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較爲珍異的,卻如那些駝峰,鯉魚脣,駝尾湯,亦是數不上數的,往上端送過來。使得在座的這些東北軍將領,包括那位東北軍的主帥唐楓,無不都對此看得有些眼花撩亂起來。且絕大部分的菜品,這些人卻是連見都不曾見過,更不要說能叫的上名字來。只是東北軍的這些將領們,包括這位冰雪城主自己,一頓飯能吃上一隻雞亦或是一隻鴨子,這也就算是夠豐盛以及的了。何時,卻又見過如這桌面上擺放着的,這些琳琅滿目,堪稱讓人眼花繚亂且又垂涎欲滴的佳餚?只是讓那些高麗官員們對此甚覺爲怪異的,就是這羣東北軍將領們,並沒有似他們想得那般?見到眼前這般盛宴,一個個就和他們一樣,也都只是認着眼前的吃了。卻見這些人的臉上,此時卻都是顯得十分的淡然。竟似乎,對於眼前這等,不亞於高麗國宴一般的盛宴,竟早已都司空見慣了似的?
這也讓那些,正面對着眼前這桌上的酒菜,恨不得能在嗓子眼中伸出一隻小手來,去先抓起一些,放進自己的嘴中去?也好解解自己這肚內的饞蟲的高麗官員們,越發感到有些要穩不住自己的架子?那些坐在末登位置上的高麗官員更是如此,雙眼都已變得有些發直,幾乎都可見到,從那一雙雙的眼睛之中,折射出一層綠瑩瑩的光芒。且是無一例外的,這些身居末等座位的高麗官員,也將筷子早就搶到自己的手中,一個個對着擺在自己眼前的酒菜,虎視眈眈死死地盯着。只待上面的高麗高官打開尊口說上一聲開席?這面就可立時陷入一場,可謂十分混亂的,且不顧個人廉恥的,酒菜爭奪戰之內。畢竟在高麗國,並不像是在中原一般,地大物博,什麼東西都有。高麗國雖然以山林居多,只是這山上並無多少密林覆蓋其上,幾乎都是一座座的岩石亦或是土山頭。飛禽走獸,也是少上許多,往往走遍幾座山林,卻也難得看到一隻獐鹿。而即使臨近於海邊,漁民們可也並不能隨意的去海中捕撈。而這些高麗官員,也並不像大明官員那般的,即可以縱情聲色,還可任意吃喝山珍海味的,且還可以使勁的去撈銀子。最終,只是能夠撈到不少的銀兩,亦可擁有不少的高麗女人。可在吃喝二字上,卻是始終落到了下成,卻一直延續至今。
而那些東北軍的將領們,不僅是沒有人肯先抄起酒杯和筷子,且具都是將一雙雙的目光,投射到坐在主位之上的那位東北軍主帥的身上。等着自家的主帥先動酒筷,亦或是先來說上幾句?唐楓微微笑着,掃了一眼坐在下面的那些高麗下等武將和文官等。卻見這羣人的脖子,個個都探出一大截子來。
且看其那雙眼睛,早就盯在,擺在自己桌案上的那一盤盤菜餚上面。不免笑着,對那坐在他右下垂手的高麗文官笑道:“看來,諸位盼着我等的到來,可是有好一陣子的時辰了。既然如此,閒話休提,諸位大人和將軍,本城主不才,就在此先敬各位一杯水酒?只是本城主酒量甚淺,待飲過這一杯過後,還請各位都自便好了。這位大人,本城主先敬你一杯。”這位東北軍主帥說完之後,卻是端起面前桌案上的酒盞,朝着那個高麗文官遙遙的示意了一下。
卻見那個高麗的文官,在聽到這位東北軍,竟然說要敬自己一杯水酒?臉上頓時涌流出一股子喜色,且一張嘴也是越張越大,臉上笑紋堆疊,極近一朵盛開的菊花相仿。雖然對方並不曾站起身來,可畢竟人家的身份擺在那裡。人家既肯坐着和自己來喝上一杯水酒?這面子可說,就已然給足了自己。再者一說,就連高麗國的國君都是有人家給扶立起來的。自己這小小的文官擺在人家面前,根本就無法能與之相提並論的。這個高麗文官,慌忙站起身來,雙手捧着酒杯對着這位東北軍主帥謝道:“卑職多謝大人,肯賞給卑職這個臉面。既然大人不勝酒量?那就請大人隨意,卑職這裡先乾爲敬了?”說完之後,卻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隨後朝着坐在上垂首的那位城主,又亮了一下杯底。
隨後這才坐回到座位之上,卻又緊跟着,似乎記起一件十分要緊的事情來?卻又站起身,半弓着腰的,對着坐在上面的這位東北軍主帥開口言道:“卑職幾乎都給忘了?前幾日從京城方面來了一位歌姬?如今正好待在水原城內,還尚不曾離開?且卑職已於她打好了招呼,今夜讓她上府中,來爲大人唱上幾支高麗的曲調聽上一聽?不知大人是否同意與卑職,將她這就召喚進來?”這個高麗文官說完之後,就等着這位東北軍主帥開口。
聽對方語氣,竟顯得如此的謙卑。到讓這位冰雪城主,渾身感到有些不太自在起來?同時在朝着下面掃去一眼,就見坐在遠處的那些高麗官員,此刻,一個個正都伸出自己的雙手,極力的在酒桌之上爭奪着什麼?這也更讓他有幾分,在此處坐不下去的感覺。爲了緩和一下這廳堂之上的氣氛,也將那些高麗吃貨,在其嘴中的所發出諸般聲響,給稍稍遮蓋一二?即便他等顧不上自己的一張麪皮?可自己這些東北軍的人,可並不想與這等人坐在一處?
想到此處,便對着那個高麗文官略點了一下頭,對其淡淡吩咐一句道:“那好吧,你即可命她上來,爲我等來演奏上幾隻詞曲?”那個高麗官員聽了之後,急忙伸出雙手,用力的連着擊打了三次。清脆的巴掌聲,穿過嘈雜的廳堂上的諸多雜音,傳到了大廳門口。而門外站有一個家丁,聽見這巴掌聲,急忙掉頭就朝着,處在夜色當中的一棟小樓奔去。而此刻,那棟小樓裡的燈火,卻早已然全都熄滅,似乎裡面的人也已躺下休憩多時了。
過了足有一盞茶的光景,坐在上座的那位東北軍主帥,就見一個家丁模樣的人,卻是帶着一臉的慌張神色,奔到了那個高麗官員的身旁。伏在其耳邊說了幾句什麼話?隨即,就見那個高麗文官的面上,竟然也跟着立時變顏變色起來?慌忙站起身軀,朝着這位城主深施一禮道:“卑職有一件要事,急需去處理一番?先來向城主告個便。”卻見這位城主卻是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那個高麗文官急忙轉身,就一溜煙的奔了下去。
卻又足足的過了有片刻工夫,才見那個高麗的文官,陪着一個低垂着粉頸,且在懷中抱着一個高麗樂器的女子,走到廳堂上來。只見那個女子,仍是低垂着頭,朝着堂上的這些人,略略環施了一遍禮之後,便就坐在一個小廝給搬上來的春凳上面。卻見其芊芊素手輕撫過琴絃,幾聲珠玉似的琴聲,便跟着響起在廳堂上。
隨着,悠揚綿軟的歌聲,便飄蕩在整個廳堂。只是讓這些東北軍將領們深以爲憾的,就是這個女子嘴中所唱出的詞曲,卻都是高麗言辭,這些中原人根本就聽不太懂。好在,這樂曲聲倒是十分抓人的心。使得在場衆人,即便那些只顧着海吃胡塞的高麗末等官員們,都逐漸停下了手中的吃食,靜靜的聽着。
而此時得唐楓,分明被這樂曲,給觸動了心中的那一處隱秘所在?竟似乎,在自己眼前浮現出前一世的那幾番情景?而那是在他奉命,準備去山中捉拿那幾名越獄的罪犯的前幾日的時候,卻是正與那個自己眷戀了她很長時間的女子分了手,心中忽然開始感覺自己,竟似乎已經了無牽掛一般。最終,在山林之中去追捕死刑犯的時候,竟然讓自己走到了一個絕境……?他不由將酒盞端了起來,卻是開始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了起來。也不曉得喝了有多少杯,最終卻是伏在桌案之上,醉的不醒人事。便也就此一覺睡了過去,卻不曉得自己睡了多久?
晨曦,一道光線,射進屋內,折射在那張,四周圍絹幔都被高高的卷掛起來的大牀上。而此時,這位東北軍主帥正赤身裸體的躺臥在牀榻之上。感覺自己似乎做了一個綺麗的夢?夢中,和一個長得十分像那個前世自己深深眷戀過的女人,一起翻滾在牀榻上,耳中且時不時地傳來一聲聲的嬌喘?
忽然睜開雙眼,卻見自己躺在一張,十分陌生的大牀上。且自己身上的盔甲衣袍,包括那把時刻不離身的赤霄劍,卻也不知被何人給都脫解了下去?全都給規規矩矩的摺疊好,擺放在一旁鍀春凳之上。讓他感覺,更爲古怪的,就是並不增在這間充滿女人氣息的房內,看到除了自己之外的人出現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