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戰爭,仇恨總是讓人瘋狂。
在無聲無息間化解內部矛盾,將這兩百人擰成一股繩,任海方又不得不多看了那個岩石般的男人幾眼,不得不佩服對方沉默的岩石一般不動聲色的面孔之下隱藏的冷靜和智慧。
“通知弟兄們準備,天黑下來就渡江,讓小隊長們都立即過來開會!”
就在任海方聽着那些手下低聲咒罵之時,一直舉着望遠鏡觀察的楊全林忽然回頭,對他說道。
任海方沒有遲疑,立即傳達了下去,早就等的不耐煩的敢死隊員們紛紛從包裹裡拿出乾糧就着涼水猛啃,一雙雙眼睛裡散發出炙熱的火光,終於要開打了!
“對面那羣狗孃養的,今天一下午都沒有出營地,每個人都在戰鬥位置上,嚴防着馬前峽的方向,看來,咋們等的人出現了,說不定現在就在馬前峽內!”
楊全林刀鋒一般的目光緩緩掃過衆多小隊長的臉,然後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照片,照片上的男子劍眉星目,雙眼中透出的無比堅毅的氣質,有種山崩於前他都會面不改色之感。
“隊長,這傢伙倒是跟你挺像的……”
副隊長任海方低聲笑道:“待會兒見着他,你可一定要跟他好好說道說道,說不定是你們家在華夏的親戚呢!”
其他的小隊長也笑着連連點頭,深以爲然,楊全林和照片上的人模樣天差地別,但眉宇間的那股堅毅之氣,卻如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般。
“我可沒他這麼好命……”
楊全林也忍不住瞅了照片一眼,嘴角的笑容一閃而逝,繼續板着臉招呼道:“他就是我們這次任務一定要救出來的人,跟他一起的人,還有我們,誰都可以死,但他一定不能死,你們明白了嗎?”
“不對啊,我聽說咋們被抓的人是個胖子呀,怎麼現在去救的卻是一個小白臉呢?”
“是啊,這小白臉到底是誰啊?”
任海方等人皺着眉頭嘟囔道,不過並沒有對楊全林的命令表示反對,在這敢死隊中,他就是最高長官,他的話,所有人都必須要聽。
“我也不知道他是誰,但鹿先生的手令既然是這麼說的,我相信他就一定很重要,說不定關係到我們康諾族人的生死存亡!”
楊全林也沒有過多的解釋,而是拿出早已畫好的馬前渡特拉兵的防守地圖,開始衝着上面的每一個據點佈置攻擊計劃,整個敢死隊一渡河抵達馬前渡,就兵分十路發起進攻,務求在第一時間佔據各處戰略位置,才能夠確保順利拿下馬前渡,爲接應峽谷裡的人做好準備。
當楊全林一筆一劃的在地圖上勾描出幾個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暗堡位置之時,任海方和一干特拉兵看向他的眼神中的敬仰之色更濃郁了幾分。
這些暗堡他們觀察了幾天,一點也沒發現苗頭,要不是楊全林發現了,等他們發動攻擊之時,一定會出現巨大的傷亡,甚至會影響到敢死隊的救援計劃,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弟兄們,這麼多年來,我們康諾人
過的有多苦,我想你們心裡都應該很清楚!”
“照片上的人,關係到我們族人的未來,可以讓我們的族人,我們的家人和後代免受飢餓和苦難,所以我們就算死,也要將他帶回來!”
“我希望,當你們看到有人向他開槍,我們能夠勇敢的用我們的身體,幫他擋住子彈,我們都可以犧牲,但他,卻一定要活着,你們明白了嗎?”
“明白了,隊長!”
聽了楊全林的話,所有人都齊齊的站起身來,手撫心口莊嚴的保證道,軍人,完成任務則是他們最大的光榮,哪怕有時候,他們不得不付出自己的生命作爲代價!
不是軍人的人,永遠不會懂得,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懷。
一輪紅日,漸漸的靠向了山巔,天色開始逐漸的暗了下來。
晚霞似火,燒紅了天邊,所有的敢死隊員們都在癡癡的看着那絢麗的雲彩,這一刻,他們才發現它是如此的美麗,只可惜,他們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機會再看到。
特拉的邊境線上,同樣沐浴在這絢麗的晚霞之下。
一小隊全副武裝的士兵正在山林間前行,他們排出了一個簡單的突擊防禦隊形,將隊伍中央的幾個人影護的嚴嚴實實,小隊的士兵裝備精良,戰術素養極高,一看就不是康諾武裝能夠達到的地步。
“前方安全!”
“我這邊安全!”
在到達一個山坳之後,小隊隊長接到了四方斥候傳來的消息,這才下令道:“休息十五分鐘,然後再出發!”
連續前進了五個多小時的小隊成員們打開包裹,有的啃幾口乾糧,有的打開水壺喝水,但他們的神情卻絲毫沒有放鬆警惕,因爲他們都知道,他們保護的人,是多麼的重要。
不是因爲她的權勢有多大,也不是因爲她能夠在這戰亂之時,以萬金之軀進入這戰火綿綿之地,而是因爲她是那麼的受到官兵們的愛戴,如果她在自己的保護下出了什麼意外,別說全華夏的官兵們的唾沫都能將他們淹死,就算是他們自己,都會內疚而死。
因爲,她是寧英,自從她升任了軍方防務長之後,軍人們總算有了揚眉吐氣之感,他們敢肯定,如果再有某些不長眼的國家以某種拙劣的理由引發紛爭,他們再也沒必要罵娘,因爲隨時都可能有一個命令下來,讓他們進行還擊!
這纔是軍人們想要的生活,他們不懂政治,但他們相信公理,相信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同時,小隊的成員們都還知道,她有一個英勇無畏的哥哥,爲了正義流過血,流過淚的哥哥,那是真正頂天立地的男人,真正需要去敬仰的英雄!
無論哪一樣,都在激勵着他們,讓他們付出百分之兩百的精力,竭盡全力的保護她,不讓她出現任何危險。
他們偷偷的看着她在一塊岩石上坐下來,摘下軍帽扇風,穿上軍裝的她看上去是那麼的英姿颯爽,不施粉黛的俏臉上,竟自然的帶有軍人般的堅毅。
“你們幹嘛這麼看着我?”
寧毅注意到了他們的目光,呵呵笑道:“我也只是一個普通人,你們用這種眼神看我,難道就不怕我不好意思麼?”
那些偷看她的小隊成員們便臊紅了臉,嘿嘿乾笑不已。
“你們這羣混蛋,膽敢在寧小姐面前如此放肆,小心我回去告訴龍將軍,關你們一個月的禁閉!”
隨行而來的龍晨的貼身參謀狐假虎威一般的呵斥了幾句,然後諂笑着遞過來水壺,討好般的笑道:“寧小姐你可千萬別跟我們這種粗人一般見識,這羣傢伙,一看見女人就跟蒼蠅見了血一樣,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說實話,跟他們在一個部隊裡,我李瀟真是深以爲恥!”
眼見自己的參謀這麼恬不知恥,那些小隊成員紛紛報以鄙夷的神情,心說特麼的你也有臉說我們?要是我們見了女人就跟蒼蠅見了血一樣,你丫就跟屎殼郎見了牛糞一樣,再說了,我們特麼的看寧防務,那是帶着敬仰的心情,你丫的呢?滿腦子的淫穢之心!
“謝謝!”
寧英甜笑着接過水壺喝着,李道長趕緊打開包裹拿出金針替她金針過穴消除疲勞,這樣的長途跋涉,對這些訓練有素的特種兵來說都夠嗆,何況她只是一個女孩子。
“李瀟啊,你還好意思說你的那些手下?”
一旁警戒的徐明嘿嘿笑道:“你別看見我們寧英美貌如花你就亂打主意,我告訴你,別說你打主意過不過的了寧小海那一關,我懷疑要是她哥在跟前,你這麼色眯眯的看着寧英,他會不會直接將你的眼珠子挖出來……”
“你別嚇我,寧毅雖然惡名在外,但從來都不是一個不講道理的人,哎,你那隻眼睛看到我色眯眯的了?這出門在外,我一大老爺們,關心一下女孩子,有什麼錯嗎?”李瀟惱怒的道。
然後,他便看到了徐明用手指着自己的雙眼道:“我左邊眼睛和右邊眼睛,都瞧見你色眯眯的看着我們寧英了,你還想不承認不成?”
“你說是就是啊?我這麼多兄弟都可以證明我的清白……”
李瀟話還沒說完,便一臉的惱羞成怒,指着那一小隊特種兵罵道:“你們這羣混蛋,枉我平時對你們那麼好,居然胳膊肘往外拐!”
因爲那羣特種兵聽到他的話,也開始指着自己的眼,表示自己兩隻眼睛都看到他色眯眯的看着寧英了。
“哈哈哈,你們這些男人啊,難道除了女人,就沒別的可說的了麼?”
寧英爽朗的笑着,一點也不介意他們拿自己開玩笑,一邊笑一邊接着說道:“我哥執行任務的時候,一定不會跟你們一樣!”
語氣極其的肯定,臉上的光芒像是說起了自己崇拜的偶像。
小隊成員們便嘿嘿直笑,心說要是你哥不討論女人,除非他不是男人!
就連李道長也低頭直樂,一不小心扎偏了少許,疼的寧英低低的驚叫了一聲,鬱悶道:“李叔,難道你不相信我哥不會這樣嗎?”
經過醫院一役,她和李道長之間的關係,倒是改善了不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