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爆彈落地後,蔣睿和另一個便衣明顯慌了,我抓住這個空擋將身上最後一枚震爆彈拿出來拉開保險銷扔了出去,接着我轉過身,來不及責怪均小寧,將她扛起來就跑。
“嘭~”
第一個震爆彈沒有爆炸,這是我預料之中的事情,蔣睿他們剛反應過來我第二顆震爆彈就扔了過去。
這一聲巨響絲毫不比**的動靜要小,短時間內這兩個人是肯定沒辦法追過來了,至少一分鐘內,整個人都是迷糊的,方向感喪失,耳朵暫時失聰,眼淚鼻涕都會控制不住的往外流,這個我是有體驗過的,知道那種滋味,如果距離太近的話極有可能會被震爆彈的彈片打傷。
我扛着均小寧跑了幾步後看對着前面的樓房頂部縱身一躍,這完全是下意識的,當我跳在半空中的時候我才幡然醒悟,我甚至忘記了我還扛着這麼一個小一百斤的大活人呢。
然後將近兩米多的距離,我沒跳過去,這是二樓,距離地面最少五米多,這要是摔下去,絕對骨折沒得跑的。
況且我還扛着均小寧,摔下去的時候這丫頭的重量肯定會加快我下落的速度,然後摔在地上的時候我還成了一個人肉護墊。
下落的速度很快,均小寧叫喚了一聲:“啊~救命啊!”
“噗通~”
並沒有印象中的那種與堅硬的水泥地面親密接觸的感覺,相反是一堆蓬鬆的物體做了一個極大的緩衝。
我們兩個人就這麼摔在上面,我在下面幾乎是給她充當了一個護墊的作用,我們摔在一起,我頓時感覺有點上氣不接下氣,眼前一陣黑暗,我躺在原地喘了半天才緩過來勁。
均小寧從地上坐了起來不停的扇着空氣:“塵哥,這裡好臭啊!”
我這時才意識到,原來這裡是一個堆積垃圾的地方。
我咬着牙站了起來,我們身上這個時候都已經沾滿了各種垃圾盒污水,均小寧的頭上還掛着一條腐爛的香蕉皮,我伸出手將它拿掉,看到這一幕,均小寧捂着嘴巴差點吐出來。
我只能站起來扶着她走出這條滿是垃圾的巷子。
他們沒有再追來,可能沒意識到我們摔下去了,也可能是蔣睿放棄了,反正就是沒有人再追過來。
均小寧的膝蓋在落地的時候衝撞了一下地面,當時非常疼,這會已經不怎麼疼了,走路沒什麼問題。
於是我們順着這一片居民區穿越到另一側的一條小街道上,現在我們不能再外面亂逛了,我只能找到一個不要身份證的旅館開了兩個房間,我讓均小寧戴在房間裡,我獨自一人將身上的髒污清理了一下後走出旅館問路人接了一個電話打給喜鵲。
“你好哪位?”電話裡傳來喜鵲的聲音。
“你什麼意思?”
喜鵲聽出了我的聲音,也不解釋,直接說道:“我不想讓你這樣下去,王離的罪名已經成立了,你做的這一切都是無用的,只會給你自己造成負擔,嘯塵,答應我,回來吧。”
“我讓你幫我,你卻一心想着讓我回去,真夠意思的。”
“那你怎麼打算的?如我過我不提供王離的行蹤,你怎麼辦?繼續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在城市裡跑來跑去?”
“不幫我就算了,我自己會動手問出來。”
我掛斷電話,將手機還給路人說了一聲謝謝。
回到旅館後我敲開均小寧的房間,她正愁眉苦臉的,一條腿離着地,像是傷的不輕。
“怎麼?這就瘸了?”我問道。
“沒有,就是有點疼,我最怕疼了…”
我伸出手:“手機拿出來。”
她不情願的拿出手機,我接過來後將手機卡抽出來折斷扔到一邊。
“哎!我的卡!你幹嘛折斷我的手機卡啊!”
“事情結束買一個就行了啊”我將手機還給她:“從現在開始,手機定位關閉,上網的話這裡有無線網,反正你之前的手機卡不要再用了。”
我轉身回到房間中,關上門躺在牀上。
我在想,我做的這一切,到底值不值。
我真的只是想把王離逮回去,就這麼簡單的一個目的,可是那小子那麼滑溜,現在沒有人幫我,憑我的個人能力根本不能找到他的蹤跡。
如果喜鵲在不幫我的話,我可能真的就如同她說的那樣,像個無頭蒼蠅在城市裡亂飛,沒有任何作用。
如果現在就放棄,我除了回到部隊中接受保衛部門的調查外,我可能就永遠也沒辦法見到王離了。
我現在什麼都沒了,小五,二成,李小,還有昏迷的楊遠,那些同生共死的戰友,現在就剩下王離一個活蹦亂跳的。
喜鵲,喜鵲不算,即使我之前在心裡暗暗的喜歡過這個女人,我們始終不是一路人。
現在是上午十點多,我是暫時不敢出去瞎逛了,這個時候他們肯定在到處搜尋我們的蹤跡,在安全局的施壓下,那些間諜的狗腿子也沒有再出現,可能是上次在綁架均小寧被王離全部殺死後他們也害怕了,這段時間一直沒見到他們的蹤跡。
而均小寧,我總感覺這丫頭動機不明有點奇怪。
轉念一想,現在跑路甩掉這丫頭豈不是個大好的機會嗎?反正她現在腿上有傷也不可能追出來。
我推開房間的門,輕手輕腳的路過均小寧的房間,然後自然的走出這個小旅館,回頭看了一眼,並沒有被這個丫頭髮現。
於是我加快腳步鑽進街邊的巷子中,一路小跑離開了這裡,我一邊跑着一邊也有點不好意思,畢竟我剛纔還折斷了她的手機卡,現在想起來完全沒必要,希望這丫頭別恨我吧。
“所以你就這麼跑了?從那就沒見過面?”朋友看着我感嘆了一聲。
我們坐在公園的長椅上,時不時的有風吹過來,很涼爽。
我當然沒有什麼都講出來,就算講了他也不見得聽得懂,什麼間諜啊之類的他也搞不清楚這些東西,這些東西都說給他聽的話那就真的跟他孃的電影一樣了。
我只是簡單的挑了我和均小寧從相遇到最後的一些事情講給他聽罷了。
最起碼這樣的話,我說出來也能舒服一點,很多東西憋在心裡太長時間的話,總是會憋壞自己,說出來,也許是一個好的選擇。
“我本來以爲我們從那會開始就再也不會見面了,誰知道……”
“嘖!”朋友急了:“別賣關子行嗎?聽得我着急,後來呢?”
我說:“後來再一次見面,是我萬萬沒想到的局面。”
時間再一次回溯到幾年前……
我在一家更加破舊的小旅館中,看着小小的窗戶外面的夜空,均小寧這回應該被喜鵲找到了吧,那丫頭見我沒了肯定氣壞了,想到這我笑了一下,我必須甩掉她,跟着我真的太危險,早上的那場追逐就已經說明很多問題了,這丫頭關鍵時候掉鏈子,害的我摔下樓,真要是真刀真槍我可能已經是屍體了。
相反我自己一個人反而能夠方便一點。
正當我走進衛生間想洗漱一番趁着夜色出去蹲點,我的視線卻忽然看到門下有一張類似照片一樣的紙張。
我掏出槍慢慢的走了過去,確實是照片,因爲還沒走過去我就看到上面隱約有個人。
該死的,什麼時候塞進來的?我竟然完全不知道。
我沒有管照片的事,猛地拉開門,然後探頭出去看了看兩面的情況,見到沒人,我關上門將照片拿起來。
這一看我的腦子幾乎頓時一片空白。
只見照片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均小寧,她被綁在一個凳子上,肚子上綁着一個 炸 彈 ,周圍的環境像是在一片荒廢的建築樓。
均小寧的嘴巴被膠帶封上,正可憐巴巴的看着拍攝的人。
我將照片反過來,上面寫着一行字:XX未完工建築內三樓,你還有機會救她。
是那些間諜?竟然能找到我的位置,幹嘛不直接闖進來一槍打死我?玩這一套是爲什麼?
照片不是假的,因爲照片上均小寧的膝蓋處褲子磨壞了一塊,那是今天早上摔出來的,完了,沒想到我這麼一走,這丫頭立馬就被他們逮到了。
事不宜遲,我不能拖拉。
我收起照片快步的跑下樓。
“老闆電話借用一下!”
“喏,那呢,隨便用。”老闆倒是很大方的說道。
我衝過去拿去電話,我打算打給喜鵲聯繫拆彈專家,但是按了兩下我卻停止了。
不行,我搞不清楚那個 炸 彈 是定時的還是遙控的,他如果那些間諜看到動靜鬧的很大直接引爆將是不可預估的損失。
我將電話放了回去,然後拔腿就朝着外面跑去,夜裡九點,我一個人瘋狂的朝着照片後描述的那片工地跑過去,那個地方我是知道的,就是那天王離出現並殺死他們幾個間諜的那條路旁邊,那裡的未完工建築像是荒廢了很長時間,這些傢伙的目的可能就是爲了讓我過去,很有可能我會死在那,但是我不在乎,這丫頭是無辜的,也是因爲我而變成這樣,我不可能不去管。
我跑着跑着鑽進一家五金店中,着急慌忙的購買了一把小號螺絲刀,試電筆,尖嘴鉗這些生活中能隨時用到的東西。
裝進口袋我再一次朝着印象中的地方跑去,我這麼個跑法引起了不少行人的注意。
我看了一圈並沒有發現巡邏警察的身影,同時也乞求着那些便衣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出現。
我就這麼拼命地跑,拼命地跑,希望能趕在**爆炸前將她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