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院長闞國忠知道印啓來了,急忙帶着幾名醫生趕了過來。
“印縣長,歡迎來院裡指導工作。”
印啓臉帶笑容的和闞國忠握了握手:“闞院長啊,你們醫院的工作我可指導不了,就是對受傷的職工傷情不放心,過來看看。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一定要用好藥,儘快讓他們身體恢復。”
圍在周圍的那些家屬這個感動啊,就差發誓回去給印啓立個牌位,每天跪拜上香了。
闞國忠滿臉堆笑的說道:“一定,一定,我們醫院一定會不予餘力的救治傷患。”
印啓看了看時間說道:“行了,我還有事情先走了,大家都散了,有什麼要求直接去縣政府找我,只要合理,我一定滿足大家。”
“呦!印副縣長,在這幹嘛呢?”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在人羣外面傳來。
印啓的笑容僵在臉上,怒火在眼中一閃而過,不過很快恢復正常,哈哈笑着說道:“楊書記,你怎麼來了,我正想去大化鎮看看呢,工程怎麼樣了,沒有什麼問題吧。”
人羣閃開一條路,楊洛晃晃悠悠走了過來,笑眯眯的看着印啓說道:“印副縣長,想去大化鎮啊,我想你這輩子是沒機會了,等下輩子吧。”
瞬間,整個世界靜了下來,周圍的空氣彷彿凝結,所有人都臉色駭然的看着楊洛。誰也不知道這個傢伙是什麼書記,居然敢和印縣長這麼說話。
印啓臉色陰沉的可怕:“楊洛,你這是什麼意思?”
楊洛走到印啓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人家都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你真不愧是印家的種。”說完豎起了大拇指,“你爺爺、你大伯都是人中之龍,到了你這一代都青出於藍了,我楊洛不得不佩服你啊。”
印啓的心猛然一跳,臉色不停的變換:“我沒有時間跟你瞎扯。”說完邁步就想走。
楊洛一把按住了印啓的肩膀:“印副縣長,這麼着急要去哪啊?”
印啓想要掙脫楊洛的控制,可按在他肩膀上的手彷如千斤之重,無論他多麼用力也是紋絲不動。
“你到底想幹什麼?”
楊洛呵呵一笑:“不想幹什麼,就是想帶你去見幾個人。”
“見誰?”印啓條件反射的問道。
楊洛臉上瞬間變得冰冷:“帶你去見罐頭廠那十一條冤魂。”
印啓臉色突然間變得煞白,沒有一點血色,強自鎮定的說道:“我聽不明白你說什麼,放開我。”
楊洛也懶得再和他廢話:“莊浩,把他帶走!”
莊浩走了過來,面對印啓,心臟一陣砰砰直跳。這要抓的可是常委副縣長啊,要說不怵頭那是假的,可已經到這個時候了,想再多也沒有用。
“印啓,我懷疑你跟罐頭廠製冷車間爆炸案有關,請你跟我回去協助調查。”
莊浩的話音一落,周圍的人羣轟然一聲炸開。怎麼回事?罐頭廠製冷車間氨氣泄露引起爆炸不是意外嗎?難道是人爲的?而是印副縣長乾的,開什麼玩笑。
可現在這個場面又不得不讓他們相信,警察都來了,而且要抓的可是一名縣處級幹部,要是沒調查清楚,沒有證據,誰有這麼大的膽子,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抓人。
闞國忠站在印啓身邊,急忙向後退了幾步。而董秘書有點傻眼,大腦一片空白。
印啓身體輕微的顫抖着,臉色通紅,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嚇的,厲聲喝道:“你知不道你面對的是誰,你要抓的是誰?你有什麼資格抓我?”
不管怎麼說,印啓也是在高門大院裡長大的,這一生氣,身上那種氣勢倒是把莊浩嚇住了,不敢輕舉妄動。
楊洛圍着印啓轉了一圈,然後站在印啓面前,雙眼盯着印啓,森冷的說道:“印啓,我們兩個怎麼鬥都無所謂,明着拿槍把我崩了,背後下刀把我捅死,我楊洛不會有一點怨言,而且還佩服你。”說到這楊洛一聲怒吼,“可你他媽的都幹了些什麼?爲了那一己私利,爲了往上爬,爲了打壓對手,喪心病狂的製造了罐頭廠爆炸慘案,十一條生命消失了,你就不怕晚上做噩夢?死了以後下地獄?”
楊洛越說越氣,揮手一巴掌狠狠扇在了印啓臉上,把印啓打得眼冒金星,口鼻穿血,半邊臉腫起多高,一張嘴,兩顆大牙吐了出來。
所有人都傻了,急忙向後退去,看着楊洛的眼神就像看着一個瘋子。
楊洛喊道:“莊浩,還愣着幹什麼,把這個垃圾帶走。”
“是!”
莊浩一揮手:“銬上!”
一名民警拿出手銬把還在發傻的印啓銬上,然後架着他往外走。
“楊洛,我要殺了你。”印啓被架着走出去多遠,纔回過神來,一聲聲怒吼讓人聽了有些悽慘的感覺。
當楊洛他們都走了之後,醫院裡轟然炸開了鍋,有些傷者家屬甚至破口大罵。有個女人跑回病房,把印啓拿來的水果和鮮花全都扔了。
“我呸,原來我家老爺們是你害的,還假惺惺的拿東西來看我們,你就算不被槍斃,也會被汽車撞死。”
“……”
楊洛走出醫院,看着高掛在天上的太陽,拿出電話撥了一竄號碼,時間不長聽筒裡傳來錢榮的聲音。
“我是錢榮!”
楊洛輕聲說道:“錢市長,罐頭廠爆炸案已經調查清楚了,犯罪嫌疑人全部抓捕歸案。”
錢榮問道:“犯罪分子策劃這起爆炸案的目的什麼?”
楊洛說道:“幕後指使是印啓!”
錢榮頓時陷入了沉默,過了半天才說道:“把印啓送到市局吧,我馬上向省裡彙報。”
楊洛沒有說什麼收起電話,他也理解錢榮,印啓的背景真不是錢榮能得罪的,這個事情他要是不得到省裡的指示,還真不敢深入調查。
楊洛上了小七的車,“走吧,去市裡。”
當天晚上,關於罐頭廠爆炸案還有印啓被抓的事情就像旋風一樣,在大化縣向外擴散。
北京,範紅梅臉色蒼白的走進一座守衛深嚴,古色古香的四合院。
“爺爺!”範紅梅帶着哭腔的喊了一聲。
“紅梅,這麼晚怎麼過來了。”一個蒼老,但卻中氣十足的聲音在右側廂房內響起。
範紅梅快步走進廂房,原來這是一間書房,一名滿頭華髮,身上自然流露着威壓氣息的老者坐在書桌後。當他見到範紅梅兩眼通紅的走進來,一愣。
“怎麼了?誰欺負了?”
範紅梅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眼淚噼裡啪啦的往下掉,“爺爺,你一定要救救印啓。”
老者問道:“印啓怎麼了?”
範紅梅哽咽的說道:“印啓被抓起來了。”
老者一皺眉:“被抓起來了?誰敢抓他呀。”
範紅梅把印啓的事情說了一遍:“爺爺,你一定要救救他。”
老者緊緊皺着眉頭:“紅梅,這麼大事情,死了那麼多人,爺爺要是插手,我這個老傢伙,會被老百姓的唾沫淹死。”
“爺爺……”
老者一擺手,嚴肅的說道:“好了,你也不要說了,明天我會通知印家,把婚退了吧。”
範紅梅急了:“爺爺,不能退婚,我懷了印啓的孩子,你一定要救救他。”
“什麼?”老者一聲怒吼,猛然在椅子上站起來,擡手就想打,可看着最疼愛的孫女,還是把手放下了。
“明天去醫院把孩子打掉,至於印啓的事情,就不要再說了。”
範紅梅悽慘的看着老者:“爺爺,我喜歡印啓,我愛他,即使你不救他,我也要把孩子生下來。”
老者怒瞪着範紅梅,而範紅梅也毫不示弱的看着他。
最後老者頹然的做到椅子上,無力的揮揮手:“孩子你願意留着就留着吧。”
範紅梅說道:“爺爺,從小您就疼我,我知道印啓這次在劫難逃,但我想見見他,算是見他最後一面。”
老者嘆口氣:“去吧,我會跟下面打個招呼。”
“謝謝您爺爺!”範紅梅鞠了一躬,轉身走了出去,只是在她出門的一瞬間,臉上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印正伸坐在沙發上,眉頭緊皺,一口一口的抽着煙,而印名泉焦躁不安的在地上來回晃悠,印啓的母親坐在一邊不停的抹眼淚。
“名泉,快點想想辦法啊,一定要把印啓救出來。”
印名泉怒吼道:“救他?死了十一個,我怎麼救他?這個混賬東西,怎麼能幹出這麼愚蠢的事情來。”
印正伸的老婆捅了捅他:“老印,想想辦法啊。”
印正伸不耐煩的看了他老婆一眼:“我這不是想呢嗎!”
印名泉喘了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二哥,我看還是告訴老爺子吧。”
印正伸沒有說話,過了一會狠狠把菸頭按在菸灰缸裡,然後站起身走向書房。
雲南,印秉彥正坐在客廳的躺椅上閉目養神,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印秉彥不用看,也知道是印玉軒來了。
“什麼事啊,這麼晚了還到我這裡來。”
印玉軒說道:“印啓出事了!”
印秉彥猛然睜開眼睛,“出什麼事了?”
印玉軒臉色非常不好看:“印啓去大化任職,爲了打擊楊洛,策劃了一起爆炸案,死了十一個,現在已經被抓了。”
印秉彥就感覺到腦袋嗡的一聲,乾瘦的手掌使勁的拍着躺椅扶手,響起一陣啪啪聲。
“這個不爭氣的東西,這個不爭氣的東西。”
印玉軒說道:“事情已經發生了,說什麼都沒有用,還是想辦法,怎麼把印啓的命保住吧。”
印秉彥本來蒼老的面孔好像一下子又蒼老了很多,身體軟軟的躺在椅子上。
“這麼大的惡性案件,誰能保住他的命啊。”
印玉軒猶豫了一下:“通知老四吧,畢竟那是他的地盤,應該能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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