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滿意的點點頭,發現茶杯已空,就看了眼樂理。他忙不迭笑臉倒上,戰戰兢兢的陪着卓然。
“現在國家是內憂外患,外是指犯我邊疆的羅剎國,內是慕容博和落奇帆之流--”
“落奇帆?!”
樂理詫異,躲在外面偷聽的落清清也詫異。
只見卓然沾沾自喜的一笑,捋着鬍鬚,臉上的狂傲和自滿讓人厭惡。
“落奇帆只是區區一個長公主駙馬,憑什麼會得到陛下的重用,還讓他籌備邊疆的軍餉。他只是一個不入流的遠親,卻莫名得到陛下的重用,真是讓人費解。而且落奇帆這個人,看似憨厚忠心,實則有二心!”
樂理大爲吃驚,卓然今天是怎麼了,在自己面前說這麼多?而且他提及了落奇帆。
落奇帆這段時間的確得到風浴陽的重用,也許招致了很多人的嫉妒。但卓然是太傅,怎麼會和一個小小的落奇帆計較?
只有卓然才知道,他想拉攏落奇帆,但是落奇帆藉着身份提高,竟然不理會自己。若不能爲自己所用,那就殺掉,免除後患。朝堂之中,已經有慕容博和自己對抗。若憑空多出一個落奇帆,麻煩更會不斷。
更何況他打心眼裡瞧不起落奇帆這個人,怎能和自己一個太傅相提並論!
樂理有些爲難,窘迫的作揖說道:“太傅--”
“國師,現在國事紛雜,老夫又老了,有時候心有餘而力不足呀。你居住在宮中,和陛下最爲接近。若以後老夫有些事不能觸及,你就稍微勸告一下陛下。”
說着擺弄了下衣袖,起身作勢要走人了。
樂理有點一知半解,見卓然要走了,連忙起身送別。
突然,卓然一個轉身,似笑非笑的看着樂理,意味深長的說道:“今天的談話,純熟你我二人之間的無聊之語。既然是無聊之語,相信不會傳到他人的耳中吧?哈哈。”
樂理忙不迭作揖,說道:“樂理知道,太傅走好。”
卓然心滿意足的嗯了一聲,昂首闊步的走出觀星殿,向着臨德殿走去。
其實臨德殿的事情還沒完,只是討論來去,都沒合適的人選,風浴陽就宣佈先休息片刻。卓然也是抽空來觀星殿一趟,順便探一下口風。
目送卓然走遠後,樂理泄氣的走回了殿內,出了一身虛汗。
回到殿內後,端起茶水喝了一口,之後陷入了沉思。
卓然不可能是無聊來找自己談心,肯定還有其他的目的。他話語中透露着對慕容博的不滿,還談及了落奇帆。難道落奇帆說有人跟蹤他,又殺人放火的事情,是卓然做的?
不過卓然是堂堂太傅,不可能會做出這種猥瑣的事情來。
他說落奇帆有反叛之心,難道又會是真的嗎?
而此時的落清清,忽然間恍悟。卓然是何許人也,怎麼會和落奇帆計較。肯定是他想拉攏落奇帆,落奇帆沒答應,纔會遭來他的排斥和厭惡。
自己之前本就覺得,落奇帆說樂理派人跟蹤
他,又殺人放火,不是空穴來風。現在想來,也許是卓然看落奇帆不爽,加上落奇帆不肯歸附於他,卓然纔會派人痛下殺手!
落清清巴不得落奇帆死掉,只恨卓然只是派人跟蹤,並沒有動他。若自己從中動一點手腳,也許不用自己動手,落奇帆就能去死!
想通這一點,落清清的腦海中跳出一個人的身影--風遂塵。
想起上次和風遂塵是不歡而散,他派出李然保護自己,也還算是關心自己的。爲了能夠解決落奇帆,她也只能去找風遂塵。
畢竟和他之間也沒什麼深仇大恨,就像一對經常鬧矛盾的小情侶。
輕車熟路的來到十三王府,不用管家帶領,直接往後院走。按照她對風遂塵的瞭解,這個時間,風遂塵多半在後院的亭子那邊看錦鯉。
快步走了過去,老遠就看見他倚靠在亭子裡,手中抓着一把魚糧,正心不在焉的往裡面撒着。
回想起他每次都推三阻四,不允許自己找落奇帆報仇,心中還是有火氣的。但是這次有太傅卓然的加入,對付一個落奇帆,肯定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她就不信,風遂塵這次還要阻止自己!
陽光來得那麼明媚,燦爛而不失溫柔。四周景色明亮,百花爭豔,風中洋溢着淡淡的香。落清清緩步走來,長髮隨風飛舞,繪出另外一種風景。
聽見腳步聲,風遂塵緩緩擡頭。看見落清清的那一眼,顯然怔了一下。只見她眉眼中含着慍色,即便嘴角微微揚起,看似一絲微笑。
“清清--”
幾天沒見,他反倒有些想她。即便那天她無端對自己發火,直接走人。聽聞風浴陽把她召進宮去,一住就是幾天。當時他的心裡像打翻了一罈陳醋,五味雜陳,酸佔得最多。
可今天看見她來找自己,心頭又是歡喜的很。
風遂塵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反正一刻不見落清清,心頭就無比落寞。
放眼天下,還沒有一個女子,能讓自己如此的傾心和操神。
落清清只是微微淺笑頷首,她還在氣他不幫自己,即便心中清楚,他是有苦衷的。
落落大方的來到他身邊坐下,不說話,並不打算理他。
風遂塵知道是她心中的女兒家矜持在作怪,淺笑了幾聲,趕忙奉上自己最親切的笑容。
“自從你那天走後,我一直很擔心你,就派李然跟蹤保護於你。幸而你無恙。但是當李然回來,說你主動回駙馬府後,我是百思不得其解。後來我心想算了,只要你能平安無事,我也可放心了。這幾天我本想去找你,可聽說你在宮中,也就作罷了。今天怎麼會來找我?”
風遂塵只想表達思念關心之情,落清清卻聽成他在埋怨自己去皇宮,不陪他。不由再次發火,嘴巴噘得老高。
“怎麼?我來找你還需要你同意嗎?”
一聽這語氣不對,風遂塵也只能憨笑搪塞過去。
那天她走時,臉色慘白憔悴,氣息紊亂微弱。幾天不見,她的面色
紅潤,呼吸勻稱而平穩,看來身子已經恢復。
想到這裡,風遂塵暗自嘆了一口氣,津津有味的看着她的臉。
鬧了一會兒的脾氣後,落清清想起來這裡的正事,擡頭看着風遂塵。剛要說話,發現他看着自己的笑,有點傻,頓時一臉黑線。
心想你堂堂一個王爺,有必要笑成這樣嗎。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腦袋被天上掉下來的黃金給砸了。不對!他是王爺,天上掉黃金,都不足以讓他這般傻笑。
無力的嘆了口氣,勾勾手指讓他湊近。
“清清是有話對我說吧?”
風遂塵美滋滋的說着。
落清清點點頭,清了清嗓子,一本認真的說道:“我剛從皇宮裡出來,有事找你商量。”
“清清有話就趕緊說來,我聽着。”
只有在她面前,他纔會擺出這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看着他這般乖巧的模樣,落清清心頭的氣也消了一點,一臉嚴肅的說道:“落奇帆近來被人跟蹤,據說還出了一點事情。他以爲是樂理乾的,就上朝參了樂理一本。後來證實樂理是青白的,而且那個派人跟蹤他的人,很有可能是太傅卓然!”
“卓然?”
風遂塵爲之一振,他依稀記得那天卓然對自己的暗示。藉着酒意,說着對風浴陽的不滿,暗示自己若成爲他的女婿,就扶自己登上皇位。
一個看似忠心耿耿,實則暗藏二心的老臣子。
“卓然身爲太傅,怎麼會對付一個區區的落奇帆?”
每個人都會這麼質疑,畢竟兩人的身份懸殊太大。
“落奇帆最近得到風浴陽的重用,還讓他辦理邊疆軍餉的事情。估計卓然想拉攏落奇帆,但是落奇帆不答應。卓然這種自大的老臣子,正在和慕容博分庭抗爭。見拉攏落奇帆不成,就派人跟蹤他,想辦法把他除去。”
她痛恨落奇帆,眼中一閃而過的陰狠和殺戮,她自己都沒意識到。
風遂塵見她這樣,欲言又止。他明白了落清清來找自己的目的,落奇帆對於她來說,不是父親,而是一個惡魔。她無數次想殺死落奇帆,但是一直不能得手。
見風遂塵沒有反應,落清清就把今天的所見所聞全說了出來。
“當時落奇帆參樂理一本,我也在場。後來我找到樂理,他說這事情和自己無關。後來在觀星殿內,我看見卓然來找樂理,明說暗示了很多話。也是從卓然的話裡,我推算出,事情和樂理無關。卓然想對落奇帆下手,就暗中搞了那麼多事情出來--”
風遂塵大吃一驚,不由蹙眉問道:“這事也和樂理有關?”
落清清頭也沒擡的回了一句:“事情和樂理無關,只是卓然要對付落奇帆。樂理是無辜中槍--”
“無辜中槍?你們打起來了嗎?”
落清清頓時一臉黑線,說得太順了,直接蹦出了一些現代的詞彙。
“重點不是這個,而是卓然也對落奇帆有戒心,也想找機會除掉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