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也知道唐楓口中所說的話不假。~可二來仍然感到自心之中,有些不太好受,畢竟人都是父母所生,心亦都是肉做成的,見了眼前這番慘景,就感覺自己心口處照實有些氣悶難耐。無論怎麼說,這些老百姓能招惹到這支人馬什麼事情?卻要被這支不明來歷的人馬將整座村落地的人,都給屠殺個乾乾淨淨?這些人本不當遭此厄運,究竟是誰,才能做下如此使得天人共憤之事?
就在那位東北城主正待要翻身上馬之際,忽然哧的一聲,一支羽箭竟從火海之中鑽了出來,徑直射向唐楓的後頸之處。而二來也恰好瞧見,突然便從火海里所射出來的這支羽箭。在想要奔過去,來替其抵擋一下,或是提醒他一聲,可卻已然是趕不及。眼瞅着那支箭到了城主的背後,不禁瞪大雙眼張大了嘴。
卻見這位東北軍主帥不慌不忙,將身子向戰馬的另一側一傾,整個人便已經斜掛在戰馬的側面。那支羽箭疾速的從馬鞍子上空飛過,卻見從馬鞍子後猛然伸出一隻手來,彭得一把,凌空便將那支羽箭抓到手中。接着,人便復又坐回到戰馬之上,拿起那支羽箭藉着火光仔細觀瞧了片刻,便隨手將其棄之於地上。
“來人,分三路沿着村道進入村鎮之中,務必將那個方纔射了城主一箭的賊人,仔細的與我尋找出來。此人必也是屠村滅莊的兇寇,既然他們尚還沒有離開,我等倒也正好來幫那些無辜的村民報此冤仇。”二來從還沒有似今朝這般的鬱憤滿胸,便似當年,那位孔二小姐替自己擋了那麼一下,雖然是把自己留下了,可她卻……。那種痛徹心肺的感覺,簡直便似自己整個人也跟着死去一般,而除了那一次以後,一直以來還到真沒有再次重新感受到,似那種撕心裂肺一般的感觸。而現在,卻又分明感受到了心中的那種疼痛。今天這羣百姓雖然與自己沒有半點的瓜葛,卻讓他的心裡對此無論如何也放不下。%若是沒有這一箭的射出,自己也只會以爲那些人,此時早已遠走高飛。自己也無從去尋到他們,也就沒辦法替那幫子村民雪恨。現在,這隻射出來的羽箭足可證明,這幫子人尚沒有完全撤離此地。
而在看那位東北軍主帥,也早已然重又跳下戰馬,在肋下抽出赤霄劍,反手又從背後將弩箭也抽了出來。大踏步的就朝着面前的那一片火海里面闖將進去,二來一見頓時大驚失色。自己和手下人怎麼都好說,可這一城之主如何能輕易的親身犯險?萬一出個什麼事情,又讓東北軍何去何從?更何況,董小宛可是即將臨盆,馬上他便是要當爹的人了,如何能讓孩子一出世就沒有了爹?一旦他真出個一差二錯的,自己如何又對得起乾孃唐老夫人?
畢竟在火海里面尋敵作戰,可遠不如在平地縱馬殺敵那麼的簡單?自己一眼就可以十分清楚地看到對方在那裡站着,只需壯起膽量,掄着刀過去即可?這裡卻則不然,到處都是烈火熊燃,處處黑煙滾滾,離着那火海雖尚有一段不小的距離,卻也被這烈火燻烤的,都感到自己面上一陣陣火辣辣的生疼不已。可想而知,人若是闖了進去,即便是沿着村中的土路去走,也是抵受不得這熱浪的。更何況,人家本是處於暗處,自己可倒是再明處。從村口這條土路朝裡面一走,就等於是將自己主動送與對方做了箭靶子。
“城主,此不過是些許小事而已。還是讓末將帶着人馬進去,去將那夥子賊寇抓出來,也好替百姓們報仇?”二來搶步上前,這便要打算將眼前這位東北軍主帥給攔阻下來?卻被唐楓伸手將其給推到一旁,只見這位冰雪城主的面色往下一沉,對其喝令道:“眼前這進村的路,就有兩條路。正好,你領着人走其中一條,我則帶着人馬走另外一條。如此一來,也正好可以將對方的出路和退路都給完全的堵住。在留下十名的校尉,在此處看守着這些給養和禦寒之物。可別等咱們前腳進去了,人家後腳出來卻就將咱們的東西給順便捎走了,到時候你我豈不做了一番蠢事。”看二來仍然是打算將自己給勸阻下來,他便一邊對其將其中的厲害一一陳述出來,一邊又難得的對其說了一句笑言。
而其目的,不過是爲了消減二來對自己的擔憂罷了。二來聽罷心中雖是不願,卻也曉得他之所言是極爲正確的。無可奈何之下,只好是點頭應允下來。轉身對着身後的校尉們吩咐道:“留下十個人,備好弩箭和火銃,防備萬一有人出來偷襲我等的給養隊?餘下的軍校,分爲兩撥人馬。其中一隊隨從與主帥從左面村路進村擒拿與賊寇,與百姓雪恨。另一路便跟着本將來?”吩咐完了之後,不等那面的東北軍主帥將隊伍領過去,卻早已帶着一隊人馬闖入火海之中。
眼看二來如此性急的衝入村中,唐楓擔心其會有失,也急忙帶着一彪校尉,闖入村中另一條土路之上。因處處均是烈焰形成的火牆攔路,目光所到之處,盡是相同的火焰跳動在眼前。也根本看不出來,這裡哪一條路,又是能通往何處去?只能是哪裡沒有火牆攔路,就從哪裡走。
好在軍校們都帶了一面盾牌,此時恰好可以拿來擋在自己的身前。*一是可以規避這火焰,以防當真在燒到自己的身上來。二便是可以遮擋從暗處射來的弓箭,畢竟方纔,可是親眼見到,有一支從火裡射出來的冷箭。而這件東西還有旁的大用,也便是第三點,一旦若是雪下的,照實厚的讓人難以行走?而當時又可能是身處在高山峻嶺之上?此物正好可以拿來滑雪。只消人坐在上面,向山下一滑即可脫險。
兩支東北軍的隊伍分別闖入火場之中以後,各自在路上行走了小半日的功夫,卻並不曾見到這裡有何異常之處?除了這身前左右的火焰,烤的人有些抵受不住之外,在此處卻是連一個人影都不曾瞧見。唐楓心頭正對此感覺有些納悶得檔口,以爲那些人射了自己一箭之後,眼見沒有傷到自己,可能便也早已撤出火海去。
畢竟,這裡如此的炎熱,有幾個人能夠忍耐的住?再要一個不留神,很有可能便連自己身上的衣袍,都會被火給燎燃了?而恰在此刻,卻聽得微不可聞的嗤嗤聲接連不斷的響起。衆人急忙將盾牌舉起,將身子完全的護在其下。只是稍感自己手上的盾牌被連着擊敲了幾下,耳中聽到咄咄數聲而已。
除此之外,便在不見對方的羽箭,再度對着衆人這面射過來?衆人以爲此時已然無事,便高舉着盾牌小心翼翼向前行去。卻突然,又是一片十分密集的箭雨,毫無預兆的就從火海之中竄了出來。唐楓急忙將盾牌舉在身前,一手先將寶劍還鞘,卻將弩箭摸在手中。頭也不回的,對着身後的軍校們厲聲喝令道:“聽本城主號令,將弩箭都預備好了,待見到那箭是由何處而來?便以弩箭對射之,可要小心護的自己身上的周全。”其話音方落,只聽自己的身後有人哎呦一聲。其一聽,心下已知是有軍校受了對方的冷箭。
可此時卻是根本便無法顧及到身後的那個受傷的軍校,只得對着身後其餘的軍校吩咐道:“將那受了箭傷的弟兄,放於衆人的中間,小心將其遮掩起來。大傢伙在此處可要提起點精神,可莫要再有人中了對方的冷箭?”一面說着話,一面手持着盾牌,頂着那逐漸變得稀疏起來的箭雨繼續前行。待查勘出來對方所處的方向之後,猛然大喝一聲道:“放箭。”跟着舉起弩箭,低在盾牌一側,朝着火中便是連連扣動板簧。
一支支得弩箭,分爲幾個方位,對準身前的幾處火海里射了過去。一支箭匣之中,裝載弩箭爲二十五支。而此處卻又是每人一把這樣的弓弩,如此一經射出去,便覆蓋了整個一面。較起那所射過來的弓箭的威力,可要強大的太多。只是,這種弩箭的射程並不是很遠,故此,方纔這位東北軍主帥在遭到了對方的襲擊之後,才並沒有立時反擊於對方。而是帶着手下的軍隊頂着對方,朝着自己這面傾瀉而下的箭雨,又往前行了一段路之後,這纔開始朝着火海里反射過去。
東北軍的耳中可以清晰地聽得到,從對面的火海里,時時傳出來的一聲聲悽慘的叫聲。循聲辯其方位,越發容易許多。一個箭匣被射光了之後,立刻又被換上新的箭匣,還是對準前方繼續散射過去。並藉此時機,慢慢地向前推進自己的隊伍。唐楓對此感到有些憋火的緊,這場仗打得實在是有些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