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徐褚很是愧疚地跟朱二奎報告,說自己犯了錯誤,還把朱二奎嚇了一大跳,他怎麼會犯錯誤?可是待弄清了前因後果之後,不由得哈哈大笑!這算是什麼錯誤?
“既然是你情我願的事情,人家姑娘家都不計較,你計較個什麼勁?得了便宜還賣乖,行了,這事我知道了,”朱二奎笑着在電話裡說道,“下次喝酒的時候記着,別喝那麼多,要得就是個感覺嘛!”
“不是,我怕秦玉關藉着這事要挾咱們,總覺得……對公司影響不太好。”徐褚有些費神地抓了抓腦袋說道。
“你又不是什麼國家幹部,他犯得着拿這事要挾你嗎?”朱二奎覺得徐褚越來越成熟了,也就止住了笑,穩着聲音說道,“能想到這點,很好!但是不要想那麼多,那個女生要是再找你,你就當不認識她就行了!”
徐褚沒想到給朱二奎彙報思想工作,居然會是這麼個結果,但仔細想想也確實如此,自己反倒佔了便宜。不過一怒之下打了秦玉關這事,他卻給隱瞞了下來。這可不能讓教官知道,不然豈不拔了自己的皮?但是秦玉關下來的時間太長了,又長期沉溺於酒色之中,原本的身手剩下連三成都不到了,否則辦公室定要被他倆給拆了不行!
“哎呀!”趁着辦公室沒人,葉暮雪悄悄走到正在打文件的秦玉關身後,輕輕錘了下他的後背,本來只是想撒個嬌,卻沒料到秦玉關驚呼出聲,一臉痛苦的樣子不似作僞,她趕緊急切地問道:“怎麼了?”
“沒事,昨晚上喝多了,沒在意摔倒地上了,”秦玉關知道她是好意,又實在沒臉說自己被揍了,只得隨意編了個謊言。
“摔得重不重?把衣服脫了讓我看看!”葉暮雪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她太瞭解秦玉關了,這陣子打着招待徐褚的名義,沒少出去鬼混,立刻就想到後背是被女人抓傷了。
“真的沒事,這在辦公室呢……回家再說吧!”秦玉關難得地服了回軟,語氣裡帶着些許的討饒。
“你脫不脫?”葉暮雪頓時柳眉倒豎,她已經可以肯定,這傢伙昨晚定然出去尋花問柳了!
“哎……”見實在是隱瞞不過去,秦玉關苦大仇深地慢慢脫下了外套,把襯衣從腰帶裡抽了出來,掀了上去。頓時,到處都是淤青的後背,呈現在葉暮雪的眼前,使她驚訝地捂住了嘴巴:“你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這肯定不是摔得,是打的!別動,讓我看看。”
“跟你說了沒事,昨晚上我跟徐褚藉着酒勁……切磋了兩下,這小子下手沒個輕重,我也是到了早上渾身疼的不行,才發現的。”秦玉關絕對不可能說出實話來的,他是標準的死要面子活受罪那種人。
“這個徐經理,好酒色又好耍酒瘋,你以後別跟他來往那麼多!”葉暮雪看到自己的男人被揍成了這個樣子,頓時就不樂意了,“等到今年的合同到期,明年就不跟他們續簽了!派來的都是什麼人嘛!”
“這是我倆的私事,你扯到公司上面幹嘛?”秦玉關趕緊把衣服穿好,沒好氣地說道,“都是退下來的,聊起以前的事情來了興趣,就切磋兩下很正常嘛!只是我這一身的功夫……算是徹底荒廢了。跟他們的合同會一直繼續下去,只要我還是你的助理!這事你就別操心了。”
“那也不行,切磋能把人打成這樣嗎?虧你還降低身份跟他稱兄道弟呢,這種小角色出身的人,都是這種德行,給他面子他就不知道姓什麼了。”葉暮雪半是心疼半是鄙夷地說道,“等到回家了我幫你上點碘酒擦擦,好的快。”
“那你這就是在罵我了,”秦玉關臉色也陰暗了下來,“還把你爺爺跟爸爸也都罵了。他們不是小角色出身?誰天生就是大老闆?還不都是一步步混上來的,知道你心疼我,這種話以後不要再說了!”
“好了嘛,不說就是了……疼不疼?”葉暮雪故意按了按一塊淤青的地方,“讓你少喝點酒你不聽,現在知道難受了吧?”
一醫院物業辦公室。朱二奎剛剛接到盛唐集團老總唐正宗的電話,邀請他晚上去家裡赴宴。他嘴上雖然應酬的十分周到,心裡卻忽然有了警戒。上次在老鬼勘察墜車現場的時候,他就從那個“大老闆”的聲音聽出是熟悉的人,當時就有些懷疑是唐正宗,今天接到電話後,已經基本肯定了自己的判斷!
唐正宗爲什麼要暗殺自己?又爲什麼要跟聶明宇攪到一起去?朱二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趕緊通知老鬼,查一查紫金公司跟盛唐集團是什麼樣的合作關係,又從網上找到了唐正宗所有的公開資料,仔仔細細地看了起來。原來唐正宗以前在八十年代初就已經轉業了,但他卻不甘寂寞,不甘心天天在辦公室過一茶一煙一報紙的生活,毅然放棄了編制,下海開始做生意。
從最開始做批發服裝生意,再到開辦工廠,最初的幾年,唐正宗幾乎是賠得血本無歸。那個年頭各項制度也不夠完善,經濟改革也不過纔開展幾年,市場十分混亂,他從教訓裡爬了起來,放棄了心中搖搖欲墜的信仰,從走私製作黃色錄像帶重新開始。慢慢地纔有了一定的經濟實力。
八十年代末,北方領國突然解體,唐正宗敏銳地發現了這個巨大無比的商機,帶着大量的錄像帶和服飾、食品北上,之後在邊境待了整整五年。這五年中,他靠着罐頭火腿和麪包,從北國人的手中換取了無法計數的外匯,甚至包括幾輛退役裝甲車。馬克思說過,資本的第一桶金往往都是罪惡的,換句話來說,想要賺取暴利,那就只能走非法的路子,風險既然大,利潤當然也是巨大的。
五年之後,帶着上千萬鉅款,唐正宗又回到了老家,開始玩起了股票。當時股市剛剛開設,正是賺錢的好時機。他從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倒爺,搖身一變成了股市大亨,憑藉着自己精準的判斷力,僅僅一年的時間,就又賺取了比倒爺更加豐厚的利潤。但是唐正宗知道,這些玩意只能是個投機倒把的小打小鬧,真正賺錢的生意,還是那些細水長流的正當生意,這是可以做一輩子的。
就在他猶豫不決地繼續玩股市時,三歲的女兒唐雯得了一場重病幾乎死掉,正是這件事,促使唐正宗下定了決心要漂白,走正當的生意路線,毫不猶豫地把手中所有的股票全部拋售,然後開始做起了房地產生意。也正是這一年,股市開始了地震,無數人的財富在一夜之間瞬間消失,跳樓、割脈的到處都有。
當然,這些信息都是老鬼從一些渠道里得知的消息,網上不過是一份很簡單的簡歷而已。但是最讓朱二奎疑惑的是,他既然都已經漂白這麼多年了,爲什麼還要走回以前那條老路呢?派出好手暗殺自己,這算是哪門子的漂白?
“教官,我倒是覺得,這纔是唐正宗,”老鬼陰惻惻地說道,“爲什麼不能表面上合法,暗地裡非法?只有這樣才能得到最大的利益。他只是不想被人千夫所指而已,哪個當老闆的不都這麼幹?心不夠黑的老闆,永遠別想發大財。”
朱二奎頓時覺得豁然開朗!老鬼這話算是說對了,唐正宗從來都沒放棄過走別的路子。況且在利益面前,親爹親孃都可以不認,又何況是自己這個還沒多少實力的菜鳥老闆?之所以到現在依舊不如他們,看來還是心不夠黑啊!
“那啥,教官,我可沒說您!咱跟他們不一樣,咱們賺錢求得是個心安!”老鬼看到朱二奎半晌都沒說話,忽然意識到自己一棍子打翻了所有人,有些緊張地辯解道。
“沒關係。你先去吧!”朱二奎衝着他搖了搖頭,可是自己卻仔細地思索了起來。現在先不想那麼遙遠的事情,晚上的這個邀請,到底去還是不去呢?上次他沒幹掉自己,難道這次會放過這個機會?去是一定要去的,但絕不會讓唐正宗覺得自己好對付!
當晚在門口迎接朱二奎的,卻是一襲靚麗晚裝的唐雯,一看到他的車,立刻笑盈盈地走了過來:“二奎哥,你來得可夠晚得了!爸爸等你半天了,走吧!”上次的襲擊,唐雯一直都在樓上沒敢下來,她家遇襲也不是一兩次了,光是小得時候就躲過了兩三次。後來聽唐正宗說,如果不是因爲朱二奎的保護,自己恐怕早就已經火化了,立刻對朱二奎好感大起!現在怎麼還會有這種男人?
“他怎麼讓你一個人在門口,也不派幾個保鏢跟着,萬一有人把他寶貝女兒劫走了,我看他怎麼辦!”朱二奎看着這個有些天真可愛的女生,心情忽然也好了許多。
“他派了!但是我拒絕了,每天連去超市都有好幾個人跟着,太不自在了!我一點都不喜歡這種前呼後擁的感覺,就跟解放前的大少奶奶似的,噁心死了。”唐雯嘟着嘴看了看自己的晚裝,該露的地方都露着,走路還得小心走光,如果不是父親要求,她根本不會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