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儘管說就是了。”
龔曉宇走出了病房來到了走廊裡面,這一次請假出來幾乎都把心思放在了幾個受傷的戰友身上,加上蒙娜現在小腿骨折住院,加上現在小隊人心渙散,士氣大羅,讓他忘了杜曼的事情。
儘管沒有想到杜曼的事情,但是現在提起來,他的確也非常的關心現在的杜曼到底是怎麼樣了。
“我想去看看牛哲,讓他看看孩子,可是……”
杜曼說到一半就不繼續往下說了,大概她也知道這個要求是龔曉宇無法做到的,只能去拜託龔衛國,而龔曉宇也算是明白了,昨天他還聽老爸提了一句,牛哲的案子早就宣判了,證據確鑿之下基本上難逃一死,雖然在出庭的時候,龔衛國還是幫忙說了不少的好話,但是終究是難逃一死,恐怕已經快到了行刑的時候了。
“我明白了,你現在在哪?”
“在家……”
“我現在就過去,等我吧。”
掛掉電話,龔曉宇也有點難辦了,他雖然沒有當過警察,但是老爸就是警察,這麼多年也灌輸了他不少的嘗試,現在牛哲這種情況是不允許見家人的,已經宣判了,又是天網行動的只要嫌疑人,宣判之前都不一定允許見家人,最多也就是律師,更別說宣判之後了,延緩執行已經算是寬大處理了,見家人簡直是一種奢望。
其實別看龔曉宇平時大大咧咧的,但是他作爲龔衛國的兒子,骨子裡面還是有那一種剛正不阿的,對於牛哲這樣的人沒有什麼可惋惜的,但是他不想讓杜曼傷心,更別說現在杜曼是帶着請求的語氣和他說話,如果是別人的話,他是不會管的,他也不希望通過父親的關係來開這個後門。
孫昊問道:“怎麼回事?”
“我先走了啊,請個假都是事,你們呆着吧,那個跟安曉彤求婚的事情包在我身上啊。”
“必須的,只有你鬼主意。”
龔曉宇聳聳肩走出了房間,其實他哪有什麼鬼主意,求婚嘛,電視劇裡面都演的很多了,隨便拿出來一樣就行了,不過要用他們部隊的特色,女人都喜歡浪漫一點的,鮮花儀式搞的比較大就行了。
不過條件好像不允許,那麼就給予儀式感強烈一點就行了,這個倒是沒有問題。
去蒙娜房間看了一下,說了一下杜曼的事情,龔曉宇開着車就到了杜曼所在的別墅園區,可是去的時候趕上了下班高峰,從軍區總院到西郊的主幹路上賭的死死的,加上程度經常行的霧霾,能見度非常低,龔曉宇也不敢開的太快,等到了西郊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
“這他孃的哪裡的霧霾,真是服了!”
龔曉宇嘀咕了一句,然後走到了杜曼的別墅門口按了門鈴。
許久之後,是杜曼的母親開的門,龔曉宇也只好叫阿姨之類的寒暄了一陣,而杜母也開始誇龔曉宇壯了不少,說部隊真是鍛鍊人之類的話。
龔曉宇倒是沒有覺得什麼,在獵鷹那樣的一個地方,身上沒有點肌肉能夠撐得下去嗎?孫昊身上的肌肉都是黑色的,感覺身上一點肥肉都沒有樣子,不過他們其中最胖的就是姜武了,這小子不思進取,成天的琢磨吃點什麼好東西,導致體能測試的時候連哭都都沒有地方。
杜曼從嬰兒房裡面走出來,招呼龔曉宇說
道:“快坐吧,媽,你先去樓上吧,我跟龔曉宇說點事情。”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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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母像是也知道杜曼要和龔曉宇說什麼事情,於是一個人上樓去了,那眼神裡裡的悵然還是讓龔曉宇發覺了,現在女兒的前途她都看不到,可想而知她的心情,最主要的是現在杜曼的心思也不在自己的身上,都是在自己的孩子身上,龔曉宇可以預想的到,杜曼以後的所有生活軌跡都會圍繞這個孩子。
或者可以說,她的一切希望都在這個孩子身上,她已經不會考慮自己的幸福。
“你怎麼放假了?你的假期不是很少嗎?”
“嗯,我請假的,最近有點事情。”
杜曼點點頭:“我前兩天的時候去醫院看了蒙娜,怎麼沒有看到你,好像你的戰友們也在總院吧?”
“嗯……”
龔曉宇想了想,那個時候應該他在被關禁閉。
龔曉宇嘆了一口氣,望了望別墅說道:“怎麼東西少了很多?”
“收拾東西,我準備去昆明瞭。”
杜曼沉吟道:“這間別墅也不打算住了,準備賣了,我爸媽那邊已經分了新房了,這裡他們也不願住,只好這樣了。”
“你去昆明能幹什麼?只是想單純的離開這個城市嗎?”
說心裡話,龔曉宇雖然理解杜曼爲什麼要離開,但還是不希望她離開,在成都之手龔曉宇可以有事沒事的看看他們母子兩個,有些生活上的困難龔曉宇還可以幫襯一下,也不至於讓這個孩子懂事之後發現自己是一個沒有父親的孩子,龔曉宇雖然不能代替成爲他的父親,但至少他這個乾爹還是能夠盡到一些責任的。
杜曼笑了笑說道:“還是離開吧,小城人言可畏,我不想讓孩子生長在這樣的環境裡,或許換一個城市之後我可以遇到我真正的白馬王子啊!嘻嘻!”
龔曉宇努努嘴沒有說什麼,屬於杜曼的白馬王子現在正在看守所裡面等待執行槍決,她說的容易,放下一段感情需要多麼長的時間?而重新開始一段新的感情需要多麼大的勇氣?
“你想說什麼?”
龔曉宇搖搖頭,勸慰道:“小曼,單身媽媽並不可怕,我不希望你是因爲給孩子找一個爸爸而隨便找一個男人。如果你開始一段感情,我希望的是因爲愛情,他只有足夠愛你,纔會對你的孩子好,纔會承擔起這個家庭的責任,不然他憑什麼對你的孩子好?”
“我還沒想過要開始一段新的感情呢,根本沒有想那麼多。”
杜曼慘然的笑了一句:“像我這樣的,年紀也比較尷尬,又有誰會喜歡我呢?”
“你才25,怎麼尷尬了?”
杜曼:“我還不想找一個老男人,現在這個年紀的帥哥哪會喜歡上我這個帶着孩子的呢?”
“你不能這麼想。”
“好了,我知道的。”
杜曼笑了笑,說道:“我說還是對的,我不會給孩子找個爸爸,等到他足夠大的時候我會告訴他這一切,呵呵,其實如果要不是政審通不過,我一定會讓他去當兵!到時候成爲一個像他乾爹一樣的人。”
“呵呵,看他的意願,還是可以的。”
話雖然是這麼說,先不說這是二十年後的事情了,就算是通過關係弄進了部隊,也不能提幹
,進入部隊之後也只是一個義務兵而已,別說提幹,連士官都提不了,更別說是特種部隊了,特種兵的政審更加的嚴格,恨不得把祖宗十八代都拿出來審一遍……
龔曉宇說笑道:“現在最不值錢的就是當兵的,乾點什麼不好?”
“鍛鍊人啊。”
杜曼笑道:“你沒有當父母你不知道,當你有孩子的時候你就會知道,你不一定希望他們已經要成爲一個什麼樣的任務,只是希望他們能夠自立,過多開心快樂就夠了,只要他正直善良,就是當父母的成功,要求很簡單的。”
“或許吧。”
龔曉宇又沒有當過父親,他哪裡知道,他要是有兒子了也送他當兵去!讓他知道什麼纔是最苦的,他才知道幸福的生活有多麼的不容易,要是女兒就把錢都給她,過上好日子,不受別的男人欺負。
龔曉宇低聲說道:“按照程序來說,牛哲是不能見的,你們之前不是見過面嗎?這個事情我也我只能去求我老爸,但是也不一定行,你也知道我爸那個人,執拗的很……”
“我知道的……”
杜曼敏敏嘴脣說道:“我只是想讓他看看孩子,也算是在臨走之前看他一眼……”
“有什麼用你?還不是徒增傷悲?”
龔曉宇勸慰道:“我不建議你去見他,已經沒有改變的結局,你要認命杜曼,你這樣什麼時候才能夠忘掉他,才能從他的陰影裡面走出來。”
“我不可能忘記他……”
杜曼有些慌亂的擦掉眼角的淚水,抑制住眼淚卻哽咽的說道:“我嘗試過,可就是忘不了,他是對我最好的人……曉宇,你一定要幫我,我只需要見一面……這是我們最後的一面!”
龔曉宇嘆了一口氣,感覺心亂如麻。
這到底是什麼世道,他這個特種兵當的有什麼意義?比起失去的,前方真的有那麼重要嗎?如果這一切都不曾發生,或許根本就沒有牛哲什麼事情,他早就和杜曼過着安慰的生活,沒準現在也是富二代,過着吃穿不愁的生活,何必捲入這個漩渦裡面?
他心裡明明清楚,就算是讓杜曼見了牛哲又能怎麼樣?一點意義都沒有,在杜曼的心裡只會更加的難受,有些時候沒有告別的離別是容易的,難的是明明知道是最後一面,那種心情纔是最難承受的。
牛哲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卻唯獨對杜曼保存着那一份真正的愛情,儘管龔曉宇不願意承認,但是事實卻是如此,杜曼不可能忘掉牛哲。
“我答應你。”
龔曉宇閉上眼睛說道:“不過杜曼,你要答應我,你一定要過的幸福,不管以後面對什麼,你都要知道,我是你的親人,不管你在外面受到了什麼樣的委屈,你都要記得,我永遠都在成都等你,知道嗎?”
“謝謝你……”
龔曉宇笑了笑,擦了擦她眼角的淚水,說道:“開心一點,一切都會好的。”
“嗯嗯!”
杜曼重重的點點頭,靠在龔曉宇的肩膀上哽咽着,她覺得這個肩膀再也不是五年前的樣子,他們都已經回不去了,而不知道是爲什麼,她突然覺得好踏實,但是她卻不得不離開,有些時候愛情不見了就找不回來的,就像是這份青梅竹馬的感情一樣,最終也只剩下那難以言說……親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