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楚鎮,一座豪華院子裡一處偏僻破爛的柴房裡,有一個女人被破布堵住了嘴,捆綁在柴房的柱子上。
柴房門外,有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正在鬼鬼祟祟的環顧左右,然後推了柴房的門進去。進去之後,又回頭看了看柴房門外有沒有人之後,才關上了柴房的門。
這個白衣女子正是白蓮。
白蓮進來柴房後,一眼就看到了被捆綁在房樑柱上的孟銀珠。
孟銀珠聽到有人的腳步聲進來,微微的睜了睜眼,看到是白蓮之後又合上了眼睛。她是又餓又困又昏,她是再一次被突厥人被抓住了,而且是正大光明交手後失敗被擒住。那天原本以爲乘其不備從窗戶中可以跳出逃跑,誰知道,出得了房門,卻出不了院子。
院子內外有着重重的護衛和護院巡守着,看到她出來,一致對齊了她。她在避過幾名護院的攻擊之後,卻躲不過護衛拿起弓箭的齊齊對峙。
她可不想被射成馬蜂窩,當即立刻舉手投降了。再然後,就被捆綁在這裡來。
她從被捆綁以來,一直都沒吃過飯,似乎所有的人都忘記了,她是個人,也是需要吃飯飽肚子的。又也許是怕她有了力氣之後逃跑,便有意無意的餓着她。
白蓮看到孟銀珠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
“喂,你裝什麼死。”沒了外人在場,白蓮什麼都不裝了,直接露了本性:“起來,有話要跟你說。”
孟銀珠睜開眼看了一眼白蓮之後,又合上眼睛裡。
“真是不識好歹。”白蓮氣憤的說:“那個可汗在場,我沒好跟你說。那個,不是我告密的。你可別再顧成王爺面前說我的壞話,我可還不想死。”
不是她告密的?瞬間,孟銀珠睜開了眼,目光凌厲的看着白蓮,等着她的解釋。
白蓮被孟銀珠的凌厲目光冷了冷,差點兒冰成了一個冰人,膽怯得幾乎想轉身就走。
孟銀珠目光淡淡的看着白蓮,白蓮這纔回來嗓子。心中暗自思忖,這女人跟顧成王爺在一起,這架勢倒學了個十足。
“他們有細作,你對王爺的重要,是那個細作說的,對了,就是把你抓來的那個人。”白蓮連忙向孟銀珠解釋,她現在在外面過得挺自在的,可不想這種自在的日子被顧成王爺給毀了,尤其是可能她整個人還會被顧成王爺給做掉。
一想到顧成王爺,白蓮不自覺的覺得身上更冷了。
“誰是細作?”孟銀珠語氣弱弱的問,她很想提起架勢,只是太餓了,就連說話也是有氣無力的。
白蓮歪着頭想:“我沒見過,但是聽說是一個女人。”
女人?孟銀珠第一時間想到了那個有着嬌滴滴女聲的人,難道那個女子就是細作?
“還有別的什麼嗎?”孟銀珠又問。
白蓮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孟銀珠目光淡淡的看着白蓮,白蓮被注視得心裡發虛,喃喃的說:“我真的不知道了。我跑來這裡都還是偷偷摸摸的,生怕被人瞧見了。”
孟銀珠似乎不太相信她的話,扯起嘴角嘲諷的笑了笑:“你是他們的人,還用得着偷偷摸摸。”
白蓮連忙搖搖頭,辯解的說:“我不是他們的人。”
“那你怎麼會在這裡,你別告訴我,你不認識那個突厥人哈,而且還被稱作是可汗的。想來也是一族首領。這會你說你不是他們的人,誰信。”孟銀珠語氣嘲諷的說,只是這嘲諷的語氣因爲體弱,效果大打折扣。
白蓮聽了孟銀珠的話,一時沉默了,半響才說:“我是遇見了故人,故人在那可汗手下做事。我如今和他在一起。”
孟銀珠目光閃了閃,突然想起來那天她身邊的那個男子:“你說的那個故人,就是那天在你身邊的那個男子吧。”
白蓮先是低頭不語,後來才輕輕的點了點頭。
孟銀珠又是嘲諷一笑。不知道是真笑她還是在笑自己,或者兩者都有。
“他們打算怎麼處置我?”孟銀珠又問。
白蓮看着虛弱的孟銀珠搖了搖頭。
“他們是還沒商量好還是隻是你不知道?”孟銀珠問。
白蓮低頭看着地上,想了想,才道:“我是不知道。”
“你那個故人呢,也不知道?”孟銀珠問。
“不清楚,要不我去問問。”白蓮說道。
“你問的話,不怕打草驚蛇。再說了,如果讓你那故人知道你吃裡扒外,你覺得他會放過你。”孟銀珠反問,男人大多都不可靠,看這樣子,白蓮是陷入愛河裡。戀愛中的人總是盲目的:“算了,你還是別問了。傷了你們的感情不好。要我做顧成王爺面前撇清你也行,你得回答我幾個問題。”
白蓮頓時升起了希望的目光,她目光爍爍的看着孟銀珠。
“這裡是哪裡?”孟銀珠問。
“西楚。”白蓮很爽快的回答了孟銀珠的話。
“西楚哪戶人家,看這樣子,不太是客棧,而突厥人不可能擁有這麼一座看起來繁華但有些念頭的院子吧。這座園子,少說也修了好幾十年了。”孟銀珠說到。
“具體是誰家我不太清楚。你別看我這樣,但是我出門都是有限制的。不能隨意的出門,要出門就必定有人陪同。今天是他們都出去了,我才偷偷的過來的。”白蓮解釋道。
“看樣子你也不自由。”孟銀珠有些感慨,白蓮聽了孟銀珠的話,面露尷尬。
“你知道他們出去做什麼嗎?”孟銀珠又問。
白蓮不確定的說:“聽說是要見一個大人物,並且是不方便在這裡招待的。而且今天晚上還不能回來。”
這麼說,這個白蓮有的是時間了?孟銀珠初步判斷。
“能說說你那故人的事?”孟銀珠又說,只是突然,孟銀珠的肚子咕嚕嚕的想起,白蓮聽到這肚子發出的咕嚕嚕聲音,知道她餓了,面露尷尬。到時孟銀珠鎮定自若:“我好幾天沒吃過東西了,難道他們就沒想着我是個活人,不用吃飯的嗎?”
白蓮聽了尷尬,沉默不語,半響才說道:“你等我,我去拿搞點過來。”
孟銀珠點了點頭,她這會餓昏頭了,只要有吃的,纔不管那面子呢。
不一會兒,白蓮折了回來,同時手上還拿着五塊綠豆糕,由於孟銀珠是被捆綁着的,所以白蓮是一口一口的把綠豆糕掰開來喂孟銀珠。
孟銀珠狼吞虎嚥的快速吞下了五塊綠豆糕之後,終於才覺得肚子飽了一點。
“繼續剛纔的話題吧,能說說你那故人的事?”由於吃了五塊綠豆糕,孟銀珠這會說話有點中氣了。
白蓮邊回憶邊組織語言邊說:“在我還沒賣入王府做奴婢的時候,我和秦哥說兩鄰居,從小都是一塊長大的,彼此情投意合。後來被父親賣進來王府做奴婢。本來也沒有什麼的。只是王妃看中我,要我做王爺的妾,我本不願意,因爲我還想嫁給秦哥做妻子。”
“只是,實在是父親好賭,母親貪婪。母親得知王妃看中我,想我做王爺的妾,私自瞞着我,收了王妃的一百兩銀兩。如果我不做妾,我就得還上這筆銀兩,可是一百兩銀子,我怎麼籌得起來啊。母親那裡更是拿不出來。”
“後來沒奈何,只好做了王爺的妾。知道現在,那天被顧成王爺逐出,你知道嗎?我心裡有的只是慶幸,因爲我逃出來昇天。我要是在呆在王府裡,早晚會身首異處。”
“但是我不能留在中原內,於是我就往邊關外面去尋求新的生活。王妃的勢力再大,出來邊關,也是莫可奈何。”白蓮說道這裡,嘴角微微一笑。
“我也是出來邊關,一邊找活計一邊生活,就這樣,遇見了秦哥。得知他爲了把我弄出來,居然跑去突厥那邊做幕僚。他說,只要顧成王爺不在了,我就可以出來了。我想不到的是,秦哥居然不介意我這殘花敗柳之身。”
白蓮說道這裡,又陷入了回憶之中,只是,孟銀珠又一次打斷了白蓮的回憶。
“你的秦哥現在找到你了,有沒有打算以後怎麼辦,難道還繼續幫着那個突厥可汗做事?你要知道,你秦哥現在的所作所爲,跟賣國賊是沒區別的。雖然是因爲你,但是確實是出賣了顧成王爺,出賣了國家的利益。”孟銀珠毫不客氣的潑了白蓮的冷水。
白蓮本就和孟銀珠沒什麼交情,見到孟銀珠沒留一點情面的潑冷水,頓時拉下來臉,不再說話。
孟銀珠看着僵硬的氣氛,想到自己還要依賴白蓮,於是語氣緩了緩說道:“我這也是爲了你着想,現在你和你的秦哥要抽身還來得及。說實話,就算不是你出賣的我,也沒有參與他們的計劃當中去。但是你要想到你的秦哥,萬一顧成王爺查清楚了,你的秦哥肯定是不會放過的。你也知道王爺的手段,不用我多說,你也知道那手段有多狠辣。”
白蓮似乎看到了惹怒了顧成王爺的後果,不自然的縮了縮身子,頗有贊同孟銀珠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