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到一院的一路上,朱二奎都摟着佩甄的腰,一直不曾鬆開。老爺子病危,她父親又不在,身邊只有自己能夠依靠,這不僅僅是自己作爲一個男人的責任,更是作爲男朋友義不容辭的義務!
“教官,徐褚打來了電話。中午鬧事的那幾個小混子,拉來了一大票小混子,把急診大樓給堵了。要是想到住院部,就必須得穿過急診大樓,您看?”石建國放下了手機,探尋地問着朱二奎的意見。
“那就衝過去,我倒要看看,那些人到底有幾條命?”老爺子的病情好不容易纔穩定下來,沒料到那些小混子還在企圖鬧事,朱二奎壓抑了一天的火氣終於要爆發了出來。
“可是……這不太合適吧?”石建國聽到這句話楞住了,這可真不像是朱二奎之前的風格,他還不至於這麼衝動吧?
“先開進去再說。”朱二奎閉上了眼睛,他要仔細思考一下,怎麼用最短的時間把老爺子送到住院部去。
兩輛車前後開進了急診大樓前的院子裡,立刻就被幾個小混子圍住了:“這不讓停車,滾蛋滾蛋!現在大樓被老子們封了!”
“讓你們老大出來說話!”朱二奎的眼睛猛然睜開,輕輕鬆開摟着佩甄的手,一把拉開車門,跳下去不容商量地對幾個人說道。石建國緊隨其後,刷地拔出了腰間的伸縮棍。
“你是誰啊?我可告訴你,這是我們跟醫院之間的事情,咱們之間沒過節,兄弟,把罩子放亮點!”其中一人上下打量了一眼,看出朱二奎跟石建國身上都有股殺氣,說話就客氣了一些。
“……不過是些雜魚。”朱二奎冷漠地瞥了他們一眼,轉身就往急診大樓裡面走去。
“哎我說,別TM給臉不要臉!我可告訴你……”幾個人一看不對勁,連忙跟上來要攔阻他。
朱二奎根本不答話,用右手拉過左邊伸過來的胳膊,往下一壓,左手肘毫不客氣地狠狠地橫肘在他的下巴上,再一肘子,砸在了那傢伙的喉結上。左邊那傢伙一聲都沒吭,就捂着脖子倒在了地上,嘶嘶地說不出話來。
右邊的人舉着鋼管打了過來,朱二奎連看也不看,閃電般地伸出了右手格擋在那人的前臂上,緊接着用右肘砸在了他鼻樑上!又是一個倒地的。
石建國也照準其中一人的肩膀重重打了一棍子,又對準膝蓋部位,用伸縮棍的握柄戳了下去,專門對準半月板的間隙!那人立刻跪到了地上,還沒等擡起頭來,頸椎又重重地捱了一下,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剩下一個人,看見這倆人的氣勢銳不可當,原本還想衝上來的,卻楞住了,轉眼間撒腿就往大樓裡面跑去,邊跑邊扯着嗓子大喊:“有人來砸場子了——”
“呼啦”一下,從大樓裡衝出來十幾個人,個個凶神惡煞般地提着傢伙,也不說話,舉起傢伙就衝了過來!
“殺!”
朱二奎一聲怒喝,迅速衝上了前,對準正前方一人的面部就踹了過去,把那傢伙踹在了地上;然後一彎腰,躲過身邊掃過的一棍,抓住了其中一人的下身,用力一捏;又把這個人如蝦米般的腰扳直,轉到了他的身後,替自己擋住了砍過來的幾刀;右手如鷹爪般快速伸出,掐住一隻右手腕,左手伸到他的右肘下,兩隻手一起用力——那隻右手裡握着的刀,就**了小混子自己的胸腔裡!
石建國手裡有伸縮防暴棍,左擋右隔,抽準空子,專門往各個關節上招呼,肩膀、肘、腋下、頸椎、腰、膝蓋……都是他的目標!
朱二奎眼角餘光發現,有個小混子偷偷轉到了石建國的身後,想戳冷砍他,立刻移動到了石建國的身後,用左臂格擋住了直揮下來的右臂,繼而右拳快如閃電般打在了那人的肩關節上,左手順手抓住右臂,右拳變掌捏住肩關節,兩手一起用力,就把那人的肩關節給卸了下來!
短短的兩分鐘之內,衝出來攔截的十幾個人就都倒在了地上。大樓裡面其餘的小混子們看傻了眼,躲在辦公室裡的醫生護士們也看傻了眼,周圍躲出老遠的患者和家屬們喃喃自語着:現在是在拍電影麼?
“撲通撲通!”從急診大樓的出口也傳來了打鬥的聲音,沒幾秒鐘,徐褚手裡提着兩個傢伙就走到了大樓的入口處,在他的身後,身着黑色作訓服頭戴三孔面具和防暴盔的保安們,殺氣騰騰地一擁而入,立刻接管了出口的安全守衛工作!
“哈哈!痛快!要不是教官回來了,我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徐褚把兩個人扔到了地上,拍了拍手掌,仰天大笑。
“這兩個人是誰?”朱二奎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指着地上的人對徐褚問道。
“就是今天中午鬧事那倆人!帶了二十幾個弟兄也敢闖醫院……莫非真把我們的保安當擺設不成麼?”徐褚一腳踩在其中一人的臉上,滿不在乎地說道。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
從院子裡傳來了響亮的口號聲,和整齊有力的跑步聲,幾百雙軍靴同一個頻率快速移動着,那沉悶的響聲,在醫院裡顯得格外刺耳、壓抑,散發出一股滲人的戰意!張涵迅速集結了兩個住院大樓的保安,帶隊跑了出來,一看到朱二奎,立刻走到了他的面前,敬禮報道。
“很好。從現在開始,醫院的安全工作,由我們麗晶物業公司全面接管!不需要醫院的同意,沒有我的命令,任何膽敢擅闖者,抓!擾亂醫院工作秩序者,抓!開口出言不遜者,抓!在醫院門口鬧事者,抓!開始吧!”朱二奎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如果不是爲了老爺子的安危,他絕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可就是老爺子突發急病,讓他的心中猛然一顫,似乎就要失去什麼東西,再也拿不回來了。
在這偌大的都市裡,佩甄和劉老,已經是他最親的人了。
看着保安們戒備森嚴地分散而去,朱二奎趕緊對身後的急救車招了招手,示意他們可以開進來了。
急救車的司機眼睛都直了,真過癮!醫院之前的保安,哪裡有這麼強勢過?哪怕是強勢一點點,也不會任由人打砸搶!他在心裡也默默地道了一聲,是!穩穩地開着車從過道中駛了過去。
院長辦公室。
“這個朱二奎……竟然有如此大將之風!他不愧是劉老的孫女婿啊……也只有他,纔敢這麼幹!”呂中平站在窗戶前,揹着雙手。待看完了樓下發生的一切,不由自主地發出了感慨。
“是啊!換成咱們,顧慮太多太多了……哎,看來他這個物業公司,只怕是要出名嘍!”杜冬智也在一邊拿下了眼鏡,仔仔細細地擦着。
“老杜,劉老的療養工作由我直接來抓。你就負責中午那個醫療糾紛的處理,董方的法子,太過文人了!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說不清,現在朱總把事情給辦了,你就好談的多。記住,只給他們三萬塊,多了一分沒有!”呂中平轉過身,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院長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杜冬智拿起桌子上的文件夾,心領神會地走了出去。
在住院部神經內科的幹部病房裡,朱二奎久久地看着躺在牀上,依舊昏迷不醒的劉老,心裡忽然不知道是什麼滋味,接過了佩甄倒好的蜂蜜水,坐到了劉老的身邊,一點點地用勺子給他喂着,一點點地幫他擦掉嘴角邊流出來的水。那種近乎虔誠的態度,讓佩甄忽然覺得,或許自己這輩子真正的選擇,應該就是這個男人了。
“爺爺,等到您醒過來了,我還陪您去打太極,還陪着您一起去公園散步,咱們爺倆談天說地,多好啊……我會買一副大點的象棋,上次您教我破解殘局的方法,我還沒有試過呢!您辛苦了大半輩子,這後面的日子啊,就是要享福的,我不會再讓您操心了。今天晚上,是我最後一次莽撞,請您原諒我吧……”
當佩甄走出病房去護士臺商量晚上的陪護時,朱二奎把頭湊到了老爺子的耳邊,輕聲對他說道。他早就把劉老當成了自己的爺爺,早就在心裡認可了這份難得的親情,不願意劉老就這麼離開。親爺爺去世的痛苦,他從心底裡不想再經歷一次了。淚水在眼眶裡滾動着,朱二奎緊緊地握住了劉老的手。
“請問朱二奎在不在?”門外響起了幾個人威嚴的聲音。朱二奎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老李帶着警察趕來了。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警察怎麼會視而不見呢?
“別在醫院裡吵。有什麼事情,我跟你們回去再說。”朱二奎站起了身,輕輕關上了病房門,對一身警服的老李肅容說道。
“你這次的事大了。七八個人重傷,還有一個生命垂危,這不是小事。你怎麼能這麼衝動!”當坐到了警車上,老李忽然一拳打在了座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