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來搞笑的嗎？三更半夜的，連個鬼影子都沒有，你怎麼查？”坐在副駕上，千面女賊紀青青，看着一片昏暗的懷古街，一陣冷笑。
“那裡不是還有人嗎？”葉峰一指右前方的望江紫砂坊，轉身下了車。
“哼！姑奶奶倒要看看，你搞什麼鬼。”
……
望江紫砂坊，正在收拾櫃檯的小眼掌櫃，看着推門而入的葉峰和紀青青，驚道：“葉鑑定師，這大晚上的，什麼風把您吹過來了？”
葉峰見只有小眼掌櫃一個人在，便開門見山道：“掌櫃的，咱明人不說暗話，那樹癭供春壺，怎麼來的？”
紀青青連着翻了好幾個大白眼，先前看葉峰信心十足的模樣，還以爲這貨有什麼門路，誰想卻是這麼低劣的手段。
這下打草驚蛇之後，就算是她，都不一定弄到有用的情報。
小眼掌櫃心裡一驚，臉上卻滿是苦笑，“葉鑑定師，做咱們這一行，誰手裡沒幾件生坑？而且按照行規是不能問來路的，您這不是爲難我嗎？”
“掌櫃的，你就別跟我演了，我既然找上你，自然是收到了確切的消息。”葉峰緊緊盯着小眼掌櫃的眼睛，道。
“葉鑑定師，先不說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也不能說啊！壞了規矩，我可就沒法吃這口飯了。”小眼掌櫃對着葉峰連連拱手，希望葉峰放他一馬。
紀青青算是看出來了，葉峰根本就是在詐人。自認贏定了的她，百無聊賴地打量起木架子上的茶壺。
可是葉峰接下來的話，卻把她和倒茶水的小眼掌櫃，嚇得夠嗆。
“掌櫃的，既然你不肯說實話，我也不逼你。據我所知，跟樹癭供春壺在一起的，還有幾把茶壺，不如我長長眼如何？就比如那把金沙寺僧的泥刻方壺。”葉峰慢悠悠地呷了一口茶，說出來的話，驚得小眼掌櫃連連後退，直到“咣噹”一聲撞上櫃臺，手裡的茶壺應聲而落，“啪嚓”一聲，在地上摔了一個粉碎。
紀青青猛地一驚，不可思議地看着葉峰。
她萬萬沒想到，葉峰竟然真知道一些東西，還把小眼掌櫃嚇成了這樣。
難道他在這之前就收到了情報，可是也太詳細了吧？
就算是專門搞情報的特工，也不一定有這能耐。
“巧合，一定是巧合。”紀青青不甘心地嘀咕着。
而小眼掌櫃卻是臉色大變，他萬萬想不到葉峰竟然知道的這麼清楚，連忙衝到門口，四處看了看，然後拉下卷門，店門也關上了，這才衝到葉峰面前連連拱手道：“葉鑑定師，這件事不能查，也不能問。您前途遠大，沒必要給自己找不自在啊！”
“怎麼說？”葉峰眉頭一皺。
紀青青也一臉凝重地看向小眼掌櫃。
“真不能說啊！葉先生，我說了，不但我會倒黴，您也會被連累。”小眼掌櫃一臉焦慮，對着葉峰連連拱手。
葉峰按着小眼掌櫃的肩膀，讓他坐下，“如果我所料不錯，那些茶壺，應該是從皖南、贛北那一帶過來的吧？”
小眼掌櫃猛地一哆嗦，驚恐地看着葉峰，“您都知道了？”
“廢話，我不但知道了，而且已經陷入其中。你應該知道鐵勝男鐵隊長，她是我姐，她就負責這個案子，這件事我不得不管。”葉峰呷了一口茶，目光深深地看着小眼掌櫃，“所以，我需要你把你知道的東西，全都告訴我。放心，這件事出你口，入我們兩個人的耳朵，絕不會被其他人知道。”
“好吧！”小眼掌櫃沉沉嘆了一口氣，隨即用手指沾了沾茶水，在桌子上寫下一個“汪”字，然後連忙用手擦掉，“這件事，他們家的人，都沒有出面，一直都是那個老管家在弄。那些東西被分門別類，分別攤派到各個店鋪，恐怕只有懷古拍賣行能倖免於難。”
葉峰眼底閃過一道兇光，“怎麼個攤派法？”
“就比如那件樹癭供春壺，就收了我三百萬，而這個還是底金，如果我賣不出去，或者價格低於三百萬，我就只能認栽，如果賣出去了，多餘的部分，他們要收八成。”小眼掌櫃滿臉苦澀。
“這個姓的人，真不是什麼好東西，祖上出了一個大漢奸也就算了，這後輩也沒一個好鳥。”葉峰臉色難看道。
紀青青也是一陣咬牙。
“葉先生，您不能一竿子打死所有人啊！小的，也是這個姓，雙名曉嚴，但是跟他們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關係，他們祖籍在粵省，小的祖籍在鄂省。”小眼掌櫃。
聽到這話，紀青青“撲哧”一聲笑開了，眉眼如畫，看得葉峰眼神發直，直到紀青青重新拉下臉狠狠瞪了他一眼，葉峰這才摸了摸鼻子，“對不住了，我不是有意的。”
“沒事，沒事。”小眼掌櫃。
“不過，你還真的人如其名，眼睛夠小的。”葉峰。
“……”小眼掌櫃。
……
離開望江紫砂坊之後，葉峰笑眯眯地把胳膊搭在了副駕的靠背上，“現在哥可以提要求了吧？”
“狗屎運而已，有本事咱們再打一個賭，看誰先拿到那老管家犯罪的證據，賭注是兩個條件。”紀青青不服氣地看着葉峰。
“可以，不過你要先履行之前的賭約，我要繼續住在你那裡。”葉峰盯着紀青青的大長腿，笑眯眯地說道。
“行。”紀青青一陣咬牙，“但是主臥是姑奶奶的，未經我允許，不準入內。還有，在家裡嚴禁衣冠不整。”
“放心，主臥我除了打掃衛生，就沒進過。”
對於這一點，紀青青還算認同葉峰的人品，她回來之後就詳細地檢查了一遍，除了次臥、公用洗手間和廚房，葉峰還真沒動別的東西。
可是葉峰後半句話，就把紀青青這僅有的一絲好感，擊了個粉碎。
“至於穿着你就不用管了，我沒你那麼小氣，你想看就看，我也不藏着掖着，甚至你想要進我的屋，也木有問題。”
“你混蛋！”紀青青當場就想撲上去跟葉峰拼命，但是她的屁股還沒有離開座位，就又坐了回去，“哼哼！你最好祈禱你還能走狗屎運，否則姑奶奶第一個條件就是讓你滾出去。”
“放心，明天我就會有收穫。”葉峰可惜地看了一眼紀青青的大長腿，他剛纔故意惹怒紀青青，就是想趁機佔便宜，不過現在看起來沒戲了。
“吹，繼續吹。”
……
翌日，正爲夜探汪家做準備的時候，突然收到了一條彩信，附帶的照片上，一身警服的鐵勝男，躺在一張破舊的木板牀上，而在旁邊的地上，被捆成糉子的小眼掌櫃，滿臉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