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楓一路都十分順從的,讓田婉的手下押赴天牢;這倒讓田婉看了,有些覺得奇怪。一般誰一聽,自己被押往天牢裡;那個不被嚇的雙腿發軟,磕頭求饒;願以自家的財帛,來換取法外之恩。
可就眼前這位爺,都稀奇了;就是那麼不慌不忙的,邁着四方步,在前面走着,後面跟着自己的家人。讓兩旁的百姓一看,還以爲這位,只不過是吃飽了飯沒事做,帶着自己家人出來溜彎的。
田婉一時間,心中百轉千回;想着眼前這位,究竟是哪位豪門大院家的公子?可京裡的這些少爺侯爺都想個遍,也沒有對上號的;這讓他多少能放下點心來。
但田婉,還是加快腳步,與唐楓並步走着;似閒談般的開口,對唐楓詢問道“不知,這位公子可是初次進京麼?京中可有什麼親屬?還是跟着哪位藩王,一同進京面聖的呢?”田婉小心翼翼的對唐楓探着底。
孰知,就見唐楓微微一笑;對着田婉搖了搖頭言道“國舅爺,莫不是怕我是哪家公子侯爺不成?實話與國舅爺說吧,我本初次進京,對於這京裡地頭根本不熟;又何談得上其餘的呢?國舅就放心好了。”唐楓說完了,還是若無其事的往前走着。
可田婉聽了這一席話,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對味。又聯想到,如今天下到處都在造反;誰又知道,眼前這位主究竟是何許人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莫要因爲一個女人;反倒招惹來殺身之禍。
“都與我站住,這位公子,可能適才,我與公子是一場誤會;還望公子多多海涵,至於那勾欄院裡的陳圓圓,本就是我從外鄉買進來,進奉與皇上他老人家的;可如今天子簞精體國,根本顧不上這些事。所以就給推出來了,本來,哥哥我想笑納了,只是家中也有一位河東獅吼;萬不得已,才放到勾欄院裡暫住。既然兄臺有意,那就迎娶去又何妨?來人,回去把那個買賣文書送到陳圓圓處;這位公子,還沒請教遵姓高名;好等他日,興許本國舅也有借上公子之力。”田婉說完,十分客氣的對着唐楓拱了拱手。
田婉這一出,可照實令唐楓有些猝不及防。可隨之仔細一想,心裡也恍然。這田婉,本就是一個膽小如鼠的人;否則後來,吳三桂也不會在他的家裡搶走陳圓圓,他連一個屁都不敢放了。而那時的吳三桂,也只不過是一介總兵而已。只是這麼一來,可就把自己的計劃就全盤打亂了,而且,最爲要命的;是眼前這位,硬塞給自己一個名妓陳圓圓。這個女人雖說名聲大,也很漂亮;可也是名副其實的紅顏禍水。
怎麼辦?推拒出去?如此花容月貌,自己心中對此,還真有幾分難捨。唐楓沉吟片刻之後,只得苦笑着,對着田婉抱了抱拳言道“國舅爺這麼做,可折殺小人了;小人不過是關外一個普通的村民而已,姓唐名楓字傅眉;如他日,國舅爺果有要事相求的話;唐楓自不在話下就是。”唐楓說完,對着二來等幾個人遞了一個眼色;那幾個人便從後面走上來,站到唐楓的身前左右。
可國舅田婉一看,眼前這幾個彪形大漢;心裡不由自主地就打了一個哆嗦。心中說,好險好險,就衝這幾個人;我手下的那些飯桶二百五就不是人家對手,怪不得他不慌不忙呢;很有可能是要等走到僻靜地方,前後一夾攻,我這條命也就扔在這了。田婉此時的心中,不由暗呼僥倖。
“這位唐兄弟,既然此事已經說開了;那本國舅也就此告辭了。對了,明日欲將袁崇煥處以極刑;這京中各處便盤查得緊了,恐到時候,對唐兄弟多有不便;我這裡有一枚國舅府的令牌,兄弟你拿着;也好能爲你減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煩。”田婉說完,自袖裡摸出一塊鐵令牌;遞到唐楓的手裡。
唐楓接過來,仔細的看了看上面;牌子到製作的比較簡單而傳神。兩條三指金龍,盤旋鐵牌兩旁;中間空白地方,鑄上國舅府三個紅色的大字,下面是幾朵祥雲繚繞着。
唐楓深知這枚牌子的分量,有了這件東西;就等於自己在京裡,上了一道人身保險一般;辦事也能順利一些。便將牌子掖到腰裡,對着田婉抱了抱拳,笑道“既然國舅爺見賜,那小人就不跟您客套;多謝國舅爺了。”說完,唐楓想了想,這才又開口道“小人住在覺華島,如國舅爺得空閒時;可到島上游覽玩賞一番,因我們的島上金菊遍地;堪稱嬌豔醉人。國舅爺,如再無別的事情,小人就先告退了;只等國舅爺到我們的島上來做客。”唐楓說完,對着田婉又一次的拱了拱手。
田婉此時,心中巴不得唐楓早點離去;對於眼前這位,他怎麼看,怎麼覺得讓他感到滲得慌。忙不迭的對着唐楓還禮道“既然如此,那本國舅就不耽誤唐兄弟了;咱們後會有期,興許那日得閒,我真的去訪一訪覺華島呢。”說完了,對着手下人擺了擺手,身後一直牽着馬的家丁,急忙把馬與他牽過來;又攙扶着他登上馬背,這才掉頭緩緩離去。
唐楓等人一直注視着田婉等人,逐漸的沒入漆黑的夜色之中;唐楓這纔對二來等人吩咐道“二來,今日咱們要在天牢,好好地演一齣戲;能不能救得出袁大人來,就看你們演的如何了?”
二來等人聽了,覺得有些糊塗;二來張嘴問道“楓哥可是有了什麼計劃不成?不妨對兄弟幾個說說,我們也好知道該怎麼去做?”說完幾雙眼睛一齊望向唐楓。
“呵呵,這計劃麼?早就有人幫着制定好了。不是別人,就是剛纔那位,膽子比耗子還要小的國舅田婉。幾位,都過來;二來,你充當國舅府的護院統領;這面鐵牌與你拿着,而我麼?就是國舅爺偶然碰到的亂臣賊黨了,也可以說跟袁崇煥有勾結,這次上京,意圖瞅準機會,好能搭救出袁崇煥。而事情不密,被國舅爺察覺到;所以就扭送天牢,等着到時候與袁崇煥一起問斬。而等我們混進去,二來,你們就要伶俐一些;咱們一定要把袁崇煥神不知鬼不覺地盜出天牢,回返寧遠城。都記住我說的話了麼?”唐楓說完,看了看在場的衆位弟兄。
“楓哥放心好了,這種活對於我等兄弟,可說是手到擒來;尤其這大明朝的管治,已經敗壞到極點了;估計天牢裡,是不會有多少人看管着的。”二來說完,就由背後兜囊裡抽出一捆繩索;唐楓急忙把雙臂一背,任由着二來將自己給綁上;幾個人押着唐楓,趕赴明朝的天牢。
明朝的天牢,就建在北城貧民居住的城區外。這裡,瞅外面倒還真是壁壘森嚴;有不少明朝的軍校在站崗放哨,只是身上的軍衣,都是有些破爛;而且手裡拿着的武器,也都徒具外表的樣子而已。火槍就跟一根燒棍差不多少,長槍槍頭已然見了鏽跡;再看肋下的腰刀,也是各個十分的陳舊;都不知道那腰刀,如今還能不能拔出來?
唐楓見了這些京裡的官兵,真是感到有些嗟嘆不已;而邊軍,就跟這些京裡的老爺兵大不相同。再說,那位崇禎皇帝;你就不能節約些,把京裡的駐紮部隊的裝備換一換。
等到了天牢大門跟前,門前站着的幾個校尉,都是懶洋洋的站着;並無人過來動問一下,這些人來此,究竟所爲何事?就這麼任由着唐楓幾個人,走到眼前。
其中的一個校尉,這才撩起眼皮;藉着天牢門上的燈籠看了一眼。而後纔開口問道“你們是哪個府上的家丁?這押來的人又是誰呀?”說完,走上前幾步;仔細的盯着唐楓看了看,嘴中不由發出嘖嘖兩聲;也不知道是何緣故?
二來等人初次進京,見了這京裡的牢門口前的官人;難免有些緊張,不知該如何應答?二來本想對對方客氣一些,可忽然看到唐楓對自己不住的遞着眼色;心中一下恍然,此刻,自己是作爲國舅爺府上的人;自然不需低聲下氣的。
“你們那個是頭呀?趕快過來接收一下這個犯人,這可是國舅爺親自交代的。”二來說完了,摸出那枚鐵牌,在這名校尉的眼前一晃;臉上帶着一副盛氣凌人的架勢。
那名校尉一見,是國舅爺府上的家丁;那裡再敢怠慢,急忙躬身先施過一禮。臉上陪着笑得道“小人不才,就是這天牢裡的牢頭,小的姓李;名叫李賢;剛纔不知是國舅爺府上的,幾位哥哥多擔待些;等哪日兄弟做東,請幾位哥哥去吃個花酒。”這名校尉一邊說着,一邊打開牢房門;一揮手,身後站着的幾名校尉;就欲上來接受犯人,好打進天牢。
“不勞過手了,國舅爺有令,讓我等親自將此人押進天牢;怎麼的諸位,莫非還怕我等劫牢反獄不成?”二來說到這裡,就將眼睛一瞪,手不由自主地,就按到腰下的佩刀刀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