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九澤小心的拆開楊盟腳下的炸彈外盒,他和林盟都楞了一下,裡面竟然都是一模一樣的線,帶着複雜的走向交錯在一起,林盟臉上的汗水就下來了,他看着楊九澤很鎮定的說着:“九澤,我懂得這個,你帶着他們先走。*.
“你要是懂得的話,就不會讓我帶人走,你自己在這裡引爆犧牲了。林盟,我可沒有勳章給你表揚的。”楊九澤看着那下面的線,眸光就收緊,看來此人真的是深蘊此道啊,楊九澤的手指沒有去碰觸線,而是蹲下身體很仔細的觀察着周圍的土,一邊還不忘調侃下林盟:
“林盟,如果我打電話讓拆蛋專家來了,你忍一忍,就幾個小時,別急着上廁所啊,我估計你身上的重量減少一點,這炸彈爆炸的時間就提前一點。”
深深呼吸了一口氣,林盟有種一腳踹倒楊九澤的衝動,他當然也知道啊,可是這臉上的汗水一直流,他都不敢擡手去擦,林盟氣惱的低聲咒罵着是哪個龜孫子竟然這麼費勁心思的玩他,回頭揪住了,非得塞茅坑裡。
那被壓扁了的車裡沒有韓以東他們,只是空空的,楊九澤的手握着把小剪刀慢慢的將那些線剪掉一點露出了裡面的色彩細線,他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對方竟然是將所有的線外在套上一模一樣的塑料管,楊九澤將那些線都慢慢的剪下來然後就笑了,他看着林盟滿臉緊張的看着自己,楊九澤笑了下就站了起來,他的手一拽就扯出了林盟腳下埋着的那顆炸彈,林盟條件反射的一聲喊人就趴地上去了。
“放心,對方只是想跟我們開個玩笑,現在我們就原地休息下。”楊九澤看着已經漸漸偏西的太陽,他的視線看着周圍,感覺到了一股冷風從西周襲擊而來,看來韓以東是真的被人給利用了,楊九澤的腦海裡突然就出現了血薔薇面具,他突然想明白了,韓以東是被血薔薇引誘來的,而血薔薇的真正目標是韓小愛,或許連帶着還有韓以東的命和這裡所有人的命。
林盟也想到了什麼,他看了眼楊九澤,轉頭又看了下臉色有些蒼白的韓小愛,林盟什麼都沒有說。
夜色很快就降臨了下來,韓小愛從楊九澤那裡知道晚上山林裡是不適宜在繼續尋人的,她坐在篝火邊,勉強的吃了幾片楊九澤遞過來的麪包,白天坑裡被壓扁了的車讓韓小愛也感覺到了點什麼,血薔薇是不是已經在行動了,他要殺的人是誰?韓小愛的手一哆嗦,杯子裡的熱水就灑了出來。
一張薄毯蓋在韓小愛的身上,楊九澤將她緊緊的抱在了懷裡,無聲的給她安慰。
篝火邊散坐着其他的人,都在吃東西,他們也想過下山,但是楊九澤堅持不下山,林盟也同意,楊九澤說如果有人想下山自己也不反對,沒有人離開,他們都是林盟和楊九澤從部隊裡帶出來的,有的則是退伍老兵,在林盟的公司裡上班,這個時候都嗅到了一點不尋常的氣息,他們這個時候走就是太沒義氣了。
韓小愛輕聲的問楊九澤還能找到韓以東他們嗎?楊九澤輕輕的拍着韓小愛的肩膀開口:“能,放心,這裡雖然被他們舛訛的很玄乎,這是科學的世界,會找到的。”
林盟聽着楊九澤的話,只是低頭啃着手裡的麪包,並不接話,找到是能找到,但未必是個活着的人了。林盟知道落進血薔薇手裡的人,沒有活着出來的,這一次血薔薇費這麼大勁將這些人引進山裡來,到底是藏着什麼心思?
燃燒的篝火,寂靜的山洞,只有火苗偶爾竄起來時的茲茲聲音,楊九澤將韓小愛輕輕的放在他的外衣上睡着,他起身走了出去,林盟隨即跟了上去。.
山洞口的不遠處一塊光潔的大石頭上,靜靜的躺着一副血薔薇面具,豔紅的顏色,在月光下折射着詭異的光,林盟走了過去,感覺了一下週圍,並沒有任何的殺氣,到底血薔薇是什麼時候來的呢?
林盟的手拿起那個血薔薇面具時愕神了下,這血薔薇面具下還帶着一個怪異的東西,是個木頭雕刻而成的小牌子,牌子上什麼也沒有,只有一個圓圈,楊九澤伸手從林盟的手裡接過那個小木牌,視線在看見那個圓圈時,腦海裡有什麼閃過,他好像在哪裡見過這樣的圖形。
“九澤,你說他要的是一條命,還是幾十條?每次血薔薇出手,可都是辣的很。”林盟不害怕死,他更像弄清楚這個血薔薇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到底是怎麼樣纔可以訓練出一個這麼變態的殺手來。
楊九澤的手緊緊的握着那木牌,神情變了幾變,久久纔開了口:“不用擔心,他要的其實也不多,明天我們就給他。”
林盟有些的聽不懂楊九澤的話,這是什麼意思,要將韓小愛丟棄在這個山林裡嗎?這可不是楊九澤會做出來的事情啊?
楊九澤在石頭邊上挖了個坑,將血薔薇面具放進了坑裡,隨即在面具上一層一層的灑着土,左三下,右三下,帶着幾分漫不經心,他不能夠相信血薔薇竟然是那個人。
第二天,楊九澤更是寸步不離的跟韓小愛在一起,他們是在正午的時候走近一個奇怪的地方,也看見了濃黑的霧氣從山腰上突然冒了起來,林盟當時就建議立即尋找一個背風的地方躲避這毒霧,楊九澤看着韓小愛,他問她怕嗎?韓小愛搖頭,她相信他,而且她一定要找到韓以東,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楊九澤笑了,一把將韓小愛摟懷抱裡低頭就大力的親了下去,絲毫不顧忌身邊跟着的幾個人,其他人就連着林盟都被驚到了,只能夠看着楊九澤霸道的親吻着韓小愛,林盟甚至以爲楊九澤就要在他們面前來一場大戰。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紅色的身影突然就出現在了楊九澤和韓小愛的身邊,修長的身影,一伸妖冶的紅,最奪目刺眼的是那血薔薇面具。
“血薔薇。”林盟的手一哆嗦,手就摸向腰上的槍,突然林盟發現一件很悲劇的事情,他腰上的槍竟然不見了。
血薔薇也不出聲,只是將手裡的槍對轉了韓小愛的脖子,那雙在面具後冰冷的眼睛此時緊緊的看着楊九澤。楊九澤笑了下,將雙手舉高,手裡什麼東西也沒有,眼神只溫柔的看着韓小愛。
林盟眼睜睜的看着楊九澤和韓小愛被血薔薇逼着走進了那黑色的濃霧裡,連着血薔薇的身影,林盟要追過去,楊九澤制止了林盟。並沒有多久後,林盟他們就聽見了幾聲槍響,等他們帶着口罩衝進黑霧裡時,就只看見一行血漬一路蔓延到了懸崖邊。
“九澤,韓小愛。”林盟看着血漬消失的懸崖,猛的就跪在了懸崖邊,他的聲音在山林之間迴盪着:“血薔薇,我定要殺了你。”
其他的人低頭看着地上的血,身影跟着林盟就跪了下去,他們沒有想到在這裡會遇見血薔薇,毒霧越來越濃,林盟和其他的身影並沒有堅持多久就都倒在了懸崖邊。
林盟醒來的時候,瘋狂的推開身邊正給他做檢查的醫生護士,他怒吼着就往外衝,卻不想和另一個走進來的身影撞到了一起,那是楊一海,此時看着他好像老了十歲。楊一海伸手揮了揮讓周圍的人都出去,他要單獨和林盟談一談。
“林盟,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這要感謝你們楊家的樹大根大啊,現在楊九澤和韓小愛都死了,你們可以高枕無憂了,同樣是做父親的,楊伯伯,我不得不承認你這個父親做的很徹底,九澤和韓小愛被血薔薇殺了,你們都可以鬆口氣了。”
楊一海的臉更蒼白了,他的身體搖晃了兩下,他看着林盟憤怒的眼睛,楊一海的身體倚靠在椅子上,他的話語有些的凌亂,甚至是自己都不明白要說什麼:“不,不會的,九澤他,爸爸說只是給他一個教訓,你們不是已經運了物資和人手過來了嗎?”
一聲冷哼,林盟雙眼紅紅的怒視着楊一海,如果不是看着他現在是一個長輩,林盟會一拳打的楊一海半死,林盟諷刺的說着:“那些物資和人手不是被你們楊家發話扣住了嗎?”
林盟不想在多說什麼,他要去找楊九澤和韓小愛,哪怕是屍體,他也要找回來。楊一海看着林盟衝出去,他將身體軟軟的靠在了椅子上,沒有屍體,只有血跡,很多很多的血,楊九澤的,韓小愛的。
楊一清正帶着人在山裡尋找着,他們也找到了那個坑,被壓扁了的車子也被拉了上來,卻什麼也沒有,楊帆看着那個坑搖頭嘆息着,這的是多大的工程啊,還有這車子,可惜了,輛輛都是好車。楊一清嘆息了一聲,他讓人去組織多點人手去懸崖下找找看,無論如何都要找到楊九澤和韓小愛,其實他們心裡都清楚,找到了也是死路一條,血薔薇那樣狠命的殺手,從不留活口。
下去的人沒有找到韓小愛和楊九澤,他們找到了被困住在懸崖下韓以東幾個人,看着突然出現在面前穿着迷彩服的士兵們,韓以東眼淚都出來了,臉上卻是脫險後的笑容,他就知道姐夫不會忘記了自己的,一定會找人來救自己。
但是很快韓以東就笑不出來也哭不出來了,他看着面前一個看着是隊長的人問他們見沒見過楊九澤和韓小愛時,韓以東就驚愕住了,姐夫和姐姐也來了,而且好像也迷失在了這山林裡。
楊一清第一時間接到了報告說找到那幾個出來自駕遊的人了,他立即吩咐將那幾個人隔離開帶回來,然後讓其他的搜救隊員在周圍鋪散開尋找,最後楊一清聲音沉重的說着哪怕是屍體也好。
楊老爺子已經病倒了,當他聽見楊九澤和韓小愛被血薔薇殺了後,楊老爺子一個字都沒有說,只咕咚一聲就後倒了下去,自己的孫子終究是栽在血薔薇手裡了。楊奶奶哭了一邊惦記着楊老爺子,一邊急忙打電話給何婉清讓她去看看團團,那是楊九澤的兒子。
何婉清去按了很久門冷也沒有人來開門,她找了人來給她開了門,卻發現屋子裡靜的很,樓上樓下都沒有那個月嫂和團團的身影,何婉清顫抖着打了個電話給婆婆,說沒有看見月嫂和團團的身影,東西擺放的很是整齊,看着不像是匆忙離開的樣子,何婉清又去調查了小區裡的監控錄像,沒有發現月嫂走出小區,這屋子裡又沒有人,何挽塵急了。
楊老爺子知道了這個消息後,怒火攻心,竟然就暈了過去,等在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口舌都有些的不利落了,想開口說話卻只出了依依呀呀兩個音,在第三個聲音都出不來,楊奶奶哭的厲害,一直守着楊老爺子的病房前不動地的伺候着,一時間外面的政界商界因爲楊老爺子的病發而慢慢起了變化。
楊一清對外沒有宣佈楊九澤和韓小愛任何的消息,他封鎖了所有的消息,只要沒有找到兩個人的屍體,他就不會對外公佈什麼,對於那幾個自駕遊的傢伙,楊一清親自挨個的審問了一次,他發現楊九澤和他們根本就沒有接觸,而且他們幾個也沒有見過什麼血薔薇,那些車子是他們在看見一條大蛇時被嚇的自己丟棄的,他們在山林之間迷失了方向,又累又餓,就躲在了一個山洞裡,吃樹葉喝山泉水。
韓以東是情緒最激烈的一個,他一個勁的問着他姐姐和姐夫的下落,他們怎麼不出來見自己,楊一清真想給韓以東幾巴掌,如果不是因爲這個沒有什麼出息又愛惹事的小舅子,楊九澤至於就跟着韓小愛衝動的進了那個山林嗎?其實毒霧就是山林裡的毒瘴,只是血薔薇藉助了那裡的地形複雜和險惡,還有山裡人的忌憚,楊一清知道楊家要面對新一輪的風雨了。
楊一清沒有子嗣,楊一海的兒子楊九澤又失蹤了,楊帆那麼一個妖孽的男人哪裡能夠進入政界商界,就是楊帆被很多人知道的性別喜好都是一個問題,楊家其他的子嗣也是扶不起的阿斗,楊一清有心在周圍的宗親裡選一個出來培養的,可是看了一圈,唯一能夠頂上來的就是孟挽塵,楊一清去見了楊老爺子,這個時候楊家必須的要做出點什麼來震懾住外面幾股蠢蠢欲動取而代之的勢力,也警醒下那些正在端倪着風向的牆頭草。
“爸爸,我決定讓挽塵進入市政廳了,挽塵和陸家的關係比較好,走政界比走軍界更合適些,至於我的位置,我準備培養楊明和楊猛過來,到時候誰更適合我就重點培養誰,爸爸,我一直都記得您以前說過的話,挽塵在出色將來也是要嫁人的,她的孩子不會是楊家的,所以我還是打算去找到團團,團團是楊家的長嫡孫,我會親手撫育他長大。”
病牀上的楊老爺子靜靜的閉着眼睛,彷彿什麼也沒有聽見,睡的安詳,楊一清也知道父親聽不見,及時聽見了能說出來的話也只有兩個音,一聲嘆息,楊一清的手就握住了楊老爺子乾瘦滿是繭子的手,這隻手他還記得二十年前前最喜歡抱着楊九澤在空中轉悠着。
病房外,一個身影靜靜的站在那裡,握在門把上的手慢慢的鬆開,一身裁剪得體的職業藍色套裝趁的她更加的精神和幹練,她放輕了自己的腳步慢慢的退到病房的外面,靜靜地站在那裡一會穩定了下自己起伏的心緒,正要轉身離開卻聽見走廊拐角處傳來楊奶奶的聲音,孟挽塵急忙的後退了幾步重新的走上前去,她將手握上病房的門把,另一隻手裡的花就舉了起來,半擋着自己的臉,孟挽塵推開了病房的門。
對孟挽塵拿來的鮮花,楊奶奶很滿意,那是老爺子最喜歡的花,難的挽塵有心還記得,她拉着孟挽塵的手,楊奶奶幾次張口都沒有說出來,只是拍了拍孟挽塵的手背,讓她跟楊一清一起離開,楊奶奶知道楊一清有話對孟挽塵說。
孟挽塵心裡有準備,她很乖順的跟着楊一清,只是離開病房的瞬間孟挽塵回頭看了一眼病牀上的孟老爺子,那一眼裡一抹仇恨的光快速的閃過,孟挽塵從來都不喜歡爲他人做嫁衣,更不喜歡被人利用,她可以利用一切人,卻不願意自己被別人算計了,一抹微笑在孟挽塵的脣角勾起,還好,她下手的夠早,知道千里之堤潰於蟻穴的道理,楊九澤在厲害,一個韓小愛就牽制埋葬了他的命,楊家在風光,第三代沒有合適的人接班,第四代就的埋葬在亂葬崗裡。
楊一清帶着孟挽塵直接的去了茶座,在那裡楊明和楊猛已經在等着了,楊一清知道楊家第三代能不能在政商界穩住腳,看的就是他們三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