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葉韶華，跟平日裡清冷不近人情的葉韶華是兩個模樣。
姜姐擔心的不行。
葉韶華是公衆人物，要是被放到網上雖然不會對她造成什麼，但有損她在網上塑造的形象。
但看着葉韶華那發着冷的眼神，姜姐這一步怎麼都邁不出去。
等發現酒吧裡好像安靜了很多，她下意識的朝門口望了望。
酒吧裡很亂，酒味煙味混雜，聚光燈在不停變化着燈光，原本舞池裡的人，一大半都心不在焉的看着葉韶華這個方向。
在門口人出現的時候，氣壓都低了一瞬。
對方穿着淺色的大衣，身材筆挺，大衣釦子沒有扣上，裡面的襯衫釦子一絲不苟的繫到了最頂端。
那種矜貴疏朗的氣質跟整個酒吧格格不入，他就想錯來這個場合的只能在玉樓尖上纔能有幸窺見的人間絕色。
舞池裡的男人心不在焉的看着懶洋洋地趴在桌子上的人，女人對這個剛一腳踏入這裡的男人心猿意馬。
葉韶華在這一羣人中十分顯眼。
她周身一米處無人敢接近。
而錯開她的地方則是有無數人徘徊。
在她的臉上或是手指上或是其他地方停留視線。
慕行之走到她身邊，看她這樣子就知道她喝醉了，“她今天去哪了？”
“見了聶瑾瑜，還有今天……”慕柳低聲道，“今天是聶先生的忌日。”
慕行之沒有出聲。
他半彎着腰，伸手要將葉韶華扶起來，十分濃烈的酒味襲來，“這是泡了酒缸吧。”
姜姐這時候才反應過來，這不是那天在葉韶華樓下遇到的男人嗎？
“先生，你等等，韶華醉酒後有暴力傾……”姜姐話說到一半。
就看到自家藝人，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撐着下巴，擡頭看着男人，她撐在桌子上，低腰牛仔褲有些鬆垮，上衣向上提起，露出一小塊雪白的腰，再往上就是上衣勾勒出細瘦的弧度。
眼睛猶如蒙上了一層霧。
“認識我嗎？”慕行之深吸了一口氣。
葉韶華眯了眯眼，她看着慕行之，一字一頓的道，“歸、雲。”
慕行之，字歸雲。
慕行之指尖一顫，他微微閉了閉眼，將她扶起來，“是我，我們先回去。”
葉韶華更是茫然，“師父死了，我……我回哪？”
這人清醒的時候，一向都傲的不行。
心底的心思藏得深深的，誰也窺探不到。
只有這種時候，纔會露出一點端倪。
以往再難的時候，慕行之都覺得可以撐下來，可聽到她這一句，聲音都有些啞了。
“回慕家。”看到她眸底的茫然，心口彷彿被人狠狠紮了一刀。
這五年來他如履薄冰，她也不曾好過。
她外套上都是酒，被扔到椅子上，襯衫半裸半露的，襯得她整個人越發清瘦，周圍火熱的目光毫不掩飾。
慕行之脫下了外套，將她緊緊裹住，半抱半扶的將她帶出去。
身後的姜姐這才反應過來，將未說出口的話全然吐出，“暴……暴力傾向。”
“姜姐，我要回去了。”慕柳拿着一堆文件跟在慕行之後面，“放心，跟在我們少爺後面，沒有哪個狗仔敢偷拍的。”
姜姐愣愣的點頭，還沒反應過來。
這是她第二次見慕行之，對方的氣勢，還有裁剪得當的衣服，甚至於手上拿着的鑰匙扣，都精緻到不行，姜姐終於後知後覺的想到這男人有些不簡單。
想想之前葉韶華拿到《零計劃》資源的時候，姜姐就覺得有不對勁的地方，眼下終於理清了思緒，有些不寧。
“對不起。”似乎是撞到了一個人，她連忙開口。
對方也沒在意，連句話都沒說，將目光從門口收回來。
對方穿着連帽衛衣，扣上了衛衣帽子，遮住了大半張臉，姜姐擡頭的時候纔看清了那張可以稱之爲漂亮的臉，好半晌沒回神。
等回過神之後，她朝男人剛剛看的方向看過去，看到了一道黑色的車影。
那好像是……她家藝人上次坐的車？
姜姐有些奇怪。
男人走到吧檯，點了一杯酒。
一位長髮的女人連忙走過來，勾着他的脖子，甜膩的笑着，“容少……”
容哲身上帶着酒氣，他點了一根菸，淡淡的煙霧升起，半晌後，纔看着膩在他身邊的女人，“你先走吧。”
女人愣了一下，“容……”
容哲忽然笑了，笑得妖邪，“需要我重複一遍？”
女人慌忙拿下了摟在他脖子上的手，將包包拿走，急切的道，“容少，您別生氣，我馬上就走。”
她看着他的目光中有些癡迷，儘管不捨，還是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因爲她知道，容少喜歡很乖、不會讓他感覺麻煩的女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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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小姐這是喝了多少酒？”慕管家看到被慕行之大衣裹起來的葉韶華，連忙吩咐傭人去煮醒酒湯，再吩咐人重新拿一套衣服過來。
不過他遠遠地站到一邊，沒有要幫忙的意思。
慕行之將人抱到樓上的房間，傭人已經拿了一件睡袍過來了。
他掀開被子將人蓋上，十分克制而又知禮的將她衣服換好。
葉韶華雖然喝多了，但很聽話十分配合他的換衣過程。
換衣服的過程沒有多複雜，但慕行之還是滿頭大汗。
等慕管家端着一碗醒酒湯過來，看到葉韶華似乎是換了一件睡衣。
目不斜視的將醒酒湯放到一邊立馬垂眸出去，帶上了門。
葉韶華因爲喝了太多的酒，臉上染着豔色的紅，睡衣被她不經意的捋到了大腿上，一雙筆直修長的腿露出來，白的扎人。
慕行之拿着醒酒湯，控制自己移開了目光，只是喉嚨有些發緊，似乎體內有什麼東西正在涌動。
“把醒酒湯喝了，慕柳說你明天早上還有通告要趕。”他把枕頭放到葉韶華身後，小心翼翼地讓她靠着。
他十分溫柔的連哄帶騙的讓她喝下了醒酒湯。
她喝多了也不鬧騰，頭垂在他的肩膀上，換了件衣服，身上的酒氣沒了，但一呼一吸中，還帶着點淡淡的酒氣。
喝了醒酒湯，她也沒有徹底清醒，只是感覺到對方身上的涼意，用滾燙的臉蹭着他的脖子，帶着點酒氣的氣息噴灑在他的脖子邊。
慕行之渾身繃得很緊。
他伸手將她亂動的手抓住，看着她半晌，平日裡冷淡的眉眼染上了一層柔色，無奈出聲，“多少年了，怎麼還這麼愛喝酒。”
葉韶華喝醉了也不鬧騰，眼睛也恢復了一層清明，如果不看她的動作，還有她身上的酒氣，沒人相信她剛剛是醉了酒的。
“好好休息，我去書房。”他將她的被子蓋好，看着她的眼睛，忽然問道，“清醒了？”
葉韶華半眯着眼，點點頭，然後搖搖頭。
手指還半勾着他的手。
房間裡的空氣都稀薄了。
慕行之覺得不能再留下來了，他狠了狠心站起來，“你安心睡着，我就在隔壁書房，慕管家就在門外等着，有事叫他。”
轉身出了房門。
出了門他也不敢回頭看，想要立馬帶上門，卻在合上門的時候，鬼使神差的回頭看了他一眼，卻看到葉韶華不知道什麼時候又下了牀，亦步亦趨的懶洋洋地跟在他身後。
她也沒穿鞋，光着腳在。
踩着雪白的地毯，沾染上了一種極豔的顏色。
真是要了命了。
慕行之往回退了一步，他重新扣上了房門。
折了回去。
“祖宗，你太高估我的自制力了。”他幾乎低聲喃喃的說了一句。
葉韶華眼前一黑。
有熾熱的氣息在臉邊環繞，一種柔軟的觸感十分小心翼翼的帶着點試探的印在了她的嘴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