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陸遠心中疑雲重重。
走到前面,用手電往裡一照。
陸遠差點沒吐出來,急忙用手擋住嘴巴,免得把酸水吐進去。
白骨!層層疊疊堆起來的白骨。陸遠不是沒殺過人,但是這種人間煉獄的場面,他真的是從未見過!
洛陽鏟探到的不是逃跑的通道,而是雲浩埋屍的地方。
這麼多骨頭,少說十幾號人。
這還不一定是唯一的埋骨之所……說不定只是其中一處。細想下來,實在是太可怕了。
“這……這特麼……”陸遠差點驚呼出聲。
劉墨然遭不住,跌跌撞撞地撲到一邊去吐了。
馮彪臉色鐵青,雖說是邊境三不管地帶,但又如此多的骸骨還是太過的駭人聽聞。
肖牧看見他們這個表情,看都不敢去看,肯定沒好事。
“雖然這些人恐怕也不是什麼好人,但……”大隊長啐了口唾沫,罵道:“但這是人能幹出的事情嗎?”
“大隊長您彆着急,雲浩已是甕中之鱉,等抓回來不愁不知道真相。”
呼……大隊長嘆口氣,心想也只能是這樣了:“接下來的事情我們自己就能解決,諸位忙了一天也累了,我會在報告中寫明諸位做出的貢獻的。”
這是在下逐客令,陸遠心知肚明,也明白爲何會這麼說。
畢竟這已經不是武警能夠駕馭的事件了,會有新的部門過來接手,要不了多久武警大隊也會從這案子中抽身出來。
大隊長送陸遠和隊員們到運兵車邊上,再認真地對他們敬了一禮:“辛苦諸位,一路上小心!”
他還親自打開車門,送隊員們上車。
對於還沒正式組建小隊的戰友們來說,這份禮遇已經相當的高了。
“大隊長您纔是,別太辛苦了,這是案中案,不急於一時!”
“報告!成功抓捕雲浩!”
對講機裡傳來激動的聲音。
大隊長彷彿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以爲是自己的幻覺:“信號不好!再重複一遍!”
“成功抓捕雲浩,成功抓捕雲浩,收到請回復!”
耶!大隊長攥着拳頭狠狠空揮了一下:“立即帶回來!”
陸遠和隊員們交換了下眼神,大夥忙了半天了,卻沒見過雲浩長什麼樣子。
不如看了之後再走?
“大隊長,我們不急着走,見過了雲浩,再走不遲。”
大隊長本以爲追捕雲浩需要挺長時間,所以纔想讓陸遠他們先走。
現在好了,人既然已經抓到,不如一起看看是什麼樣子。
能一手打造出這麼大型堡壘的,可是人才中的人才。犯下這麼大罪過,那也是死定了,看一眼少一眼,未來酒桌上也能和人吹牛,說不準能吹上幾年?
遠處走來黑壓壓的人羣,陸遠打着了手電纔看清。
戰士走在兩側,中間則是十多個人。
爲首的男子當然是雲浩,穿得體面,嘴角滿是不屑的笑。
走在他邊上還有三個打扮得青春靚麗的女孩子,氣質雍容,但此刻臉色蒼白,目光遊離在天際。
傳說中的三個小老婆。另外還有幾個女子,骨瘦如柴,臉都脫了形了。
陸遠判斷她們肯定是染上毒了,不然絕不會有這麼強烈的反差。
最後則是幾個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就是工廠的工人了。急着逃跑,這是連衣服都沒換,細軟都沒整理。
齊活了!
大隊長急不可耐地衝上去了,把腰間的槍拔出來,對準了雲浩的腦袋:“你這混蛋我崩了你!”
雲浩的這張臉,他在通緝令上別提見過多少回了,不可能認錯!
“大隊長,不行啊!”
邊上戰士想阻攔,硬是被大隊長給推開了。尋常戰士的體能和大隊長還是不能比。
陸遠搭住大隊長的肩膀:“冷靜!你不會以爲把他崩了就能報仇吧?他就是造毒的,賣毒的是不是也要抓?線索都得從他嘴裡面掏啊!”
雲浩冷笑道:“要殺要剮隨便,反正我不會出賣我的客戶!”
大隊長擦擦額頭上的汗,心中大叫不妙。
雲浩的罪過都夠被斃一百回了,還有什麼手段能讓他供出其他人?
大隊長一時間竟是無言以對,雲浩鐵了心不怕死,你還能說些什麼?
陸遠淡笑道:“其他犯人一開始被抓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的!可爲什麼,他們最終還是交代了?對咱們的實力有點信心好不好?”
這下輪到雲浩流冷汗了,臨死前莫非還要遭受慘無人道的拷打?
他可吃不了這種苦頭。他不怕死,但怕苦!
要不然他爲何會走上這條賺快錢的路?
有個戰士跑過來道:“大隊長,犧牲戰士的遺體已經搬運完成,要裝車嗎?”
“等等,先默哀!把他們押去戰友們面前!”
讓他們懺悔!怎麼能這麼輕易地放過他們?
雲浩一夥人被帶往犧牲戰士面前。
“跪下!”
雲浩不跪,他的手下也不跪。氣得押解的戰士一人給他們後腦勺來了一下:“跪!”
打得極有技巧,不至於留下淤青,但也叫這些傢伙大呼受不了。
嘭!他們身體前傾,直接就跪倒在地上了。
“磕頭!”
他們被打懵了,順着慣性輕輕低下去。戰士們可不滿足於這樣,當即上前用力一按。
嘭!
額頭直接重重地砸在了泥土裡面,狼狽不堪。
再抓着頭髮提起來,重新撞下去。
足足九下,磕的咣咣響。
還有戰士擡起機槍,沖天放槍,槍擊聲在林間不絕於耳,把雲浩一夥人嚇得夠嗆,把頭埋在泥裡死活不肯擡起來。
大隊長重重一揮手:“押上車!”
戰士們把人塞進押解車。
咚地一聲,帶有怒氣地用力把門關上。
絲毫不用優待他們,也不需要對他們客氣什麼!
“唉……”
目送押解車離去,大隊長長出了一口氣,心裡像是放下了什麼。
人死不能復生,犧牲也是難免的,能讓雲浩在他們面前跪下磕頭,已經是非常難了。
他還得補上一張檢討書,這種行爲屬於虐待犯人。
爲了告慰戰友,他早已經做好了吃處分的準備。
是肯定會被處分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