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痛欲裂,孟銀珠只覺得自己頭脹的快要爆炸了,然後又覺得自己一陣陣的像棉花一樣在木板上時不時的蹦彈着。身體裡的骨骼互相碰撞,發出一陣陣有規律節奏的清脆聲。
這是怎麼了?孟銀珠半醒半迷糊,頭疼得厲害,只要腦子裡在想些什麼,那股令人頭疼的腫脹感總會不期而至來阻止你思考。
她閉着眼睛,腦子裡像默片般來回播放着昨晚她喝酒的片段。
最後一次的片段,好像是她醉眼朦朧中似乎看到了顧成王爺的侍衛星辰向她走來。當時她認爲自己是不是出現錯覺了,所以並沒有理會繼續喝着自己的酒。
然後呢?然後好像就是脖子後面一痛,再醒來就是這種頭痛欲裂以及自己似乎處在了一個搖搖晃晃不平穩的地面上行駛着。
這裡肯定不是客棧,客棧哪裡會這麼驚天動地的搖晃着。既然不是在客棧,那她到底是在哪裡?孟銀珠想到這裡,腦子裡頓時嗡的一聲,身上直打顫,冒冷汗,驚嚇的睜開了雙眼。
映入她眼簾的是顧成王爺憂心的神色,她見過溫文儒雅的顧成王爺,見過一臉肅殺的顧成王爺,同時也見過翻臉無情的顧成王爺,但偏偏卻是第一次見到憂心的顧成王爺。
心霎時也跟着緊起來,她脫口而出,“王爺,出什麼事了?”
顧成王爺瞥過來一眼,看了孟銀珠,淡淡的說,“你醒了。醒了就好。我們現在正在快馬加鞭的趕回石海。”
孟銀珠忙說,“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嗎?”
顧成王爺聽孟銀珠這麼一說,頓時怔住看了她好一會,繼而沉思半響,道,“到石海之後,你先想辦法去聯繫響馬的人,看看響馬那邊有沒有什麼動靜。事無鉅細一律都向本王稟告。”
“是。”孟銀珠把這件事視爲人物,頓時答得聲音是又響又大。
想到就馬上準備,只是在行駛的馬車上,她能做些什麼準備呢。要不要先問問顧成王爺,能不能得到什麼訊息,只是顧成王爺會相信她嗎?會告訴她一些她需要做準備的資料嗎?不管了,只要是關於任務的,如果顧成王爺是個合格的領導者,就不會在這個時候故意刁難她。一切都是爲了能更好的完成任務。
於是,孟銀珠鼓起勇氣問顧成王爺,“王爺,我能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嗎?這麼急着要趕回石海,也不在西楚休息一晚等到天亮再走。”
顧成王爺想了想,從身旁拿起一本摺子遞給了孟銀珠,“這是李將軍快馬加鞭傳過來的密報,你看看。”
孟銀珠快速的接過摺子,一目十行的瀏覽,很快就瞭解的事情的來龍去脈。
起因原來就是就和她有過一面之緣的李將軍的女兒李容,在和李將軍身邊的馮校尉外出邊關,在石海鎮相鄰的西幹鎮附近出現了疑是喬裝打扮的突厥兵人。
而且,從字跡上看,想必李將軍在寫這份摺子的時候很是心急,就連字體也是龍飛鳳舞,無不顯示着執筆人的着急和急迫。
想到顧成王爺曾經爲了李容而下令讓人杖打她。想到這裡,她不由得心酸的瞥了一眼顧成王爺。
顧成王爺感覺到孟銀珠在看他,他以爲孟銀珠看完摺子了,把手一伸,道,“摺子給我。”
孟銀珠遞了摺子放到了顧成王爺的手心上,道“王爺,您說是不是這個突厥人想突然襲擊石海,打得石海的官兵軍民們不備。我能做些什麼?”
儘管摺子的內容顧成王爺看了千百遍了,但這個時候,還是下意識的又看了看摺子。細細的看着摺子沉思,突然擡起頭來,對孟銀珠說,“突厥人往年都是過了冬季到了開春的時候纔會來搶糧食,所以那個時候石海的邊防最是嚴加看守的。只是今年不知道爲什麼,這冬季還未到來,突厥人就已經早早的盤算着要來搶糧食了。這其中必定有緣故。”
顧成王爺說到這裡,把手中的摺子一放又繼續說道,“雖然本王已經派了細作去查探突厥人的消息,但是爲了以防萬一,本王打算安排你進入響馬寨子。進了響馬寨子之後,主要幫本王留意兩件事,第一件事就是響馬和突厥人有沒有聯手攻擊邊關的計劃;第二件事就是想法設法打聽突厥人的動靜,如果是打算突然襲擊石海,又是因爲什麼原因才做了這個襲擊石海的決定。聽明白了嗎?”
孟銀珠立刻挺直身子答道,“聽明白了。一切都聽王爺的安排。”
“很好。”顧成王爺說了這句話之後,就沒有再說話了。
直到幾個時辰之後,顧成王爺的馬車進了石海鎮的城門之後,在駛向自己府邸的路上,一名女子悄然的下了車。
在這名女子悄然下來車之後,這輛馬車又繼續行駛了。
“王爺回來了,王爺回來了。”白蓮白夫人的婢女沙雨現在每天的任務就是和府內的僕人打好關係,所以當顧成王爺回來的時候,就有僕人立刻通知沙雨了。
沙雨在等到消息之後,興奮的奔向白蓮白夫人所住是偏房。
白蓮白夫人在偏房內的躺椅上安頓休息。人還未到,白蓮夫人就已經遠遠的聽到了沙雨的歡喜聲,自己的心也微微上揚。
待到沙雨奔到白蓮白夫人前的時候,反而喊不出來了,站着深深的緩了口氣,這才欣喜的對白蓮夫人說,“夫人,王爺回來了。剛剛纔到的,我問過人了,王爺身邊根本沒有任何一個女子,說明王爺根本就沒有帶女人入府。夫人,這個府裡仍然還是隻有夫人您一個主子。”
白蓮夫人聽到沙雨說顧成王爺沒有帶任何女子入府的時候,剎那閃過心喜,但隨後又懷疑起來。按理說,顧成王爺喜新厭舊的習慣已經是十幾年沒有變過,王爺真要寵起一個女人來,沒有幾個月的時間是不會膩的。
可是這分明才過了二十來天,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難道是那名女子做了什麼讓王爺不高興的事,讓王爺在路上給打法了?
白蓮夫人胡思亂想着。
“夫人?夫人?”沙雨見白蓮夫人久久沒有指示,連忙喚白蓮夫人,“夫人,奴婢是不是要去準備準備,以備王爺隨時就寢?”
“啊。”白蓮夫人這纔回了神來,真是的,人一閒着就喜歡亂琢磨,現下還是先討王爺的歡心要緊。
白蓮夫人連忙對沙雨說,“行,你快去準備準備。”
沙雨得了白蓮夫人的準信之後,立刻飛奔下去準備了。夫人的日子好過了,她們這些下人的日子纔會更好過。
一個時辰之後,婢女沙雨已經爲白蓮夫人準備了熱水沐浴,之後又下去準備其他的了。
白蓮夫人沐浴過後,在梳妝檯前細細的抹妝描眉,貼着花鈿。
待到白蓮夫人梳妝完畢,沙雨忙完之後,已近晌午了。
“沙雨,你去請王爺過來就食午膳。”白蓮夫人如此交代婢女沙雨。
之後,白蓮夫人靜坐在桌子旁等待着沙雨的回訊。白蓮夫人的心裡可謂不是不緊張的,以前在王府的時候,顧成王爺晚上去哪睡哪,都是顧成王爺自己做的主。就算是王妃安排的妾侍就寢,顧成王爺照樣也視安排妾侍就寢單爲無物。
所以那些夫人爲了爭奪顧成王爺的爭寵,每天都是以各種理由邀請王爺。有的時候王爺去了,有的時候王爺也沒有去。但是她在府邸的時候,從來沒有請過王爺來就寢,因爲她知道,顧成王爺不喜歡主動的女人,準確是說王爺是不喜歡黏人的女人。
所以她從來都是乖乖悄悄的等待着王爺的寵幸。
只是,這一次不同,這一次真的不同,萬一王爺哪天又想起哪個女人來了,她就可能會有一段時間失寵了。而這段失寵的時間,正是她不敢去賭的。
她無法想想,如果她回去的時候沒有懷着身孕,王妃到底會對她使出什麼很辣手段,天知道王妃想要一個兒子傍身想得快瘋了。
只是不知道爲什麼,王爺就是不喜歡王妃,王妃和王爺的不和,在京城也是衆所周知的。王妃體弱又不得王爺的歡心,自知自己很難有孕,所以就把希望寄託在了得王妃信任的妾侍身上。
因爲在王府的時候,她最得王爺的歡心,所以這次夫人才遣了她過來,並承諾生子之後會給她三千輛銀子。三千輛銀子足夠她在這勾心鬥角的王府裡安然的度過下半生了。
思忖間,沙雨一臉沮喪的回來了,無力的回稟,“夫人,王爺這會已經在書房裡午膳了。”
白蓮夫人聽了沙雨的話,神情瞬間暗淡了下去,“那我們自己先吃着吧。”
一個下午就這麼過去了,到了黃昏時分,白蓮夫人又一次差遣了沙雨去請王爺過來。顧成王爺還是沒有來。
深夜,白蓮夫人躺在牀上輾轉難眠,王爺現在都不來,如果等到那個女人入了府,豈不是王爺以後都不會往這裡來了?
白蓮夫人一想到這種可能性,覺得自己不能再這樣被動下去了,她一定要主動出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