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不知道?”
落清清冷笑着反問。
風浴陽被逼急了,此生還沒見過,有人敢用這種嘴臉和自己說話。不由拂袖走到一邊坐下,樂理也急忙跟了過去。
落清清見勢,內心痛罵了一句,也走了過去。
這時宮門口的侍衛聽見裡面的聲響,直接衝了進來。風浴陽不耐煩的一句兇過去,他們膽怯的退了出去。有心之人發現落清清也在,眸中閃過一絲異色。
風浴陽稍微平穩了下情緒,不冷不熱的問道:“你今早出宮,現在又以這種姿態,突然出現,當中發生了什麼?”
落清清只當他是裝傻充愣,在推脫罪責。思來想去,還是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我今天出宮後,聽說太燕山百花綻放,就改變路徑去了太燕山。在山腳下,遭到一羣歹人的襲擊。幸而孃親在天保佑,我躲過災劫,保住了性命。而那個男人,就是暗殺我的人的首領。”
風浴陽不由發笑,打量着怒氣沖天的落清清,緩緩說道:“那和朕有什麼關係?”
落清清凌厲的瞪着風浴陽,暫壓心頭怒火。
“難道陛下沒看出來,他來自天階?”
風浴陽若有所思的揉了揉鼻子,還是緩慢而拖沓的口吻:“即便他來自天階,即便朕是唯一登入天階的,那也和朕無關。除非他能死而復生,站出來指着朕說,他們暗殺於你,是朕的指派!”
聽到這裡,落清清更是氣憤難平。心想那些人全死光了,難道自己去地府帶一個鬼魂上來,然後戳着你的脊樑骨,說你就是事情的主謀。
樂理也是沾沾自喜的看着,心想風浴陽似乎要和落清清鬧崩了,自己也可以奪回自己的位置了。
落清清思索了片刻,突然揚起嘴角淺笑,傲慢的說道:“天階殺手十來個,都被我殺死了。但憑他們身上的紋身,和陛下是登入天階的唯一一人,就可斷定……”
“什麼?!你說你殺了十幾個天階的殺手?”
驚訝的是風浴陽和樂理兩人,可風浴陽卻不動聲色,只是眉頭微皺,難以置信的看着落清清。而樂理,驚訝的直接喊了出來。天階裡的殺手武功甚高,怎麼會被落清清誅殺,那她--
落清清眼中的得意洋洋一覽無餘,即便不能證明風浴陽是這些人的幕後黑手,她也不會讓他們太輕鬆。讓他們知道自己不是那麼好欺負的,不要再來無端的糾纏自己。
“落清清,你不會是在信口開河吧?”
樂理這麼問,一是想確定落清清說的是不是實話,二是想知道她的武功究竟有多高。
落清清不屑的冷哼一聲,傲慢的回答:“國師,我爲何要騙你?”
樂理意識語塞,驚訝的不敢相信。
風浴陽稍微整理了下思路,回到剛纔的問題上來。
“朕問你,你是怎麼扛着這個屍體進宮的?”
他是想從側面瞭解,落清清的武功有多高強。他自認皇宮守衛森嚴,一些絕頂高手
進來,都很容易被發現,更何況是扛着屍體的落清清。
“我扛着屍體,一路從太燕山過來,就這麼進來了。”
風浴陽錯愕的嘴巴久久沒有閉上,太燕山離皇宮也有一個小時的腳程。此時坊間必定是熱鬧非凡,街上人如潮涌。落清清怎麼能避得開諸多百姓的目光,再躲開皇宮侍衛的守衛,然後進到戌榮殿來。
太可怕了,她真的太可怕了!
顯然他們被自己的能耐給驚呆了,可現在也不是沾沾自喜的時候。
落清清言歸正傳,直直的看着風浴陽,一字一句的問:“天階的殺手,是否是陛下指派的?!”
風浴陽惱怒的剛要發火,可一想落清清的武藝那麼高強,也許可以收入已用。權衡來去,決定心平氣和的和落清清談一次。
“朕對你的心意,難道你還不瞭解?若你認爲是朕派的殺手,理由是什麼?”
對!理由很重要。在來得路上,落清清也想過無數個理由,後來都被自己給推翻了。風浴陽雖然目中無人,固執偏執又暴慄,可他沒理由暗殺自己。
但那些人來自天階,這就是最好的證據。
見落清清也回答不上來,風浴陽看了眼地上的屍體。腦門出有一道創傷,看來是致命傷。可又不是刀劍之類的利器造成的,那會是什麼?雙手虎口到手臂,都有連貫性的傷口,密密麻麻,好像是被什麼東西一擊造成的。難道--
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但絕對不可能會在落清清身上發生的可能。
風浴陽有點害怕,王階被覆滅後,他覺得事情開始不尋常了。落清清又以這種姿態出現在自己面前,順便帶着一個已經死去多時的死人。她口口聲聲的質問自己,是不是自己派人殺她。
那些殺手雖來自天階,自己也是登入天階的唯一一人。但自己從沒有下過這個命令,也沒有理由殺她。
現在最重要的是,落清清那深不可測,強大到讓人恐懼的力量。單憑一人殺死了十幾個天階的高手,還能精力十足的潛入宮裡,外加扛着一個屍體,找自己興師問罪,她究竟是有多強大?
落清清想到這件事情也許和風浴陽無關,但和他身邊的人肯定有關。那些人究竟想和自己糾纏到什麼,難道一定要殺死自己才肯罷休嗎?
她還是滿腔怒氣,只不過語氣稍微溫順了一點,沒有那麼冷冰冰。
“陛下,王階事情剛剛過去,天階的糾纏就來襲了。清清真的不知道還有誰該相信,或者誰都不該相信--”
後面那句話,明顯是說給風浴陽聽的。
深宮就像沒有盡頭的深海,誰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也許在你的身邊,就躲着一個僞裝的很好的殺手。無聲無息,在你最放鬆的時候,給你致命的一擊!
風浴陽有些惱怒,落清清的話語,三番兩次都暗示自己是幕後的兇手。原本以爲她是個小鳥依人,能陪伴在自己身邊的溫柔女子。現在的落清清,身上帶着濃重的血腥味,單殺十餘人也安然無
恙。這個女子之前也許一直在裝,實際上真的如樂理說的那樣。
自然,落清清不知道樂理說她是妖孽的事情。也不知道,還有另一個人也說她是妖孽……
風浴陽突然轉念一想,自己先前對落清清有感,雖然現在得知她不是善茬。可依她的武功,若能留在自己身邊,那自己就如虎添翼了。也許落清清具有靈力,也許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強大。
若把落清清留在身邊,經過自己的鍛鍊和培養,自己身邊也多了一個得力助手。
風浴陽是這麼想,可樂理卻感覺越來越不妙。原本以爲風浴陽會和落清清鬧崩,然後自己藉機挑起事端,讓風浴陽處死落清清。可風浴陽此時的眼神變化,說明他改變了主意,那該怎麼辦?
“陛下,落清清沒有得到您的旨意,擅自夜闖禁宮,還……”
風浴陽打斷樂理的話,緩緩說道:“朕曾賜落清清金牌,可隨時進宮,她不算擅闖。至於那個屍體,是落清清想調查事情的真相,那只是物證而已。”
樂理的如意算盤還是錯了一步,沒想到風浴陽改變的那麼快,甚至連落清清都沒預料到。
看着他眼中的溫和依舊,落清清的腦袋打了個大大的問號,他是怎麼了?
時間倒流,在今天早上落清清出宮後--
風姸燕已經康復,想起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仍舊是恨得牙癢癢。沒殺死落清清還算罷了,在御城河裡,她清楚的記得落清清當時的眼神。冰冷,傲慢,似乎想殺死自己。
從未受過這麼大的屈辱,御花園事件,御城河事件,她堂堂的公主,瞬間成了皇宮裡的笑柄。每當在宮裡走動,那些宮女和太監見了她,都會掩面而過。在她眼裡,他們都是在嘲笑自己。
而害自己成爲笑柄的人,就是落清清!
爲此她發誓,一定要落清清付出代價!
趁着風浴陽去觀星殿找樂理的時候,她偷偷潛進了乾坤宮。這裡是皇宮的禁地,風浴陽下過旨意,誰都不能進去,違令者斬。
因爲乾坤宮裡有風浴陽的護符,只要拿到護符,打開裡面的結界,就能叫來天階的人。天階的人武藝高強,肯定能讓落清清死無葬身之地。
打開結界後,那個消瘦男人走了出來。一見不是風浴陽,便有點不想理會。
風姸燕說明了身份,更加說殺死落清清是風浴陽的意思,他只是無暇到來,纔會讓自己來傳達。
消瘦男人信以爲真,帶着手下就一路跟蹤落清清,直到太燕山下,然後全部被誅滅。
當然,這件事情誰都不知道,包括風浴陽。
戌榮殿裡,落清清停滯不前。面對一臉笑意的風浴陽,發現他不可能會是兇手。而樂理,充其量一個國師,有什麼資格召喚天階的殺手。
此時樂理卻心急如焚,若讓風浴陽沉淪下去,自己的地位就堪憂了。
他找了個藉口,淺笑着對落清清說道:“清清姑娘,你也該累了,要不要回府休息片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