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還梗着脖子的烏鳥,頓時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到了,小脖子一縮,還不忘給自己呼救,【哇哇哇!雪雪你看你看,他當着你的面都敢欺負我……】
墨雪心下好笑,卻也還是幫着解釋道:“陸以言,它是阿烏,嗯,我養的寵物。”說着還一臉肯定的點了點頭。
陸以言輕應了一聲,大手不動聲色的放在了少女的肩上,好死不死的恰巧是烏鳥剛纔踩的地方,那種絲滑細膩的感覺頓時從掌心傳來。
某個男人心下滿意了,這才把手中不停撲騰的東西提到了眼前,冷冽的眸子上下掃了一眼,一句話就這麼毫無預警的飈了出來,“公的母的?”
烏鳥的小眼珠瞬間瞪直了,剛纔還撲騰的翅膀這會兒立馬收了回來,將自己護得嚴嚴實實,漲黑着一張臉叫喧着,【你纔是母的,你全家都是母的,我是你鳥大——】
一句話還未說完,陸以言嘴角的冷笑頓時更深了,他開門。
“爺!”在話音落地的最後一秒,麻利兒的將手中的東西一把扔了出去。
“砰”地一聲,速度極快的又再次將門關上,一連串的動作壓根兒不給人任何反應的時間!
烏鳥直愣愣地跌坐在地板上,然後,小小的腦袋回頭看了看緊閉的門,再轉頭,看了看自己前面的樓道,冷風瑟瑟的吹來,傻眼了,【爺?】
墨雪也愣了愣,顯然是沒想到某個男人會把阿烏扔出去,“怎麼了?”
陸以言拿過她手中的毛巾,一邊將人拉到牀上坐下,一邊擦着那柔軟的髮絲,一本正經的道:“吵。”
聞言,墨雪點了點頭,嗯,阿烏平時話確實有點多,尤其這還是第一次出來,興奮也在所難免,“哦。”
然而,這話一落,肩上卻傳來了溼滑的感覺,有灼熱的呼吸噴灑在頸項,有點兒癢,她頓時縮了縮脖子,一側頭便看見了那落在肩上的吻,再看向那雙緊盯着自己肩部的眸子,忽然覺得哪兒有點兒不對。
她挑了挑眉,貌似,她記得陸以言剛纔在把阿烏丟出去之前,好像說了一句話——公的母的?
脣邊牽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墨雪像是想到什麼似,指着浴室突然道:“對了,剛纔洗澡的時候阿烏坐在了臺子上,它剛孵化出來,也不知道會不會掉羽毛,你要不要去看看?”
隨着這話,原本還埋在肩上的男人唰地一下站了起來,可惜卻不是朝浴室的方向走去,而是直接朝着房門走去了。
然後,在少女的視線中,房門被打開,某個男人直接將原本坐在地上的烏鳥又給拎了進來!
【嘎?】突如其來的動作,烏鳥呆呆的轉過身,一看見自己又回了房間,瞬間激動了!
【哇哇哇!團長大人你這是發現我的好了嗎,你這是要給我認錯了嗎?】嘰嘰喳喳的聲音亢奮的傳出。
陸以言冷笑了笑,“是啊。”這回,竟是直接把屋子裡的窗戶打開,唰地一下,把那黑不溜秋的東西跟廢品似的又扔了出去。
【嘎?!】窗戶關上的那一刻,依舊能聽見某隻慘叫。
看着又走回來的男人,墨雪眉眼彎彎,很是不負責任的笑道:“陸、以、言。”三個字從舌尖吐出,意味不明。
看着那雙盈上笑意的眼眸,陸以言哪裡沒明白過來,他低頭猛地含上了少女的脣瓣,懲罰似的輕咬了咬那小舌,誘人的香味頓時充斥在口腔中。
由於角度的問題,他能清清楚楚的瞥見動作間有所下滑的浴巾,一條誘人的溝壑隱約可見,眼神微暗,有血液開始沸騰,下涌。
墨雪分明感受到了什麼,她身子輕動了動,嚀叮從口中溢出,“唔……陸以言,有點兒酸。”向來對這事兒貪戀的少女,這會兒眉宇間竟是第一次帶上了糾結的意味。
一句話,隨着那輕微的扭動,陸以言的身子一下子緊繃了起來,眼中的火焰瞬間燃燒,他卻猛然撤離,不自然的咳嗽了一下,嘶啞的聲音帶着未退的情慾,“我看看。”
說着,大手伸出,還當真看了過去,一個輕觸的動作,根本就沒有遇到一絲的布料阻隔!
陸以言一愣,呼吸頓時沉重了起來,他不由自主的探尋,這下子,少女本就有些軟綿綿的身子,這會兒更是直接癱軟了下來,低唔溢出。
墨雪低頭,同樣看着身下,有點兒苦惱,“陸以言,我沒衣服穿了。”
是啊,昨天她本來就沒帶衣服過來,更別說在經過昨晚之後,那些內衣什麼的更是不能再穿了。
“咳!”像是想到了自己的罪行似的,陸以言臉上騰地漲紅,趕緊將浴巾放了下來,生怕自己又一個忍不住。
他吻了吻少女的耳垂,帶點兒歉意,手輕攬着,“早上拿去洗了,過一會兒就好。”
許是被墨雪帶慣了,這曖昧的話語當真是說的比誰都順溜!
像是轉移注意力似的,想到那天在樹林中忽然看見的火苗,再想剛纔見到的那隻黑不溜秋會說話的東西,見氣氛還算不錯,陸以言抿了抿脣,終是問出了心裡深藏着的話,“墨雪,你怎麼會是實驗體,還有……剛纔那鳥是能聽得懂人話?”
仔細聽,明顯能聽出這話裡的謹慎,那幽深的眸子更是一動不動的看着懷裡的人,彷彿生怕她會有什麼過激的反應。
感受着那放在腰間緩緩收緊的大手,墨雪哪裡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她輕笑了笑,仰頭吻了吻男人的下額,這次倒也不隱瞞,一句話毫無預警的說了出來,“陸以言,如果我說,我不是這個空間的人,你信嗎?”
看看那極爲認真的眼眸,陸以言整個兒一震,手下倏地收緊,就像是怕人跑了一般,他重重點頭,“信。”
他見過的離奇事兒多了,也不差這一件,更何況這還是他說的,她說什麼他都信,所以,她既然來了就不能走。
墨雪顯然是沒想到她會回答的這麼幹脆,澄澈的瞳仁閃過一絲驚訝,不過瞬間卻又眉眼彎彎。
她將自己蜷縮在了男人懷裡,輕淺的聲音顯然是在想着以往的事,“嗯,其實也沒有什麼,不過是之前買家不守信用,等在交貨的時候,趁我受傷帶了人來圍剿……武器沒剩多少,狀態也不太好,自然是要先撤的。”
隨着少女的聲音傳出,那雙幽深的眼眸越發的冷厲,有懾人的壓迫力從男人身上飄蕩。
“本來以爲從崖上跳下去的時候已經逃脫了,不過,不小心咬破了含在口中的小黑石,你見過的,就是還未孵化的阿烏,所以直接昏了過去,醒來之後阿烏就已經帶我到這邊來了。”
墨雪很是認真的點了點頭,“阿烏說這是平衡空間,這身體的原主人和我的基因一模一樣,從某一種角度來說也算是另一種空間的我,不過,很不巧的是,在來的前一天死掉了,嗯,我以前的身體應該也是掉下懸崖沒救了。”
那淡然的話語,沒有絲毫的起伏,就好像在議論一件與她無關的事一樣,唯獨在說着掉下懸崖沒救的時候,才帶出了那麼一絲絲可惜的味道。
陸以言只覺得呼吸困難,他想過她會告訴他,她可能是從某個時空不小心移到了這邊,可他卻從未想過,她竟是死過一次的人!
圍剿?
她獨自一人竟是被人圍剿麼!
墨雪卻不在意,聲音又接着傳出,“嗯,要說實驗體的事,嘖,陸以言,真是不好受呢。”只是這回,身上的氣息明顯開始變化了
陸以言顯然是想到了什麼,那突然扣住自己的手,那無端端朝自己進攻過來的樣子,那瞳仁中充斥的獸色,濃郁的不像樣。
心一下就變得沉重,他卻極盡的放緩了手中的力道,一下一下的輕拍着少女的背,薄脣在頸後安撫的輕吻,“雪雪,要說嗎?”
墨雪就像是沒有察覺似的,她伸手,有冬日的暖陽透過窗戶照在了手心,“吶,陸以言,其實從我有記憶開始就已經接觸殺人了,殺人很容易的,一條命眨眼之間,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從來都是正反兩道選擇題。”
“和我們一起送入森林的孩子,有多少,我記不得了,可我卻記得他們爲了爭一塊麪包殺了身邊的所有人,我也爭了,因爲我要活下去,因爲我們沒有物資,而我想活下去。”
話語裡沒有多說,可顯然,既然她活着出來了,那麼,由她親手結束的人自然不少。
“可是呢,陸以言,你知道嗎?”她輕問,仿若自語,“即便是活着也沒有那麼容易出來的,我們不過是一批試驗品,森林是試煉,誰能走出來,誰的體質便更適合接受實驗,很簡單的一個道理,只有好的體質,好的毅力,才能接受的起折騰。”
那雙澄澈的瞳仁中也在不經意間融入了墨色,原本輕淺的話語帶出了寒意,陸以言伸手,不受控制的握住那攤開的手心,十指相扣,無言的安慰,無聲的鼓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