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顱下傾,眼看着,風遂塵的臉都要與落清清的臉頰,蹭到一起了,咬牙切齒的落清清,正準備開口,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連帶着落安安的聲音,傳進了她的耳中。
“姐姐?你房中有男人說話是聲音,是誰?難道是登徒子?”
刻意加重的音量,沒多大會,落清清就感覺屋外火光攢動,落清清黑曜石般的貓眼帶着寒意,看起來,這一幕落安安可是籌謀已久。
房間裡面沒有蠟燭的光,幽黑之中落清清凝眸望向風遂塵,薄脣輕輕扯出一個沒有溫度的笑容:“十三王,看來你這是要被當做登徒子了。”
言下之意是,如果不想被當做登徒浪子,就快點離開吧。
風遂塵聽出了落清清的逐客令,卻不着急離開,他輕輕地拍了兩下手掌,在房間的黑暗角落中突然冒出了兩個暗衛,他們將一個早已暈厥的黑衣人扔在地上,其中一人扯開了黑衣人的蒙面巾。
“主人,這是最近在都城這邊猖獗已久的採花賊。”另一人盡職稟告。
落清清挑眉:“原來如此。”
怪不得落安安今天沒有粘着自己,原來是設下了這個自以爲聰明的局。
可惜啊,她不知道的是,就算沒有風遂塵,今天這個所謂的登徒浪子也近不了她落清清的身。
附在這個身軀上的可是早已習慣在刀尖上生活的特工,這種普通的採花賊她還不放在眼裡。
落清清淡淡地掃了一眼地上癱軟的黑衣人,明眸閃過一絲陰厲的殺氣:“十三王請移步,這事我自有對策。”
“看來你這是想過河拆橋?”風遂塵朝身後揮手,兩個暗衛便帶着那個昏厥的黑衣人再次消失在暗夜之中。而風遂塵玩心突起,頓住了準備離去的腳步,反而饒有意味地繼續湊近她。“本王是不是該做什麼,纔不枉費‘登徒子’這個稱號呢?”
看着眼前越放越大的臉龐,落清清蹙眉,不悅地道:“你這是要做什麼?”
要不是她還要依靠眼前這人立足於這裡,恐怕早就按捺不住動手揍人了。
風遂塵卻完全無視落清清琥珀一般的眸子中的不耐之色,徑自抽起落清清的一縷頭髮,放在鼻前輕嗅:“真香。”
門外傳來落安安似乎滿懷關心的呼喊:“姐姐,你怎麼不開門?你沒事吧?”
而聽出她真實意圖的落清清只是冷笑:貓哭耗子假慈悲!這麼大呼大叫,製造出她出事的動作不就是想讓她閨譽盡毀嗎?
要不是眼前這個像狐狸一般讓人猜不透的男人不肯離開,她早就打開門讓落安安看清楚自己安然無恙了。
“十三王,你真的不打算離開嗎?”落清清再次嘗試催促似乎毫不擔心的風遂塵。
她可不會坐以待斃。
察覺到落清清渾身已經開始散發危險氣息,風遂塵輕扯嘴角,露出蠱惑人心的笑容:“本王浪蕩紈絝之名早已傳遍天下,也不差登徒浪子這名號,爲
何要離開?”順手一彎,勾住了落清清的腰。
而在門外守候已久的落安安見裡面仍是毫無迴應,便更加奠定落清清這屋裡確實有一個男人,心中百計思量,假裝心急地用力拍拍房門:“姐姐,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有歹徒挾持了你?”
此時,院子裡的喧鬧聲將許多已經入睡的下人也吸引過來了,本來已經安睡的蔥兒見到落安安以及她身後那一羣氣勢洶洶的人守在自家小姐的房門面前,頓時睡意全無,兩步並三步地衝上去擋在了門前。
“二小姐,你這是要做什麼?”
落安安一臉詫異地看着蔥兒:“蔥兒?你不是應該在裡面伺候姐姐嗎?這……”她欲說還休,表面上只是提出了質疑,實際上卻是引導別人往歪處想……
大小姐在房中不用貼身侍女的伺候,並且對二小姐的拍門完全沒有反應,這……難道真的是夜半會情郎?
蔥兒自然也想到這個層面,但是女子的閨房豈能隨便讓家丁進入,尤其這還是在夜晚!她咬咬牙,決定誓死保護小姐的清譽:“二小姐這是說的什麼話,小姐只是乏了,今兒個早就睡下,不需要蔥兒伺候罷了,爲何二小姐要召集如此多的家丁包圍這裡?”
對於蔥兒的質問,落安安倒是理直氣壯:“我剛剛聽到有幾個下人說看到有個鬼祟的身影進入了姐姐的院子,這才心急如焚,召集家丁過來看看姐姐有沒有事,你區區一個婢女,竟敢質問本小姐?”
落安安使了個眼色給身邊的婢女煙兒,煙兒會意,上去擡手就甩了蔥兒一個耳光:“大膽婢女,竟然敢對二小姐不敬。”
被煙兒的一個耳光打得臉蛋辣疼的蔥兒卻依舊盡職地擋在門前。“小姐……小姐的清譽不容你們詆譭!”
見蔥兒如此緊張的模樣,落安安心中越發得意:“蔥兒你拼死護在門前,難不成……姐姐她……?”
總而言之,任何一個讓人想入非非的話語,落安安都不會輕易放過。
眼看着窗外的燈火越發明亮,蔥兒受辱,落清清眼中不耐之色更鬱,她有點惱怒地看着眼前這人:“你快走,我要出去救蔥兒。”
暗中用勁想要掙脫開風遂塵的桎梏,卻發現始終沒有辦法離開他的懷中,這熟悉的壓迫感讓落清清一下子就明白了,她貓眼緊緊眯着,散發出危險的光芒,咬牙切齒地道:“你居然……在這種時候用靈力?”
這人到底知不知道現在情況緊急?
這第一次落清清在風遂塵面前露出無力的氣惱情緒,他發現懷中的女子此刻竟然有些可愛,心中隱約有種不願放手的感覺。
“恩,本王是登徒浪子,自然要有點手段。”語氣裡滿是戲謔。“你說,要是你妹妹撞門進來,見到本王是她口中的登徒子,她會是什麼表情呢?”
落清清突然覺得有些無語,她爲何會跟這麼一個喜怒無常的人成爲合作伙伴的?“她心儀十三王你,怕是會芳心盡碎,當場哭
訴我搶了她的未來夫君。”
落安安在外面叫囂着是要看她跟那個採花賊的好戲呢!
“唔,感覺這樣也不錯。”風遂塵笑了笑,壞壞地握緊了一下落清清的腰。
這……這!本來就不喜歡被人觸碰的落清清心中頓時有些氣惱,可是又無力反抗,只能狠狠地瞪着風遂塵:“十、三、王。”
“叫我遂塵。”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遂塵。”帶點冷冽的聲音澀澀地喚出了這個名字。
風遂塵一怔,沒想到她居然這麼簡單就妥協了。
此時門外的落安安早已按捺不住,她朝身後的心腹使了使眼色,煙兒識相地大喊:“大小姐一定是被登徒子挾持了纔會久久不應,大家快點把房門推開,救出大小姐!”
一羣早已做好充分準備的的家丁聽到這婢女的叫聲,幾個人合力推開了蔥兒,紛紛掄起手中的木棒,用力地砸向木門。脆弱的木門哪裡經受得起這樣的折騰,沒幾下便被砸裂了,家丁們乘勢而上,一把將門撞開。
落安安滿意地看着他們利落的動作,心中得意地想着這次終於可以抓到落清清的痛腳,經過這件事之後,落清清一定會名譽掃地,終於可以報復上一次在一品樓的一箭之仇了。想到這裡,她心中快意更甚,快步走進了落清清的閨房:“姐姐,你沒事吧?”
房間裡面的畫面,卻讓落安安嘴邊的隱約笑意僵住了。
這……這爲何會是這樣的!
黑暗的房間頓時被家丁手中的燈光照亮,房間內的一切頓時一覽無餘,落清清坐在牀邊,臉色有些蒼白,她輕撫額頭:“今天我有些不適早已就寢,安安你爲何要帶着這麼多家丁來我的院子裡面?”
發現一切都沒有異常,落安安驚訝不已,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作答:“這……姐姐……你沒事吧?”怎麼會這樣!她不是買通了江湖上一個採花賊嗎?爲什麼落清清會毫髮無損?
“如妹妹所見,我有什麼事?”落清清裝出一副不解的模樣,反問落安安。
落安安左右掃視了房間一眼:“姐姐,妹妹剛剛聽到下人說有一個鬼鬼祟祟的影子闖進了你的院子,關心則亂,纔在匆忙之中帶人過來想要查看姐姐是否無恙。”
“原來如此。”
越過落安安,落清清的目光又轉移到被兩個家丁架住的蔥兒,眼中閃過惱意:“你們兩個真大膽,竟然敢抓住我的貼身婢女!”
兩個家丁連忙放開了手,蔥兒馬上跪在了落清清身前:“小姐,是奴婢不好,沒能擋得住他們。”
落清清看着蔥兒臉上猩紅的巴掌印,心中氣惱,將她扶了起來:“蔥兒你起來。”然後她冷眼環視了將自己團團圍住的人一週:“蔥兒這是犯什麼事情了?爲何臉上會被掌摑?”
那些人被落清清凜然的眼神嚇得下意識退了幾步,面面相覷,兩位小姐他們都不敢得罪,只好都保持沉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