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
踩着鞋跟與地板的碰撞摩擦出的音符,齊珊又回到了值班間。
“那哥們兒怎麼了?”巧布諾夫見齊珊進來,立刻問道。
所有人的目光又集中在齊珊身上,齊珊把門一關,解釋道:“我也不知道他怎麼了,他可能遇到了點兒麻煩吧!”回到座位上坐下,她覺得自己突然爲邵錫擔憂起來,像是剎那間在心裡涌入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邵錫到底怎麼了?我去找他問問!”詩奇芬顯現出了特殊的焦急,站起身來,她挺拔而迷人的身體線條讓巧布諾夫看的如癡如醉,而且他的眼睛死盯住了她翹起的豐臀。
“別管那個中國小子,別看他平時裝的跟個英雄似的,一遇到點兒麻煩就會哭鼻子,一個大男人,怎麼會哭鼻子呢?懦夫,簡直是個懦夫!”巧布諾夫對邵錫有站敵意,其實最根本的原因不是在於邵錫當上個警衛牽頭人,而是另有原因。
爲了這個原因,他恨不得把邵錫碎屍萬段!
詩奇芬馬上轉過頭去,她飄逸的金髮散出一陣幽香。“巧布諾夫,閉上你的臭嘴!我不允許你污辱他,他是一名優秀的警衛,也是一名優秀的中國軍人!”
“優秀個屁!我不喜歡這個中國人,你分明就是愛上他了是不是?我記得你們還是亞馬特特訓機構的同學,所以你才那麼護着他是嗎?依我看,也許你們連牀都上了,看看你那兩個肥肥的大奶子,我記得以前沒這麼大,是不是被他給摸大的?”巧布諾夫的話突然間又充滿了火藥味兒,直接對詩奇芬進行了人身攻擊。
“你——你混蛋!你簡直是個混蛋!”詩奇芬怒色滿目,她的身上立刻出現了一種穆桂英般的豪氣,恨不得上去給他兩個嘴巴子。
“你心虛了是吧?讓我說中了!一個F國人,F國有多少優秀的青年你不去愛,偏偏愛上了一箇中國人!你這純粹就是犯賤你知道嗎?每次你看邵錫那小子的眼神都很淫賤很風騷,別以爲別人看不出來!”巧布諾夫似乎是忍受了很久的話,在此時一下子全部爆發了出來。
不過他的洞察力確實讓人佩服,這才幾天時間,他就已經發現了詩奇芬對邵錫的那份感情。
齊珊聽的暈頭轉向,他實在弄不懂這個巧布諾夫究竟怎麼了?吃槍藥了?他怎麼會說出這一番話來,自己和邵錫纔來了幾天,就滋生了這麼多的矛盾,要是呆上半年,那不得整天搞內戰!
而且,他口口聲聲說詩奇芬喜歡邵錫,這一點她並半信半疑,雖然邵錫屬於那種摩登拉風式的白馬王子,但這才相處了幾天,詩奇芬不會如此閃電式的愛上一個人吧?更何況,她也沒發現她和邵錫之間有什麼不和諧的小動作。
此時,巧布諾夫的激情情緒也讓齊珊有些看不慣,更何況自己已經對他產生了懷疑。
“巧布諾夫,你確實應該閉嘴了!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要研究一下怎麼度過危險期,而不是聽你在這時爭風吃醋地枉加評論!你們兩個都該冷靜一下!”邵錫不在,齊珊還真擔起了調解大師,雖然她也想扁巧布諾夫,但此時顯然不是時候!她必須想辦法讓會議進行下去。
巧布諾夫似還要說話,但被凱本恩拉住了他的手臂。“巧布諾夫,你現在很讓我失望!總統派我們來幹什麼來了?邵錫畢竟是中方派來的朋友,他是來支援我們的,你應該學會尊重他你知道嗎?還有你更不應該去攻擊詩奇芬,瞧你剛纔說的那些話,多讓詩奇芬傷心?我們在一起共事已經一年多了,你怎麼能這樣不開竅呢?”
凱本恩的話對他倒是能起到一定的效果,巧布諾夫皺了皺自己那超大的下巴,不再說話。
齊珊也把詩奇芬輕輕扶着坐下,詩奇芬的氣憤也漸漸得到了緩解。
但此時,讓齊珊和詩奇芬最爲擔心的,還是邵錫,他究竟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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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邵錫的心情是沉重的,他快步地走下樓,卻在大門口遇到了呂
盛華,她正在跟門口的保安聊天——靠,這個呂盛華不是挺內向嗎?怎麼跑來跟保安聊天了?
呂盛華依然穿的很保守,不過卻充滿了含蓄美,醒目的高級T恤,淺紅褲子,褲子有些緊身,突現了她完美的腿部輪廓,中跟黑色女士皮鞋,從遠處一看真是一道風景,走近一看,更是一道風景。她見了邵錫,宛爾一笑,露出了那顆人見人愛的小虎牙。“幹嘛去啊邵參謀?”呂盛華甜甜地說。
“我出去散散心!”邵錫不冷不熱地說。
“到哪兒去呀?是不是去喝酒?要不我陪你去吧!”呂盛華呵呵一笑,邵錫這才發現,她兩腮上還有兩個淺淺的小酒窩,一笑起來,讓人沉醉。
邵錫搖搖頭說:“不用了,我就到北面衚衕裡的洪星餐館坐一坐,如果亞琳兒小姐找我,你就告訴她我出來散散心,然後打電話告訴我一聲!”邵錫怕亞琳兒小姐到時候找不自己,便多囑咐了一個人。
“那好!你不要喝太多酒,喝多了容易傷身的!”呂盛華提醒道。
邵錫輕輕點頭,心想:這個一直以冷酷內向著稱的冷豔天使什麼時候變得會關心人了?靠,要是在平時,他肯定會欣然地嘗試去了解了解她,但此時他的心情實在已經複雜到了極點,他不想跟任何人說話,包括美女。
出了大門,大概步行十五分鐘,邵錫到了洪星餐館門口。
這是一家不大也不小的餐館,建築面積大約三百多平方米,共分兩層樓,進入一樓大廳,現在是下午兩點多,吃飯的人並不多,他選了一個靠窗戶的地方坐下。
要了幾個涼菜,一邊喝着啤酒一邊嘆氣,眼睛裡盡是傷感。
不知不覺間,桌子上的啤酒瓶子已經堆了七八個,但他依然在拼命地灌着自己,酒真的是個好東西,惹得男人們如此迷戀,一杯接一杯,仍然想再喝,也許酒鬼們所喜好的,是那種暈乎乎的感覺,飄飄欲仙,他真的能忘記煩惱嗎?七八瓶啤酒下肚,邵錫臉上依然充滿了傷感,他的傷心又有誰能體會?
一個小時前的那個電話,聲音依然在腦子裡迴盪。
他不敢相信那是事實!
——其實在邵錫這幾年的軍旅生涯裡,一直受到一個貴人的關照和指導,那就是他新兵連時的排長李浩,可以說他的成長進步與李浩是分不開的。第一年當新兵的時候,是李浩替他規劃的人生目標,並不厭其煩地教他格鬥散打、警衛處突和人生觀價值觀方面的東西,他的器重讓邵錫不斷地茁壯成長。邵錫下了老中隊,李浩當了他的區隊長。
邵錫家裡有困難的時候,李浩偷偷地給他家匯去了三千塊錢!邵錫因爲訓練強度過大受傷住院的時候,李浩白天工作,晚上再帶着疲憊趕到醫院裡照顧他鼓勵他,甚至給他按摩幫他端屎端尿。他對邵錫說過:你是塊好苗子,我一定要把你培養成一名優秀的警衛戰士!
李浩就像是邵錫的良師益友一般,嚴厲不乏慈祥,關愛卻不溺愛。
這樣的好領導,到哪裡去找啊?
後來李浩因爲軍事過硬、工作突出,和邵錫一塊被挑到了特訓隊參加特級警衛的訓練,他很快被分到某首長處擔任了一名警衛參謀,當時是中尉軍銜……
這一切的一切,他怎能忘懷?
然而,就在一個小時前,北京時間14:10分,齊處長打來電話告訴邵錫,李浩死了,他死的時候只有二十九歲!
幾天前,李浩也是接受了一項護衛重要外賓的任務,外賓下榻在了凱迪倫大酒店,但是就在李浩陪同外賓回酒店的路上出現了意外,李浩警惕的目光發現暗中有一名可疑人員拿槍對準了外賓,當時他沒沒有半點猶豫,箭一般地擋在外賓前面——
在他中彈的一剎那,他迅速掏出手槍,將潛伏在酒店一角的恐怖分子擊斃!
而他馬上被送進醫院進行急救,還是沒有保住生命!
……
這一切來的太突然了,邵錫一時間怎能接受?他實在控制不住自
己內心的痛楚,嘗試借酒消愁。一個生命的孕育,需要十個月甚至更長,一個生命的成長,需要十幾年甚至更長,一名軍人、一名特級警衛的成長需要幾年甚至是十年——
但是生命的隕落,卻只需要短暫的幾秒鐘!
在邵錫的記憶中,李浩已經不是第一個爲特種警衛獻身的例子了。現在國內雖然政局穩定,國泰民安,但是仍然有很多恐怖勢力和非法勢力隱蔽地存在着,還有的是與國外恐怖勢力和反華勢力勾結,以製造政治影響或者謀取暴利爲目標,企圖製造綁架甚至是刺殺重要外賓的惡性事件。這些人有組織有信仰,甚至還有着嚴格的專業訓練,他們的行蹤和戰術也讓人摸不清探不明,他們下手狠毒,無惡不作,曾經有一位武警大隊長被他們狠心地活活剝了皮——
這些人是國家的敗類,是世界的毒瘤!
想到這些,邵錫一邊爲已經成爲烈士的老領導默哀,一邊暗暗發誓:媽的,從現在開始,我與恐怖分子勢不兩立!我將以平生最大的能力和你們鬥爭到底,不管我的身份如何轉變,我一定要將你們逐一消滅!
我要讓所有的好人都敬我,所有的壞人都怕我!
我要讓破壞和諧的惡人們,一一受到應有的懲罰!
……
酒是喝多了點兒,志向也太遠大了一些,但這些卻是邵錫發自肺腑的聲音!
他彷彿喝多了,但他還要喝,因爲酒能讓他更富有激情,酒能讓他更堅定信心,酒能讓他更加懷念曾經的老領導!
“服務員,再拿兩瓶啤酒!”邵錫使勁兒喊道。
吆喝完畢,邵錫點燃了一支菸,腦子裡依然出現了李浩熟悉的身影。
邵錫的鄰桌,是三個長相有些痞性的青年正在肆無忌憚地喝酒,他們的身邊各自摟着一個打扮嬌豔穿着暴露的女人,他們之間不斷地議論着下流至極無聊透頂的話題。要在平時邵錫還能勉強忍受,但在這種心情下,邵錫覺得耳朵像是受了無盡的虐待,藉着酒勁兒,他真想一酒瓶子砸過去!
“小麗啊,你今天怎麼沒穿內褲喲?是不是想晚上zuo愛方便?”
“zuo愛做到腿發軟,數錢數到手抽筋——”
“大林哥,今天晚上你可得爭口氣啊,上次的時候還沒三分鐘呢都不行了,人家還想要呢,就沒了!”
“……”
靠,社會上怎麼還有這種人?光天化日之下,這種話他們怎麼能說的出口?這些調情調情的話在軍人耳朵裡聽着特不舒服,邵錫強行壓抑住心中的不滿,再次衝前臺喊道:“兩瓶啤酒,快點兒!”
片刻,從裡屋走出一名豔麗嬌俏的女孩,鵝蛋臉,丹鳳眼,清秀的眉宇,露出一抹特殊的嫵媚,花色緊身連體旗袍將她柔軟的腰枝束的緊緊的,更加突出了胸部的高聳,旗袍的側縫裡,是一雙裸露的纖細修長的腿,黑色高跟鞋踩着水泥地,“蹬蹬蹬”邁着充滿誘惑力的腳步,到了邵錫身邊。
這花色旗袍是本酒店服務員的職業裝,這酒店規模雖然不是特別大,但裡面的服務員卻是個個嬌豔迷人,穿着充滿誘惑的旗袍,豐滿的胸脯,迷人的曲線和纖細的腰枝盡情地展露着,體現着餐館獨具匠心的‘美人計’營業策略。
女服務員到了邵錫面前,很有禮貌地說:“先生,不要喝了,你已經喝的夠多了,再喝的話就醉了!”
勸顧客不要喝酒的服務員邵錫倒是第一次遇到,自己醉不醉跟她有什麼關係?不過見這服務員一臉的誠懇,也不便埋怨她。搭眼看去,她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着,白皙無瑕的皮膚透出淡淡紅粉,薄薄的雙脣如玫瑰花瓣嬌嫩欲滴。那模樣倒有些讓人憐憫的感覺,略有些紅撲撲的小臉上,始終掛着笑。看樣子,她也不過二十多歲,跟自己年齡相仿,邵錫覺得她身上有一種特殊的氣質,倒不像是一個服務員所能具備的,至於是一種什麼樣的氣質,邵錫一時半會兒也判斷不出來,他只是覺得這種氣質與她的服務員身份有些不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