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展“海洋物業”這麼大的事業,當然要跟佩甄說一下,儘管已經有老爺子的首肯,但朱二奎覺得,還是應該再跟她商量商量。畢竟她也是自己的未婚妻了,又在事業上這麼幫忙,再說了,或者她也有更好的想法呢?
可是當他回到酒店辦公室的時候,沒有像往常那樣聽到那甜甜的歡迎聲,反而看到佩甄冷着一張臉坐在電腦前,一動也不動,似乎是在生氣。朱二奎把外套搭在了衣架上,悄聲走了過去,笑呵呵地問道:“做什麼呢,看你很不開心的樣子。”左手順便扶在了她的背上。
“別碰我!”佩甄忽然很反感地把他的左手甩到了一邊,臉色愈發地黑了起來。
“怎麼了這是?”朱二奎從來沒看到她如此生氣的時候,頓時凝視着她的雙眼問道。他已經有些察覺出,是自己什麼地方出了問題,才讓佩甄如此生氣的。
“你是不是不止一次地去找過那個***?”佩甄深吸了一口氣,儘量平靜着情緒問道。
“前一陣子找過她,還不是因爲那羣孩子,她被警方誤認爲是走私販賣兒童,連帶着我也差點倒黴。所以就把她的事情給辦了,陳叔叔已經答應,讓她進軍情局附屬小學了。”朱二奎一聽這個就笑了,很有些自嘲地坐到了沙發上,“那羣孩子們的問題終於也解決了!以後就不用爲她操心了!”
“把她的事情辦了?居然還拜託了陳叔叔!朱二奎,我看你是把她給辦了吧?”佩甄一聽這話,頓時氣壞了,聲音越來越高!
朱二奎小心地看了眼門外面,趕緊把門給關上了:“你看你這話說的,她比我還大兩歲呢!我不喜歡這種,再說了,咱倆都快結婚了,你何必說這些呢?”
“那咱倆不是還沒結婚呢,敢情你都已經把二奶給預定好了!今天你必須把話給我說清楚,”佩甄的胸膛劇烈起伏着,看樣子被氣得不輕,“今天她打電話過來了,抽抽噎噎的,說什麼想見你最後一面,以後不會再打擾你的生活了,她打算帶着小孩們回老家去!你怎麼解釋?”
“啊?她不是有我手機號嘛,怎麼打到辦公室來了呢!”朱二奎這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樣的意外,可是這句話剛剛脫口而出,就發現自己又犯了一個大錯誤。
佩甄站起身幾步就走到他的面前,一把搶過他的手機仔仔細細地翻看了起來:“還說沒聯繫,光是今天都已經打了十幾個電話了!”
“不可能,我手機都開機呢!”朱二奎疑惑地要想拿回手機,卻被佩甄避了開來,“差點忘了,昨晚去唐老闆那裡談事情,我把手機調靜音了!”
“因爲談事情?那個唐老闆也不是好東西,有傳言他都包了三四個了!朱二奎,你就不能跟這些人學學怎麼做生意,爲什麼非要學着玩女人啊?”佩甄的眼淚都在眼眶裡打着轉轉,連說話的聲音都帶上了哭腔,“我願意跟你,就是因爲覺得你跟他們不一樣,可是沒想到到頭來,你還是跟他們一路貨色!”
“你先搞清楚是怎麼回事行不行?”朱二奎比她還痛苦,想哭都哭不出來,不得不平靜着情緒說道,“她給我打電話我不是沒接嘛,我幫她沒別的意思!再說了,我天天都在忙着業務的事情,哪裡還有精力去找別的女人?”
“那是因爲你心虛!”佩甄已經徹底堅定了朱二奎跟李啓玲之間有一腿,不管不顧地大聲喊道,“我從來不過問你在生意場上的事情,也知道很多時候你需要逢場作戲!可是她是生意夥伴嗎?你跟她有什麼好應酬的?之前我就覺得你們倆之間不對勁,今天總算是徹底暴露了!”
女人的無理就是最大的有理,尤其是深陷在戀愛中的女人。朱二奎今天終於上了人生最重要的一堂課,那就是女人等於老虎。他急得滿頭大汗,卻不知道該怎麼跟佩甄解釋,卻不想被她一直誤會下去,況且男人都是要面子的,於是終於衝着她咆哮開來:“你鬧什麼鬧?冷靜一點好不好?咱倆在一起時間不短了,我是那種人嗎?酒店那麼多女孩,醫院那麼多護士,要是真想找,我早就找了無數個了!不要總是捕風捉影,這十幾個電話能說明什麼問題?如果我跟她之間真有什麼,她會打到辦公室來嗎?你仔細想想好不好!”
佩甄已經無法用正常思維來思考了,想也不想脫口而出:“你還不是什麼大老闆,就開始想着***了?!你別忘了,你是靠着誰纔有今天這一步的?還不是我爺爺!”
“你說什麼?”朱二奎終於憤怒了,幾乎是貼着佩甄的鼻子站到了她的眼前,那雙本來就不大的眼睛瞪得圓鼓鼓地!他之所以對劉老有一定排斥,就是因爲不想被人說成是個吃軟飯的,這是他作爲男人最大的自尊!比命都重要!他能奮鬥到今天,劉老的提點必不可少,但畢竟是自己一步步走出來的,而不是完全依靠某個人、某個女人來做到的!
“我就說了,怎麼樣?你還想打我呀?”佩甄根本就不怕他,同樣瞪大了眼睛。在她的心裡,朱二奎太重要了,所以不願意失去他,甚至極度反感跟別的女人分享他的愛情,可是她沒想到,這句話帶給朱二奎的打擊和傷害是無比巨大的。
“我不會打女人。劉佩甄,我不靠你和爺爺,一樣能活下去,一樣可以走很遠!”朱二奎的憤怒漸漸熄滅了,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種屈辱感。這兩年來自己的奮鬥,在她的眼裡,不過是靠着爺爺才能得來的,完全抹殺了自己的努力!已經穩定下來的物業公司,剛剛開始起步的戶外公司,僅僅憑藉着劉鳳清,憑藉着他的孫女劉佩甄,哪樣能闖出一番天下?
“把手機還我。”朱二奎的突然平靜讓佩甄感到了有些害怕。這種平靜是一種冷淡的平靜,是一種讓人冷到骨髓的平靜。
“……還給你,繼續給你的情人打電話去吧!”佩甄硬着頭皮說道。她在心裡卻想着,你說句軟話會死嗎?女人是需要哄得你不知道呀!
朱二奎不再多言,收起手機,取過衣架上的外套,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辦公室,臨走時那重重的摔門聲,讓佩甄的害怕升級到了驚恐。一種即將失去他的感覺油然而生!可是她卻沒有追出門,因爲她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了。
有些茫然地回到了醫院的物業辦公室,朱二奎一頭倒在了裡間牀上。真是萬萬沒有料到,佩甄居然會說出那樣的話來,恐怕她心裡早就是這麼想得了。他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好笑,當認識了佩甄之後,自己就已經被打上了靠女人吃軟飯的印記。換成一般男人,或許會把吃軟飯當成一種本事,可對於朱二奎來說,卻是一種恥辱,一種一生都揮之不去的巨大恥辱!到了老死的時候,別人會指着他的棺材蓋,輕蔑地說:“看,這個男人吃了一輩子軟飯。到了死的時候還要靠老婆娘家人挑棺材。”
徐褚已經從慶島回來了,正要去找朱二奎,卻被石建國給拉住了:“這會兒別去,教官正生氣呢!”
“咋了?”徐褚的牛眼頓時瞪得老大,梗着脖子喊道,“誰敢找咱們教官的麻煩?我擰斷他脖子!”
“你小點聲行不行?”石建國一把捂住了他的嘴,然後怯怯地瞅了瞅物業辦公室,低聲說道,“估計是跟老闆娘生氣了,你要擰斷誰的脖子?”
“呃,剛纔我可什麼都沒說過,你肯定是聽錯了!”徐褚臉不紅氣不喘地轉口說道,“那怎麼辦,我還等着跟他彙報工作呢!風波集團的秦秘書想見見他,有些事情要談。”
“等會兒再說吧!”石建國邊說邊推着,把徐褚給帶到了一邊,無語地嘆了口氣,“還從來見他這麼生氣過。估計吵架吵得挺兇的。”
“跟娘們有什麼好吵得?”徐褚點了根菸,毫不在乎地說道,“一巴掌過去,什麼事兒都解決了!女人跟小孩兒一樣,都是被打出來的,揍幾頓就老實了!”
“所以你到現在都沒老婆,”馬恆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幽幽地說道,“女人是用來疼的,尤其是現在的小女生,你敢打一巴掌試試?立刻走人,二話不說。一看就知道你沒經驗。”
“就你有經驗?你就只顧着自己一個人開心,現在找了個小女友,終於不用夜裡自己打手槍了,也不幫幫弟兄們解決生理問題?”徐褚對着他豎出了中指,鄙視地說道,“現在誰不知道你找了個小護士,天天晚上纏綿吶……下回記得小點聲,省得弟兄們心裡癢癢!”
馬恆的臉立刻就紅了。確切的說,他找了個剛實習的急診女醫生,大學都還沒畢業,用張涵的話來說,簡直就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狗屎上。可是兩個人的感情卻很深,只要那個女醫生夜裡值班,那醫院的某個陰暗角落裡一定會傳出限制級的聲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