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城外的草原上。
太陽剛剛從東方升起,沾染着露珠的草地上,躺着一名昏睡的女子。
金色的陽光照在她年輕的臉龐上,如玉質一般的肌膚散光着淡淡的光芒。
“咳……”
朱顏汐咳了一聲,甦醒過來。
“嗷嗷……”
小白的身影在她的眼前跳來跳去的,十分緊張地望着她。
朱顏汐慢慢坐了起來,她擡起望向遠方,噫,軒轅國的京城,我怎麼又回來了?
扶額想了半天,也沒有想明白,不過,身上的傷似乎不痛了。
摸摸臉頰,又摸了摸耳朵,都沒有血流出來。
“小白,過來……”
小白屁顛屁顛地滾過來,舔着朱顏汐的手掌心。
朱顏汐揮起手掌打它的小屁屁,“你這個壞東西,都是因爲你,把我們帶入了迷宮,哼哼。”
小白又開始賣萌了,雙爪扯着臉蛋,大大的狼眼眨巴眨巴着,小鼻子皺在一起,一臉可憐巴巴相,似乎在說,姐姐別生氣嘛,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朱顏汐噗地一聲笑了,點着小白的額頭,“你呀,真是皮厚,似乎像某個人來着。”
心念一轉,腦子竟然出現的是冷傲天的臉。
那個男人,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嗷嗚……”
小白似乎有話要對朱顏汐說,又開始在她面前跳來跳去的,雙爪子比劃着。
“你說有新朋友帶給我?”
小白拼命點頭。
“在哪裡?叫它出來吧!”
難怪後來打架的時候,一直沒有看到小白,這傢伙忙着搞社交去了。
不會帶了一頭人魚回來吧?
正納悶着,一隻白色的小傢伙,在小白身後羞澀地跳了出來。
“雪人!”
小雪人點了點頭,抱着小手扭屁股。
朱顏汐定眼望着小雪人,突然想起龍之軒在臨走的時候曾經說過,小雪就留給她了。
朱顏汐瞪大了眼睛,“你就是小雪?”
小雪人點頭。
“那你的主人是不是龍之軒?”
小雪人瞪大了眼睛,露出欣喜的神色,拼命點頭。
“呃,明白了,你的主人將你送給我了。”
朱顏汐伸出手,想要抓住小雪,但是很快,她又縮回來手,這小東西身上有毒,萬一碰一下又中毒了,怎麼辦?
朱顏汐想要抓住小雪,但是又害怕它身上有毒,一時間有些猶豫不定。
這時候,小雪突然跳起來,直接蹦到了她的手上,又蹭又滾的。
非常親暱的樣子。
朱顏汐呆了呆,噫?沒有中毒,手掌上的皮膚完好無損。
難道這小東西用毒也是一種有意識的本領?
哇,那不是又得奇寶了!
朱顏汐抱着小白親了親,“小白,幫姐姐去弄一套衣服來,速度!”
小白點點頭,小雪隨後在它的身後,蹦蹦跳跳地跟去了。
半個小時之後,小白拖着一個包裹奔了出來,小雪在身後緊緊追隨。
朱顏汐抱着包裹進入了樹林。
“小傢伙們,你們在外面守着,不準任何人進入,姐姐要去洗個澡……”
在人魚居住的大海里泡着,全身都是腥臭的海水味道,頭髮也粘粘的,必須找個有清水的地方好好洗一洗。
鑽入林子不久以後,便看到有一道幽潭,潭水不大,只有桌面大小,一米多深。
潭水清澈見底,可以清晰地
看到有小魚兒在水底游來游去的。
一縷陽光,從樹林的間隙泄露下來,在水潭的表面,投下了一片金光,波光靈動。
朱顏汐半蹲下來,正準備捧水洗臉,突然看到水面倒映出自己的影子。
這張臉!
這是一張俏麗的V形臉,大大的眼睛清澈,烏黑的眸子浸泡在氤氳的眼眶裡,絲絲縷縷如精炭一樣漆黑的秀髮從肩頭披瀉下來。
這真的是她?
變了,臉上的紋路不見了,難道是師傅的藥丸見效了嗎?
想到這裡,朱顏汐又興奮異常,好久沒見到師傅了,不知道他是否安好。
他如果看到她恢復如初的樣子,會高興成什麼樣子?
哎,那個害羞而迂腐的師傅啊!嘿嘿,一定要好好逗逗他。
朱顏汐洗好臉,將身上的袍子脫掉,露出瓷白的肌膚,光潔的纖足一步步挪入水中,慢慢浸入潭底,秀髮在水裡上漂浮起來。
此時,林間一棵大樹上,一雙俊美的眸子正透着枝葉的間隙欣賞着這一副美人入浴圖。
這女子,完美的身形,不似凡人,好似仙子下凡一般,他看着看着,便是渾身燥熱起來。
正準備有所動作,突然屁股上一痛。
回頭看時,有兩隻小獸正虎視忱忱地望着他,他怕驚到了潭中的仙女,咬牙忍痛,施展輕功,從樹上縱走。
此時,朱顏汐正洗得歡,突然枝葉之間傳來簌簌的聲音,驚得她趕緊沉入水底,只露出一個腦袋,向外張望着。
看了許久,什麼也沒有看到。
不過,也沒有心事再洗下去了,匆匆從水底出來,擦乾身子上,打開小白偷來的包裹。裡面放着一套漂亮的淺綠色裙子,小白這小東西,眼光還真不錯。
殊不知,這套裙子可不是小白挑的,而是小雪的傑作。
不過,這兩個小傢伙正忙着追逐着那名偷窺狂。
一直從森林追到了京城的外圍,還不依不饒的。
直到那男子躍入了城牆,小白這才善罷甘休,揮舞着小爪子威脅着,哼,下次再讓我遇見你,你就死定了。
林子裡,朱顏汐已經穿好了衣裙,蹲在潭水邊,清洗冷傲天的這件黑袍。
也不知道這件袍子是用什麼材質製成的,質地非常輕薄,但卻韌性極好,幾乎無法劃破。純黑的底邊,上面用金色的線繡着龍紋,龍紋,按說只有皇室的人才能穿。
冷傲天敢將龍紋穿在身上,難道他是哪國的皇帝?
難道他們所說的幻靈界,也是一個國家,像軒轅國這樣的地方?
將袍子曬乾以後,朱顏汐將它收拾好,用包裹包了起來,以後若是有機會見到他,再還給他。
從林子裡出來,已經是正午了,小白和小雪從草叢裡跳了出來。
一左一右跳上了她的肩頭。
“小白,小雪,我們現在進城吧!”
小白跳了跳,比比劃劃。
“什麼,你肚子餓了?呃,是啊,我也餓了……”
“小雪愛吃什麼?”
“吃海藻?海貝?海膽?”
朱顏汐連問了幾個,小雪都非常高興。
“嗯,好啊,咱們先回家一趟,看看師傅在不在,如果師傅在呢,就一起出來吃飯……”
進城之後,朱顏汐直奔雲中子的家,在京城裡,她唯一可以去的地方,就是師傅這裡了。
雲中子的家門口,一道醒目的封印交叉着貼在大門上。
這是怎麼回事?
朱顏汐撕掉封掉,一掌打開鎖匙,
推門走了進去。
屋子裡都生了灰塵,似乎很久沒有人走動過了。
師傅,你去了哪裡?
朱顏汐在整間屋子裡找了一力度,都沒有發現雲中子,她又退了出來。
找了一們鄰居的阿伯問道。
“阿伯,這裡的門爲什麼被封了?這裡住的人呢?”
老阿伯搖頭嘆息,“姑娘你不知道啊!十天前,這裡發生了大事情……”
朱顏汐眉頭緊皺起來,十天前……似乎正是雲中子將她趕走的那一天,難道?
“那天來了好多官兵,將那位官人給抓走了。聽說那位官人還是位朝中的御藥師呢。不過是個刺客,把當朝丞相給刺殺了,你說這罪過大不大?”
“那現在他人呢?”朱顏汐的血液在凝固,師傅,居然做了她的替身。
“死了!”
“死了?你說什麼,怎麼會死了?”朱顏汐慌了神,怎麼可能,明明一個大活人。
她伸手扣住那老伯的衣領,有些失去理智地搖晃起來。
老阿伯差點連氣也喘不過來了,“姑娘,姑娘,別,別,鬆手……”
朱顏汐連忙鬆開手,老阿伯氣喘吁吁,“姑娘,你,你太激動了,我話還沒有說完呢!說是要推到午門嶄首,我琢磨着時辰,不是明天,就是後天……”
朱顏汐扔下老阿伯,匆匆向着皇宮的方向走去。
問這些人,還不如直接問軒轅不凡,他是皇室的人,對這個應該最清楚不過了。
皇宮門口。
在皇榜的張貼處,圍着一大堆的人,正在議論紛紛,朱顏汐連忙擠開衆人走了進去。
上面白紙黑字,寫着雲中子的罪狀,行刺當朝丞相,十日後問嶄,看看時間似乎正是今天。
朱顏汐顧不上這些了,匆匆往刑場跑去。
西城區刑場上。
行刑處,已經跪押着十名犯人了,他們統一的白色囚服,披頭散髮,低垂着頭。
前方正坐着行刑官,在宣讀行刑前的官方定罪。
朱顏汐,你這個大傻瓜,雲中子逐你出師門,你竟然沒有看出來他是爲了坦護你。
真是傻到了家,這麼簡單的心思都沒有猜出來。
雲中子,你這個大蠢蛋,這種罪也來頂,你是不是嫌活膩了。
又氣又惱地,朱顏汐終於擠到了人羣的最前面。
此時,行刑官手裡的嶄牌扔了出來,第一個刑犯即將被處以死刑,繪子手已經將鋒利的大刀舉了起來,對準了擱在刑臺上的腦袋。
時間就在這一刻凝固了。
“不要……”
與此同時,朱顏汐手裡的匕首飛了出去。
“嗖”一聲,繪子手的手臂中刀,白晃晃的刑刀掉落在地,他驚得後退了一步,驚恐的目光看向朱顏汐,大喝道:“有刺客,有刺客劫刑場。”
朱顏汐放下小白和小雪,“你們馬上去找師傅……”
兩道白影迅速向着犯人奔過去。
朱顏汐縱上了刑臺,直逼行刑官。
行刑官大驚,“你,你,你是什麼人,居然敢如此大膽在劫法場?”
朱顏汐冷笑道:“真是昏庸,本小姐坐不更名,站不改姓,朱顏汐是也。噫,當天本小姐刺殺劉老兒的時候,不是放過話了嗎。是本小姐殺的他,你爲什麼不抓本小姐,而去抓一名與這件事情毫無關係的雲中子呢?”
行刑官臉色唰地白了,“是,是你!來人哪,將這犯人給抓了。”
早已經等候在臺前的兵勇們,將朱顏汐團團圍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