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關中雁塔區,朱家宅院內,剛剛送走了一批客人,就傳出沉悶的一聲響。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朱錦泉重重地一拳砸在桌子上,蒼老的面色,因爲過度的氣憤,變得一陣又一陣的蒼白,朱龍象乾站在朱錦泉身前,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這,可是朱龍象乾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見到自己的爺爺,朱家的掌舵者,朱錦泉如此氣憤,而朱錦泉的三個兒子,朱寶良、朱寶秀以及朱寶剛,在送走了又一批客人之後,也紛紛走了進來,不過,均是垂頭喪氣。
現在的朱家,在某種程度上來講,可謂是已經到了最危險的時候,哪怕是上次的金融戰爭,朱家遭受慘敗時,朱家上上下下,也從來沒有過眼前這般的頹廢。
在銀監會下發通知,朱家的未央石油存在“政治風險”和“授信風險”不長的幾個小時時間以來,朱家憑空蒸發幾百個億不說,朱家其它的產業,也是一致性地受到了打壓,而且,就在朱家急需龐大資金,扭轉時局的關鍵時刻,不但沒人爲朱家提供資金,反而,銀行、股東、合夥人還紛紛上門,討要債務。
這,對於本身已經岌岌可危的朱家來講,可謂是雪上添霜啊。
“爸,您消消氣,現在朱家可處在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你切記不可因爲這件事,而氣壞了身體啊,”沉頓了一下,朱寶良小聲地說道。
“沒想到啊,真是沒想到啊,我龐大的朱家,竟然兩次栽到在了一個小丫頭手中,韓家那丫頭,若是這次金融危機再次取勝的話,放眼今後的華夏國,怕是沒有幾個人,再是她的對手了,”朱錦泉有些痛心疾首地說道,“不過,最讓我覺得可恨的,並不是韓家那丫頭,而是該死的祖家,祖信軍這隻老狐狸。原本,我朱家經過了上次的事情,雖然一直耿耿於懷,但是,卻沒打算再要挑起金融戰爭,對付韓家,一雪前恥,但是,都是他的一再挑唆,我和老葉一時被矇蔽了雙眼,纔會貿然開戰,誰知道,祖信軍這隻老狐狸,這次又狠狠地坑了我們朱家一把,現在怎麼辦,誰能告訴我,現在怎麼辦?”
“我們朱家想要扭轉現在的頹勢,至少需要1000個億的投入,但是,拋開銀行、股東、合夥人的債務不算,我們朱家現在手頭上唯一能拿出來的,也不足300個億,”朱寶良說道,“所以,我建議……”
“什麼?”朱錦泉蒼老的目光,森然地落在了朱寶良的身上,身體不免一陣顫抖,問道。
“我,我還是不要說了,”朱寶良結巴了一下,說道。
“都已經這個時候了,還有什麼吞吞吐吐的必要,”朱錦泉說道,“但說無妨。”
“我們還有兩條路可以走,”朱寶良想了想,說道,“第一、向韓家求和,這次金融戰爭,祖家扮演的真正角色,雖然還不是太明朗,但是,我想在金融戰爭後期,最終對決的,應該是韓家和朱家,我們祖家在眼下這個時候,雖然已經敗下陣來,但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若是我們在這個節骨眼上,向韓家那丫頭求和的話,我想,她也並不想憑空多一個敵人。”
“第二呢?”朱錦泉問道。
“徹底放棄未央石油,並且將我們朱家旗下百分之九十的產業變賣,用於償還各種債務……”朱寶良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們朱家,將永遠再也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朱寶良說完,朱錦泉良久地陷入了沉默。
屋子內,一時間,可以說是寂靜到了極點。
任何的戰爭都是殘酷的,尤其是沒有硝煙的戰爭,一旦發動起來,它所具備的威力,所帶來的波及,可是絲毫不比真正的戰爭遜色。這一點,身爲關中數一數二的大家族,在昔日華夏國商界有着舉足輕重地位的朱家,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誰都不願意挑起戰爭,朱家同樣如此。但是,朱家卻不得不發動戰爭。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優勝劣汰……
朱家旗下所有的產業,爲這個家族帶來過滾滾利潤的產業,基本上已經屬於夕陽產業,尤其是在技術變革如此迅速的今天,若是朱家不求變的話,唯一等待朱家的,只有滅亡……
“爲今之計,對於咱們朱家來講,最好的選擇,也只能選擇第一個了,至於第二條路,只是不得已的下下策,”朱錦泉沉思了幾分鐘,深吸了一口涼氣,才說道,“給我接通韓家那丫頭的電話。”
“是,”朱龍象乾說道。
“不,等等……”朱龍象乾剛剛掏出手機,朱錦泉說道。
“爺爺……”朱龍象乾期許的目光,落在了朱錦泉的身上。
“兩次金融戰爭,都跟我們朱家,有着脫離不了的干係,現在我們走投無路,爲了表示誠意,我還是親自去一趟蓉城吧,準備飛機……”朱錦泉說道。
……
羊城,葉家,因爲這次金融危機的波及,葉家上上下下,可以說,是死一般的沉寂。
葉選一與葉振華、葉振中、葉振東等人,正坐在大廳內,一言不發。葉家現在面臨的狀況,較之於朱家,可絲毫好不到哪兒去。而較之於朱家,葉家現在,那才叫一個後悔啊。饒是經過了第一次金融戰爭,他們也本來可以雄踞華南,逍遙自在的,可是,他們卻被捲入了第二次金融戰爭,以至於現在,深陷泥潭,不能自拔。
“哎,”良久,大廳內,才傳出沉悶的一聲嘆息,葉選一神色複雜地說道,“一着不慎,滿盤皆輸,我們葉家,現在可以說,是輸的一塌糊塗啊,怪我,都怪我啊,一把年紀了,還想將葉家推向一個新高度,只可惜,不但沒將葉家推向一個新高度,反而連累了整個葉家啊,曾經,我們葉家可以十分自豪地說,葉家雖在華南,但是,華南卻在葉家裡,現在呢?”
“爸,我們葉家,現在面臨的內外形勢,雖然異常複雜,十分堪憂,但是,若是我葉家現在想全身而退的話,也並不是還沒有機會……”葉振華沉思了一陣,道。
“是啊,若能全身而退,則再好不過,雖然有些困難,但,也並非不可能,畢竟,境由心造,事在人爲嘛,”葉選一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說道,“放棄珠江實業和珠江地產,變賣葉家旗下剩餘的百分之六十資產,用於償還各種債務,至於經歷了這次風波,我們剩下的產業還有多少,就看造化了……”
“轟!”
正在這時,一輛懸掛着軍牌的悍馬汽車,“轟”的一聲,在葉家宅院外停下,一道二十來歲的年輕身影,來不及熄火,便一把打開車門,迅速跳下車,直奔葉家大廳,還在門口的時候,便大聲叫道:“爺爺,不好了……”
“蜉蝣,什麼事?”葉蜉蝣的突然慌張地迴歸,讓葉家一羣人,可是嗅到了一絲耐人尋味的東西,一想到某種可能,他們就極端不安了起來,而葉選一在此刻,本身已經複雜的面色,再次複雜了幾分,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