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像是一場電影。
從這次行動開始到現在，所有的畫面一幀一幀的回放，江上雨更加確定了自己的這個推測。
對於李天瀾，林十一三人組似乎真的沒什麼敵意。
他們確實也展現出了自己的水平。
比如林十一強大的實力。
比如使徒註定會震驚全世界的作戰方式。
比如盡心盡力給他們恢復傷勢的聖徒。
所以江上雨現在無話可說。
他們或許不想贏，但他們確實也做到了自己該做到的一切，甚至給了他們巨大的驚喜，如果沒有他們的話，聯盟到現在甚至可以說是已經輸了。
所以無論他們的立場到底有多麼的古怪，但起碼到目前爲止，他們的貢獻是不能否認的。
懷疑。戒備。警惕。茫然。
複雜的情緒在內心不斷閃爍。
領域匯聚的瞬間，江上雨突然變得有些釋然。
無所謂了。
無所謂什麼立場。
因爲有些事情，總是需要他去面對的。
這一戰李天瀾沒有退路。
他們這個聯盟又何曾有退路？
江上雨根本無法想象聯盟輸掉這一次行動的後果。
這已經是全世界最強的陣容，在沒有王天縱的情況下，隨着林十一三人的加入，這個聯盟已經是江上雨最好的機會。
北海王氏或許會思考如果聯盟有王天縱會如何。
但這樣的思考，根本就不會出現在他和李狂徒以及古行雲身上。
如果王天縱加入聯盟的話，他們甚至都不敢跟北海王氏合作對抗李天瀾。
趁着王天縱傷勢不曾痊癒，趁着李天瀾還沒有突破，這個微妙的機會，也許就是江上雨最後的機會。
即便勝利那也是慘勝。
而如果輸了...
臣服與死亡。
似乎只有這兩種結局。
既然無路可退，那也就不需要考慮太多了，北海王氏需要警惕，可在李天瀾還活着的時候，這個聯盟完全是牢不可破的。
江上雨無法接受輸掉的兩種結局，更沒有辦法接受他們輸掉這次行動後即將在黑暗世界崛起的，那個屬於李天瀾的王朝。
拼命。
全力以赴。
這是唯一的選擇，在行動開始之前，他們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這不是什麼碾壓局，面對李天瀾，死戰，是必然的。
領域收縮到了極致，完全成形。
李天瀾的那一拳洶涌而至，天地破碎，充斥着毀滅與暴力的力量瘋狂涌動。
而江上雨身邊的領域卻彷彿凝固了夜色。
那個至高無上的境界之下，巔峰無敵境之上，除了李天瀾之外，江上雨的實力或許不是最強的，但有一點毫無疑問，他融合了無數絕學之後的領域，絕對可以說是最強的。
南美蔣氏的絕學。
九丈紅塵。
只不過不斷凝聚的領域卻已經完全打破了九丈紅塵的極限，從九丈變成了六丈，只是籠罩了方圓十幾米的空間，所有的力量都在瘋狂的壓縮，除了後退的林十一三人組之外，聯盟每一個人都被籠罩在這片領域的核心處。
這一刻的江上雨身邊十多米的範圍內完全是模糊的。
那是力量與空間壓縮到了極致的狀態。
他的身邊看似沒有實物，可隨着領域完全成形，這一瞬間的江上雨身前就像是多了一道厚度高達十多米的合金牆壁！
十多米的厚度是什麼概念？
如果作用於實物的話，這種厚度已經不止是誇張了，這完全是不可思議的，不要說什麼航母裝甲，全世界任何一個避難所都不可能有這種防禦。
凝聚夜色，扭曲空間，調動着全身的力量，江上雨毫不猶豫的衝了上去。
“殺！！！”
整片戰場殺氣徹底沸騰。
這一刻的李天瀾很強。
這種強勢彷彿真的是一種屬於無敵的氣勢，只是看到，就讓他有些心神不穩。
但是...無所謂了。
這一刻的江上雨大腦無比空曠，他只是確定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今晚如果不拼命的話，也許之後連拼命的機會都沒有了。
他的最強防禦會不惜一切的擋住李天瀾的進攻。
而己方的進攻，交給聯盟，交給隊友。
加速。
不斷加速。
江上雨衝鋒的速度越來越快，聯盟所有人都站在領域之內，朝着李天瀾衝鋒。
凝聚着夜色的領域如同燃燒的火焰，不斷收縮擴散，衝向了前方的那片力量狂潮。
李天瀾站在原地沒動，只是靜靜的看着。
這一拳幾乎是在瞬間就抽空了李天瀾所有的力量，但下一刻隨着第二顆心臟的跳動，他的體力再次恢復到了巔峰狀態，身體在不由自主的震動着，全身上下的骨骼和肌肉都在以一種絕對平衡的姿態承擔着這一拳作用於自己的力量，這種感覺極爲舒服，確切的說是很爽，爽的李天瀾不由自主的深深呼吸了一口。
他默默的看着聯盟衆人衝向自己。
而人羣后方，林十一三人組也在看着聯盟衝向李天瀾。
三人的目光在聯盟和李天瀾身上不斷遊移。
李天瀾深呼吸的姿態看上去極爲刺眼。
“果然，已經到了這一步了。”
聖徒低聲說了一句。
“其實還是有機會的。”
使徒聲音低沉。
“機會是有。”
聖徒聲音淡漠：“但是聯盟的水平，很難把握得住，畢竟...”
她看了一眼林十一：“我們有一個真實的例子擺在面前。”
林十一眼神恍惚而專注。
他漆黑的瞳孔光芒流轉，絲絲縷縷，竟然已經全部變成了鋒銳無比的劍氣。
李天瀾現在的狀態，在黑暗世界是沒有出現過的。
確切地說，是在這片時空中的黑暗世界沒有出現過。
而在屬於戰神界的那片時空裡，他現在的狀態，能夠最直接的對標另外一個人的狀態。
戰神界的奇蹟之城內。
劍神李東城。
李天瀾和秦微白的兒子。
號稱劍神，但在進入無敵境之後卻再也沒有用過劍的劍神。
李天瀾如今同樣也是無敵境。
而且以現在的狀態來說...
他同樣也不需要在用劍。
當身體達到真正的完美狀態，一舉一動一彈指都可以將自身的力量以一種炸裂般的方式徹底傾瀉而出的時候，所謂的劍，還有什麼意義？
而且李天瀾現在的狀態，比起進入無敵境的李東城要誇張多了，隨着真實烙印的復甦，李天瀾現在的戰力雖然還沒有跟上另一片時空裡自己的兒子，可他的身體素質，幾乎已經跟另一片時空中現在的李東城持平了。
所謂的機會當然還有。
但聯盟能把握住的可能性幾乎等同於不存在。
“我們...”
聖徒苦笑了一聲，聲音突然頓住。
使徒驚疑的嗯了一聲，猛然擡起頭看向北方。
這一瞬間，兩人同時有了一種感覺，似乎他們所面對的世界，已經跟前一秒鐘完全不同。
又或者說，是世界恢復了最正常的狀態。
不再扭曲，不在不確定，不在虛假。
這是...
謊言的力量！
準確來說，謊言的力量，消失了。
嚴重束縛着聖徒和使徒的謊言力量，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