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玲玲輕哼一聲,回答:“你絕對想不到!”
龐勁東笑了笑,淡淡地說:“既然你這麼說,那麼肯定就不是洪迎峰一夥了。”
“聰明!”
“快把答案揭曉吧,我等不及了!”
“是你黑吃黑留下的惡果!”
龐勁東聽到這句話,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驚訝地問:“是李偉強那一夥人?”
金玲玲點點頭說:“對!”
當日遇襲的時候,龐勁東放倒了三個人,呂菁也是如此。只不過,兩人的格鬥技術,卻全不如金玲玲的一支槍好用。由於地點偏僻,又沒有行人,金玲玲毫不吝嗇的把子彈賞了過去,令對方一死三傷,其餘人等見狀,紛紛作鳥獸散。
緊接着,金玲玲向市公安局呼叫增援,大批警察立即趕到了現場,逮捕了還活着的七名歹徒。
事後,金玲玲堅持要求親自審理,因此對整起事件的來龍去脈,就有了一個大致的瞭解。
過去仗着官面上有李文龍、商場上有宋安時,李偉強的團伙雖然規模不大,卻也因此混得如日中天。但是在李文龍倒臺後,一切發生了改變,李偉強的勢力由於各種原因日漸削弱,到後來更是被疤哥一夥徹底擊垮。
李偉強剛剛狼狽的退出酒吧街,宋安時就莫名其妙的破產了。失去了這兩棵大樹的蔭庇,李偉強痛定思痛,想到現在形勢已不比當初,就打定主意退出這個圈子,做個普通老百姓,如果遇到合適的機會就謀劃東山再起。
但是其後不久,疤哥的一個手下找到了李偉強,講出了許多他所不知道的事情,也就是龐勁東策劃的那個陰謀。
在此之前,李偉強與龐勁東素未謀面,但是轉眼之間,兩人之間就有了兩重恩怨。一重是龐勁東暗中作祟搞垮李偉強;另一重是,作爲李偉強恩人的李文龍和宋安時,同樣是倒在龐勁東的手裡。
一想到這些,李偉強對龐勁東就恨得牙癢癢的,而龐勁東對此卻渾然不知。
於是,李偉強抱着拼個魚死網破的心理,決定搞掉龐勁東。他散盡家財,召集回過去的手下,又收買了許多打手,實施了這次伏擊。
金玲玲說到這裡,龐勁東問:“這麼說來,他們應該已經跟蹤過我一段時間,然後才找到的機會!”
金玲玲點了點頭:“對!”
“可惜啊!”龐勁東長嘆一口氣,頗爲感慨地說:“我竟然一點沒有察覺到!”
“因爲你已經不是當初的你了!”
呂菁插話道:“既然他們跟蹤過你,應該有很多機會下手的,至少可以半夜殺到你家去!”
呂菁這句看似無關緊要的話,卻恰恰問到了要害。金玲玲乜斜了一眼呂菁,嘴角掛上一絲冷笑,對龐勁東說:“我姐姐說的沒錯!”
聽到金玲玲這句話,龐勁東心中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因爲猜到了她接下來會說些什麼。
果然,金玲玲緩緩地說:“有一天夜裡,他們的確想摸到你的家裡,但是卻見到有兩個人已經偷偷進去了。”
“哦?然後呢?”龐勁東問這話的時候,面容顯得很是驚訝。
“他們等了一會,卻始終沒見到那兩個人出來,於是沒敢貿然動手!”
“可我的家裡最近沒有什麼客人!”龐勁東表面上故作驚奇的這樣說,在心裡卻是一聲嘆息。看來在那天夜裡,李偉強一夥晚到了一步,所以只發現了兩個殺手。走的又早了點,所以沒看見第三個人翻牆逃遁,否則局面可能就不是今天的樣子了。
這個世界的奇妙之處就在於,許多本來不相關的事情,會驚人的偶合在一起,使得彼此變得有了關聯。
如果不是金玲玲這一番話,龐勁東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那天晚上竟然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呂菁聽到這裡,對龐勁東說:“看來你的家裡是招賊了!”
金玲玲問:“家裡最近丟東西了嗎?”
“上次躲出去後,家裡被警察翻的一塌糊塗,我還沒來得及收拾和清點,說不清楚都丟了什麼。”
呂菁點點頭:“只要人沒事就好!”
金玲玲冷笑一聲,揶揄說:“不過你這個老牌僱傭兵,竟然沒有發現家裡進了小偷,也實在是夠丟人的!”
龐勁東長嘆一聲,無奈地說:“環境改變人!”
呂菁哪裡會想到,這幾句簡單的對話後面所包藏的是,龐勁東與金玲玲兩人間的鬥智鬥勇。不過,龐勁東圍繞着CBD土地做過的一些事情,她也從金玲玲那裡有所耳聞。她這時說:“看來你是被疤哥給出賣了!”
“不!”龐勁東搖搖頭,緩緩地說:“我和疤哥接觸不多,但能感覺到他雖然兇狠陰毒,卻是個很講義氣的人!我覺得他沒理由出賣我,因爲並沒有任何好處!這件事情應該還有我們不知道的隱情!”
金玲玲點點頭:“我會通過警方的線人調查一下!”
對呂菁而言,相對於並不認識的疤哥,她更關心另外一個人:“李偉強還沒有落網,你要注意安全!”
金玲玲也不無憂慮地說:“確實如此,雖然通緝令已經下發了,但是不排除會有垂死掙扎的可能!”
龐勁東搖搖頭,安慰說:“以你們警方的辦事效率,我估計他現在逃命還來不及,沒有心情照顧我的!”龐勁東在嘴上雖然這樣說,但是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些許焦慮。如果李偉強真的困獸猶鬥,自己此時可是砧板上的魚肉,只能任其宰割了。
關於疤哥的事情,金玲玲很快就得到情報稱,其團伙在幾天前發生了內訌。
具體情況是,一夥不服疤哥的人起來造反,控制了整個團伙和地面。許多忠於疤哥的人都被趕走,疤哥本人則下落不明。這些人爲了獲得其他幫派的承認,以幫助自己穩定內部,向外大肆輸送利益。有足夠的理由可以相信,正是這些人向李偉強兜售了龐勁東的陰謀。
金玲玲告訴龐勁東:“有消息說,疤哥被這夥人軟禁了!”
龐勁東問:“爲什麼不是直接殺掉?”
“因爲他們的團伙上面還有大老闆,他們要以疤哥爲籌碼,和大老闆談條件!”
“這麼說,疤哥也只是個卒子,只不過是比較大的卒子……”
“吃他們這碗飯的,所有人都是卒子。”
龐勁東苦笑一聲,頗爲感慨地說:“其實我們也一樣……”
“你有什麼打算?”
“這幫人把我害得躺在牀上,我要復仇!”
金玲玲警告說:“你不要亂搞!”
“怎麼,你要逮捕我嗎?”
“如果你犯罪……”
龐勁東打斷了金玲玲的話,毫不客氣地說:“我又不是親自出面!似乎沒有罪名叫做‘操縱幫派械鬥’吧?如果有的話,你早就抓我了!就算是我參與一些打打殺殺,只要沒死人,也不構成重傷害,就只是輕微的責任!”
金玲玲嘆了一口氣,無奈的承認:“是這樣……”
“還有,你們警方既然知道他們是黑社會性質組織,爲什麼不去徹底清剿?因爲你們更知道,這些人被清剿之後,馬上就會有其他人取而代之。所以你們需要的是穩定局面,只要他們不做得太出格,對他們的事情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此外,你們警方要防止任何一個幫派成爲壟斷勢力,變得難於控制,於是就在幫派之間搞平衡策略。幫派之間和內部不斷的產生紛爭,讓他們在內鬥中自我消耗,才符合這個社會的整體需要。”頓了頓,龐勁東問:“我說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