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在失神,夫人已經轉身走開,冷冷地說:“我準備休息了,沒什麼事你就走吧!”
“夫人,”我躊躇再三,欲言又止,“你,你爲什麼突然對我這樣?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我告訴自己,在她面前絕對不能夠顯出清醒,我要永遠不懂她的意思,在她的面前就是可憐的小白兔。
她哈哈地笑起來,回頭看我,臉色倏然又冷若冰霜:“因爲你太難教了,不這樣教不會你!”
“夫人!”我想哭,“你最近對我太殘忍了……”
她哼一聲。
“我不想再陪那些客戶,你讓我去做別的吧!”我傷心地想要抓她的衣袖。
“不,陶翼,你只合適做這個。”她殘忍地掰開我的手,眼眸裡閃着神經質的光,哄迫道,“你以前不是做得挺好的嗎,這是你的真正價值。我已經教過你了,想要什麼就去爭取。”
我怔怔地看着她,她對我得多恨纔會忍了那麼久。
“而且請記住,你欠我的數都數不清。”她眼中的光凝起來,驟然陰冷。“從你上輩子就開始欠到現在!”
我想說,我只是跟她同父異母的妹妹長的像,可我並不是她。但夫人眼中的偏執已經接近瘋狂,她實施了這麼久的復仇計劃,不可能就此停住。
“夫人,你既然這麼恨我,不如讓我離開這裡……我也不願意天天見到李先生……”
她就是給我一點點自由也好,我想。
但聽我提起李景琛,她驟然暴怒起來,忽然將我猛地一搡,我不提防倒退兩步跌到地上。
“你這個噁心的小狐狸精!!”她的聲音驟然拔高,“你知不知道我忍了你很久?今天我真想打死你!”
她撲到我的身上,對我亂打一通,把我的頭髮抓得亂七八糟。
我悲哀地想,我的臉上肯定又是一片紅印了。
她打累了,氣喘吁吁地坐起來。“我不會讓你搬出去的,我就是要讓你在這裡住!”
“這樣我纔可以天天折磨你們!”
我蜷在地上,現在才終於知道,去年李景琛想要強我那次說的話,原來是真的。
夫人其實就是想讓我天天在李景琛面前逛,引~誘他,讓他痛苦。說不定她早就知道他蠢蠢欲動的出~軌之心。
正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一直以爲很了不起的李景深,沒想到背地裡卻是如此窩囊,可嘆可笑。
“給我起來滾回你的房間去,不要再想東想西,好好的做你該做的事,不然你會受到比你之前更刺~激的懲罰!”夫人恨聲說。
我慢慢地爬起來,並不是很明白她最後說的那句話。
但我也不打算再繼續跟她抵抗下去。在她的面前,我更合適裝做軟弱。
他們這羣騙子。
有一天他們會後悔的。
回到房間,先去照鏡子把蘆薈膏搽上,然後默默平復心情睡覺。
……
我很少在正常時間回公司,不過偶爾也會一身妖嬈,束腰短裙細高跟地出現在公司大樓的電梯前,引起一片側目。
23樓的秘書室整天都是關於我的各種捕風捉影的謠言,不過多少都有些事實基礎。
夫人不許人明目張膽地說我的事,但是並不制止那些在私下流傳的繪聲繪色的段子。
她本來也想讓我在這樣的氛圍裡更加沉浸於自己的角色。
我的人生早已毀了,尊嚴什麼的,就不要再在乎了。
“你就是這樣的女人,這也是你的價值。”她每天都會用各種方式提醒我。
我確實也不在乎。
倒不是像以前那樣故意的因爲韓嘉樹而自暴自棄,而是,這也是一個活着的方式。
就像顧華曾跟我說的,三觀不正也是一種活着的方式。
我踩着細高跟輕快地向秘書室走去,準備去要幾份打好的資料。
一個帶着笑意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萱萱,看你走路的樣子,我的心都一顫一顫的。”
我停下腳步,是陳紹元。
他最近有事沒事就會在我眼前晃過。
我瞅他一眼,不說話。
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胸口上,嘆道:“萱萱,你現在都不走清純路線了。你走得那麼快,細細的高跟鞋和小腿真的很叫人着迷,但是你這裡不會覺得太累麼?”
他雙手在我的胸口上虛虛地比劃了一下。
對於他這愛嘴上佔便宜的習慣我早已聽慣不怪,更何況在夫人的“培養”下,本來就靠這身材吃飯的我早已能坦然面對任何目光。
這可是我的資本。
“有事嗎?”我等他感嘆完,淡淡地問。
“今晚陪我吃飯吧。”他立即期待地說。
我挑眉,“現在才三點。”
“我是來預訂的。”他一本正經。
“到時有空的話打電話給你。”我心裡閃了個念頭,淡淡地說。
“我等你下班好了。”他忙說。
我懶得再理他,繼續向秘書室走去。他厚着臉皮揹着手跟在身後。
剛走到秘書室門口,就聽到一個平日裡頗囂張的同事一面側着頭跟其他同事說笑,一面向門口走來。
“快點把清湖的資料準備好,等下那個騷女王就要駕到了!”
其他同事頓時爆發出一陣心照不宣的鬨笑。
然後這個中等姿色的女人就跟我迎面撞上了,她愣住,卻很快又勾起嘲諷的笑,“咦,說曹操曹操就到,我們的公交女神,哦說錯了,公關女神過來了呢,賴清,資料快拿來!”
我冷冷地看着她。
她有點心虛地移開目光,但嘴角仍是勾着非常欠抽的挑釁的笑容。
忽然一個大手揚過,啪的一聲,這個女人被扇得驀然倒退兩步,難以置信地捂着臉,瞪着陳紹元。
陳紹元嫌惡地拍拍打人的手,“萱萱,如果不是爲了你,我纔不願意扇她的臉,全是脂粉,油膩得很!”
我不禁輕笑一聲。
那女人臉上的顏色頓時像調色盤一樣變化着,憤怒地瞪着同樣一點禮貌也沒有的陳紹元。
“喂,你以後別當着我女神的面說這些自以爲優越的話。說實在的,你要是有半點她騷得那麼好看,那你也是燒了高香了!嗤,連騷的資格都沒有,尾巴還翹上天!”
陳紹元還在那吧啦吧啦,我接過賴清手上的資料,看都懶
得再看那些女人一眼,當然,連陳公子的臉也懶得看,轉身走了。
陳紹元忙追上我,並排着我走,還意猶未盡地哼一聲:“醜人多作怪!”
對於他這種只看顏的男人,我也是無話了。
“你幹嘛忍她們?”他像個男人婆一樣叨叨不停。
“沒空,無聊,懶。”我說。
“所以你真的特別需要像我這樣的護花使者。”他特別認真地說,“我覺得你得有一個我這種又帥又體貼的長期情~人守護。”
我瞟他一眼:“你的生意做得怎樣了?賬戶裡的存款超過一千萬了沒有?”
他頓時一副被刺中痛處的表情,痛苦地啊了一聲,“我爸真的太狠了,那麼多的好資源,就是不肯益我!還控制我的賬戶永遠不許超過一百萬數額……在這個圈子裡我就像個笑話,真的!再沒有誰比我窮的了!”
我在心裡嘆息了一聲。有這個逗逼的公子哥陪着,說真的,有時也挺歡樂的。
我去部門找人覈實一些資料,無所事事的陳公子像個跟班似的厚着臉皮跟在身邊,到了五點多,我忙得差不多,看他一眼:“陳公子,下班了。”
他頓時大喜:“那可以陪我去吃飯了?”
我點頭。
他陪我出到公司大樓門外,我打電話給夫人專門派給我的司機,“我有個約會,今晚不用接我了,見到夫人的話,跟她說聲。”
陳紹元若有所思地看向門口不遠處停着的一輛車子,我打完電話後,那車子就開走了。
就像以前韓嘉樹會讓顧華充當我的司機來監視我,現在夫人也做着同樣的事。
不過最近夫人對我已經放心多了,因爲我根本沒有離開的想法。
到了一個羅曼蒂克的法式餐廳,陳紹元給我點了個價值差不多兩萬的燭光音樂套餐,吃得差不多時,他才發現這個音樂套餐實在太不合適,便揮揮手讓那個小樂隊走了,又開始打開他的話匣子。
“萱萱,那些傳聞不是真的吧?”他躊躇了一下,問。
“什麼傳聞?”我擡頭看他。
“就是,公關女神。”他有點不自在地說。
我沒什麼表情地叉了塊食物放進嘴裡,望着他,“重要麼?”
他頓時氣餒。“萱萱,你怎麼好像總是這樣,好像總是,那個怎麼說呢,總是,唉不知道怎麼形容啦!反正就是讓我好抓狂!”
我不由又是輕笑。“你喜歡我?”
“喜歡啊,當然喜歡!”他立即熱烈地說,“萱萱,我真的超喜歡你!所以,你就到哥哥的懷抱來怎樣?別再跟那些不懷好意的老男人打交道了……”
我又是一笑。
“錢不是問題,你知道我這樣的家境,事實上要讓你過得舒服還真不是多難的事……”他絮絮叨叨地設想着。
我把最後一小塊食物吃完,抹了嘴巴,又喝了點酒清一下嘴,這才說:“我有點錢。”
他一下頓住,“是麼。”
“差不多一千來萬吧。”我望着他,淡淡地笑道。
他的臉色瞬間就蔫了。
“但被凍結了。”我又說。
“啊,不是吧?”他立即跳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