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個手無寸鐵的人被十幾個荷槍實彈的人端着已經上膛的衝鋒槍指着,張小兵也沒有任何可以尋找到的突破點,他絲毫不懷疑對方手裡的槍械,這些大部分從阿富汗流入的槍支甚至有當地游擊隊繳獲的美軍超強的單兵裝備,自己這副身板兒肌肉再多,也頂不住一梭子子彈。
隨後穆尼的手下將七人用牢固的繩索綁了起來,每個人都被綁住雙手和雙腳,又將手腳綁在了一起,甚至小心到雙手都要伸出十指、手背對着手背緊緊的綁在一起,這樣一來雙手的手指根本就使不上什麼力氣,即使沒有人看守,想解開繩子都十分的困難,更何況面前還站了十幾個端着槍的守衛?
好在穆尼剛纔的話裡說過,幾人的性命還要留到僱主確定之後纔可以處死,張小兵他們還有些時間可活,不過在鼎爺和鮮猛看來,這一趟算是栽定了。
此時的鼎爺坐在張小兵的旁邊顯得很平靜,但眼神卻很是落寞,他自己都不相信在這種情況下他還能逃出生天。
因爲自己在這裡幾乎一個人都不認識,由於剛下飛機,別說槍了,七個人連把刀都沒有,此刻註定了要任人宰割。
他不禁有些後悔,毒品的事情再大,能比自己的命還大嗎?自己爲什麼要聽四爺的安排親自跑來中東這個地方?就爲了在卡爾扎伊面前表達一下自己的誠意,卻沒想到自己還沒有見到卡爾扎伊,甚至連金新月的土地還沒踏上,就被奎達的一幫地頭蛇牢牢的控制住了。
鮮猛此刻的心裡更是鬱悶,自己就爲了能爬上鼎爺他們的大船才主動要帶鼎爺來中東的,如果沒有鼎爺,相信此刻的穆尼絕對正在熱情的款待自己,而不是把自己綁成一個糉子丟在地上,又叫來十幾個人拿槍守着自己,等着取自己地性命。
張小兵心裡卻在冷笑,他不相信沙菲在見到自己之後還敢這麼對自己,到時候別說殺了自己。沙菲那個混蛋完全有可能跪在地上給自己磕頭認錯,當然,這個推斷在沙菲沒有變成傻子或者神經病的情況下才會成立。
鮮猛顯然還不願意認栽,大聲喝道:“穆尼,他們給了你們多少錢?你告訴沙菲,我願意給他一倍!讓他放過我們。”
穆尼滿臉不屑的說道:“鮮猛,別妄想了。”接着略帶鄙夷的道:“你根本出不起那個價格。”
鼎爺看到了一絲希望,擡起頭漠然的問道:“他們給你多少錢?我可以立刻付給你們”
穆尼戲虐的笑着點了點頭。笑道:“老頭子,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但是既然有人能出那個價格要你的命,我就知道你的身價肯定也不會低到哪去,但是我們做事也是講究信用的,就實在對不起了諸位。”
“呸!”鮮猛朝着穆尼吐了口唾沫,但是被穆尼靈巧的閃開了。穆尼仔細看了看身上地衣服,在確定沒有被鮮猛的唾沫弄髒後才氣急敗壞的叫罵道:“信用?你們也他媽的配講信用?!
老子跟你們合作了這麼久,你們就是這麼跟老子講的信用?”
穆尼哼了一聲,開口挖苦道:“得了吧鮮猛,你和我們那種小交易,也算的上是合作?鮮猛,這一次的事情,你要怪,就怪你旁邊的那個老頭子吧,是他連累了你。”
鼎爺也無力地點了點頭。對鮮猛道:“猛子,是我連累了你,對不起。”
鮮猛有些尷尬的說道:“鼎爺,你這說的是什麼話……”
鮮猛心裡還是有數的,如果註定了要死,即便是他臭罵鼎爺一頓、立刻撇開他和鼎爺的關係表明立場,沙菲、穆尼還有他們的主顧都不會允許自己活下來的,假如死不了,鼎爺欠自己這麼大一個人情,自己和鼎爺地關係自然會更進一步。
眼前的十多個人,張小兵看上去沒有一個面熟的,當下便有些喪氣,看樣也只好等沙菲來了再說了。
鼎爺用很抱歉的語氣對張小兵說道:“想不到我本想幫你,最後卻害了你,實在是很對不起,你還這麼年輕……”
張小兵不禁皺起了眉頭,心道這個老頭子什麼時候成唐僧了?語氣也平平淡淡的說道:“沒事,你也不想這樣。”
鼎爺自認爲這次是死定了,自己也絕對沒有什麼回天之力,心裡不禁有些感傷,此刻柳鳳儀成了他心裡最大的牽掛,想起柳鳳儀,鼎爺頭一次感覺虧欠她很多很多,雖然自己一直自以爲是的以爲那些都是爲了她好,但是現在他明白了,自己真的傷害了女兒太多,如果還有機會的話,自己一定會努力補救兩人的父女關係,給她一份平淡溫暖的父愛。
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除了張小兵以外,所有被綁起來的人都開始絕望,這種等待太過煎熬,等到了就是死,等不到卻又飽受折磨。
鮮猛和鼎爺都沒有了任何動作,兩人都靠着牆深深低下頭,張小兵也和他們一樣,將頭深深的低了下去,不彎下腰,根本難以看見他的面貌。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人數大約是六個,腳步聲的越來越近,伴隨着一聲鐵門拉開的吱嘎聲,六人進到了房間裡。
穆尼立刻迎了上去,恭敬的說道:“沙菲老大,人都在這了。”
沙菲滿意的點了點頭,接着問身後的一名黃種人道:“陳先生,你看看這裡哪個是你要的人?”
那陳先生哈哈一笑,說道:“中間那個老頭子,讓他擡起頭來。”
沙菲徑直走到了鼎爺的跟前,站在了張小兵和燈光中間,張小兵聽出了沙菲的聲音,此刻聽起來卻是那麼的想揍他一頓。
沙菲托起鼎爺的臉,讓他面對着那個姓陳的黃種人,笑着問道:“陳先生,是不是這個?”
那人立刻點了點頭,笑道:“就是他。”接着又對鼎爺笑道:“鼎爺,沒想到吧?”
鼎爺好像並不認識這個人,冷漠的問道:“你是誰?”
“哈哈。
”那人得意的笑了笑,說道:“你當然不會認識我這個無名小卒,不過飛哥交待了,一定要讓你老死的明明白白,順便讓我代爲轉達飛哥對你的問候。”
接着,他又想起來了什麼,笑道:“噢,對了!飛哥還想看看你老在死之前的是什麼樣的表情,不過飛哥人比較忙,沒時間親自過來送你,就委託我來了,給你拍拍上路前的錄像。”
鼎爺冷哼一聲,罵道:“姓李的那個小王八蛋是不是就只會玩這樣的陰招?”
那人哈哈笑道:“鼎爺,說你老了你還不服氣,現在哪還有你那個年代講究的什麼義氣、道義?只要能達到目的,什麼樣的招數都是好的,你老了,也確實該退休了。”
隨即,他又戲虐的說道:“你老的年齡都這麼大了,按理說也應該好好的安度晚年,偏偏還不服老,非要和我們作對,你以爲你要去金新月能瞞過我們的眼睛?你以爲我們沒有辦法對付你?”
鼎爺淡然一笑,說道:“既然都到了這個份上了,想怎麼樣你們儘管開口吧。”
那人微笑着搖了搖頭,說道:“鼎爺,你還沒明白嗎?這個時候你們已經沒有任何的籌碼了,安心的走吧,這就是給臉不要臉的下場。”
頓了頓又笑道:“對了,你的那個女兒長的可真是太漂亮了,飛哥早就對她有意思了,上次被那個姓張的壞了好事,不然她早就成了我們的玩物了,飛哥還讓我交待你,你走了以後,他一定會好好對待你女兒的,讓你放心……噢對了,還有那個姓張的小子,三番兩次的壞了飛哥的大事,這次他也在這吧?”
鼎爺已經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一旁的張小兵依舊沒有做出任何動作,那人四處尋找,但看向張小兵的視線被沙菲擋了個嚴嚴實實,便開口問道:“還有一個姓張的小子,你們帶來了麼?”
穆尼說道:“帶來了,就在老傢伙的左邊。”
站在張小兵身邊的沙菲一把拉起張小兵的頭髮,閃開身子剛想問問那個姓陳的是不是他的時候,突然被眼前的人嚇了一大跳。
被沙菲扯着頭髮的張小兵擡起頭來,眼神十分友善的看着沙菲,衝他淡淡的一笑,問道:“沙菲,不記得我了吧?”
沙菲整個人呆立住了,半晌之後難掩震驚的喃喃問道:“天吶!安迪,是你?你怎麼在這?”
“安迪“正是張小兵在巴基斯坦、伊朗這一帶曾經用過的名字,此刻他含笑打量着沙菲,玩味的笑道:“你要殺我,所以我被你的手下帶到這了。”
沙菲嚇壞了,他認識張小兵的時候,他還完完全全是血色編外成員裡的一個小弟的小弟,在奎達附近做血色的線人做了好些年。
張小兵每次在附近接任務,總是先到他的地盤來,由他來滿足張小兵的一些要求,即便到現在也沒有脫離這個身份,因爲他就是血色捧起來的,血色的實力他太明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