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的旋翼急速旋轉，強烈的氣流掀起了陣陣的泥塵。
也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觀看着一輛直升機的洛邱此時並不緊張。他不知道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失去了緊張這種東西。
或許是第一次交易之中被金子福爆頭又活了過來之後，又或許第一次保護洛翩躚時與那螳螂妖怪的一場不算戰鬥的戰鬥之後。
“先下車吧。”洛邱這會兒平靜地說道。
……
很快，就從直升機之上用繩索放下來了兩個高壯的男人。他們自然是用搶指着從牧馬人上下來的洛邱等人。
“感謝合作。”
看着牧馬人上下來的幾人都安靜地站在了一邊，直升機上一直說話的男人帶着愉悅的聲音說着，他自己接着也用繩索滑落了下來。
十分典型的西方人種，應該是三十五六歲左右。
秦方教授皺着眉頭，在洛邱的身邊道：“我們就這樣不反抗？”
洛邱卻從這裡眺望了一下坑內的模樣。這個坑比想象之中的還要深一些。可能當初發現的地宮原本就是處於這個大坑之中，後來秦教授一夥人作死炸得第一層坍塌，這二十年來應該又下沉了不少。
確實能夠看不少的重工器械就架設在坑內的一角，還有兩棟的活動板房用於休息……與其說這個盜寶的團伙是專業的，倒不如說是財大氣粗吧。
“我們的目的不是下去嗎？”洛邱這會兒平靜地到：“而且也沒有一去不回的打算。反抗的話，一開始就把自己的車子給弄壞了，等離開的時候會很麻煩。”
秦方教授一愣……一般人一開始碰到這種狀況，第一應該要考慮的應該是本身的安全才對。這傢伙……他的這個學生，考慮的是車子會不會被弄壞？
“再說。”
洛老闆直接補刀道：“當初是教授你自己說，不會要古墓地宮裡頭的東西。但事實上你確實把人家辛苦的成果給拉走了。所以我不認爲對方生氣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就算真的有什麼不對的地方，苦主也應該是這座被打擾的古墓地宮吧？”
秦方教授突然感覺到無言以對啊？
一直聽着二人交談的張罄蕊這會兒唯一的感想就是……這果然是自己知道的那個洛邱啊。
雖然看着這支盜寶團伙全副武裝的模樣，很是擔心，不過看見洛邱和優夜一副平靜的模樣，倒也莫名地有一種安全感。
“那人叫斯內德，是他們的頭。”秦方教授看着那最後下來的男人說道。
事實上，斯內德此時正朝着幾人走了過後。他身後跟着的兩名男子雙手持槍，貼在了胸膛之上。比較喜歡東看西看的洛老闆發現，這兩持槍的男子走路的跨距幾乎是一致的，拿槍的姿勢標準得像是等待閱兵的戰士般。
至少是受過嚴格軍事訓練的人。
斯內德走到了幾人的面前，先是橫掃了一眼，隨後便奇怪的普通話強調道：“看來秦方教授又找到了不少的幫手。你這次回來，是因爲找到了什麼新的發現嗎？從我們手上偷走的東西上面。”
秦教授點了點頭，忽然問道：“那之後，你們有沒有再下去？”
斯內德想了會兒道：“有過，我們也繼續派了另外一隊人下去，後來也是沒有了消息。通信器材最後聽到的也只是一些尖叫和意義不明的話。後來我們用無人機下探，發現的都是前面人手的屍體。他們是被自己的同伴亂槍，打死。”
“亂槍？”秦教授皺了皺眉頭。但他不願意繼續追問那些人的死因。
如果古墓地宮之下真的有什麼神秘力量在守護着的話，那麼他身邊此時也有着另外一股神秘的力量。
原本失明的雙眼恢復了過來，那憑空而生的古老羊皮卷契約——儘管這些都是因爲買賣。
“我打算再次下去。”秦方教授忽然道：“我也不打算在這裡跟你們再次發生衝突。你們的目的也只是想要知道地宮下面到底埋藏的是什麼東西而已。”
斯內德放佛是早料到對方的這種說辭，此時雙手一拍，微笑道：“自從秦教授偷走了那東西開始，我就有預感，教授一定會給我再次帶來驚喜的。既然這樣，那就請下去吧。”
他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與此同時，從那坑內緩緩地升上來了一道雲梯。
……
……
斯內德的人比想象之中的還要多謝。這裡的人，就像是一支多國聯合的部隊。
但不管是活動板房，還是那些重新器械，或者他們身上的衣服，甚至那架直升飛機，也沒有找到任何類似標記的地方。
洛邱覺得這樣很好啊，起碼懂得藏着自己的身份，不會明目張膽地告訴人家自己的來歷……當然，這對於一直處於被不少武器在近距離鎖定的四人來說，並不是很友便是。
“我……我一直有個問題想要問你的。”
洛邱看着走到自己身邊的張罄蕊，想着對方能夠忍到現在才主動也是不容易，便嗯了一聲。
“你……到底是做什麼的？”
洛邱想也沒想便道：“嗯，最近接受了一些比較特別的生意，然後開始販賣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像教授那樣，突然恢復了視力，也算是？”張罄蕊一愣道。
“正確來說，那算是一些贈品吧。”洛邱淡然道：“誰讓教授的出價有些高，我們也不好做坑客人的生意。”
張罄蕊一怔，猶豫片刻，鼓起勇氣問道：“我……你爲什麼願意告訴我這些？”
洛邱一如既往地口吻，同學之間的那種口吻，“沒什麼，這裡的事情完了之後，你會忘記的。”
“忘記？什麼意思？”
“這兩天，那傢伙還在嗎？你身上的。”洛邱直接打斷了對方的追問。
這是這些年來練就的技能，家裡頭有個能說會道並且探求欲遠遠超過他的女人，所以很早之前，洛老闆就學會了用一些別人不得不關注的問題，來打斷別人本身的問題。
果然，說及自身，張罄蕊也不由得重視了起來，她下意識地看着那正被幾名男子擡在後面的那個裝着、了骸骨的箱子，“會做一些奇怪的夢。”
張罄蕊苦笑着道：“夢裡頭甚至會聽到那首古曲的聲音，有什麼人在彈奏。去教授家第一天的時候，你就寫過那篇《胡笳十八拍》的句子。我在想你是不是從那時候開始就已經知道了不少東西，不過後來想想，是我主動把你拉到教授家中去的……如果我沒有把你拉去的話，你現在到底會不會在這裡。”
“到了。”洛邱沒有說些什麼安慰的話……面前，就是斯內德這些人所挖出來的，通往地宮的入口了。
從這入口中之中，隱約能夠透出一絲更爲陰冷的氣流。觀望着這個入口，洛邱感覺到了一些頗爲沉重的東西。
隱約地，他似乎有點兒明白秦初雨爲何那麼迂迴地選擇讓秦教授以交易的方式來完成心願。
這裡面，恐怕對於秦初雨來說，十分的不友好吧。
可就在此時，張罄蕊忽然之間，就那樣朝着那入口，身上沒帶上任何的安全工具，便跳了下去……
看來是又鬼上身了。
不過……什麼東西也不帶上就下跳，這是信仰之躍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