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夫人的要求洗澡換了衣服，又重新化了淡妝，麻木地下樓。
卻驀然聽到李景琛在廳中跟夫人吼：“陳綺嵐你不要把家裡也變成你幹骯髒勾當的地方！”
“李景琛，你現在真是什麼都說得出了。”夫人哈地笑出來，“在家裡幹骯髒勾當的人難道不是你？”
“別逼我！”李景琛有如困獸般在作最後的忍讓。
我慢慢地向他們走過去，這樣的戰場讓麻木的心似乎也找到了一絲激動。
“夫人，先生，客人呢，你們別這樣啊。”我怯怯地說。
“客人？”夫人失笑，“你親愛的李先生打電話把人家回絕了，我好不容易纔約到的！”
“看到他這麼抓狂，我就特別想當着他的面再把你賣給專門幹那種勾當的地方。”夫人忽然冷酷地說。
我陡然一驚，這是什麼意思？
“我說了別逼我！”李景琛終於爆發出來，猛然走前兩步，一個耳光扇到夫人的臉上，力氣之大竟把她直接扇到了地上！
我震驚地看着李景琛，他儒雅風流的氣質此時全無，充滿了狠戾和憤怒。
“夫人。”我小聲地喊了聲，想過去把她扶起來，卻被她搡到一邊，咯咯地笑起來：“你怎麼不繼續忍下去了？繼續裝啊？”
忽然她啐了一口，低吼：“你這個虛僞下賤的公豬！”
李景琛卻也冷笑起來。“所以陳綺嵐，我就是沒法愛上你，跟你一起生活了二十年，用盡了全部力氣也沒有辦法。因爲你就是這種充滿妒忌和猜忌的狠毒女人，讓人根本沒法對你好。你只會一直一直地傷害別人。”
“別爲你自己找藉口！”夫人坐在地板上，憤怒地喊，“你這個像發~情的公豬一樣四處找女人的人渣！你以爲我一直不知道你在背後做什麼？”
“我四處找女人？”李景琛笑起來，“這些年來，那些女人不都是你故意讓人送上門來的？我那麼努力地通過你一次又一次的考驗，可你還是不厭其煩地重複着，你就是變態！還故意跟我分房，好讓我永遠得不到滿足，你打定了主意要懲罰我一輩子！”
“是的，我就是要懲罰你一輩子！”夫人癲狂地笑着，“誰你對我不忠？誰讓你喜歡陳映雪那個賤人！你現在還盯上她女兒，你就是，狗改不了吃shi！”
我麻木地站在那，看着這一出鬧劇，心中已經很確定，夫人已經是偏執狂深入骨髓，她的整個精神系統已經是堅實不可摧的畸形。
她就是非得把我當成她妹妹的女兒來頂這個罪，我前輩子惹了這個神經病！
“你放了小翼。”李景琛忽然說，“你放了她，我答應你以後再也不會想女人了，我他媽的就跟你一輩子耗到死！”
“放了她？”夫人尖銳地笑起來，“你覺得可能嗎？剩下一輩子我也要她跟着耗在一起！”
聽到夫人這麼瘋狂的話我全身不寒而粟，李景琛怒了，“陳綺嵐，你是不是一定要大家一起抱着毀滅才甘心？”
“你別說得這麼可怕，我們也可以抱着一起和和樂樂生活，跟別的家庭
一樣。她就是我們的女兒，我們呵護着她一起生活，這不是挺好的？”夫人掛着神經質的笑容，一副暢想美好未來的表情。
她突然轉向我：“小翼你覺得呢？你不覺得我們一家人這麼相親相愛的，很有意思嗎？”
“夫人……”我看着她。
“你過來。”她叫我。
我預感她大概是想拿我出氣，一時邁不動腳。
見我不動，她冷笑一聲。
“陶翼，要不要我告訴你一件事？”
我心中猛地一跳。這後面的話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她慢慢從地上爬起來，看着我笑。“你不幸陷入一樁毀約，欠了一千萬，然後又逾期不還，現在滯納金也已經累積一千萬。”
寒意從我的脊背一陣陣傳上來。“夫人，你說什麼？”
“迷月的解約，讓你欠了兩千萬的毀約金，而且還在看情況增加。”她冷冷地說，“還不了其實也沒什麼大礙，就是回去專門服侍其他迷月姑娘不會服侍，卻又出手非常闊綽的客人。通常那些客人都會有些特殊嗜好，不那麼容易滿足。”
“陳綺嵐你瘋了！”李景琛突然難以置信，“你怎能這樣對她……”
“不這樣她會乖乖做我們的女兒麼？”夫人冷笑道，“她就像只找不到窩的野貓，一會這裡一會兒那裡，對她好也沒用，賤人就得勒住脖子纔會聽話！”
我站在那，簌簌地抖着。其實也沒那麼怕她，就是控制不了這急速變化的情緒。
“這下叫你過來，你知道該怎麼做了沒有？”夫人看着我，嘴角殘忍地勾起，“小翼，當我想要對付一個人時，我能想出一百種一千種方法！”
我麻木地向她走過去，不出意外地，她手起手落，啪啪地在我的臉上左右各甩了一個耳光。
李景琛動了動，但她猛地尖叫：“李景琛你最好別爲她出頭，不然我會弄死她！”
她的尖叫聲讓我的心也跟着提了起來。
“你知道嗎？第一次在顧夢晴的店裡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李景琛會跟你有點什麼。”她盯着我的眼睛，“我的直覺從來都準的！”
“從那時起我就想着要把你弄回家裡。但你非跟韓嘉樹粘在一起，我費了不少力氣才拆開。”夫人笑起來，“你知道李景琛明明這麼恨我，也沒法離開嗎？就是因爲我有點手段。他只要離開我就會身敗名裂。而你，陶翼，你最好也記住，我如果不讓你走，你最好乖乖的哪兒都別去，否則你會很後悔不聽我的話。”
“你知道你的服裝工作室是怎麼倒閉的嗎？還有後來你被賣去夜總會，受了不少苦吧？”夫人咯咯地笑着，“其實小翼，你真的很聰明，不愧有我們陳家的血液，如果運氣好些，你倒也是能活得不錯。我聽說你把夜總會的人也治得服服貼貼的，讓他們聽你的話，最後還被你逃跑了，我就知道你是個人才。”
我猶如被整個泡進冰窟裡。
還以爲那些事都是顧夢晴乾的，原來都是這個人面獸心的瘋子！
“迷月，迷月也跟夫人你有關嗎？”我的聲音飄
忽，彷彿是在夢裡。
“沒錯，是我讓你進的迷月，也是在那裡我確定了你的價值。”夫人狂笑道，“別人都以爲這是個男人的天下，但他們都忘了，擁有再多的男人，最後都會向那個在牀上能控制他的女人臣服。”
“小翼，你可不能浪費你的天賦，把這些貪婪的男人都收入你的囊中吧！到最後你會擁有整個天下！！”夫人瘋狂地叫囂着，咯咯地尖聲笑起來。
李景琛突然轉身走出去，顯然他已經聽不下去。
我全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一樣，再也支撐不住，緩緩蹲下去，坐到地板上。
夫人卻也蹲下來，獰笑着問：“小翼，你以後聽不聽我的話？嗯，聽不聽？”
“聽，夫人，我聽。”我麻木地說。
她忽然把我抱住，“小翼，其實我很喜歡你，有時候我覺得你比我養的寵物狗要貼心。可是我只要一想起李景琛，想起你媽媽，我就控制不住想要發脾氣。”
“所以你要多聽我的話，那樣我就捨不得生你的氣了……”
她擡頭看我，但我不敢再與她對視，低着頭。
她輕輕撫一下我的臉，嘆道：“打得有點重了，去敷點藥吧。”
我從地上爬起來，垂着頭上樓回房，麻木地換衣服，卸妝，搽藥。
現在這裡就是個孤島，圍滿了鯊魚。
但奇怪的是，我沒有了害怕的感覺，只是覺得很孤單，很寂寞。
如果你知道這世上原來從來就沒有人真正愛過你，那真的很寂寞的。
……
進入金秋。
宏深有個項目拖了太久沒有下一步的進展，夫人讓我去見見對方的負責人。
那個秦先生不常駐G市，好不容易這天我終於在他住的酒店把他等到，沒想到纔開口喊了聲秦先生，就看到跟在他後面的另一個人走過來，我一下滯住。
“你是？”秦先生疑惑地看着我。
我從一瞬的恍惚中回過頭，忙露出標準的笑容，自我介紹說：“秦先生，我是宏深在雲山高爾夫項目的代表助理，我叫陶翼，這是我的名片。”
秦先生接過名片，看了眼，然後目光又落回我的身上，脣角微微勾起，“原來是陶小姐，經常聽到您的芳名。”
我迎着他隱藏着一絲不屑的目光，心中暗暗有些壓力。
“我們正要去喝下午茶，陶小姐你要一起去嗎？”這時站在秦先生旁邊一直不吭聲的韓嘉樹忽然說。
我猜到這次的項目可能會因爲韓嘉樹而黃掉，心中憤怒，但面上還是露出笑容，說：“邀請我的話，那真的很感謝。”
秦先生笑笑，“陶小姐就一起吧。”
我隨着他們一起進電梯，到了酒店風景很不錯的休閒餐廳樓層。
落了座，服務員很快過來招待。
韓嘉樹作東，點了清淡爽口的午茶點心，又要了些上好的茶。
秦先生微笑着瞅了我好一會兒，忽然說：“宏深爲什麼會想到派一個漂亮的小姑娘過來呢？這樣我會很懷疑你們背後的實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