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林走出會館上了自己的車,張玉樹帶着人跑了出來,對着手下喊道:“快去開車跟着!”說完也鑽上了張玉林的車。
張玉林吩咐司機:“去天津!”然後拿出電話撥了一竄號碼。
楊洛的車依然停在了會館對面的路邊,見到張玉林和張玉樹帶着人開車離開,嘀咕道,“這是要去哪?難道要跑?張玉林那麼囂張,死了那麼多人都沒有屈服,現在跑路,也不可能啊。”楊洛嘀咕着開車跟了上去。
現在是下午兩點多,張玉林十多輛車在市內走走停停,一個多小時後上了京津高速公路。
楊洛一路跟着張玉林上了京津高速,“媽的,他去天津幹什麼,難道要去洪武閣?”說完楊洛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有意思,有意思,怪不得被我殺了那麼多人,張玉林還那麼強硬,如果他真的是去洪武閣的話,就很好解釋了。”
洪武閣建於明朝洪武年間,位於天津東北方郊區,是天津不多的古建築之一,但很少有人知道,洪武閣就是洪門總部。
內八堂坐堂大爺雷洪坐在大堂正中的躺椅上喝着茶,一名穿着黑色西裝的大漢走了進來,垂手站在雷洪面前。如果你要是細看,他的雙手比一般人大了一圈,骨節粗大,掌心有一層厚厚的老繭。
“雷爺,那個張玉林來了。”
雷洪睜開眼睛,一道精光在眼中一閃而過,“帶他進來吧!”
“是!”大漢轉身走了出去。
時間不長,大漢帶着張玉林和張玉樹兩個人走了進來,然後大漢又退了出去。
雷洪並沒有起身,只是微笑着說道:“坐吧!”
面對這個老人,張玉林可不敢有一點的不恭敬。鞠了一躬,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他心裡非常清楚,不要看自己有多深的背景,但在這個老人面前,自己什麼都不是。
張玉樹不知道面前這個老人是誰,可見到自己大哥在老人面前這麼恭敬,也不敢放肆,老老實實的坐在張玉林身邊。
這時一名穿着黑色絲質練功服,二十多歲的女孩端着茶走了進來。
張玉樹見到女孩眼睛一亮,太漂亮了,瓜子臉,雙眸似水,卻帶着淡淡的冰冷,彷彿能看透一切。十指纖纖,皓腕似雪,帶着一竄銀質的手鍊,上面還掛着銀片,隨着她的走動,響起輕微的悅耳聲。
女孩把茶盤放到張玉林和張玉樹中間的茶几上,拿起茶杯遞給張玉林。
張玉林微微欠身把茶杯接到手中,“謝謝!”
女孩微微一笑,只是她的笑容有些淡漠,但卻不讓人反感,接着女孩拿起另一杯茶遞給張玉樹。
張玉樹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女孩的臉,鬼使神差般的要去抓女孩的手。
女孩的手腕一翻,中指在張玉樹手腕上輕輕彈了一下。張玉樹就感覺到手腕像被針狠狠紮了一下,疼得他輕聲慘叫一聲,冷汗在額頭上流了下來,然後整條手臂失去了直覺,軟軟的垂下。
張玉林臉色一變,雖然他沒有看清女孩的動作,但他注意到張玉樹要抓女孩的手。這讓他內心的怒火達到了頂點,看着張玉樹的眼神,恨不得把他的手打斷。並且用眼神警告他,這裡不是你能亂來的地方。
張玉樹的那條手臂好像已經不是他的了,沒有任何知覺,要是用另一隻手去碰,就會疼痛難忍。這讓他內心一陣駭然,知道自己闖禍了。看着女孩一陣忐忑不安,很怕女孩不解氣在對他出手,估計他會死的很難看。
女孩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把茶杯放到茶几上,然後端起茶盤轉身離開,走到雷洪身邊的時候,狠狠瞪了他一眼。意思是說,看看你的客人,什麼東西,居然敢佔我便宜。
雷洪嘴角抽搐了一下,就好像沒有看到剛纔發生的一切,對着張玉林說道:“你這麼急着過來找我,有什麼事情?”語氣比剛纔淡了很多,這讓張玉林的心猛然一跳,很後悔把張玉樹帶過來。
張玉林站起身,彎着腰說道:“雷爺,玉樹是我弟弟,剛纔他冒犯了那位小姐,等回去之後我一定會對他嚴加懲戒,請您……”
還沒等他說完,雷洪一擺手,“年輕人嘛,見到漂亮的女孩有些衝動很正常,沒有什麼大不了的。而且小女的脾氣也不太好,剛纔出手有點重,回去休息十天半個月的就不會有事了。”
張玉樹輕輕吐了口氣,雷洪的話讓他安心不少,最起碼女孩不可能在找他麻煩,自己的胳膊也不會有事。
張玉林也不敢在說什麼,坐到了椅子上。
雷洪問道:“說說吧,找我幹什麼!”
張玉林深深吸了口氣,不敢有任何隱瞞的把事情說了一遍,“他殺了我張家整整二十人,都是我的親人。”說完又站起身,悲聲的接着說道:“雷爺,請您看在家父的面子上,幫幫我張家,以後玉林定當厚報。”
雷洪閉着眼睛始終沒有說話,張玉林也不敢打擾。
不知道過了多久,雷洪睜開眼睛,“這件事情是你們做的太過了。”
張玉林的心一緊,急忙說道:“我知道這件事是我們挑起來的,做得有點過了。可那個人比我更過分,我弟弟,我兒子都死在了他的手上,可他還是不放手,現在要殺光我張家人。”
雷洪嘆口氣,“好吧,我跟你父親相交一場,就幫你這一次。”說到這停頓了一下,“那個人叫什麼名字,把他的照片給我,我會讓人去處理。”
張玉林激動的說道:“我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說完在兜裡拿出楊洛的照片,是會館內監控視頻的截圖,很清晰。
雷洪把照片接過來一看,然後猛然擡頭看向張玉林,“你確定是照片上這個人?”
張玉林見到雷洪臉上嚴肅的表情,心臟猛然一跳,“對!”
雷洪苦笑一聲,“你知道他是誰嗎?”
張玉林感覺到了不好,臉色有點蒼白的說道:“不知道!”
雷洪輕聲說道:“法官一現,神魔退散。”
張玉林疑惑的看着雷洪。
雷洪說道:“他叫法官,是個頂級殺手。如果他僅僅是個殺手,我還是可以幫你,就算殺不了他,也可以派人去保護你家人的安全。但他還有另一個身份,是高買的人,而且身份地位很高,這就不是我能插手的了。想要解決你張家的危機,只能請求龍頭出面跟他談,希望他能看在洪門的面子上,放過你們張家。可要讓龍頭爲你張家欠高買一個人情,這根本就不可能。”
前一段時間黃進帶着被廢了四肢的周大炮回到總堂,然後又動身去了高買總堂一趟,明面上是爲了感謝楊洛對周大炮的高擡貴手,其實就是確認一下楊洛的身份。當黃進知道楊洛在高買的輩分之後很震驚,也慶幸當時沒有跟楊洛起太大的衝突,不然洪門跟高買肯定會出現裂痕,這對雙方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
當黃進回來之後,馬上找人給楊洛畫了素描,然後召集各大堂主,把楊洛的身份公佈出去。所以,雷洪見到楊洛的照片一眼就認了出來。
張玉樹越聽越膽戰心驚,他沒想到這裡是洪門總堂,對他這個混黑道的來說,絕對是一個傳說中的存在。想想剛纔想佔那個女孩的便宜,一陣後怕。
張玉林臉色徹底沒有了血色,哆嗦着雙脣說道:“高買,我怎麼沒有聽說過,他們的勢力很大?”
雷洪說道:“高買跟洪門的實力不相上下,這麼說吧,要是高買和洪門拼起來,就是一個兩敗俱傷的結局,不會有贏家。而且法官在高買的輩分高到你無法想象,就連我在他面前,都算是晚輩。所以,你的事情只能讓龍頭出面,也許法官會給個面子。”
張玉林絕望了,他現在才真正意思到自己招惹了一個什麼樣的人物,就連洪門的坐堂大爺都沒有資格跟人家談,他在人家眼裡估計也就是一隻隨時能捏死的螞蟻吧。
雷洪看着張玉林絕望的眼神心裡有些不忍,“唉,我去見龍頭,希望他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幫你一把,不過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說完又嘆了口氣,“如果龍頭真的答應幫你,但他絕對不會欠高買人情,所以會付出一定的代價,這就只能你來承擔了。而且法官肯定也會提出要求,你要有個心裡準備。”
張玉林慘然的說道,“雷爺,拜託您了。”
雷洪點點頭,剛要說什麼,就見到那個大漢快步走了進來,“雷爺,高買發出了江湖令,龍頭大爺讓您快點過去。”
雷洪一愣,緊接着站起身快步向外走去。
張玉林和張玉樹見到雷洪腳步匆忙的走了,兩個人坐在那裡靜默無言。
過了一會,張玉樹問道:“哥,江湖令是什麼?難道像武俠小說裡那樣,可以號令江湖的令牌嗎?”
張玉林搖頭:“我也不知道,但肯定江湖上有大事發生。回去之後讓你的人老老實實的,不要招惹是非,免得惹下大禍。”
張玉樹點點頭:“哥,我們可以讓那位老人家出面的,何必要求他們。”
張玉林無奈的說道:“沒有用的,像洪門這樣擁有百年曆史的幫派,已經根深蒂固,只要不觸動國家利益,就是主席和總理都不會輕易動他們。而高買能跟洪門抗衡,肯定也是一個底蘊非常深厚的幫會,所以就算我們去找他,估計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張玉樹恨聲說道:“我們做這些,還不是爲了幫李正,現在出事了,他們卻不管。而且每年給他們家族百分之三十的分紅,還不如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