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流付了銀子,卻又被風離胡攪蠻纏拉在了眠花樓一起喝花酒,一直喝到了晚上都沒回來。
王府東苑,漸漸被深沉的夜色籠罩。
寢殿靜謐無聲,管事帶着人侯在外殿,以免裡面有吩咐,能有人及時應聲。
內殿沉寂,只有桌上的香爐燃起一縷輕煙,又無聲無息飄散在空氣裡,留下淡淡令人舒心的幽香。
元祈靜坐在牀榻邊上,不時拿着帕子擦拭着沉睡的人額頭不斷冒出的細汗,看着已經虛弱得沉睡了一天多的人,心裡早就一千一萬個後悔那天對她疾言厲色。
他知道她不會做對不起他的事,可是她隱瞞那個風離的存在,與他在玉簡也曾朝夕相對,這一切又讓他難以抑制嫉妒和怒火。
他愛他,愛到無法容忍她的目光和心思,再停留在他以外的人身上,何況那還是個男人。
可即便如此,那日也不該爲個外人,說出那樣傷人的話讓她傷心。
這時,牀榻上的長睫微微顫了顫,疲憊地擡起有些沉重的眼皮,看到坐在牀榻邊的人驚喜的眸子一瞬間都亮了,可又覺得可能是她自己半夢半醒出現了幻覺,他還在生她的氣,怎麼可能回?
元祈看到少女一瞬明亮的眸子,又轉瞬黯淡了下去,心頭一陣揪痛。
“你睡了一天多了,要不要起來吃點東西?”
蕭如塵愕然看着說話的人,目光有些迷惘,恍然覺得彷彿是回到了風離出現以前……
但這樣的迷惘也只是片刻的功夫,她很快清醒了過來,撐着想要坐起身,但因爲身體太過虛弱,手撐牀都一陣虛軟無力。
元祈傾身將人扶着坐起,拉好了被子給她蓋上,倒了杯溫熱正好的水喂到她脣邊,看着她喝下去了才說道。
“我去讓人把粥熱一下送過來。”
蕭如塵抿了抿脣微微有些乾的脣,問道,“你把風離怎麼樣了?”
她昏睡之前,風離是在這邊,昏昏沉沉睡了一天多的時間,一睜眼他出現在這裡了,風離卻不見了蹤影,她不得不有些多想。
正轉身去桌邊放杯子的元祈拿着杯子的手指,因爲過於用力指關節泛起一點點的青白,卻還是極力壓抑一瞬翻涌而起的怒火。
“出去了。”
他倒是想殺了他,但昨日回來她病成那個樣子,他哪裡顧得上找他算賬。
他在這裡守了她一天一夜,她一睜眼說的第一句話,竟是問他將風離怎麼樣了?
蕭如塵沉默了一陣,聲音略有些沙啞說道,“他只是個死了幾百年被困在玉簡裡的靈,也算是我半個師傅教了我些東西,因爲……”
“我去讓人送膳食進來,等你好了再說。”元祈聽着那沙啞的聲音,一陣陣揪心的疼,不忍再聽下去舉步出了內殿,出去吩咐了人準備膳食和湯藥過來。
他不願再聽,蕭如塵也就沒有再說,只是神色略有些失落。
他終究,還是不願聽她解釋關於風離的存在啊。
元祈很快交待了外面的事,折了回來看到她眉目間的失落和苦澀,知她又是誤解了自己方纔的意思,無奈嘆了嘆氣說道。
“要說什麼,等你養好病再說,我會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