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莫子涵現在衝進門來顯然不是明智的選擇,怎奈遇到老太太的事情就讓她萬分火急無暇理會其他。這老人家若是在賈豔洳手下出了什麼事,她可是萬萬無法承受的。

“子涵?”見莫子涵進門,老太太驚訝地看向了她。怎地莫子涵在這個時候風風火火闖了進來?

“奶奶。”莫子涵走上前去,臉色一緩。

“奶奶?”賈豔洳的音量明顯提高了不止一倍,她眸光中滿是不敢置信地神色!自己父親身旁的老太太,是這丫頭的奶奶?

賈豔洳眸光輕閃,不用想也覺得這裡面有着對她不利的陰謀。

“豔洳啊,我是你爸爸的朋友,等我孫女的房子下來了,我就搬走。”老太太慈愛地笑着,轉過頭看向賈老爺子。

其實到了這把年紀,還有什麼情情愛愛可言。就賈老爺子個人而言,是無法忘卻這段舊情,想着二人老來相互陪伴,少一些寂寞罷了。

而老太太,除了個人原因外,主要還是爲的莫子涵考慮。再說她的年紀也不小了,對兒女們心灰意冷,與老爺子暫時搭個伴也屬正常,待莫子涵的房子下來,她就搬走。

可聽聞老太太這話,老爺子卻是不幹了。

他沉着眉頭擺了擺手,“都一把年紀了還折騰個什麼,安心在這裡住下來,陪着我喝喝茶聊聊天不是也挺安逸的?”

“爸!”賈豔洳聲音再次提高了!

“您讓她在這裡住下來?您知不知道她孫女莫子涵纔是東鷹的董事長!”賈豔洳怒聲開口。

莫子涵挑了挑眉,顯然消息已經傳到了賈豔洳的耳朵裡。

賈豔洳氣得脣瓣發抖,“她殺了我丈夫,現在又想吞併趙康的地盤,爸你就打算放手不管嗎?還把這老太太接回家來?她是莫子涵的奶奶啊爸!”

這是多麼荒唐和不可思議的事情!

她今次來找老爺子就是打算讓老爺子施以援手,卻沒想到自己竟然晚了一步,讓這小狐狸弄了個老狐狸,竟是住到自己家來!

作爲父親即便不施以援手,也不能如此在背後插她兩刀啊!

“放肆!”老爺子沉眉瞪了賈豔洳一眼,“趙康的死因不是已經查明白了嗎?是李雲龍做的,你怎麼動不動酒想推到子涵身上去?”

賈豔洳被噎得一滯,她不敢相信地看向老爺子。她實在想不出,這莫子涵是給老爺子下什麼迷魂湯了,竟是讓他連自己的女兒都不管不顧,爲外人說話!

老爺子輕輕搖了搖頭,現在東市勢力錯綜紛雜,上面更是摻了一腳進來,他這賈老先生也險些被算計其中,她一個女人家還去趟這趟渾水做什麼?

但有些話只能點到爲止,即便是對自己的女兒,也不能說的太過明白。畢竟莫子涵爲國家效力,這可不是一件可以掛在嘴邊的事情。

老爺子看着賈豔洳,也有些不悅地沉了面孔,“你一個女人家,不好好在家裡照顧佳佳,成天管那些打打殺殺的事情做什麼。爭搶地盤,擴張勢力,那是男人的世界!”

此言一出,就是莫子涵都沒願意搭理他。

“難道就眼睜睜看着趙康打下的基業被人家搶走?爸,她是在跟你的女兒拼命啊!”賈豔洳面色有些發白,跌坐在沙發之上。

她感覺得出老爺子偏幫莫子涵,更是斥責她現在的作爲。可事實上,她纔是他的女兒啊!

“你了不瞭解現在是什麼局面?冒然攙和進去對我們賈家沒有好處。”見賈豔洳認死理,老爺子皺了皺眉。趙康那點地盤勢力他還真不放在眼中,但若是因爲這個讓他捲進這趟渾水,只能說是家門不幸。

賈豔洳在氣頭上,認定了老爺子就是頭腦不清被人迷惑,當即怒髮衝冠!

東鷹近段時間將她打得心力全無,唯一讓她覺得可以幫到自己的父親,卻站在敵人那一面,這種心情唯有賈豔洳自己能夠理解。

而在賈老爺子眼中,女兒若是繼續堅持,那就是飛蛾撲火。說句難聽的,莫子涵的絆腳石,就是國家的絆腳石,以賈豔洳的水平,還不具備這個資格。

想到這,老爺子衝站在門口的黑衣人揮了揮手,“把給帶到樓上,鎖起來。”

“爸爸!”賈豔洳不敢置信地大吼出聲,“您是糊塗了還是怎麼了!你放開我,誰借你的夠膽來動我!爸爸你糊塗了!您快把這老狐狸趕出去!您這樣對得起我媽媽嗎!”

“放肆!放肆!”老爺子抓起柺杖狠狠地在地面錘了兩下,面色震怒非常。

老太太便走上前去拉住他的柺杖,輕緩地搖了搖頭,“這孩子還不知道情況,你也別太生氣了。”

“真不知道她母親生前是怎麼教育得她!”老爺子吹鬍子瞪眼,臉色難看得要死。

站在一旁的莫子涵,也是被那句老狐狸搞得臉色一沉。

“還好這個家還是我老頭子做主!”將柺杖砰地摔在了一旁,老爺子氣得雙手拄在膝蓋上。

不得不說,賈老爺子此刻如此生氣,也少不了被女兒說得有些惱羞成怒的關係。

莫子涵便走上前去,微笑抱住老太太的手臂而坐,“房子的事情我已經命人安排了,過兩天來了消息我再通知您。”

在一旁的老爺子頓時豎起耳朵,然後轉過頭連連擺手,“還浪費那個錢做什麼,我這地方寬敞得很,就在這住下,我們兩個老人家正好可以做個伴。”

莫子涵便搖頭一笑,“可惜您老爺子有個不聽話的女兒,張口閉口老狐狸?我家奶奶可是受不起的。”

“子涵……”老太太爲難地拍了拍她的手,示意不要再給賈老爺子找難堪了。

莫子涵卻是反手拍了拍奶奶的手,然後笑道,“老爺子跟我奶奶都是君子之風,子涵自然曉得,但這樣長住下去畢竟不是辦法,我奶奶一個女人家,被人說閒話戳脊梁骨,可就是我做孫女的不孝了。”

賈老爺子被她一番言語說得面色滯了滯,然後搖頭嘆道,“你這丫頭也別激我,我老頭子年紀雖大心卻不糊塗。豔洳方面我就先關她兩天,外面的事情你也儘快解決吧。”

莫子涵知道,老爺子這是保護他的女兒的,但明面上卻是幫着自己。她笑着道,“老爺子果然是明白人,子涵就先在此謝過了。”

老爺子擺了擺手,“你這丫頭,我老頭子都這般‘賣女求榮’了,你還打算與我爲難?”

莫子涵看了看身旁的老太太,然後微笑道,“我剛纔的那番話絕非是激老爺子做些什麼,只是心中實話罷了。賈女士現在對我奶奶這樣敵視,我怎麼好放心將老人家獨自留在這裡?”

老爺子沉了沉臉,“我難道還能讓麗珍在我身邊出什麼事嗎?你這孩子,擔心的未免太不是地方!”

莫子涵也不惱,只是微笑轉目看向奶奶,“等房子下來我就過來接您,今天晚了,我就先回去了。”

老太太面色爲難地點了點頭,“到家給奶奶來個電話。”

莫子涵微笑着點了點頭,臨走前笑道,“對了,我媽今天打電話來,讓我給您帶個好。”

老太太慈愛地點了點頭,若說這羣兒子媳婦中,唯一讓她心裡感到安慰的,也就唯有王鳳英一人了。

莫子涵離開賈家,就徑直給白子諭打來的電話撥了過去。

“您好,和泰殯儀館。”電話那頭傳來一道蒼老刻板地聲音,莫子涵眼眸一豎,砰地一聲掛掉了電話。

“白子諭。”她眯了眯眼眸。

酒店套房中,身材修長的男子正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東市的夜景。一身絲質銀灰長袍,衣帶半解,若隱若現地露出了胸前白皙的胸肌,腰間的衣帶隨意的搭在一側,系成一個鬆鬆垮垮的結。

他光腳站在地面,棱角分明的修長腳骨踩踏在瑰麗的鵝絨地毯上。

玻璃窗上,倒影出一雙深邃帶着冷意的桃花眼,被未乾的髮絲遮住了半扇眼簾。眼角輕輕垂,似乎正專注地注視着手中嫣紅的酒水。

輕搖酒杯,鮮紅的液體在玻璃杯中盪漾出一個優雅的弧度,轉瞬又迴歸了平靜。

男人似乎感到有趣,輕輕挑起了脣角。

這時,房門被人從外退開,身穿西裝,頭髮被髮膠塗抹得一絲不苟的男人走進房間,他的手中捏着一個手機。

“白少,莫子涵剛剛打電話來。”黎平聲音中帶着一絲笑意。

“哦?”站在落地窗前的男子再次搖了搖手中的酒杯,看着酒水盪漾出一圈圈的弧度,他脣角的笑意更深了。

“我按您說的做了,她二話沒說就掛了電話。”黎平忍住笑意。原來,剛剛那老頭的聲音是他擬出來的。

白子諭笑容更深,他轉過頭走到沙發前,姿態優雅從容地將那酒杯輕輕擱放在了茶几上,擡手抽出一根香菸叼在脣中。

火機噗地點燃,火苗竄出,觸及菸捲,發出滋拉一聲輕響,然後輕煙嫋嫋升起。

一口煙霧從那誘人的薄脣中吐出,聲音悠長而緩慢道,“我猜,她一定氣得跳腳。”

黎平站在沙發後面,看着面前這性感尊貴的男人背影。

“白少,你想幫她?”黎平終於忍不住問出心中疑惑。

今次白子諭找到賈國平,並將莫子涵奶奶一事告知,豈不是幫了莫子涵的忙?按照常理,站在白子諭的立場自然不會做出這種事情。

但黎平自幼伴在他的身邊,對他隨心所欲的性子熟悉一二。

坐在沙發上的男子脣角笑容不變,“我只是想看看,她可以爬到多高。”

黎平雖然不甚明瞭,但還是點了點頭。對於這個莫子涵,白少似乎出奇的感興趣,他從沒見過白子諭對一個女人流露出如此興趣,或者說,這麼多年,白子諭就從來沒對任何女人表現出過興趣。

只是這個女孩的年齡,是不是有些太小了?黎平面色糾結地抓了抓頭。

白子諭的勢力主要在於東南亞,對於內地市場雖然想要染指,但卻不在乎出現一個莫子涵。起碼現在的莫子涵對於他來說根本算不上是障礙,所以他很期待她的成長。

他一直記得那個眼睛大而明亮的小女孩,目光帶着笑意的注視着他,對他說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樣的話。

他也記得少女莞爾一笑,對他說,“大不了就被老虎給吃了唄。”

他更是記得少女臉上掛着清淺的笑容,勾脣道,“我是在跟一個國家合作。”

她到底是有多大的膽子?還是她根本就是個瘋子?不管如何,現在的她都不具備跟國家合作的資格。

她只能算做白子振挑選的合作對象,充其量算被列入了上層的考察範圍。想來這丫頭自己也是清楚的,所以纔開始投入華西建設,想要讓上面看到她的價值。

既然如此,他不介意在舉手之勞的小事上幫她一把。何況,他已經埋好了後手……

九月末學校組織了一次月考,然後就進入了十一長假。在校期間,除了溫美對莫子涵毆打鄭波一事頗爲介懷外,其他的倒是沒有什麼稀罕事。

十月初,秋風瑟瑟,遍地都是枯黃的落葉,參天大樹從枝繁葉茂蛻變成了光禿禿的枯乾,偶有幾片還未凋零的枯葉,也在無情的秋風捲過時,打着旋,緩緩落在了地面。

掃大街的工人們進入到了忙碌期,大街上隨處可見穿着橘黃色工作服的工人拿着巨大的掃把,辛勤地將那遍地枯葉掃入袋中。

沙沙的掃地聲,先比那夏日裡清風颳過大樹時帶起的樹葉摩擦聲更令人覺得有些悲涼。

“時間過得真快啊。”彎腰鑽進轎車時,莫子涵感嘆了一聲。

“今年似乎入秋特別早,黃金週還沒過呢就已經這樣冷了,聽說今年冬天會特別冷。”猴子一邊開車,一邊接口說道。

“涵姐,咱們是去華西還是去公司?”說完他又回過頭來看向莫子涵。

“去華西吧,隨便看看。”莫子涵點了點頭,露出一絲微笑。

拆遷的事情近半個月已經落實了下來,上次莫子涵演說以後,住戶們就紛紛開始說簽署了協議,少數住戶的難題東鷹也十分盡心盡責地幫其解決落實,留下了很好的名聲。

車子一路行駛到了華西,在大通區內轉悠一圈,也沒什麼稀奇的事情。

就在這時,忽見一棟老舊地居民樓前,正圍着一堆人,似乎是當地的居民住戶。

“停車。”車子經過時,莫子涵開口說道。

車子停在路邊,莫子涵走下車來,就見人羣中央似乎正在有人慷慨激昂地陳詞,她好奇地走上前,就見到了這樣一幕。

“我也是出生於普通工人家的子弟!也了百姓們處於弱勢羣體的辛酸與無奈,更瞭解面對強權的無助與憤慨!強拆如今已經成爲了國內臭名昭著的風景!我們遼勝集團願意以身作則,抵制強拆!”

“可是萬事開頭難啊朋友們!我不願說那些無實的虛話!官商相護自古有之,剝削百姓才能得到更高的利益!那麼想抵制強拆畢竟荊棘重重啊朋友們!遼勝也必須要打破某些規則和習氣!再次我嚴重強調,我遼勝願意以身作則,願意帶頭成風!可這離不開你們的支持!”

“當然了朋友們,這些話說再多也是空的,大傢伙能不能撈着好處纔是真的,對不對?”西裝男人面帶真摯的笑容,說出的話語更是擲地有聲。

下面的人都齊聲大喊,“對!”

“張老闆實在人!”

“張老闆說得太好了!拆遷是肯定得拆了,咱大夥能得着多少利益纔是真格的,要是太黑我可說死不搬啊!”

西裝男人頓時笑着開口道,“這個附近馬上就要建起商業街,這一片建好居民樓房價肯定得漲啊大夥,我現在給大夥承諾幾個政策吧……”

莫子涵抱胸站在人羣后方,目光看不出神色地注視着面前威風凜凜,指點江山似的男人。

那西裝男人站在一個小高臺上,下面圍滿了當地的居民,而他剛纔洋洋灑灑說的那一番話,莫子涵怎麼聽,都覺着有些耳熟。

“媽了個逼的的,這不是我們涵姐那天說的話?”猴子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臺上男人。怎地就有這麼不要臉的人,套了涵姐的話也就罷了,竟是還幾乎一點不改動的照搬上去?

人家也不是沒改,許多話都注入了自己的語氣,算是用自己的白話翻譯了一遍……

這,也就罷了!他關鍵在說完這些話後又套用了東鷹的福利政策,這不是別人賣力他撿便宜嗎?

“他剛說自己是遼勝的?”莫子涵眯了眯眼睛。自己的話被人如此抄了,她能一笑而過那是假的。

“這是張程遠啊!”猴子面露怒色的轉目看向莫子涵,“遼勝董事長張程遠!剛到東市的時候跟六哥發生過沖突的就是這小子!”

莫子涵揚了揚眉,然後抱胸繼續聽着。

猴子卻聽不下去了,他按捺不住撥開人羣衝到了前方,“張程遠你還要不要臉!我們東鷹的話你說搬就搬,有能耐自己想去啊!”

下面本來竊竊私語的人羣頓時安靜了下來。小高臺上的張程遠此刻也是驀地一愣,然後面露尷尬之色。

他哪裡想到會在這時遇到東鷹的人?前段時間他已經在別的拆遷區用這些話成功簽了一批住戶,大感效果不錯,大通區有一片位置是他早期就跟政府拍下來的,現在到了拆遷的時日遇到一些難題,他就再次重演當日劇情,希望能借此解決。

只是沒想到被人家東鷹的逮個正着,着實有些顏面掃地。

“張程遠你他媽下來,別站在上面丟人了!”猴子被一列西裝男人給攔住,就夠着手指着張程遠的鼻子罵道。

張程遠也是個比較老辣的人物,剛開始窘迫之感一閃而過,然後就恢復正色地出聲說,“你是什麼人啊,胡說八道什麼!小王,趕出去趕出去!”

“我看誰敢趕我!”猴子後退兩步,開始擼胳膊挽袖子,今天這事實在是把他給觸怒了,這遼勝集團太他媽不是東西了,竟然玩盜版抄襲?

涵姐一番話情真意切的,說在張程遠嘴裡怎地就這麼噁心?何況他憑什麼用他們東鷹的話來複述一遍,爲自己博名聲?這口氣要是這麼忍了,他就不是猴子!

張程遠手下的一批西裝男子都是公司管理層,哪個是打架的料子?此刻見狀都紛紛停住腳步有些爲難,有人開口與猴子辯駁幾句,都被罵得狗血淋頭。

就在這時,居民住戶的隊伍裡走出來幾個穿着各色襯衫,脖子上戴着粗細不等金鍊子的男人,這些人都面露兇光,一看就不是善類。

應該是張程遠手下的人,哪個房地產的手下不養幾個打手?這些人混在居民隊伍裡估計是想一會起鬨應聲,給張程遠當個託的。

站在人羣后方的莫子涵脣邊就掛起冷笑,但她卻沒有動,只是抱胸站在那裡。

張程遠怒目而視,“你是哪的人,出來搗亂的是不是?快轟走轟走!”

居民們都目露迷茫,剛剛猴子說的話他們聽不懂。什麼東鷹,什麼東鷹的話,說搬就搬?

猴子就轉過身對着羣衆道,“前陣子我們東鷹董事長在北三街居民區說了一番話,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勸說住戶配合搬遷,更出臺了幾條便民爲民的福利,當時效果良好,許多住戶都簽了協議答應搬遷!”

說到這,張程遠已經面露慌色,“快趕走,這都什麼人啊!”

幾名穿着襯衫的男子也快步地跑上前意圖阻止猴子話語,後者卻靈活地閃身躲過,擡手間就撂倒了兩個人。

張程遠更是深色一慌,梗着脖子喊道,“你再這個樣子我就報警了!快把這個搗亂鬧事的給我趕走!”

幾名身穿西服的男人也都紛紛走上前去,意圖將猴子往外推,後者卻毫不留情地下手掀翻幾個人,怒瞪着張程遠,“你就不敢讓我把話說完?”

說完猴子又固執地轉身對羣衆道,“剛剛張程遠說地那些話,就是我們東鷹董事長說的話!他照搬我們董事長的話想騙大夥搬遷再博個好名聲,他要不要臉!”

張程遠面色震怒,“胡說八道!胡說八道!你們董事長在哪?把他叫出來跟我理論幾句!你敢不敢?”

張程遠手下上報,這個是東鷹方面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女孩說的話,不過信息也不是很明確,有人傳是東鷹的老總,但他張程遠只當是消息錯漏了,東鷹那物流公司的老總他見過,是個四肢發達的大漢。

好像叫什麼六?

本來對於東鷹這個親起的公司,張程遠一直沒有放在眼裡。但是這段時間業界可都傳瘋了,說東鷹拿下了整個華西大通區剩餘的土地,並且有遼東銀行承諾貸款,這要說背景不硬,能辦到這個份上?

前陣子政府可是還傳出消息要拍賣剩餘的地皮呢。

後來張程遠也打聽過這件事的真僞,確定是真以後,心裡也犯起了嘀咕。

“我們董事長能跟你對話嗎?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行!”猴子呸了一聲,見這小子死活不承認,還在硬撐,心裡更是泛起膈應!

就在這時,外圍突然警笛大響,猴子和張程遠都露出詫異的神色,略一想,估計是有居民見着打架所以報案了!

而且這片距離華西新成立的區公安局並不遠。

警車片刻就到,張程遠趕忙惡人先告狀,上前爲警察遞了支菸,“同志,我們是遼勝集團的,在這裡配合居委會給居民做工作,這個人突然闖進來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還打了我們公司的員工,這個事情遼勝必須要個說法!”

警察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隨後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派頭。

“打人了?都先帶回去。”

說罷就將這一衆人全部帶上了車,莫子涵很自覺地陪着猴子坐上了警車,當警察問起她身份時,莫子涵只道是猴子的親戚。

張程遠卻是眼神古怪地瞟了莫子涵一眼,心裡嘀咕着,難不成這個就是那天說話的小女孩?

到了警察局,猴子、莫子涵和張程遠被分別放在兩個辦公室裡。

警察做了筆錄,詢問了事情經過。

剛纔打架的時候猴子並沒有受傷,不過他很老練地招呼着肚子被人踹了幾腳,現在疼得要死。

最後事情在居民作證下判定了雙方都有動手。按照警察的話說,就是雙方都有責任,要麼一起拘留,要麼經過警方調解達成和解。

張程遠站在走廊上,一會一個電話,一會一個電話,但卻無奈於華西區局是剛剛成立的,確切地說因爲華西建設,很多部門都是剛剛成立,且從附近城市抽調的人馬填補這些空缺。

從政治角度來說,華西的開發在遼東地區政界也鬧起了不小的風波,起碼爲了在這裡討一個好位置,官員們少不了東奔西走撒下重金。

所以,華西區局裡的高層,大多都是其他小市市局調動過來,一時半會張程遠還真找不到能說得上話的人!

張程遠氣得臉色發青。若說在其他區裡,這些事情對於他簡直就是小菜一碟,幾個電話打過去還有他張總搞不定的事情?這個年頭,就錢就是有面子!

可現在倒好,想找人託關係卻根本行不通。這樣的滋味他還沒有嘗試過。

“涵姐,要不給白市長打個電話?”猴子在一旁開口說道。他在華東區和華南區倒是也有些關係,但到了華西根本說不上話。

要說華西不是新成立的局子也就罷了,與其他區的領導總歸會有一些關係,可人家偏偏就是新成立的,找別區領導總是有些冒失的。

莫子涵卻笑着擺了擺手,擡目看向給他們做筆錄的警察問道,“我朋友剛纔被人打的挺重,如果是輕傷害可以判多久?”說着不知從哪變出一盒煙來,扔給那名警察。

那警察也是個圓滑之人,越是這樣的人越發合莫子涵的心意,不爲別的,只爲好打交道。

“你什麼意思?輕傷害要到市公安醫院做鑑定才行,你這不過是被踢了兩腳,可不好算是輕傷害。”說着接過了煙,笑呵呵的揣在衣服兜裡。

莫子涵笑道,“如果你們說是呢?”

警察微微一愣,然後尋思着道,“也不過是能要個幾千塊,或者拘留半年到三年。”

莫子涵便點了點頭,然後笑道,“這個錢要下來,就當我請局裡的兄弟們喝茶。”

那警察愣了一下,隨即大感眼前的小丫頭會辦事,他笑着招呼了一聲,轉身就走出門去召集幾名警察嘀咕了一句。

此刻張程遠正一臉晦氣地坐在警局辦公室內,“得,和解就和解吧,不過這個事情我必須要求他們出面道歉,而且承諾以後再也不會出現這種冒失的行爲,我保留追究的責任!”

坐在張程遠對面的警察就皺了皺眉,“張總,我知道你是公司大老闆,對方也是公司老闆,這個事情聽說是你們這邊先動的手,讓人家道歉不合適吧?醜話我可說在前頭,要是對方不同意和解,你們雙方都得拘留。”

張程遠頓時面露盛氣凌人的之色,“我跟華東區張局長是好朋友,在咱東市任何一個地兒,我張程遠能被扣警局做筆錄?開什麼玩笑!”

那警察頓時沉了沉臉,但畢竟有所顧忌,只得擺出公事公辦地模樣,“那我去跟對方說一下,再看看對方有什麼條件。”

若是張程遠這人懂事點,或許事情就好辦得多,怎奈他太自視過高,壓根就沒拿這些小警察當回事。

那名警察剛走出去,張程遠下面的一名西裝男人就快步跟了出去,關上房門,他就給那警察遞上兩百塊錢,“哥們,幫幫忙,我們張總有點脾氣不順,你別往心裡去啊!”

那警察亮着眼睛,手法乾淨利落地就將錢捲進了袖口,面上掛笑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得,小事情,小事情!”

說着就笑呵呵的轉身走向莫子涵那間。

來到莫子涵那間,那警察就皺着眉頭說,“你們剛纔打人了?對方人被打得挺重的,有幾個出了問題正去醫院鑑定,要是鑑定結果出來你們就麻煩了。”

這是雙方調解時候的一中手段,兩頭嚇唬兩頭糊弄,最終將對方心理防線擊破,纔好達成一致。

若警方偏袒哪一方,另一方便算是倒黴了。

莫子涵就笑吟吟地看着那人,那人皺了皺眉。就在這時,房門被人打開,一名三十多歲的警察走了進來,正是剛纔跟莫子涵達成一致的人。

那人見屋裡站着這人,頓時瞭解了怎麼回事,趕忙拍了拍他肩膀,“嘿!搞錯了哥們,那邊!”

屋裡的警察一愣,後進來那人就對他貼耳說了幾句,隨後兩個人並肩向外走去。

張程遠剛聽手下經理來報,說是打點好了警察,事情應該沒有多大的問題。

可轉過身,房門就被幾名警察給打開了。

“張程遠是哪個?”有人明知故問地走進在屋裡掃視了一圈大聲問道。

張程遠一愣,皺了皺眉,只道是事情已經差不多了。就揚着脖子說,“我是。”

“帶走,拘留。”警察揚了揚下巴,身後幾名民警頓時上前準備扣住張程遠。

張程遠大驚,身後的幾名下屬也紛紛上前阻攔,有人賣着討好的笑容問道,“警察同志,這是怎麼回事啊,說帶走就帶走呢!”

“那邊不同意你們的和解要求,說是要你們道歉賠錢,你們同意?”警察沉着聲音問道。

“我當然不同意!憑什麼我賠錢還要道歉?”張程遠面色大怒。

“這是對方的輕傷害鑑定,對方要求你們道歉和賠錢,你們也要求對方道歉賠錢,這個事情怎麼調節!”警察故露兇相,怒目道。

張程遠當即一懵,輕傷害鑑定?當然,他們現在是沒有這個心情去看什麼傷害鑑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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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總,要不咱們拿點錢算了,這事說出去好說不好聽啊!”張程遠身旁一名下屬着急地說道。

他們自認爲是有頭有臉且要臉要面的人物,自然不願意爲了這點小節失了大節,這個事情要是拿點錢就瞭解,自然比蹲局子要強。

張程遠咽不下這口氣,“賠錢可以,道歉想都不想!”

幾個警察心裡就是一樂,對方壓根就沒提道歉的要求。

“可是對方要求道歉,要不這樣,我給你們去協商一下。”一名警察說完轉身走出去。

過一會回來,沉着臉道,“不道歉倒是可以,對方要求要五千塊錢。”

這數額也是故意說得大了些,方便一會砍價。

這些都是小局子裡的常見手段,這些地方上來的民警們運用的駕輕就熟。

“五千就五千!”張程遠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五千塊他不在乎,不願再在這個事情上多久糾纏。

但是東鷹,他是記下了!

手下人扔了錢,張程遠邁着步子就往外走,和解書也懶得簽了,最後只得張程遠下屬代簽。

在張程遠一行人走後,莫子涵才從審訊室裡走出來,臉上掛着笑容。

那名警察走上前道,“對方賠償了五千塊……”

莫子涵隨意地揮了揮手,“說了請兄弟們喝茶,兄弟們拿去分分吧。”

那警察就豎起了大拇指,笑了笑轉身離開。

“涵姐,這一套做的比我還熟啊!”猴子笑呵呵地也跟着豎了豎大拇指。不過莫子涵倒是真大方,五千塊錢,現在來說可是不小的一筆了。

就在這時,樓道上突然傳來一道冷硬熟悉的聲音,“我說哪個這麼大方,原來是你。”

這聲音熟悉異常,莫子涵驚訝地擡起頭來,就見到一名身穿警服的男子正大步朝她走來,面色線條冷硬,高挺的鼻樑麥色的皮膚更襯得他英俊非常。

“關隊!”猴子目光中露出驚喜之色,不敢置信地驚聲叫道!

莫子涵也是面色一滯,關雲軒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剛剛從蘭城分局被調上來,華西區局正好缺一位副局長,我們局長就保薦了我。”關雲軒聲音依舊冷硬刻板地開口說道。

莫子涵訝異,關雲軒年紀輕輕,就被保送上來當了副局長?

似乎是看出她在想什麼,關雲軒淡淡道,“現在國家提倡幹部年輕化,我也是借了這個機會。”

莫子涵點了點頭,不過這個年輕化估計也只能實現在小範圍內,例如一些不太重要的級別,爲了迎合國家提倡,搞一些門面功夫。

“聽說你們東鷹參加了華西的開發建設,拿下了許多地皮?”關雲軒目光中帶着戲謔笑意地看着莫子涵道。

以前他可是屢屢敗在莫子涵的手裡,現在莫子涵在華西搞開發,華西區局是他的地盤,若是莫子涵再想跟他對着幹可沒什麼好果子吃。

猴子撓頭笑道,“關隊,消息還挺靈通的?對對對,好不容易見着了怎麼能在這站着!我請你喝酒去!”說着就去勾關雲軒的肩膀。

後者卻輕輕地避開,瞥了他一眼,“弄清楚你現在的位置。走私菸草、看場子拼地盤?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猴子頓時面色一滯,“關隊……”

他自從脫了警皮,就一直心裡有結,以前關雲軒對他非常照顧,他只希望關雲軒能夠理解他的做法,但很顯然,關雲軒不願也不想理解。

“固執。”莫子涵淡淡地笑道,然後對猴子說,“我們走。”

“我會看緊你們的,不要想在華西搞什麼事端。”關雲軒面色冷淡地開口說道。看着莫子涵灑然離去的背影,他又是皺了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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