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劍的清光在李天瀾身邊緩緩消失。
最巔峰的戰鬥力開始下降。
劇痛和虛弱再一次將李天瀾包圍起來。
他坐在殘破的石頭上，大腦空白，身體放鬆，很久都沒有說話。
他似乎想到了很多，又像是什麼都沒想。
劍氣散盡。
劍意猶存。
他坐在那，整個夜空似乎都隨着他的身影變得無比清寂。
神的手掌收了回來。
借給李天瀾的劍氣也收了回來。
劍氣無比純粹。
就像是神落在李天瀾肩膀上的那隻手。
沒有敵意，沒有殺機，也沒有親近。
只有純粹。
李天瀾低着頭。
在絕境中，神說過東歐無論如何，都屬於李氏。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
他自然也是李氏的人。
他不是自己的父親。
那他是誰？
自己又是誰？
“我確定了一件事情。”
李天瀾低着頭沒有擡起來，他的語氣很平靜：“我不知道你是誰，我甚至不知道我是誰，但這不重要。”
他的聲音輕柔，似乎帶着笑意：“重要的是，這是我的李氏。”
神似乎笑了笑，沒有情緒，很純粹的笑容。
李天瀾平靜道：“所以如果你想殺我，今晚是最好的機會，甚至可能是最後的機會。”
神看了李天瀾一眼，沒有說話。
他就靜靜的坐在那，一動不動，所有的光芒都在他身後，他的身影看上去有些黯淡。
這不是寂寞。
而是孤單和厭倦。
神輕輕嘆息了一聲。
場間開始變得沉默。
不知道過了多久，李天瀾才擡起頭來。
神的身影已經在他面前消失，無聲無息，也沒有任何回答。
一道無比華麗的劍光閃過夜空。
劍光明媚而凌厲。
風雨隨着劍光退散，帶着一抹幽香。
東城如是出現在李天瀾面前。
看着眼前的畫面，她很明顯的愣了一下。
李天瀾笑了笑。
東城如是的變化太過明顯，劍光急速而來的堅決與此時的茫然交融在一起，讓她看上去有些呆呆的。
“結束了。”
他輕聲說道。
東城如是啊了一聲，茫然道：“他們...”
“死的死，跑的跑。”
李天瀾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好一會，才繼續開口道：“我們贏了。”
東城如是看着李天瀾。
她的眼眸清澈如水，帶着毫不掩飾的仰慕，這是最醉人的風情。
她走到李天瀾身邊坐下，寂靜劍在她身邊，她靠在李天瀾懷裡，輕聲道：“你沒事吧？”
李天瀾搖了搖頭。
他如今的傷勢自然很重，可他的身體完好無損，承載的龍脈平穩至極，只需要幾天的靜養，他就會再次恢復到巔峰狀態。
這無疑是會讓所有敵人都無比恐懼的事實。
這同樣也意味着在跟李天瀾的戰鬥中，只要殺不死他，給他再重的傷勢都沒有什麼意義。
“姐姐回中洲了，說要給你取劍。”
東城如是輕聲道。
李天瀾點了點頭。
跟王天縱對劍之前，甚至在神出現值錢，他就已經聽到了雪舞軍團怒吼的衝鋒聲。
他確定那個時候總統府裡已經沒有自己人。
所以那一劍纔會如此的驚天動地。
如今東城如是來了，秦微白卻沒來，很顯然她已經離開。
“天瀾。”
東城如是靠着他喊了一聲。
李天瀾看了他一眼。
“你真厲害。”
東城如是清澈的眼眸眨了眨，認認真真的開口道。
李天瀾低頭看着她。
兩人早已不算是初識。
但這還是李天瀾第一次凝視東城如是的臉龐。
她無疑是極美的，甚至是絕美，與秦微白那種如夢似幻的精緻不同，她的臉龐看上去有些妖嬈，眼角眉梢都帶着一抹柔軟的媚意，但她氣質卻極爲清澈，清澈與妖嬈在她身上完美的結合起來的。
純澈的，清新的，性感的，柔軟的，乖巧的。
這樣的東城如是，一舉一動都都最動人的風景。
李天瀾低頭看着她如玫瑰花瓣般嬌嫩水潤的紅脣，下意識的輕輕低頭。
東城如是睜大了眼睛，清澈的眼眸中滿是無辜。
李天瀾有些尷尬的擡了擡頭。
東城如是伸出手捧住了他的臉龐。
她的臉龐愈發柔和，眼角眉梢的媚意愈發明顯。
寒冷的東歐盛夏似乎進入了深蠢。
東城如是認真的凝視着李天瀾的臉龐，她的聲音有些很輕，帶着顫抖，很甜，甚至有些嗲：“來啊。”
李天瀾緩緩低頭。
像是大戰之後的放鬆，他的身體也完全放鬆下來。
東城如是輕輕摟住李天瀾的脖子，閉上眼睛。
李天瀾的脣角終於觸碰到了那一抹清涼的芬芳，無比柔嫩。
時間似乎凝固在了這一秒。
直到李天瀾有些失控的喘息聲響起，東城如是在抓了抓他的頭髮。
有些意亂情迷的李天瀾擡起頭，眼神有些迷茫。
他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很有問題。
可當劍氣散盡之後，他卻真的什麼都不打算考慮，內心那種巨大的厭倦吞噬着他的意志，他不知道厭倦從何處而來，但對今夜的一切卻都沒有了興趣。
東城如是的柔脣彷彿在他內心點燃了一把火，這把火正在熊熊燃燒，似乎已經迫不及待的要破體而出。
“你想嗎？”
東城如是把頭埋在李天瀾懷裡。
李天瀾有些沙啞的嗯了一聲。
手都伸到對方褲子裡了，說不想誰會相信？
“我不要在這裡。”
東城如是微聲道。
李天瀾又嗯了一聲，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但抽出手掌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又捏了捏那彷彿一片薄紗下的溫軟。
東城如是嬌軀輕顫，咬着嘴脣，有些幽怨。
轟隆的腳步聲響徹整座城市。
上萬名雪舞軍團的精銳逐漸接近了戰場。
戰場上沒有燈光，沒有戰鬥，一片安靜，只有風雨。
李天瀾站了起來。
直到這一刻他才真正確定，整個烏蘭國甚至東歐五國境內，都只剩下他一個人的意志。
至高無上。
他的眼光望向高空。
此時此刻，整個黑暗世界的目光都聚焦在雷基城。
但黑暗世界的大勢卻早已席捲一切。
神聖雙榜支離破碎。
黑暗世界分崩離析。
此時有再多的目光，又有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