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知所起

疼你,是我最想做的事 情不知所起

(忽然,顧夜歌想到了什麼,正了正腰身,掃開耳根的羞紅,臉色一本正經,晶亮的眸子盯着伍君颺,“你該不會……”)

“一整晚都在這吧?”

顧夜歌問出這話的時候,心中其實早已有了答案。懶

伍君颺不置可否的斂了斂眉頭,“果然有職業病吶。”

顧夜歌微微一愣,“凡事求個確定的答案並不是壞事。”

伍君颺的目光裡,忽的,就沒了之前的融合笑意,靜靜的望着顧夜歌,似乎想從她那雙清澈的眼睛裡看到她內心的最深處,那灼灼探尋的目光讓她漸漸有些不適。

“是麼?”

真的凡事求個確定的答案不是壞事嗎?

伍君颺的聲音很輕,卻感覺含着千斤的重量,化作一個點,壓進顧夜歌的心坎上。

提示餐點已經送齊可以用餐的服務員解救了顧夜歌。

顧夜歌將頭轉向餐桌,淡淡道,“你可以不回答。”

伍君颺突然飛快擡起手,帶着一絲清涼的手掌捧住顧夜歌一邊的臉頰,撥過她的臉與他對視着。

“我想回答。”

他的眼睛清明得讓顧夜歌突然有些害怕聽到答案,她想,生活裡,可能有些事情,寧願不知道確定答案反倒更好。

“是!我是一整晚都在,在等你!”蟲

顧夜歌的眉心,極緩慢的,凝在了一起,像一個淺淺的‘川’字,眼底悠盪着仿若黃山雲海一般怎麼都散不去的濃霧,憂傷醉人。

“不要皺眉。”

伍君颺手掌從她的臉上移到她的後腦,將她的頭朝自己按了過來,親親吻着她糾結在一起的眉心。

夜歌,我忽然發現,只要見你擰起眉頭,我的心,也會被擰起,然後有一種想方設法也要幫你抹去糾結的衝.動。

顧夜歌低着頭,目光落在他襯衫第二顆鈕釦上面,黑色的四孔扣,光澤如新,如同他任何時候給人的感覺,永遠優雅內斂、沉穩冷漠、精神奕奕。

可,誰又知道,他已經是連加四天班、一個通宵未睡。

“伍君颺,以後,再也不要對我說,不見不散。”

伍君颺沉默着盯着她,良久之後,扣在她腦勺的手和腰間的大掌同時用力,將她摁入懷,她的氣息噴薄在他的脖頸裡,點起一絲絲的酥麻。

夜歌,見與不見,是你的選擇,說與不說,是我的決定。

他也不是一點不怨一點不氣的,向來守時遵約的他何曾有人敢讓他等候?高高在上的心性幾時爲人放低到如此?獨自坐在餐廳等她的時候,從起初的焦灼到隱隱的擔憂,再到最後心平氣和的守候,是他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轉變。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爲什麼,他固執的堅信她一定會出現,一定會。

他不信任何人,有時連自己都不信,可,等待她的時候,他信她,前所未有的信任一個人。

也想過等她來後,一定要好好拿出‘君少’的架子,訓完之後再問問關於江一嘉那號人物。

可當她的身影真的出現他眼底的時候,他的心,忽的就軟了。

夜歌,我曾假想過你會用什麼姿態出現在我面前,悲傷的?痛苦的?淚眼婆娑的?還是怯懦的?或者理所當然、淡漠冷清的?

哪些設想裡,獨獨沒有你出現時的姿態。

彷彿從畫中走出來的人,純淨、安寧,靜雅的臉上讀不出昨日的一絲一毫憂傷。

夜歌,原來,你的憂傷早被完美的封藏,完美到不需要任何人的關心。你可知,你的完美,在一瞬間將我的堅毅和冷漠衝擊的潰不成軍。

看着她向他走來,他在心底告訴自己,小小的她,憂傷的她,他不捨再爲難她半分。

夜歌,那一刻,我終於懂了那句話:人最軟弱的地方是什麼?是——不捨。

大約,他上輩子真是欠了她什麼……

“好餓”

“好餓”

同時,兩人都低低的出聲,彷彿是爲了應景似地,兩人的肚子同時咕咕直叫,一點沒顧忌兩人傾國傾城的優雅和淑靜。

“呵……”

顧夜歌微微尷尬的動了動身子,從他鬆了些力道的臂彎裡坐直了身子,掃了眼兩人親密的姿勢,“真要這麼吃?”

“你還有兩個選擇,要麼你餵我,要麼我餵你。”

顧夜歌嘴角抽動了幾下,“你的選擇題從來都有讓人消化不良的功效。”

“友情提示下,我也有讓人迅速消化的功能。”

顧夜歌淡定的直接忽略掉他曖.昧而挑逗的話,昨晚沒吃飯的她,真的很餓,而他,恐怕有過之而無不及。

晨曦再升高了些,將整個餐桌都攏在清陽下,透過墨綠色窗戶的陽光已經柔和的不像話,有些昏綠,卻擋不住其中的明媚。

伍君颺和顧夜歌的影子被淡淡的投在地上,疊着,依着,偶有她的髮絲拂過他的肩膀,帶起縷縷的薄荷清香。

餐畢,顧夜歌捋捋小肚子,輕聲道,“走吧”。

“嗯”

兩人站起身,伍君颺動作自然的牽起顧夜歌的手朝門口走,他的掌心清晰的感覺到她掙扎的力道。

即將走出門口的時候,一個男服務員推着小推車走了過來,上面放着一束用九十九朵香檳玫瑰紮成的精緻花束。

伍君颺淺笑着放開顧夜歌,雙手拿起那束玫瑰送到她的面前,臉上竟有些微微的發紅,平素自信睿凌的眼睛裡閃着淡淡的不好意思。

“第一次,收下?”

顧夜歌莫名的勾了勾嘴角,若非親眼見識,她真是不信這是在伍君颺臉上能出現的表情,不由得想逗他。

“你的語氣一點兒都聽不出是在徵詢我的意見,用的是肯定句。”

伍君颺眸光閃了閃,“收下嗎?”

顧夜歌挑着精緻的眉梢兒,“收下什麼?”

這次,她可要事先將他的意圖問個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他教的。

伍君颺淺笑,“看來,我真適合當老師。”

顧夜歌點頭,“你也可以誇我是個好學生。”

“你願意收下我送的花嗎?”

顧夜歌水靈的眼睛裡是閃耀的小精明,“你哪一次送的花?”

伍君颺的笑容在嘴角停了一下,隨即,漸漸拉大,她是不是學的也太深刻了些,都算計到了第幾次了。

“對付比灰太狼還要顯狼性的您,我不覺我的精準是多餘的。”

伍君颺雙眉挑起一個好看的弧度,“那隻傳說中總是輸的土帽兒狼也叫有狼性?”

顧夜歌伸出手指,點了點伍君颺胸口,一本正經道:“伍先生,我現在鄭重通知您,它不是一隻土帽兒狼,它是一隻永遠有着激.情和熱情散發着狼族最原始本性的帥狼,他輸的對象永遠都只有一個,他老婆。”

伍君颺望着顧夜歌,笑的肩膀都在輕輕的抖。

“呵……能和你喜歡的東西扯上關係的感覺,不錯。”

伍君颺整了整笑容,認真的看着顧夜歌,“你願意收下我第一次送的花嗎?”

顧夜歌忽閃着大眼,問了一個伍君颺幾乎有些抓狂的問題,他想,她不僅學的很深刻,實踐起來的能力更是超乎他的想象。

“第一次?什麼第一次?第一次送我的花?還是第一次送的玫瑰花?”

一旁的男服務員忍不住低頭輕笑,而從顧夜歌進入雅閣藍調就圍觀而來的工作人員更是像看韓劇一般的看着現實版王子公主偶像劇,真不枉通宵加班。

伍君颺握着花束的手指輕輕動了動,深呼吸一次,“你願意收下我人生第一次爲約女孩吃飯而送出的第一束玫瑰花嗎?”

顧夜歌低頭看着香檳色的花朵,朵朵吐蕊,閃耀着甜蜜的、柔軟的奶油色,鮮豔動人。

收花無數的她,即便再不在意,卻還是知道香檳玫瑰的花語:

保加利亞國花,愛上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想你是我最甜蜜的痛苦,和你在一起是我的驕傲,沒有你的我就像一隻迷失了航線的船。

寓意爲:我只鍾情你一個。

“伍君颺,你知道香檳玫瑰的花語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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