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勁東一驚:“你是說……秦雨詩?”
“對!”
龐勁東的心立即懸到了嗓子眼,聲音幾乎有些顫抖地問:“你要幹什麼?”
“不幹什麼,只不過你龐勁東假如不敢來,我可就要好好幹她了!”劉大江說着哈哈大笑起來,俄頃之後洋洋得意地說:“這小娘們不錯,幹起來一定很爽!”
“你要是敢碰她一下,我保證找一百個壯男幹爆你的屁股!”
劉大江這一次沒有說什麼,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之後,突然傳來了一個女性驚恐的喊叫聲:“救命啊!”
龐勁東立即分辨出了這是秦雨詩的聲音,那種喊叫聲也只能是感到了發自內心的恐懼。很顯然劉大江把電話放到了秦雨詩的嘴邊,以向龐勁東證明他的確綁架了這個善良的女孩。
想到秦雨詩的那種善良,此時卻要面對劉大江這樣的魔鬼,龐勁東頓感心急如焚。
“我聽說你龐勁東是個很講義氣的人,現在自己的朋友遇到了危險,不會袖手不管吧!”劉大江又得意的冷笑了兩聲,然後接着說:“我只給你兩個小時,如果你不能按時來,那麼我就對不起了!如果你來,最好一個人來,否則我就更對不起你了!”
劉大江給龐勁東留下一個地址之後,就毫不猶豫的掛斷了電話,龐勁東聽着電話那邊傳來的忙音,飛快的思索了起來。
龐勁東早就料到了劉大江是謝公最後留下的棋子,現在這個棋子現身本是意料之中的,但是龐勁東卻沒有想到竟然會是對秦雨詩下手。
不過龐勁東倒也能夠想到,劉大江是一隻沒了牙齒的老虎,意識到無法對自己直接出手,纔會想到打自己身邊人的主意。
但是龐勁東身邊的人同樣不太容易得手,且不說各個身手不錯,就連手無縛雞之力的唐韻出入也是有人保護的,所以劉大江才選擇了形單影隻的秦雨詩。
很顯然的是,劉大江在暗中觀察了一段時間,詳細的掌握了全部情況,而龐勁東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這讓龐勁東痛感於自己過於麻痹大意了。
無從知道劉大江是怎樣知道龐勁東認識秦雨詩的,或許是龐勁東在北海中學當保安的那個時候就知道了,不過更可能的事秦雨詩那次拜訪被劉大江看到了。
回想起秦雨詩那善良和溫婉的樣子,龐勁東就不願意讓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回想起兩人相識和後來短暫交往時的場景,龐勁東似乎隱隱聞道了她做的飯菜的香味,又似乎聽到了她彈奏吉他發出的美妙的音符。
因此龐勁東幾乎是毫無猶豫的向劉大江約定的地點趕去,因爲不知道劉大江究竟做出了怎樣的安排,所以龐勁東沒有通知任何人。
很有諷刺意味的是,劉大江約定的竟然是龐勁東屠殺江海幫俘虜的地方,這讓龐勁東不得不懷疑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報應這回事。
作惡多端的江海幫已經得到了報應,而自己因爲濫殺無辜也得到了報應。
龐勁東毫不在乎爲自己做過的事付出代價,只不過希望報應在自己的身上,而不是其他無辜的人。
當龐勁東趕到那裡的時候,只看到劉大江一個人坐在空曠的屋子裡,周圍再也沒有一個人或一樣東西。
劉大江消瘦了許多,整個人憔悴不堪,臉部就像風乾的骷髏,眼珠深陷在眼窩裡面。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龐勁東,用那沙啞得讓人渾身難受的聲音說了一句:“你果然來了,是條漢子!”
“謝謝誇獎!”龐勁東看着劉大江,一字一頓地說:“希望你別做太監!”
“我劉大江要特麼想做太監,就不會和你龐勁東血拼到底……”
劉大江看起來還想要說些什麼,但是龐勁東沒有興趣聽下去,當即打斷了他的話:“別特麼廢話了,咱們之間的事情咱們自己解決,別把其他人牽扯進來!”
劉大江豁然站起,雙眼佈滿了血絲,顫抖着手指着龐勁東惡狠狠地說:“我不管那麼許多,我特麼只是知道,你龐勁東身邊的每個人都是我的死對頭!”
在這種情況下,向劉大江做出任何解釋都是徒勞的,儘管秦雨詩是個無辜的人,與自己根本沒有任何關係,龐勁東都不會把這些話說出口。
因爲自己能夠單刀赴會,已經向劉大江說明了秦雨詩在自己心裡是有地位的,不要說劉大江現在看起來已經失去了理智,就算是保持着冷靜也不會輕易放人。
龐勁東斬釘截鐵地說:“我最後警告一句——放人!”
“你龐勁東要是肯死在我面前,我就放!”
“要是不肯呢?”
“雖然你很講義氣,但也不會爲了一個小娘們自殺,我也不奢望這一點……”劉大江突然發出了仰天大笑,過了一會之後才說:“但是隻要這給小娘們在我手裡,你龐勁東就不得不有所顧忌!”
龐勁東最怕的並不是劉大江傷害人質,而正是劉大江以人質作爲要挾,這樣子就等於自己被縛住了手腳。
龐勁東深吸了一口氣,竭力讓自己保持着震驚:“你現在已經是孤家寡人了,我現在就可以收拾了你!”
龐勁東說着把拳頭捏得咯咯直響,劉大江毫不在意地說:“那麼你就動手吧!”
“要是不放人,我保證你會生不如死!”龐勁東說罷,攥緊拳頭向劉大江衝了過去。
劉大江從懷裡掏出一把手槍,對準龐勁東就扣動了扳機。龐勁東早就有所準備,立即向旁邊翻身滾倒,躲過了這一槍。
劉大江明顯將這裡佈置過,沒有留下任何一樣東西,所以龐勁東根本沒有藏身之處。
雖然躲過了這一槍,但龐勁東卻只是一個移動的標靶,因爲人的速度終歸沒有子彈快,劉大江只要接連不斷的射擊,龐勁東遲早會被打中。
龐勁東和劉大江都知道這一點,龐勁東向後一個空翻躲過了第二槍,隨即開始向門那裡退卻。
劉大江狂笑了兩聲,高吼道:“龐勁東,你想逃走嗎?真特麼的不是個男人!”
劉大江明顯用的是激將法,龐勁東雖然知道卻也只能主動中招,因爲秦雨詩的性命還捏在對方的手裡,不得不停住了腳步站在那裡。
“龐勁東,你果然是條漢子!”劉大江看着龐勁東點了點頭,表情當中充滿了猖狂的得意,話音剛剛落地,他幾乎是毫不猶豫的擡手對準龐勁東開了第三槍。
龐勁東這一次沒有躲,閉上眼睛聽着槍響,任憑子彈射入自己的身體。
當僱傭兵的那些年讓龐勁東已經習慣負傷的感覺,只是回到祖國的這段時間讓這種感覺已經有些陌生了,現在重新體會到那股突如其來的灼熱,感受着子彈撕開皮膚和肌肉組織,深深進入到身體裡面,龐勁東感到了一陣劇烈的疼痛,身體不由自主的微微顫抖起來,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吧嗒吧嗒的掉落下來。
饒是如此,龐勁東仍堅定的站在遠處一動不動,就像是一尊無法撼動的雕塑一般。
劉大江的槍法是經過練習的,在這種距離上開槍基本可以彈無虛發,不過劉大江沒有瞄準龐勁東的要害,而是對準了左下腹。
鮮血從龐勁東的腹部汩汩涌出,片刻之後,龐勁東從衣服上撕下一條,簡單的給自己包紮了一下。
“不愧是僱傭兵出身啊,還知道怎麼處理傷口!”劉大江重重的哼了一聲,充滿嘲弄地說:“不過呢,還是別弄了,因爲我還要再給你來兩下!”
“是嗎!”龐勁東輕輕笑了笑,表情當中帶出了一股不屑:“我知道你要慢慢折磨我,不過我就怕你沒有這份耐心!”
“我怎麼沒耐心?”爲了證明自己的決心,劉大江對準龐勁東左邊的大腿開了第四槍。
無以言喻的疼痛隨着槍聲傳來,龐勁東的身體猛烈的顫抖了幾下,差一點就要撲倒在地。
不僅僅身體上的疼痛,還有一陣陣的天旋地轉襲,讓龐勁東感到眼前發黑,大腦當中一片空白。
但龐勁東還是強忍住了,仍然堅強的站立在那裡,目不轉睛的盯着劉大江。
這是一場毅力和氣勢上的較量,儘管龐勁東處於下風,但是表現出的毅力和氣勢卻完全壓倒了劉大江。
劉大江的頭腦還算清醒,很清楚的知道龐勁東不會求饒,也不會有任何軟弱的表示,但是仍然沒有想到龐勁東竟然如此的鎮靜。
他在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本來想要慢慢將龐勁東折磨而死,此時竟然有些無法下手了。
愣怔了片刻之後,劉大江衝到龐勁東的面前,狠狠的扇了一記耳光:“操你嗎,事到如今了你還裝逼,老子特麼的看你還能裝多久!”
臉面代表一個人的尊嚴,一個人的身體可以承受傷害,臉面卻不能隨意被侮辱。
爲了秦雨詩的安危,龐勁東原本可以繼續忍耐下去,但是常言說“打人不打臉”,劉大江的這個行爲激怒了龐勁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