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孩就像鬥雞一樣,氣勢洶洶的看着對方。就在她們眼看就要動手,而龐勁東不知所措的時候,門鈴第四次響起了。
“這回又他媽是誰啊……”龐勁東這一次不看可視對講,而是一把將陳冰晗抱了起來,直接扔進了另外一間客臥。
陳冰晗被龐勁東這個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面紅耳赤,嬌羞地問道:“你幹嗎啊……”
“有人來找我討債,你先在這裡躲一會!沒叫你就別出來,否則會很危險!”龐勁東說罷,立即趕回客廳,把剛剛愣在當場的林靄雯往衛生間裡推。
“你幹嗎啊……”林靄雯問出了一個同樣的問題。
“你快進去洗澡!”
“我已經洗過了!”
“那就再洗一次!”
林靄雯被龐勁東的粗暴動作弄得很是狼狽,浴巾圍裹得鬆了,往下沉去,讓她差一點就春光乍泄。當龐勁東接觸到她裸露在外的肩膀的時候,一種溫潤綿軟的感覺從指間出來,這讓龐勁東不覺心中一動。
但是龐勁東現在並沒有機會享受這種感覺,就算有,也絕不會是從林靄雯這裡。
這一次按動門鈴的是呂菁,這讓龐勁東鬆了一口氣。如果來的是金玲玲,那麼龐勁東恐怕就得哭出來了。
呂菁問:“你今天有時間嗎?一起出去逛街好嗎?”
“我……”龐勁東眼珠一轉,急忙說:“今天公司事情太多,改日吧!”
“好!”呂菁點點頭,用一種奇怪的目光,打量了一下橫在門口的龐勁東。
“進來坐吧!”龐勁東注意到了呂菁的目光,索性把她請了進來。
但是林靄雯哪裡肯乖乖的再洗一次澡,呂菁在這邊剛坐下,她就從衛生間裡衝了出來,指着呂菁質問道:“你怎麼又領進來一個?”
“又?”呂菁注意到了這個複數詞,顧不得關心林靄雯的來歷,訝異的問龐勁東:“你家裡有很多女人嘛?”
“沒有啊!”龐勁東苦笑着,聳了聳肩膀。
“怎麼沒有?”陳冰晗聽到了樓下的聲音,立即從房間裡鑽了出來,蹦到幾人面前,用手指着龐勁東,大聲喊道:“怎麼又來一個?你太過分了!”
這一嗓子驚動了沈家瑤,結果她也從房間裡出來了。
事情發展到這一地步,米麗婭也沒有繼續躲下去的必要了,滿臉無所謂的站到了龐勁東身旁。
這幾個女孩互相之間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片刻之後,每一個女孩都指着身旁自己不認識女孩,問龐勁東:“她是誰?”
龐勁東攤開雙手,滿面愁容地說:“你們聽我解釋……”
“解釋個屁!”幾個女孩不約而同的喊出了這句粗話。
林靄雯顫抖着聲音說:“那天半夜領回來三個,今天更過分,竟然領回來四個,而且還是土洋結合!”
“那天半夜……領回來三個……?”沈家瑤機械的重複了一遍林靄雯的話,然後憤怒的看着龐勁東,冷冷地說:“龐勁東,我終於知道你每天都在忙些什麼了!雖然你不是鴨子,但是你比鴨子還過分!鴨子至少是爲了生活,而你是爲了泄慾!”
“你自己相信你的話嗎?”
“我希望自己可以不去相信……”沈家瑤胡亂指了指屋子裡的幾個女孩子,最後一跺腳,扔下一句:“你好自爲之吧!”就離開了。
陳冰晗白了龐勁東一眼,輕哼一聲,跟在沈家瑤身後也走了。
米麗婭見場面如此尷尬,聳了聳肩膀,告訴龐勁東:“我回酒店了!”
最後,呂菁來到龐勁東面前,說:“我願意聽你的解釋!”
“謝謝!”龐勁東看着呂菁真誠的面孔,眼睛瞬間模糊了。
然而呂菁頃刻間就變臉了,嘴裡罵道:“你去死吧!”同時一腳踢向龐勁東。
呂菁今天穿的是涼拖,雖然龐勁東用胳膊擋住了這一腿,但是她腳上的鞋卻射了出去,正擊中架子上的一樣物件。只聽“啪”的一聲,那物件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龐勁東一聲哀號:“我的清代孔雀綠釉青花……”
呂菁懶得撿回那隻鞋,索性把另外一隻也甩掉了,光着腳走了出去。
龐勁東坐在地上看着青花瓷的殘片,喉嚨一陣陣的發酸,感傷之餘唱了起來:“素胚勾勒出青花筆鋒濃轉淡,瓶身描繪的牡丹一如你初妝。冉冉檀香透過窗心事我瞭然,宣紙上走筆至此擱一半……”
“別說,你的歌喉還不錯,唱的比周杰倫好聽多了。”林靄雯就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躺在沙發上看起了電視。
“若得阿嬌作婦,當作金屋貯之也。”一千多年前,漢武帝劉徹童年時說出的這句兒語,成爲今天龐勁東痛苦的根源。
龐勁東還沒有從悲痛中緩解過來,手機響起了。龐勁東接起後,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你好,是傑瑞龐先生嗎?”
“是的!請問你是哪位?”
“我叫埃克,是巴尼的朋友,我想你應該知道我這個人,當初我和巴尼是一起從非洲出來的。”對方說的是帶着濃厚非洲口音的英語,確實與巴尼有些相似。
聽到這句話,龐勁東的心裡隱隱升起一絲不安,立即問:“你給我打來電話,是不是因爲巴尼出了事?”
“是的,龐先生,巴尼被人綁架了!”
“什麼?”龐勁東豁的站了起來,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巴尼被綁架的時候,我並不在現場。我是在事後去他住的地方,通過地上的一張紙條才知道的。”
“那上面說什麼?”
“紙條顯然是綁架者留下的,上面說……”對方頓了頓,然後緩緩地說:“如果希望巴尼平安無事,讓傑瑞龐去做他應該做的事情。”
“還有嗎?”
“除了你的聯繫方式,再沒有其他東西了。我想你應該知道對方說的是什麼事情,所以纔給你打來這個電話。”
龐勁東嘆了一口氣,說:“謝謝你!”
“這是我應該做的,我們都希望巴尼平安無事。”埃克說罷就掛斷了電話。
龐勁東思索片刻之後,給米麗婭打去了電話,詳細的敘述了事情的經過。
米麗婭問:“你怎麼認爲?”
“這個電話給我帶來許多困擾,我無從知道打電話者身份的真實性,任何人都有可能冒充埃克。他可能真的是巴尼的朋友,也可能是綁架者的同夥,通過這個電話向我傳達一個信息。但是無論如何,巴尼已經有好幾天聯繫不上了,完全可能是出了意外。”
“我們可以暫時肯定埃克說的話是真實的,同時也不去考慮這位埃克的背景。目前最重要的問題是,綁架者是什麼人指使的?”
龐勁東搖搖頭:“我真的不願意做這種猜測!”
米麗婭斷然說道:“但是你的猜測,可能會對我們有很大的幫助。”
“如果一定讓我給出答案,我會懷疑是安德森局長。”
“我也是這樣想的。”
龐勁東嘆了一口氣,顯得很猶豫地說:“但是我不能完全肯定,因爲很多事情實在太湊巧了,簡直像人爲安排的一樣。”
“你打算接下來怎麼做?”
“看來我應該去一趟美國!但是具體如何着手,我還沒有一點頭緒!”
“你認爲埃克還會給出其他線索嗎?”
“我認爲不會,如果他掌握有其他線索,剛纔就應該告訴我了。”
“你是否應當見見安德森局長本人?”
“或許有這個必要!到目前爲止,我只和他的代理人接觸過!很多問題,大概只有他本人才能給出答案!”頓了頓,龐勁東繼續說:“但是另一方面,我懷疑安德森局長不會親自和我交涉這些事情。”
“他的確可能會繼續裝作紳士,讓他的走狗們去幹那些卑鄙的事情。”
“你準備一下,和我一起走。”
“好的。”
龐勁東剛放下米麗婭的電話,就有人登門拜訪了,這一次不是任何一個女孩,而是檢察院反貪局的於仕華,也就是上次調查CBD土地審批問題的那位。
龐勁東點上一支菸,昂首看着於仕華幾人,冷冷地說:“我猜你們幾位,是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
於仕華面對龐勁東的挖苦,表現出了很好的涵養。他語氣平靜地說:“我知道上次的事情讓龐先生感到很不愉快,但是事情既然過去了,我希望龐先生也不要總是放在心上。”
“我放在心上了嗎?如果放在心上,我就去主動找你們了!我看是你們放在了心上,竟然又找上門來了,躲都躲不掉!你們要是能把這種精神用在工作上,我們的國家就沒有貪官了。”
於仕華說:“我們這就是爲了工作!”
“上墳燒報紙——你糊弄鬼呢?!”
於仕華的一個同伴插嘴問道:“龐先生,在CBD土地審批出現問題之前,你認識我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嗎?”
“很幸運,對你們這些人,我一個都不認識!”龐勁東看了看問話的這個人,上次也曾隨同於仕華一起來。龐勁東記得他是經偵支隊的人。
“我可以告訴你,我們也不認識你。這就說明,我們之間並不存在任何個人恩怨。因此我們來這裡,完全是基於工作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