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域已在眼前。
從北島到聖域,跨過山川,路過平原,飛過大海,無數信仰堅定的戰士倒了下來,將近半年的歷程,輾轉徘徊了數次,青年男女終於到達了意大洛斯,到達了聖域。
男人的臉色無比疲憊,可眼神中光芒流轉,卻愈發銳利。
“你是教廷失蹤的聖女。”
“對不起,我真的”
女子的聲音顫抖着。
男人緩緩轉身,平靜道:“再見。”
“不要。”
“那裡是聖域啊,是我從小長大的地方,我是教廷的聖女,重新迴歸,一直都是我的夢想,我沒有辦法。”
“我可以理解,聖域已經到了,我該走了。安吉爾殿下。”
“不要叫我殿下!!叫我的名字。”
冰冷死寂的沉默中,只需要向前一步就可以走上巔峰的女子回頭看着聖域,眼神恍惚:“我一直都想回來,因爲這裡有我的夢想。”
但是此時夢想卻如此的虛幻,只有身前這個半年來無數次擋在自己身前的男人如此真實。
她重新回到了聖域。
可是現在
“我想離開這裡。”
“司徒,帶我走,好不好?”
“好。”
“陛下,放了他,求你。”
“安吉爾殿下,不要忘記你的身份!”
“他是我朋友,阿瑞西斯,你沒有資格插手我的!”
“荒唐。聖女沒有!”
“我不要做什麼聖女,我不要”
“不做聖女,他就會死。”
“這是褻瀆。”
“淨化這個異端,他劫持聖女,罪該萬死!”
“不是的,不是的,求你,求你們,放了他”
引擎在風雨中極限轟鳴,夜色迅猛後退,車輛從公路直入高速,最極限的速度裡,帶着雪舞軍團通行證的越野車直接穿越了烏蘭國的過境。
劫的眼神愈發沉寂。
夜晚十點鐘,車輛正式進入艾美亞國境。
引擎近乎超負荷的轟鳴還在繼續。
車輛在風雨之下奔騰,無數的回憶在腦海中一晃而過。
“見過殿下”
“你是?”
“我是司徒滄月的弟弟。我是劫。”
“哦,當年那個小傢伙,我見過你,你來此爲何?”
“我要變強。”
平靜的聲音帶着難以想象的執拗與偏執,如同受傷的野獸在低吼。
“變強有很多種方法。”
“但只有在您這裡,我才能找到最快也最有效的方法。我的武道,很特殊。”
“你爲什麼想要變強?”
“我只是想將她帶回來,他說她想要跟我走,他說她想要在看看北島的櫻花。”
“她在哪?”
對方沒有問她是誰,只是問她在哪。
在這位老人心中,對方是誰,其實根本不重要。
“在聖域。”
簡單的三個字似乎帶着極重的分量,他緩緩張口,說的無比艱難。
“聖域你要帶走他們的聖女?還是聖女候選人?又或者是某位核心的神罰祭祀?”
“”
“不管是誰,以我現在的狀態面對阿瑞西斯和教皇,在聖域全力出手的話,應該有七分把握將人帶回來,但你的話恐怕需要很多年。”
“殿下原意幫我?”
“我不能出手,否則我身後這些殘兵該如何?”
“聽說殿下手中握有戰神圖,可最快速成”
“那是無敵篇。你可能會死。”
“我已經死了一次了,在聖域的時候,還請殿下成全。”
“我可以給你無敵篇,你能給我什麼?”
“只要我有,我願意付出一切!”
“一切?”
“一切。”
“我不要你的一切,但我要你的立場。”
“世間一直有傳言,殿下曾經在李氏崩塌之前佈置了諸多後手,其中應該是以七星爲首,若傳言是真,劫願意作爲七星之一。”
“七星早有人選,不需要你費心,你若有意,從今日起,你在李氏之中,代號爲北極。”
“我要做什麼?”
“再過些年,如果有合適的機會,我希望你在外面照顧一下我的孫子。”
老人的手指向前方。
透過密林,視線最遠方,隱約之中那裡站着一個孩子。
他單手持劍,烈日之下,靜如雕塑。
“這是”
“我的孫子,李天瀾。”
劫的眼神落在了手機上。
記憶中無數的畫面如同潮水般涌動過來,破碎的,凌亂的,清晰的,模糊的。
他拿起手機找到了李天瀾的電話,猶豫了下,最終還是沒有撥通。
八月二十五日凌晨。
黑色的越野車衝過艾美亞的邊境,繼續向前。
一路向北。
北冰洋的寒流在風雨中呼嘯。
前方的黑暗愈發深沉。
車輛進入雪國,一路向前。
雪國的北方區域內已然是一片極夜。
風雨如瀑,在天地間不停揮灑。
劫的眼神變得越來越專注。
體內的重傷開始被他一點點的壓制了下去,不惜一切代價的壓制了下去。
今後如何,他已經不再去想。
這一刻的劫在暗影中瘋狂的穿梭,腦海之中只有專注。
這是最強的劫。
不再去想以後的劫。
清晨四點鐘。
黑色的越野車進入雪國最北端,距離摩爾曼斯不過一百公里。
劫突然有些遺憾。
這冰天雪地之中,終究沒有了她最愛的櫻花,即便是他,也已經不似當年。
而這樣的他,同樣也不曾完成當年對那個老人的承諾。
他終於拿起了手機,撥通了電話。
電話在短暫的沉寂之中緩緩接通。
一道柔和卻有些詫異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你還能打電話?”
“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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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沉默了一下,輕聲道:“幫我個忙。”
司徒滄月似乎有些反應不過來,一時之間沒有說話。
“今後幫我照顧好天瀾,這是我欠李氏的承諾。”
“你在哪?”
似乎有什麼冰冷的東西瞬息之間連通了電話兩端。
司徒滄月的聲音一瞬間變得無比冷靜。
劫拿着電話,車速越來越快。
他搖了搖頭,輕聲道:“姐,對不起。”
電話掛斷。
瘋狂咆哮近乎炸裂的引擎聲中,帶着遺憾滿是專注的劫扔掉了手機,扔掉了臉上的面具。
那張已經不再年輕的臉龐迎着窗外的風雨,以最決然的姿態直接衝向了摩爾曼斯。
義無反顧。
特戰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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