的幫助呢？”孔流芳問道。
“因爲你是我們的通行證，只要有你在，我們在天之痕裡就不會發生任何意外。”夢神笑着說。
孔流芳看着寧飛，問道：“你現在已經這麼圓滿了，爲什麼還要去冒險呢？”
寧飛抽了抽鼻子：“你管得着嗎？”
“……”孔流芳真的要被氣壞了，冷哼了一聲，抱着肩膀說道，“你現在這個態度可一點都不像是在求人。”
“你覺得，我在求你嗎？”寧飛伸出手指了指夢神，說道，“一直以來，積極的都是他們，又不是我。”
孔流芳望了望寧飛，忽然笑了起來：“你瞭解他們嗎？”
“不瞭解。”寧飛搖了搖頭。
“那就是了，他們非常瞭解你，但是你一點都不瞭解他們，甚至你都不知道他們狂龍組一共有多少人，既然是這樣，你爲什麼要和他們合作啊？難道你就不怕你自己被人賣了還得幫着別人數錢呢。”
“他們賣不掉我的。”寧飛搖了搖頭。
孔流芳沒明白寧飛這麼說是在表達什麼。
倒是夢神幫着寧飛解釋了幾句：“他覺得他也有吃定我們的資本。”
孔流芳依然不是很瞭解夢神的想法。
“其實從開始到現在，我和寧飛都非常清楚，我和他絕對不是朋友關係，或許等到了另外一個世界之後，他就會殺了我，我也會殺了他，我和他壓根就沒有相信過對方，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選擇合作，也只是暫時的而已，反正現在他不會殺了我，我也奈何不了他，既然是這樣，我們之間還能存在什麼問題呢？”
“那我可以用狼狽爲奸這四個字來形容你們嗎？”孔流芳冷眼看着他說道。
“恩……不可以，因爲狼狽爲奸這四個字是貶義詞，其實不管是我，還是寧飛，最起碼我們心裡都認爲自己是個好人，至於事實是不是這樣，就很難說了。”夢神笑着說。
孔流芳現在終於明白，爲什麼這兩個傢伙能湊在一起合作了。
其實理由也很簡單，這兩個是一個比一個的不要臉。
原本她覺得寧飛已經足夠厚顏無恥的了，卻沒想到現在竟然還能碰到一個恬不知恥的夢神。
“好了，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如果你真的不願意和我們去探索的話，現在就可以轉身離開，我保證我們不會拉着你。”夢神說道。
寧飛有些驚訝看着夢神。
這個傢伙就那麼肯定，孔流芳是不會離開的了？
萬一這女人真的要走了，那可怎麼辦？
不過下一秒，他就安心了下來。
他這纔想起來，先前夢神對李曉龍用的手段。
看孔流芳的實力，壓根就不如李曉龍，既然夢神都能抓住李曉龍的思想，那想要知道孔流芳這個時候在想些什麼，就更輕鬆了。
果不其然，孔流芳並沒有選擇離開。
“我可以答應你們，但是我有一個要求。”孔流芳說道。
夢神眼神微斂，笑着說：“但說無妨。”
“我需要你解開我的那些疑惑。”孔流芳說道。
“爲什麼你就那麼有信心，我知道你心裡疑惑的是什麼呢？”夢神的臉上倒是看不出任何驚訝的表情，還是那麼的坦然，從容。
好像，這個男人的臉上永遠都只會有這麼一種表情似得。
孔流芳咬了咬嘴脣，沉默了片刻，最後擡起腦袋盯着夢神的眼睛，正色說道：“直覺。”
“直覺？”夢神的臉色忽然變了一下。
變得不是那麼坦然。
也不是那麼從容。
許久，他苦笑着點了點頭。
“一直以來，我都以爲自己能抓住別人的想法，這也是我非常自豪，自傲的事情，但是直覺這兩個字卻是我最害怕的。”夢神正色說道，“這沒有任何根據，也不會有任何的分析，這讓別人很難猜測了。”
孔流芳沒有說話。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你說的不錯，你的事情我確實知道一些，雖然不能說知道的太多，但是最起碼要比現在的你知道的多很多。”夢神說道。
孔流芳咬了咬嘴脣，點了點頭。
“那就沒有什麼要說的了，現在就開始吧。”夢神笑着說。
孔流芳深吸了口氣，點了點頭。
她轉過臉，又看着寧飛，開口道：“你欠下的債，早晚都是要還的。”
寧飛微微一愣，思索了一下，這也明白孔流芳說的是什麼了。
“看來，你對龍巖派還挺有感情的嘛！”寧飛笑着說道。
孔流芳冷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我倒是並沒有覺得我欠下了什麼，這都是龍巖派欠我的，當初他們那麼對我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我那個時候就說過，只要他們不殺了我，讓我翻身了，我就會血洗龍巖派，我只是兌現了當初許下的諾言而已。”寧飛說道。
“龍巖派把你怎麼樣了？你不是好端端的活着，而且變得更強大了嗎？”孔流芳咬着牙說道。
寧飛還真沒想到，孔流芳竟然會這麼說。
其實，仔細想想，這也沒什麼可驚訝的，畢竟在這個世界上和孔流芳有一樣想法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他們都覺得寧飛這麼做是不對的，畢竟當初，龍巖派雖然做的有些欠妥當，但是寧飛現在不還好端端的活着，而且還活的非常不錯嗎？
“你這是強盜邏輯。”寧飛滅有說話，夢神卻開口了，“有個人想要殺你，結果一刀捅偏了，你並沒有死，不但得到了一大筆的賠償金，還活的非常不錯，那你就可以不恨他了嗎？”
孔流芳語塞。
“或許你會覺得我這麼說不是很準確，但是事實卻是如此，道理都是一樣的。”夢神繼續說道。
孔流芳冷笑了一聲：“看來現在你們還真是穿一條褲子的。”
“這和是不是穿一條褲子沒有什麼關係，我想要表達的只是，你這樣的邏輯有問題。”夢神說道。
“少說這些沒用的了，你們不是要開始嗎？抓緊時間吧。”孔流芳不耐煩說道。
誰都知道，孔流芳是一點都不着急的，現在她之所以會這麼說，無非也就是因爲她這一時半會的想不出別的話來反駁夢神了而已。
寧飛這才忽然發現，其實夢神的口才還是非常不錯的。
他之前也是這麼想的，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將自己的想法表達出來而已。
在這方面，顯然人家夢神要比他更加犀利一些。
夢神聽了孔流芳的催促，開口笑了笑，轉過臉看着山頂道人：“可以開始了嗎？”
山頂道人輕笑：“隨時都可以。”
“那就開始吧。”夢神擺了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