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外面情況怎麼樣?”
楊遠應該在和外面的暗哨聯繫,他們帶的都是喉麥通訊耳機所以我也聽不到對面說的什麼。
“嗯,嗯,好,加強觀察,有情況第一時間通知我。”
這個時候我看到他們身上的裝備,我笑了出來,很有特色,他們裡面穿着的是很普通的老百姓服裝。
如果卸下裝備就是能夠混入人羣的普通老百姓,我估計他們就是這樣一路摸了過來。
楊遠的下身穿着一條早就不流行的牛仔褲,大腿外側掛着一把92手槍,其他人一樣身上是單兵作戰背心,手裡拿着的各種便於攜帶的消音武器,比如楊遠,他身上掛着的就是我非常喜歡的05式微 衝,視線移動,我看到牆腳分別碼放着四個行軍行囊,他們似乎是做了充足的準備。
“好了,都歇一歇吧。”楊遠招呼了一聲,活動了一下身體,將頭上的不知道哪裡淘來的一頂破舊的鴨舌帽摘了下來。
“二成,把那位女同志請過來,我們要商量一些事。”
“是!”剛剛和喜鵲過了兩招的那個兵打開門走了出去。
我看着他們,躺在牀上像個傻子一樣憨憨的笑着,我高興,發自內心的高興。
怎麼能不高興呢?我見到了這些被老百姓成爲最可愛的人,他們現在正對對我進行幫助,當然我也是最可愛的人, 但是我覺得我根本配不上那樣的稱呼,因爲此時的我別說陪他們護送資料回國,就連下地行走都是一件困難的事。
“你的傷勢怎麼樣?什麼時候可以行走?”
我坐了起來,楊遠立馬過來扶着我,我嘗試着站起來,腿部的劇痛讓我立馬放棄。
“對不起楊組長”我有些愧疚,一屁股坐在牀上。
“沒關係,我會申請等你傷好了在執行任務,小五!聽說你們是老相識,不過來敘敘舊啊?”楊遠坐在一邊的凳子上喊了一聲。
那個在窗戶前一直背對着我的兵轉過身,熟悉而親切的面孔。
小五,我們經常在廁所偷偷抽菸的時候碰面,我們是老鄉,他還會給我上一根黃鶴樓,然後自己掏出一包皺巴巴的黃山自顧自的抽着。
我比他大,所以他總是一口一個塵哥的叫着我,我問他怎麼隨身準備兩包煙?
小五得意的說道:“也就是你不咋抽菸,這些好的就是專門給別人準備的。”
“然後你自己就抽這個?黃山?”
“對啊,這個其實挺不錯的,你不懂。”
他笑了出來,眼睛眯成了一條線:“塵哥。。”
我有點不可思議:“你怎麼也來了?”
小五的年齡最小,才二十歲,沒有任何作戰經驗,我實在想不通隊長怎麼會派他來。
楊遠看出了我的想法:“是他自己請願的,再者我們剛好缺一個狙擊手,就讓他過來了,這小子挺靈的,很不錯的。”
楊遠的誇獎讓小五有點不好意思,他像是想起了什麼:“塵哥,王離大哥呢?你們上次執行完任務我就一直沒見到他。”
我愣住了,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去回答他,看來王離的消息沒有傳到他的耳朵裡。
我強行憋出一絲笑意:“王離有別的任務,你見不到也很正常。”
楊遠看出了我眼神中一閃而過的東西,於是說道:“你小子,隊長沒告訴你不該問的不能問嗎?”
門被推開,喜鵲一臉不悅的走了進來,二成跟在其後。
楊遠立馬招呼了一聲,他們在我牀邊的地上席地而坐,開始商量接下來的行動。
喜鵲認爲,現在滿城的軍警都在搜索着我的蹤跡,足以見得這份資料的重要性,另外,我的身份在當地是一個越獄的販毒分子,是個通緝犯,沒有更換身份改變容貌的能力,所以正常的途徑,比如飛機,火車,這樣的交通工具肯定是不可能乘坐,一旦發生危險將是毀滅性的。
楊遠點頭同意喜鵲的看法,就連我也對喜鵲的分析能力點頭稱讚,這個女人的邏輯非常清晰,並且有自己獨到的見解。
“我同意的你看法,不過這也算是客觀事實,但是我聽你這麼說,似乎你已經安排好了行動計劃了?”
楊遠也是個精明人,看出了喜鵲的目的。
喜鵲得意的說道:“當然有我的計劃,你們不妨聽聽?”
楊遠幾人坐直了身體。
喜鵲清了清嗓子,像一個老練的戰地指揮官。
“等這傢伙的傷勢好得差不多了,我們凌晨三點出發,我知道有一條小路可以避開軍警設置的崗哨,另外,我還會僱一輛車在城外接應我們,走小路最多一天,就能夠到達一片原始森林,有森林作爲掩護,強行軍一百公里,就能到邊境達緩衝區,這個時候我們國家的接應早就等着我們了,怎麼樣?”
這個計劃聽起來倒是行雲流水,小五和二成閉口沉思,楊遠聽後笑了一聲。
“你今年多大?”
“25歲”
“嗯,還是個女娃娃啊。”
喜鵲這就不樂意了:“聽起來話裡有話啊。”
楊遠也不客氣,從身上拿出一張手繪的地圖放在地上,我扭過頭看了看,那真是特別標準的特種兵地圖繪製作業,城市的大街小巷一目瞭然。
“當時情況緊急,所以畫的可能有出入,我知道你說的小路,是這一條吧,現在也已經被堵死了,我們來的時候是將裝備塞進行囊裡並且僱了一輛車才勉強摸了過來。
就這樣我們也在路上受到了盤查,那輛車現在還停在村子裡。
另外,你說僱人接應我們,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如果被那個人揭發後果會如何?我們可是隻有四個人,算上你們才六個,和他們正面對抗的話沒有任何勝算。
還有,就算我們安全的到達了這片原始森林,但是強行軍穿插一百多公里,我們的藥品,食物,彈藥,精力,都會急劇消耗,森林裡如果再出現什麼豺狼虎豹的話,,,這樣的危險,我不敢貿然執行,問你的年齡也沒別的意思,因爲我覺得你,真的太年輕。”
楊遠的分析能力似乎比喜鵲還要高明,我讚賞的看着楊遠這個糙漢子,能成爲這次行動小組組長,想必也不是沒有理由的。
“我覺得隊長說的對。”
“我也是,我同意隊長的看法。”
喜鵲聽後明顯不樂意了:“凌晨四點是人最疲倦的時候!我親眼觀察過!他們的崗哨在那個時候會鬆懈,就算堵住了我們仍然可以出去,你們不是特種兵嗎?你們手上拿着的難道是燒火棍嗎!還有,誰說本地人就一定會出賣我們,你們現在呆的這個地方就是本地人提供的,我們不還是好好的嗎?而且。。”
“喜鵲小姐!我知道你的意圖,我也知道你很想提供幫助,但是我們這次的目的是護送當事人回國!我們要做的不是去交戰!那最終會導致任務的失敗!”
我躺在牀上聽着兩個高手對決一時間也有些懵,可能這就是所謂的棋逢對手將遇良才吧
“你叫誰小姐?”
楊遠幾人面面相覷,這個女人的重點怎麼總是落在奇怪的地方?
楊遠尷尬的擺擺手:“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見情況有點特殊,於是開口道:“要不,等我能夠下地了再做決定吧,你們現在各執一詞也無法解決問題不是嗎?”
楊遠也意識到自己有點上頭了,於是點點頭:“你說得對,我先把情況彙報出去”
接着轉過頭:“喜鵲小。。姑娘,剛纔的事我向你道歉。”
喜鵲翻了個白眼站了起來:“沒事,有情況及時通知我就好了。”
喜鵲走後,房間內的幾人都幾乎同時嘆了口氣。
這簡直是神仙打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