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惹上這些人的話,那在這座森林裡的好日子也就算到頭了。需要時常戒備來自四面八方的冷箭和偷襲,還有,那些他們所設下的捕獵用的陷阱。對於自己這些人來說,同樣十分的好用。而且自己也絲毫不懷疑,如果這些人一旦要捉到了自己這麪人的話,在這大雪天裡,缺吃少穿並又寒冷難耐的日子裡,他們很有可能把自己手下的人給殺了吃?如今,就盼望着自己手下,能早一些尋到魏老漢等人的下落。自己這些人,也就能夠早些趕回去。
兄弟兩個小心翼翼的往前面陰暗的林中巡查過去,此時的樹林子裡,靜寂得有些過於反常。黑色枯瘦的樹枝,如同一隻只瘦骨嶙峋的鬼抓一般,絲毫不畏懼的朝着人們跟前伸了過來,似乎想要以此來阻攔住兩個人的去路。一棵棵處於沉悶之中的,仰頭都望不到頂的大樹,彼此之間互相維護着串連着,將頭上的那輪冬日,徹底給遮蓋住,使得森林裡的人們,根本無法依靠天上的日頭,來在樹林子裡辨別方向。而這些無名的漆黑的樹幹,在被地下的雪光映襯着,更使人感到有些陰森可怖。而想要到達大山的真正入口處,就得先穿過這一片子,讓人有些感到緊張的密林。
冰雪此時也十分奇怪,竟然一聲不吭的就跟在唐楓的身後,只是一雙耳朵卻支楞起來,一雙碧油油的眼珠,帶着一種既似乎是冷漠又似是淡然的神情,不時地掃視着周圍的環境。並亦步亦趨的跟在兩個人的身後,二人一狼一直奔着書林深處走過去。就在兩個人一邊小心的四處查看着,一邊向前面搜索着之時。
忽然聽到離着二人不遠的地方,傳出來一聲撕心裂肺一般的驚叫。聽這聲音,應當是自己手下的哪一個軍校所發出來的,從這聲音中,可以聽得出來,他此時正處於巨大的恐懼之中。兩個人不由互相對視一眼,急忙朝着聲音傳過來的方向奔去。冰雪此刻早已飛快的跑在了前頭,白灰相間的身子,在樹林子裡倒是顯得十分的醒目,正好讓身後的兩個人,也不用再費力去分辨聲音傳過來的方向,只需跟在它的身後向前疾馳即可。
唐楓手中持着秀霸劍,飛快的在樹林中間躥越着奔跑着,不時地越過一個個坑洞亦或是石塊。二來緊緊尾隨其身後,倒也一步也不曾落下。不曉得跑出去多遠的距離,早已看不見冰雪的影子,也在聽不到有人驚呼聲。一切似乎又恢復成方纔的那種,帶着一股死亡氣息的肅靜中,靜怡無聲的樹林,讓人感到壓抑的透不過氣來。
“楓哥,冰雪這傢伙又不知跑到哪裡去了?看起來,只好靠着你我自己去找到,方纔那聲音傳過來的方向。”二來說着,卻將一隻火銃取了出來,一手握着長刀,一手緊緊握着火銃,又向着林子深處走去。從他的臉上神情來看,卻是十分的謹慎和小心,似乎正在小心的戒備着什麼突發事情?或者說是什麼東西比較更確切一些。
而這位冰雪城主,倒沒有像他那般如臨大敵似的。只是雙手握劍,小心的從自己跟前的樹後,挪到前面的另一棵樹後面。每到一棵樹後,他便停駐下來幾個瞬息之間,待側耳聽前面無任何的反應和動靜,這才繼續向前面摸了過去。可正在兩個人向前面走着的時候,突然聽到前方傳來一陣,嘎吱嘎吱的腳踩在雪地上的聲音。聽上去,這聲音讓人感到十分的刺耳,尤其是在這靜靜的森林之中,這聲音就好像在自己身邊發出來的。
“二來,前面有人過來了。你繞到此人的身後,我去前頭把他迎住,也好問問他前面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兒?”唐楓邊說邊對着二來打了一個手勢,二來急忙彎下腰,藉着樹幹的掩護,在林子當中之字形的穿梭着。唐楓也往前迅速的跨出幾步遠,耳中聽見前方傳來一陣陣的腳步聲,急忙將身子隱到樹後,手中的寶劍也豎了起來,劍尖直指蒼穹,耳朵留神傾聽着來人的腳步聲,計算着自己與他之間的距離。
聽見此人已經走到了自己前面,如今與自己之間也只是相隔着一棵大樹。急忙閃身在大樹後面衝了出來,手中的寶劍直着刺向前頭來人的咽喉處。可等寶劍也刺出去,自己也終於看清楚,來的這個人,正是自己手下的一名軍校。急忙將手腕停住,可手中寶劍劍尖,依然指着這個軍校的咽喉部位,眼睛也冷冷的盯着他。
二來此刻也在後面繞了過來,手中的弩箭也指向這名軍校的後心處。“方纔是何人發出的一聲驚呼?你又因何事,竟如此慌亂的在林子裡亂跑?莫非忘記了當初,我是如何訓練與你等的麼?不論遇到何事?都需要冷靜對待,這樣方可不出太大的亂子。”唐楓有些對這軍校顯得不太滿意,作爲一名現役軍人,即使泰山壓頂亦是不見絲毫的慌亂纔可。怎麼,什麼都不曾見到呢?就在林子裡大呼小叫的到處亂竄?
卻見這個軍校喘了半天的氣,急忙對着二人回稟道:“啓稟城主,方纔那一聲是小人發出來的。實在是小人見到了,不應在這林子裡遇到的東西。是東北地區薩滿教傳說中的一種東西,只是誰都不曾親眼見過他們。傳說這種東西會傳播瘟疫,也會變幻成人形,最可怕的一點,就是你分辨不出它們和活人之間的差別。只是,他們的眼睛和活人不太一樣。上面帶着一層的霧氣,一片白色看不到眼珠。我剛纔,就是在前面的林子裡看到的這種東西。一開始看到足足的有十幾具屍體,躺在地上似乎是被人組成了一種薩滿教的圖案。後來,我又發現在我身後的樹幹之上,釘着一具東北軍礦工的屍首。而就在我盯着他的臉上看着的時候,他也睜開了雙眼,可他的眼睛卻是一片白色。所以屬下這才驚呼出聲,還望城主能夠恕免小人之罪。”這個軍校明顯是被方纔那具屍首嚇得失魂落魄,此時的臉上還滿是驚恐之色。
“世上焉有鬼怪?不過都是人心術不正,故見到異事便呼爲鬼怪。你這便帶着我和二來一起過去,我今天倒要好好地看看這鬼怪長的究竟是什麼樣子?你速去前面帶路,二來發出信號,招呼其餘的弟兄都回來吧。也好一起都去看看,這鬼怪到底是什麼模樣?”唐楓對此是跟本就不肯相信,立令這軍校給自己二人帶路。
二來答應一聲,在身後的兜囊裡摸出一物來,又摸出火摺子將其點燃。將這根木棍似的東西舉在手中,一股濃煙迅速的從此物的頭頂處噴冒了出來,煙越來越大,向樹林上空飄去。三個人此時邁步向前走去,隨即,從林子周圍傳來一陣陣凌亂的腳步聲,一會工夫,帶來的那十幾個軍校都已回到二人的跟前。
此時也無暇與他們解釋什麼?二來只是喝令這十幾個人分爲前後兩排,彼此之間又稍稍的分開一些,前排的人手中平端着弩箭,後面的人則是手持長刀緊緊隨在其身後,布成爲一個小小的鶴翼陣,向前面一步步迫近。也不曉得衆人走出了有多遠的距離?就見那個領路的軍校突然的站住,用手指着前面的一小塊凹地,聲音顫抖着的低聲對其回稟道:“回稟城主,小人剛纔就是在這裡看到的那些怪物。諾,那不……咦?”這名軍校的手也指出去了,可眼睛頓時也變直了。在他所說的地方只見一片厚厚的積雪,並沒有他方纔所說的什麼屍體?這讓這個軍校更是有些不知所措起來,也不曉得究竟該如何跟唐楓解釋,自己剛剛看到的那種東西是真實的,而不是在自己眼前出現了幻覺。
此時也無暇與這軍校去計較,他口中所言是真是假?二來和唐楓蹲伏在地上,認真的觀察着這一片凹地。如果真有屍體曾經被人惡作劇似的擺放在這裡的話?那就應當留下人身形狀的壓痕,可眼前這片積雪平整得很,除了似是鳥雀走過的三角痕跡,再也看不出還有別的什麼東西,自上面經過的印痕?
“這位兄弟,你先莫要自相埋怨。我記得你方纔說,你在一個地方看過,有一具屍體被人釘在了樹幹之上?就是跟你眨眼睛的那一具屍首,你是在哪棵樹上看到的?可否帶着我們過去看看,你莫要有所顧慮,也不用害怕,咱們這裡如今這麼多的人,且還人人手中都握有武器。管他是何方的鬼妖?只要他敢來的話,便一概將之射殺。”唐楓邊寬慰着他,邊跟他打聽着那被釘在樹上的屍體位於何處?
“回城主大人的話,就在你身後,第二棵樹就是。只是此刻屍體也已經消失不見,可剛剛在我離開之時,我敢打賭他還在這裡的,對這一點小人可盟誓以作證。”這名軍校眼見着屍首,是一具具的都不見了蹤跡。生怕自己的主帥不信自己所言,在以爲自己本來既是胡言亂語。那對於自己的將來,可是十分有影響的。急忙對他願已誓約來作證,卻見對面的那位城主大人朝着他擺了擺手,又示意與衆人噤聲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