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中。
莫長安將熱乎的鮑魚粥放在了餐板上,還配上一份七彩蔬菜包。
薄靳熙掀開飯盒的時候,眼中流露出一絲驚喜。
“你還記得七彩蔬菜包?”
莫長安微微一愣,瞧着薄靳熙驚訝的模樣,瞬間就陷入了回憶。
她撇了撇嘴:“小時候,你爲了這包子還和我打了一架,害得我手臂劃傷,這‘血海深仇’我怎能忘記?”
聽着莫長安咬重的四個字,薄靳熙嘴角忍不住雀躍勾起。
“誰叫你那麼較真,自己受傷了還怪我嘍!”
“是啊,不說我還沒想起來,這麼一提,你得賠償我的精神損失費!”
語畢,莫長安朝着薄靳熙伸出手,臉上露出一絲難得見着的俏皮。
“這不是把我賠給你了,你還不知足?!”薄靳熙鄙夷的瞥了一眼莫長安。
二人隨意的這等舉動,在江如看來,就是赤果果的在打情罵俏。
莫名的,她覺得他們看上去倒是般配。
可她轉念便想到,剛纔莫長安在走廊上,和那個男人親密的模樣,江如就氣不打一處來!
“行了,我還在呢,你們多少收斂點!”
薄靳熙擡眸側目看了一眼江如:“咦,媽你還在呢?不是剛纔說要回家一趟?”
“臭小子,我在這你嫌棄我了是不是!”
江如心頭頓時就攻上來一股怒火。
薄靳熙沒好氣的蹙了蹙眉:“我哪兒敢,這不是擔心你的身體吃不消麼,有長安在這裡照顧我就可以了,媽你先回家休息吧!”
薄靳熙難得給了一個好態度,江如卻不買賬。
“哼,她能照顧好你,我也就放心了,偏偏還不是一個能照顧你的人,你餓着肚子等着,她倒是有閒心在走廊裡和人曖|昧……”
江如嘀咕着抱怨,順便嫌棄的掃了一眼莫長安。
莫長安沒想到江如會如此在意剛纔的事情,她起身解釋:“媽,你誤會了,那只是我偶遇的朋友,就順便說了兩句話!”
剛解釋完,莫長安想給自己一巴掌。
她這是怎麼了,在乎江如的情緒做什麼?又不是真的婆媳……
薄靳熙輕聲一哼,看着江如那模樣,戲謔一笑:“這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媽,你不是不喜歡長安?她要是真跟別人跑了,難道不是更好?”
江如惡狠狠的瞪了一眼薄靳熙:“你閉嘴,就算我再不喜歡,她也是薄家的兒媳婦,你媳婦!你不要臉我還要我這個老臉呢!”
莫長安聞言,臉色一囧。
這個江如怎麼說起這話來還挺可愛,這是變相承認她麼……
薄靳熙撇了撇嘴:“既然你想要老臉,那以後就對你兒媳好一點,不然,小心她哪天,真被你惹毛了,跑出去敗你的臉!”
“噗……”
莫長安一口水沒喝進去,幾乎全都吐出來了。
薄靳熙,我艹你大爺……
此時,莫長安心頭,猶如一萬頭草泥馬狂奔而過。
她哪裡看起來像那種亂來的人了?簡直胡說八道!
“她敢!”
江如被薄靳熙氣的鼻子都歪掉了,她知道薄靳熙是故意在拿話來刺她,氣她之前對莫長安的態度。
看着一對讓她鬧心的人兒在眼前晃悠,江如懶得再說,氣鼓鼓的拎着包。
“臭小子,你就故意氣我吧,我先回去,不管你們了!”
話落,江如轉身朝着門口走去。
“媽,真走啊?那下次來記得給我頓點排骨湯!”
薄靳熙看着江如越來越像是一個嘮叨的老太太,臉上透着壞壞的笑。
“美得你,臉上開花了!”
江如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高跟鞋踩着大理石的嗒嗒聲漸行漸弱,看樣子是真的回家了。
薄靳熙臉色一沉,擡眸看着莫長安:“剛纔的朋友是孟正梵?”
莫長安下意識的脫口反問,“你怎麼知道?”
薄靳熙一把扯過莫長安,讓她靠近了牀邊,深邃的眸子嫌棄的瞥了她一眼。
“莫家落寞,整個豐城你難道還有別的朋友?媽她那麼在意,說明是個男人,這麼算來,可能性就只有孟正梵那個傢伙!”
“嗯,腦子還挺靈光!”
薄靳熙臉一黑:“看你跑進病房時心情不錯,和你老情|人說了什麼,那麼開心?”
莫長安心中微微苦澀,聽着薄靳熙竟然說出這麼酸諷的話。
她微微一笑,抽回了手,道:“你都說是老情|人了,跟情|人說的話,又怎麼能說給你聽!”
薄靳熙盯着莫長安,那張好看如妖孽的臉頰上,毫不隱藏他的陰狠毒辣。
“你想死嗎?”
“這話什麼意思,你我只是契約夫妻,又不是真的,我找情|人礙你事?”
莫長安對上薄靳熙那森冷的眸子,毫不畏懼,甚至還故作散漫的狀態。
“契約上可是白紙黑字寫着,雙方在契約期間內,不得出|軌!”
“好笑,我都沒入正軌,怎麼出|軌?”
“我倒是不介意,現在就讓你走上正軌!”
薄靳熙一字一句,像是子彈一般從嘴裡蹦出來,臉色冷靜的有些可怕。
莫長安輕佻眉梢,斜睨了一眼薄靳熙:“就憑你這傷殘軀殼?不怕操勞過度猝死而亡啊!”
她那輕佻的眉梢,笑中含媚,看的薄靳熙又氣又心癢難耐。
這個女妖精,遲早要折磨死他!
薄靳熙推開餐板,趁着莫長安不注意,突然伸手,一把拉扯着莫長安拽進他的懷中。
“要不要現在試試!看是我會操勞過度猝死,還是你爽死!!”
莫長安瞬間紅了臉頰,想要推開薄靳熙。
卻因爲病服釦子與釦子的縫隙太大,整隻手直接鑽了進去,摸到了薄靳熙的胸口。
一絲酥癢感,如同電流一般,瞬間流遍全身。
薄靳熙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眼中流光瀲灩。
“看樣子,你比我還着急!”
“你胡說什麼!”
薄靳熙身上散發出的淡淡香味,摻雜着藥水味道,鑽進莫長安的鼻息裡。
讓她心慌得更厲害,臉頰如同火燒一般,灼|熱難耐。
該死!她這是怎麼了?
不過觸碰一下,怎麼感覺這麼怪異……
莫長安趁着薄靳熙不注意,急忙推開他,站起身就想離開病房。
“哎呀,我的傷口……哎呀,疼疼疼……”
身後傳來薄靳熙的哀嚎聲,莫長安擔心的急忙轉身。
“對不起,是不是我弄疼你了?要緊嗎,需要我去叫醫生嗎?”
薄靳熙嘴角噙着笑,眼睛裡含着戲謔,緩緩道:“一天到晚不承認,關鍵時刻不還是流露真情,莫長安,你愛上了我,對吧?”
我艹……
若是可以,莫長安真的很想揍這個自戀的傢伙。
莫長安笑吟吟的看着薄靳熙,嘲諷開口。
“怎麼會,我又不傻,不過你倒是說對了一般,我確實愛上了你,不過不是你的人!”
薄靳熙聞言不解:“廢話,你愛我不愛我的人還能愛什麼?”
“你的錢,你的權勢啊,除了這兩樣實實在在的東西,其他都是扯淡!”
莫長安的神情,看起來漫不經心,可是細看之下,又帶着一種認真。
薄靳熙原本興致高昂,聞言瞬間黑了臉。
他冷幽幽地盯着莫長安,深邃的眸中隱藏着危險。
“你是在自掘墳墓?”
莫長安無辜眨了眨眼睛:“怎麼會,我不要底線,拼盡全力只想活的更好,爲什麼會自覺墳墓,還是說,你先動了感情?”
“笑話,你認爲我會喜歡你?”
薄靳熙氣的緊咬後槽牙,恨不得咬死這個女妖精。
“那不就得了,薄靳熙,雖然你是因我受傷,可是也別指望我會因爲這份感激,而對你心存別的心思。你如果真的喜歡我,可千萬別說出來,我這人向來不太擅長拒絕別人,到時候傷了你,連這份契約關係,恐怕都很難維持下去了呢!”
莫長安說完,低下頭,貼近薄靳熙的臉頰,在他耳邊低聲呢喃一句:“這場感情,誰動心誰就會輸!”
薄靳熙擡眸,對上莫長安那暗沉如水的眸子。
一時間,整個病房的空氣都好像停止了流通。
兩人之間的氣氛,瞬間微變。
“好呀,我等着你來向我認輸!”
薄靳熙一股高傲的不可一世的姿態,心中冷笑。
等你徹底愛上我的那一天,我會讓你後悔今日說出的話!
莫長安嗤笑一聲:“好好養病,別想太多!”
言下之意,她纔不會喜歡他。
薄靳熙早已經習慣了莫長安的伶牙俐齒,和這陰陽怪氣的冷嘲熱諷。
此時,再聽到這樣的刺頭話,他竟然能平靜到,眉頭都不皺一下。
這人吶,果然都是被虐出來的。
虐虐,好像也就習慣了。
他勾脣,邪肆一笑:“當然,不養好病,怎麼滿足你!”
“……”
莫長安徹底無語,這個傢伙,真是沒救了!
已經朝着蛇精病的方向,策馬狂奔停不下來了!
……
豐城人民醫院。
許晴兒今日出院,只有安靈一個人前來看望她。
兩人在病房中寒暄,宋澤星等候在門口,等到許諸辦理完出院手續,就可以出院。
安靈看着許晴兒的腿,整個人也憔悴了不少。
她不免心疼地埋怨:“晴兒,你說你好端端的,非要招惹這個禍端做什麼!這下子你的星途全毀掉了。”
前些日子,許晴兒的事情在媒體上鬧得沸沸揚揚,安靈也知道是許晴兒的錯,但畢竟是同期出道的好友。
她本就心善,重視感情,自然還是顧念友情,沒有和許晴兒疏離關係。
這讓許晴兒有點感動和開心,同時也想到了更好的辦法,利用安靈對付莫長安。
許晴兒面露傷心,瞬間紅了眼眶。
“安靈,我只是想稍微教訓一下她,並沒有想要謀害她,可是她卻仗着有薄少這個後臺,把我往死裡整,我……我真的是委屈死了!”
說話間,許晴兒傷心的擡手擦了一下好不容易擠出來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