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儀菲正在惱怒的頭上,一看落奇帆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頓時火冒三丈。
“我本打算上門拜訪的,但是陛下交代了一些事情,我無暇分身。今天剛好看見你,就想託你問候一下你爹爹。”
“就你?”
卓儀菲一臉的厭惡和嫌棄,順便白了落奇帆幾眼,往旁邊退了幾步。
落奇帆暗自忍耐下來,做大事者不拘小節。他只想透過卓儀菲討好卓然,然後更好的施展自己的計劃。
“儀菲,算來我也算你的叔父,我們二人指間不必那麼生分吧?”
卓儀菲傲慢的揚着臉,打量着突然慈祥附身的落奇帆,嘲諷的笑着:“別套近乎,我可沒有叔父。”
“你——”
被一個黃毛丫頭擠兌和嘲諷,落奇帆的心情可想而知。但是爲了讓計劃更好的實行,他只能一再厚着臉皮,笑眯眯的說道:“我和你爹爹同朝爲官,比你爹爹年幼一點,你稱我一聲叔父,也不爲過吧?”
卓儀菲一聽就怒了,風浴陽的偏心宣判,讓她一肚子的火。落奇帆這個死不要臉的,還過來和自己套近乎。這種連女兒都能當作棋子的男人,爲了地位和前途,抓着長公主裙帶上來的男人,真是噁心!
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落奇帆一身,驕傲的抱着雙臂,微微皺起眉頭,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我說長公主駙馬爺,滿朝文武,想巴結我爹爹的人多了去了。假設每個人都要和我爹爹排資論輩,我可就滿天下的叔父伯父了。相比他們,也許我會勉爲其難的叫一聲叔父伯父,就你——”
不屑的冷哼一聲,無視落奇帆的臉色鉅變。
“說實在的,我還真看不起你。再說了,我爹爹沒時間招待你這種人。”
“你!!”
落奇帆憤然大怒,臉色漲的通紅。若不是爲了和卓然搞好關係,就卓儀菲這種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爬到自己的頭上拉屎,秒秒鐘就能滅了她。
一看卓儀菲愈發傲慢的姿態,落奇帆憤怒的拂袖而去。
衝着落奇帆遠去的背影,直接做了個鄙夷的手勢。心裡不屑的吼着:你算什麼東西,還想和我家沾親帶故的,可笑!
華幽宮不過是座空殿,沒有其餘宮殿的豪華和氣派,平常也是空置在那裡,鮮少有人過去。偶爾有些不甘寂寞的女人,會偷偷到華幽宮私會。
除了今天,四周站滿了侍衛,只因爲落清清被軟禁在了這裡。
宮殿內,落清清細細打量着宮裡的擺設,門窗的位置,以及出去後該往哪裡走。她要去找風遂塵,把發生的事情告訴他。
本來想扳倒落奇帆,沒想到被反將一下,自己落入了落奇帆的圈套中。落奇帆還構陷風遂塵,說他有謀反之心,還污衊忠良。風浴陽正愁沒把柄對付風遂塵,這樣一來,他肯定凶多吉少。
而且他身在邊疆,肯定不知道京都發生的事情。若風浴陽動了殺機,他不可能逃脫的了
。
想到這裡,落清清愈發的不安。
看着被圍的像是鐵桶的華幽宮,想着風遂塵也許要遭遇到的不幸,心急如焚,恨不得馬上飛到邊疆,把京都的變故告訴他。
經過了一個小時的觀察和思索之後,落清清得出一個結論。華幽宮四周的窗戶都是用精鐵封印了,假設自己強行突破,肯定會引來侍衛。即便自己不懼怕他們,但也會消耗一些力氣,不能馬上趕到邊疆。
宮門口有重兵把守,估摸着有十幾個之多。不能打草驚蛇,不然會引來更多的侍衛,對自己的處境很不利。
反覆的思索和推敲之後,落清清覺得聲東擊西,引走看守的侍衛後,然後逃出這個深宮。
在華幽宮裡轉悠了一圈,尋找着合適的東西。無意間看見一塊玉石,拿在手中剛好適合。
拋甩着玉石,在宮殿裡慢悠悠的轉動着。眼神忽然往東側的窗戶上一落,嘴角緩緩揚了起來。
只見她輕輕擲去,隨着‘哄’的一聲,窗戶外的精鐵被擊出了個大洞。
感覺宮門口一陣嘈雜,落清清立馬飛身落到了房樑上,靜候着底下的動靜。
先是兩個侍衛跑了進來,發現窗戶上破了個大洞,精鐵被擊破,腦袋一暈,以爲落清清跑出去了。
對着外面吼了幾聲,一夥人急急忙忙的向東側的院落跑去。
落清清安靜的聆聽着四周的聲音,確定他們全都往東側搜索而去後,一個轉身緩緩落地。藉着落地的慣性,如風般往外跑去。
那些蠢貨,自己的身形有那麼小嗎,能從窗戶的破洞裡出去,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還在暗自竊笑侍衛們的愚蠢,突然感覺風中有異響。來不及停下,就被一道黑影擋住了去路。一個急轉身,向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無奈,另一抹更快的身影,把她的去路攔得死死的。
臉上冒出了細汗,有些錯愕和恐懼。
自己已經突破天階,宮中不可能存在能攔住自己的人,除了鐵血團。但是鐵血團只聽命於風浴陽,一般情況下不會出現。
現在自己被兩個高手堵住,雖然低頭不看,但也猜得到他們的身份。而當第三抹身影出現在她眼簾中的時候,一切的事情都清晰了。
攔住她的是鐵血團的風和雲,風浴陽站在一邊,饒有興趣的打量着自己,眼底是淡淡的驚訝。
沒辦法,既然被逮個正着,只能乖乖隨風浴陽回華幽宮。
侍衛們被狠狠訓斥了一頓,灰頭土臉的守到了門口。風和雲完成了使命,一同消失了。
華幽宮內,風浴陽坐在椅子上,剛剛炮製的龍井,騰着香氣,溫暖了這個幽宮。
落清清倔強的站在一邊,風浴陽似乎早就猜到她會逃跑,纔會提前讓風和雲監視華幽宮。自己的出逃,完全在他的掌控中。
風浴陽這個妄自尊大,傲慢多疑的帝王,竟在此時選擇了沉默。
他默不作聲的打量着落清清的臉色,一寸一寸,只想把她的臉,更加清楚的烙刻在心上。即使知道她的心裡有風遂塵,爲了他,不惜想要逃出皇宮。
但是自己是皇帝,擁有天下人的生殺大權,風遂塵又算什麼?
落奇帆雖然給了自己一個處置風遂塵的好藉口,但是落清清夾在中間。若是自己立馬處置了風遂塵,不只會引起朝野天下的混亂,邊疆那邊也會亂成一鍋粥。
倒不如給落清清一個順水人情,顯示自己是多麼大度,是一個慈愛的兄長。
“清清,你有何話要對朕說?”
眼角帶着笑意,雖然在這昏暗的幽宮中,看起來有些驚悚和詭異。
落清清張了張嘴巴,她有無數的話想說。說落奇帆設下陷阱誣告自己和風遂塵,說風遂塵是無辜的,說落奇帆纔是真的罪大惡極。但看着風浴陽格外燦爛的笑臉,頓時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只能焉了般搖搖頭,心中急躁該怎麼辦。
風浴陽淺淺一笑,反而說出了讓落清清震驚的話。
“你覺得朕會相信落奇帆,而對遂塵下手?”
難道不是嗎?
爲了防止有詐,落清清訥訥的看着風浴陽,難以置信。
風浴陽笑得更加燦爛和無害了,擺手讓落清清過來。她猶豫了幾秒,邁步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
“朕雖然是皇帝,但也是遂塵的兄長。加上現在邊疆戰事大起,朕這麼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處罰遂塵呢?”
落清清懷疑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幻聽,更加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覺。風浴陽竟然會當着自己的面,說出這種感性的話。
先前他就是個暴戾多疑的君主,把風遂塵當成眼中釘。現在有這個好機會了,他竟然沒有采取行動,而是和自己坐在一起,說些感性的話。
不解,還是不解。
風浴陽笑得很坦蕩,玩弄着手中的扳指,看着前方,柔聲說道:“朕若真的和遂塵有嫌隙,也不會讓他帶兵出戰羅剎了。要知道朕讓他出戰,就是把兵權放到他手上……”
“那你相信風遂塵會造反嗎?”
迫不及待的追問。
風浴陽的眼中閃過一絲憤恨和妒忌,卻用笑聲掩飾而過。轉頭認真的看着落清清,淺笑着搖搖頭。
“朕都把兵權交到他手上了,難道不怕他奪了朕的天下?”
落清清啞然失色,不知道該怎麼應答。風浴陽看起來不像是說謊,若他真的對風遂塵心存芥蒂,是不會輕易把兵權交給風遂塵的。若他是想拿自己來牽制風遂塵,未免太兵行險招了,不像他的作風。
可之前他和風遂塵之間的確有過瓜葛,他幾次想要除掉風遂塵,只是沒有好的藉口。難道風浴陽突然改性了,或者他另有所圖?
見落清清皺眉沉思,許久不說話,似乎是在苦思自己話的真僞。在一個人苦思冥想的時候,也正是趁虛而入的好時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