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復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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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過前方的村落,村子後方便是漫無邊際的森林。!
淅瀝的小雨,他的腳步沒有任何停頓,繞過村子,全速衝向森林。
已經來不及去思考爲什麼最開始的狩獵行動變成了如今的生存遊戲,三天的時間裡,連續六場戰鬥,全部都落得一個近乎完敗的結局,身明顯或者隱蔽的通訊裝置已經被完全打碎,路給北海王氏留下的信號也被人生生抹去,傷勢幾乎已經到了一個臨界點,劇烈的疼痛和疲憊夾雜着身不由己的虛弱傳遍全身,力量在流失,體力在下降,速度在變慢。
眼前的一切,似乎都變得絕望。
唯有身後那個怪物還在不知疲倦的追殺着。
追殺?
或許應該說追擊才更貼切。
連續數次的死戰,最少有兩次機會,自己已經無限的接近了死亡,可在最關鍵的時刻,對方卻有意無意的略微收回了一些攻擊的力道。
傷勢雖然在不斷的加重,但終歸是活了下來。
而追擊仍然在繼續,不緊不慢,從容不迫,看起來對方完全是想要生生的耗死自己。
森林內鬱鬱蔥蔥。
這片古老的森林看去已經有些年頭,入目之處,到處都是參天大樹,雨水從高空之墜落,打在樹葉,從樹梢的縫隙落下來,整個森林,似乎都只剩下一種安靜的近乎唯美的雨聲。
將臉的雨水混合着血污一起抹掉,落雨的森林內,那是一張即便身處絕境卻依舊堅定平和的英俊臉龐。
空雨水逐漸變大,落於森林,落在臉。
他的臉龐逐漸變得乾淨,可整個人卻顯得愈發狼狽。
結實的軍靴在不間斷的長途奔行已經報廢,如今赤腳踩在浸透雨水的草地,柔軟舒適的衣服到處都是破碎,衣衫襤褸,大片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一道道傷口幾乎遍佈全身,遍體鱗傷的他緊握住手那把長將近兩米寬近半米的巨劍,狂暴凌厲的氣勢在他身不斷升騰,但卻怎麼看都有種窮途末路般的落寞。
在樹林一路深入,連續數日的追擊和雨水,方向感已經完全迷失,如今前進的方向指示憑藉着直覺般的認知,似乎是在一路向北。
這裡是和歌山北部的荒山區域,從這裡一路向北,應該能夠進入巨阪。
逃亡早已沒有目標,外界已然是天羅地,在荒山野嶺不斷的穿行,所求的一切,不過是可以活下來,如果能夠逃過身後那個怪物的追擊,跟北海王氏取得聯繫,無疑是最好的。
若是不能...
那隻能堅持,堅持到希望出現的時候。
無論如何,都不能死。
“轟!”
轟鳴聲陡然在身後的森林響起。
熾熱的氣浪排空而至,呼嘯不絕,一枚看去精緻優雅的小型高爆炮彈拖着橘紅色的尾焰,帶着難以言喻的危險和死亡氣息在森林直接炸開。
炮彈定位精確。
爆炸響起的瞬間,手持巨劍的他已經出現在了爆炸範圍二十米外,強烈的氣浪蒸發了雨水,大量的樹葉被掀飛起來,樹幹在嘎吱的聲響倒塌,爆炸的威力擴散,在氣浪之,他的身體騰空站在一棵大樹的樹梢,臉色愈發蒼白,但眼神卻變得凜然而凌厲。
終於要動用重武器了嗎?
他深深呼吸,透過樹梢縫隙看着落雨的天空,這一場雨逐漸擴大,身處森林,本來是他最好的脫身機會,而身後那個怪物很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直接加緊了攻勢,明顯是不打算給他絲毫機會了。
他眯了眯眼睛,乾脆不再繼續逃跑,而是在樹梢坐下來,隨手將身的幾顆鈕釦拽下來捏碎,混合着雨水,將鈕釦內的一些粉末全部倒進了嘴裡。
無路可走,只能再戰。
幾天的時間裡,這樣的情況已經出現了好幾次,雖然每次戰鬥都是讓傷勢更加嚴重,但如此局面下,用傷勢來換取逃跑的時間,也很難說什麼不公平。
雨水稀釋了藥粉,被他一起吞入腹。
強烈的藥性開始發揮作用的時候,森林深處,轟隆的腳步聲也同時響起。
沉悶,清晰,霸道。
那腳步聲不快不慢,緩緩響起,明明是一個人的腳步,但踩在森林內, 卻硬是給人一種千軍萬馬同時衝鋒般的聲勢,人還沒到,那種強烈至極的壓迫感已經投過雨水撲面而來。
他下意識的握了握手的巨劍,輕聲自語道:“果然是個怪物。”
視線內,一道雄壯魁梧的身影已經逐漸。
確切的說,是一個雄壯魁梧到了匪夷所思程度的巨人!
真正的,武裝到了牙齒的巨人!
兩米多的身高,寬厚的身體,穿着一套沒有塗裝任何顏色,流露着金屬光澤的盔甲的巨人!
這是一個全身幾乎都被鎧甲覆蓋的身影,腳掌,膝蓋,雙腿,腰腹,胸口,脖頸,到那高高束起顯得極爲猙獰的頭盔,渾身下,都在反射着一種近似於特殊合金的光澤,他的身高本極爲高大,套着這一身充滿了科幻感和復古感的合金盔甲,讓他的身體再次增高了一截,看起來已經超過了兩米半,隨意往那一站,有種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壓迫感。
“咔嚓...”
他在樹下站穩了身體,渾身鎧甲猛地一陣,在樹手持巨劍的年輕人下意識眯起來的眼神,那套合金鎧甲驟然變化,露出了嘴猙獰的一面。
幾乎覆蓋了整個手背的鎧甲猛然間再次前伸,兩把粗大厚重的鋒利臂刀在鎧甲手掌處延伸出來,臂刀兩側同樣不是空無一物,鎧甲的兩隻手掌處,除了兩把臂刀,還分別分佈着四個黑洞洞的槍口!
整個鎧甲都在飛速的變化着,膝蓋和手肘處延伸出了鋒銳的合金刺刀,肩膀處微微塌陷,兩個炮口探了出來,胸前兩個機炮的槍口微微旋轉,覆蓋住整個臉龐的頭盔,眼睛的地方微微亮起,他的眼神已經死死盯住了自己的目標。
剎那之間,這原本還算正常的鎧甲已經變成了一幅匪夷所思的猙獰模樣,他的渾身下,似乎都在一眨眼間變成了最致命的武器。
怪物,這是真正的金屬怪物。
起碼超過半噸的鎧甲之下,巨人的手掌握起收回,兩隻手頓時只剩下鎧甲的臂刀和槍口,他擡起手臂,臂刀指着樹的追殺目標,沉悶轟鳴的聲音在頭盔內擴散出來:“下來,你不會死。”
“我死不了,你也別想抓住我。”
樹梢,北海王氏的年輕天驕王聖霄面無表情,淡然道:“無非是重複之前的過程而已,隊長,你的速度太慢了。”
隊長。
整個東島,學校,軍隊,企業,政府,黑社會,有無數個隊長。
但最特殊的一位,卻只有一個!
這是草稚部隊的隊長!
東島最先實驗成功的超級戰士,多年來連續經過三次升級,不同於剛剛被喚醒的草稚部隊,全副武裝充能完畢的草稚部隊是真正的殺戮機器,在任何情況,任何場面,這樣的超級部隊一旦出動,基本意味着無堅不摧,不可阻擋。
東島方面對於王聖霄可謂極度重視,風雷雙脈還有着完美傳承的驚雷境天驕,如此人物,在不出動無敵境的情況下,似乎將誰派出來追殺都不保險,將草稚部隊的隊長喚醒,是最穩妥的做法。
而隊長也不曾辜負任何人的希望,連續幾天的時間,輾轉千公里的追殺,孤身一人,卻將洲在和歌山區域內的整個體系徹底摧毀。
幾天的血戰之下,超過兩百名洲精銳以各種各樣的方式死在隊長的手裡,現如今只有王聖霄還在掙扎,他穿着數百公斤的盔甲,速度確實不夠快,但卻勝在不知疲憊,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最多再有兩天,這場追擊也該落下帷幕了。
“你跑不了。”
隊長擡頭看着樹梢的王聖霄,沉悶的聲音穩定而冷漠。
他得到的命令是活捉王聖霄,這位北海王氏的繼承人,對於整個東島而言,都有着非同尋常的重要意義。
王聖霄,古寒山,李天瀾。
三個未來最有可能站在洲巔峰,乃至黑暗世界巔峰的年輕天驕,王聖霄關乎的是東島的大局,而李天瀾,則關乎洲大局,兩者且不去說誰更重要,但很顯然,東島對於活捉王聖霄是最爲迫切的,爲此他們甚至毫不猶豫的喚醒了草稚部隊的隊長。
“是嗎?”
王聖霄站在樹梢,握緊手的巨劍,眼神詭異而冷冽。
他原本慘白的臉色隨着幾句話的功夫變得通紅,連呼吸也都急促起來。
那把名爲蒼穹的北海王氏名劍輕輕揚起。
厚重的劍身刺破雨幕,直指蒼天。
隊長身體一震,他身的鎧甲在剎那間將所有的武器全部收攏回去,只留下兩把臂刀。
北海王氏的各種神藥物堪稱天下無雙,過去的幾日時間裡,王聖霄很多時候都是靠着各種各樣的藥物才維持着他最基本的戰鬥力,隊長對此本來已經習以爲常,可隨着王聖霄劍鋒揚起的剎那,他卻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
這一次...似乎跟之前不同。
截然不同!
沒有絲毫猶豫,隊長猛地揚起雙臂的臂刀,龐大的猶如巨人般的身體瞬間衝向王聖霄所在的那顆大樹。
同一時間,天宇之下,蒼穹劍鋒之。
一片炫目而耀眼的幽藍色光芒陡然亮起。
光芒瞬間膨脹,積蓄已久的劍意眨眼間以一種最爲狂暴的方式肆無忌憚的爆發出來。
空狂雷驟起,雷聲震世。
劍鋒之的光芒極速擴散,剎那之間,一把長達百米的幽藍色巨劍已然成型。
雷光洶涌匯聚,毫不間斷的雷聲震動着森林,極致爆發的劍意以一種鋪天蓋地的方式從空洶涌而下。
“咔嚓!”
隊長的身體直接撞在了大樹之。
粗壯的大樹頃刻間直接碎裂。
王聖霄持劍的生硬騰空而起,他的身影越飛越高,這一刻,世間萬千的劍意與殺伐似乎都被他一人踩在腳下。
北海王氏絕學,逆天道!
以初入驚雷境的重傷之軀強行燃燒潛力,這極爲短暫的一劍,隱然間已經有了驚雷境巔峰的聲勢。
樹幹碎裂,樹枝夾雜着樹葉,在雨水凌亂飛舞。
隊長站在樹下猛然擡頭。
視線,漫天的雨水噼裡啪啦的墜落而下,王聖霄身體越飛越高,在一片雷光之似乎已經變得模糊。
恍惚之,身在空的他揚起劍鋒。
厚重的名劍蒼穹瞬息間變成了一條仿若渾然天成般的弧線。
空那把由雷光組成,長達百米的巨劍隨着王聖霄的揮劍力劈而下!
整個世界好似瞬間消失。
只有一道雷光從天而降,猶如天地的意志,萬物臣服,摧枯拉朽!
逆天道之後...
北海王氏絕學。
天道劍!
雷光之,王聖霄手持蒼穹,直刺而下!
他的眼神堅決而默然,大雨之,他的人似乎已經消失,只剩下一股極限爆發的意志!
劍意,武道,榮耀,前途,未來...
所有的一切都在他腦海消失。
天道劍下。
我。
是天地!
“轟!”
雷光與劍鋒幾乎同時墜落。
大雨之,閃耀世間的無盡光芒在雨的森林內沖天而起。
方圓百米,所有的塵土,樹木,雨水,草地都在光芒之徹底崩碎,呼嘯而起的氣浪掃過森林,整個森林內部陡然間出現了一大片蒼涼的近乎刺眼的空白地帶。
那繚繞的雷光依然在閃爍奔騰,而場的一切,卻已經全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