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頭上已有數十個幽靈衝下城樓,勇猛殺向城門,很快便殺出一條血路,巨大的城門大開,寒鐵軍如潮水涌入……
這邊的戰場上廝殺正酣,戰鼓聲,馬蹄聲;喊殺聲;慘叫聲……混合成一曲殘酷的樂章。
不遠處的一座不算高的山頭上,並肩靜靜佇立着兩個身影,一身紫袍的肖安之與一身水藍羅裙的白藍。
“安之,這種大型的冷兵器戰爭,前世的我們是怎麼也沒有想過會參與其中的,想不到再活一世,我成了戰爭的主導者。”聽着不遠處的那些聲音,白藍的心頭有一種無奈的滄涼。
肖安之聽出了她的聲音裡那種無奈,知她心中所想,他淡然一笑,伸手按在她的肩上,轉過她的身子,讓她面對着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道:“藍兒又悲天憫人了?雖然我北島偏安一隅,一直太平無戰事,但我們既然來到了這個時代,就是一種宿命,或者是一種使命,這個中原是一塊大肥肉,被人割分了幾百年,戰事從不間斷,也許上天派你我來,就是爲了這片大陸的和平,你說得對,以戰止戰是唯一的方式,想要真正的和平,只有統一中原。”
知道肖安之是最瞭解她的,無論她做什麼,他永遠都是這樣無條件地支持她,人生得這樣一個知已,她兩世都不曾孤單,心裡一暖,她微笑,“我知道我做的是對的,但終究殺戮太重,我怕對我的孩子不好,畢竟胎教也是很重要的。”她伸手輕撫那微微隆起的腹部,裡面的小傢伙此時倒是很安靜,一動不動,也許對於前方的殺戮聲,並不感冒。
“呵呵,做了媽就是不一樣!凡事都爲他考慮了,他可是未來的王者,又豈會怕這殺戮聲?不過,說真的,你怎會想到用辣椒粉來破城?估計秦塵被你這麼輕易就打敗了他,肯定氣得半死!”
“這個法子很多21世紀的人都知道的,你沒看過《穆桂英掛帥》那出電視麼?穆桂英就是用辣椒粉贏了佘賽花的,我也只是借用她的法子而已。”
“你知道我一向不愛看電視劇的,不過辦法不怕舊,最重要的,是好用。秦塵作爲無情宮的宮主,暗中籌謀多年,想不到只是半年時間不到,就在你和寒王手中亡國,真不知是他運氣不好碰上了你,還是你們的運氣太好,碰上他這樣無能的帝皇。”肖安之放開她的肩,繼續看向戰場,想到剛剛中成軍那被辣椒粉嗆得死去活來的模樣,就忍不住想笑。
“安之,你這樣說我不認同,打仗從來不是靠運氣的,靠的是絕對的實力,這一路戰下來,我寒王府折損的兵力近二十萬,今日這一戰之後,恐怕又要再折損幾萬,以二十幾萬將士的性命換來的一個國家,及秦塵的百萬大軍,雖說代價不算太大,但足以令寒王府在三年之內難以恢復過來,今日之後,我只想休養生息,夜輕楓與楚歌最好不要惹我,不然,我不知道輕寒的怒火會不會席捲這天下,經此一戰之後,我才知道,他的心裡原來深藏着這麼沉重的殺戮之意。”
“寒王是真正的帝皇之才,藍兒,你能找到他,是你的幸運。”儘管心裡酸澀,肖安之還是衷心地祝福他們。
“呵呵,幸與不幸都好,我是有了歸宿,安之,你呢?打算什麼時候成家?”白藍轉頭,笑看住他。
“沒打算!”肖安之臉色一沉,“我才十八歲,在21世紀來說,剛剛成年,纔不會這麼早成家,你什麼意思?怕我不成家會一直纏着你啊?”
“我可不怕你纏我,我只是關心你嘛,你看我都是做媽的人了,你的老婆都還不知道在哪個角落……”她的話音未落,便覺得腰間一緊,肖安之急急攬着她往旁邊閃去,瞬間站在十米之外,白藍站穩後往原來他們所站之位看去,只見那裡的地上出現兩道被勁氣所至的裂痕,顯然是有高手偷襲。
就在此時,隱在暗處的影子閃身飄出,站定在白藍身前,擋住了她可能受到的視線及攻擊。
兩道人影如電急馳而來,停在原本白藍所站的位置,一藍一紅,正是那在寒鐵軍後方及軍營中到處找她的無情宮兩個高層,無風和無媚。
他們兩個可謂都是白藍的仇人,一個曾被白藍折了一臂,一個曾綁架白藍,令她和輕寒墜崖逃脫,十日都上不來地面,現在可謂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今日見白藍身懷有孕,已失去所有戰鬥力,身邊只有兩個人保護,無風與無媚相視一笑,今日機會終於來了,他們終於可以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了。
見他們馬上就要動手,白藍退後兩步,雙手護在腹部,急道:“他們是無情宮的高手,影,你對付那男子,安之,你小心應付那女子,她擅於使毒!不要太近她的身!”
“放心,有我在,沒有人可以傷害你!”肖安之說完,無風與無媚也已攻了上來,他腰間長劍出鞘,徑直往紅衣女子無媚而去。
影子也迎上了無風,四人瞬間分成兩組,打了起來。
白藍繼續後退,在這種情況下,她完全幫不上忙,只能退後點,才能不被他們的勁氣劍氣傷到,現在的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無力。
她退到五十米外的樹林才站定,看向不遠處的戰場,文輕寒與秦塵此時還在城樓頂上打得難解難分,一時間是無法抽身來救援的,墨蘭與司徒通等人也都正殺得興起,根本沒有人注意到這邊山頭的打鬥。
影子不是無風的對手,上百招之後,身上已多處掛傷,但影子仍咬牙挺着,死死地擋住無風想向白藍靠近的身體。
肖安之本來對付無媚是綽綽有餘的,可那無媚打不贏之時,就冷不防地灑出一些各色的粉霧,肖安之爲了避開那毒粉,只能往後退幾步,並屏住呼吸,如此一來一時之間倒也奈何不了她。
眼看着影子身上的傷越來越多,白藍心裡焦急,那些傷雖不致命,但是那一身墨衣已多處破裂,血肉模糊,不停地往地上滴着血,這樣流法,他遲早會流盡血而亡。
影子跟了她八年,是她一手培養長大的,感情非同一般,她怎能眼睜睜看着他爲護她而死。
“住手,無風!”白藍喝止那正要對影子刺出致命一劍的無風,“你不過是想要我的命,我的命在這裡,我現在毫無還手之力,有膽量你就過來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