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我不要走,我爲什麼要嫁給你個醜八怪,都是你殺了聖女的影衛,我現在連她那裡也回不去了……”碧落哭了起來,丟下長劍,蹲在地上十分傷心丫。
安年看着她,並沒有說話,只是徑直的拽起她,朝着外面走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安年頓住在那裡,門口站着同樣白衣的瑤雪聖女,她身後是扎着高高馬尾的護衛。
瑤雪聖女看着安年,審視的眸光,似乎看穿了安年的所有心思,安年低下頭,不敢迎上她的目光。
對於漂亮的女人,他總是感覺特別自卑。
只是爲什麼同樣的白衣,七小姐穿起來,彷彿仙子,靈動飄逸,美麗的讓人不敢褻瀆。
而瑤雪聖女穿着,卻如死亡的顏色一般。
“聖女,不是我,不關我的事,是安年,安年殺了您的影衛,不過都是那個該死的柳七七,她拿我逼迫安年……”碧落上前,跪在那裡解釋。
“我知道,所以現在,我要你們去做另外一件事!”瑤雪聖女淡然的看着跪地的碧落,從頭上披下的白紗,散發着刺目的光澤。
“什麼事情?”碧落蹙眉,有些擔心,究竟是什麼事情,比殺了柳七七更加重要?
“既然,她答應了蕭晨不殺你們,那麼你們就有機會靠近她……”瑤雪聖女微微一笑,這笑容卻陰測測的,讓人膽寒媲。
“什麼機會?”碧落不明白,跪在那裡看着瑤雪聖女。
“再有三刻鐘,天就要降暴雨,而七小姐沒有內力,自然不能用輕功飛回去,所以,她必然會去前方的荷花亭躲雨……”瑤雪聖女悠悠的道。
她轉眸看着一邊的安年,“我只要,你們跟着她一起避雨就好……”
安年始終低着頭,一言不發。
碧落雖然恨極了柳七七,可是她並不是笨蛋,只是肯定沒有躲雨那麼簡單。
搖着頭,碧落道,“聖女不知,那七小姐雖然答應蕭晨不殺我們,可是她實屬心狠手辣之人,難不保下次見面她後悔……”
她的話音未落,瑤雪已經揚手,一顆黑色的藥丸滑進了她的喉中,碧落漲紅了臉,卡住自己的咽喉,想要吐出,可是藥丸入口即化。
安年大驚失色的蹲下身子扶住碧落,不可思議的看着瑤雪聖女。
瑤雪只是淡漠的站着,白色的裙襬,在微風下盪出一個漂亮的弧度,頭上的白紗也隨風搖曳,如出塵的蓮花一般。
“事情完畢,我自然會將解藥給你,不然,我會親自把你送到風晉寒的手中……”瑤雪聖女冷漠的看着碧落道。
碧落臉色慘白,跪在那裡,如一尊失去魂魄的木偶一般。
“這是你的藥,你可以拒絕服下,不過她……”瑤雪聖女伸出手,手心中一顆黑色的藥丸躺在那裡,眸光卻落在了碧落的身上。
安年猶豫片刻,伸手拿過瑤雪聖女手中的藥丸,仰頭服下。
“結束之後,放我和碧落離開!”安年簡短的道。
“自然!”瑤雪聖女微微一笑。
柳七七,剛剛只是序幕,好戲,現在將要開始。
名動天下嗎?我倒是要看看,經過了今天的這件事情,你要怎麼名動天下……
柳七七走的很急,可是還是沒有躲過今天的這場暴雨,豆大的雨點落下的時候,她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荷花亭。
隱約的,她覺得,是不該去那荷花亭躲雨的。
站在那裡,她猶豫片刻。
荷花亭建在池塘的正上方,從官道到荷花亭,蜿蜒出一條長長的走廊。
長廊的兩邊,荷葉重重疊疊,偶有冒了尖的蓮花,含苞待放。
這種地方,太容易潛伏殺手。
池塘中的碧葉下,荷花亭的正下方,都是潛伏的很好位置。
她猶豫的站在那裡,豆大的雨點砸在她的臉上,她抿脣,朝着荷花亭走去。
若是因爲害怕遭到伏擊,她就不是現代特工柳七七。
走到荷花亭的時候,這裡並沒有殺氣,幽幽的荷花香氣飄來,她蹙眉環視四周。
沒有殺氣也不能排除有人潛伏在這裡,她整理了一下自己被雨水打溼的衣衫,然後坐在一邊,等着這暴雨過去。
遠遠的,跑來一男一女兩個人,大約也是避雨的。
等到走近了,她才認出,這兩人是安年和碧落。
他們換了普通百姓的衣衫,而且帶着包裹,看樣子似乎要出遠門。
看見柳七七的時候,兩人低下頭,然後選擇了一個遠遠的地方坐下,相互整理對方溼透的衣衫。
雨下的更加猛烈,陰沉沉的天氣,似乎被帷幕遮掩。驟然,一道刺目的閃電在空中拉開一個光亮的口子。柳七七絕美的臉色,被照耀的如同即將飛昇的仙,如夢似幻。
震耳欲聾的雷聲,滾滾而來,池塘中的荷葉被暴雨打的折倒在地。
看了低着頭的兩人一眼,柳七七起身,想要離開這荷花亭。
看着即將走出荷花亭的柳七七,安年上前,漲紅了臉,幾乎要跪下。
“你,留下,我們走……”安年說完,伸手就要去拉碧落。
碧落不解,掙扎着不肯離開。
“算了,她似乎不舒服,你最好給她多穿一件衣服!”柳七七睨了兩人一眼,冷聲道。
說完,她走了回去,覺得自己的行爲有些可笑。
因爲討厭這兩個人,所以自己出去淋這場大雨?這根本就是在自虐。
她坐在那裡,不再留意兩人,完全當做兩人不存在。
安年回頭看着碧落,這才發現她臉色酡紅,伸手撫摸上她的額頭,燙的嚇人,慌忙從包裹中找出衣服,給她穿上。
碧落卻只是覺得熱,不肯配合穿衣。
不知道過了多久,柳七七斜靠在荷花亭的柱子上,幾乎睡着。
天邊又是一道驚駭的閃電,柳七七蹙眉,直覺有些危險,睜開眼睛,眼前是一雙血紅的眸子。
“你做什麼?”她的話音未落,手中的飛刀已經出手,安年卻在她出手之前,已經摁住了她的手。
陷入瘋狂狀態的安年,狠狠的將她壓在了亭子中環形座位上,她屈膝想要踹他,卻被他利落躲過。
沒有內力的她,跟人近身搏鬥,着實是一件很吃虧的事情。
安年撕扯她的衣服的時候,她的手肘狠狠的砸向他的眼睛,他被打個正着,強-暴她的動作卻絲毫沒有慢下來。
猶如一頭髮狂的野獸,安年的雙眸猩紅,因爲疼痛,他狠狠的一口咬在了柳七七的頸項上,如一個嗜血的魔鬼,他的雙腿鉗住她反擊的雙腿。
這一刻,柳七七冷靜下來,任由他咬着她的脖子,當他的手伸到她腰帶上的時候,她看見了朝着他們走來的碧落。
碧落如一個被人控制的傀儡,走近柳七七的時候,雙手狠狠的掐住柳七七已經在流血的頸項。
柳七七覺得窒息,安年此刻也放過了她的頸項,嘴脣猩紅的染着她的鮮血。
她髮絲凌亂,有些沾染了自己的鮮血,貼在臉頰上,絕美的臉,一絲表情也無。
外衫已經被盡數撕毀,她躺在那裡,冷冽的眸光,帶着犀利的殺意,在安年將手覆上她胸口的飽滿的時候,她終於反擊。
扭頭狠狠的一口咬在了碧落掐着她頸項上的手腕上,帶着戒指的手,狠歷的劃過安年的眼睛,鮮血噴涌而出。
她的雙腿一個利落的翻轉,一腳踢在碧落的頭上,碧落踉蹌出去,撞在柱子上,暈倒在地。
安年咆哮着,如魔鬼一般,天邊的閃電,再次劃過幾人的眼睛,安年滿臉鮮血,嘶吼着撲向柳七七,猙獰的恍若地獄餓鬼。
柳七七前所未有的冷靜,他放開她的瞬間,她手中的飛刀已經緊握在手心,寒光一閃,將要割下他的腦袋。
這一招算無遺策,若是他閃躲的話,不偏不倚,他的頭就會全部割掉。
若是他來不及閃躲,這一刀也勢必劃過他頸項上的動脈。
可是偏偏,這一刻的安年,如一個沒有意識的野獸,不僅不閃躲,而是狠狠的朝着她的嘴脣咬去。
飛刀劃過他的臉,深可見骨,雷鳴中,他發狂的撕扯着柳七七的衣服。
柳七七擡起一腳,在他還沒有接觸到她脣瓣的時候,安年已經被踢飛。
她站起身,朝着荷花池的外面飛身跑去。
池水波動,幾十個黑衣人瞬間從荷花池中露出了頭,她飛刀出手,也只能解決對前面的幾個,後面安年已經殺到。
她被撲倒在了地上,衣衫被盡數撕碎,黑衣人蜂擁而來的時候,她冷漠的眼睛,清晰的記着他們的長相。
若是不死,她會一一的取他們項上人頭。
天空電閃雷鳴,柳七七躺在那裡,無力迴天。
蕭晨在寒冰牀上,被噩夢驚醒,他直挺挺的坐起身子,然後隔着虛空,看見了讓他心驚膽戰的一幕。
柳七七清冷的面容,滿是鮮血,凌亂的髮絲貼在嘴角,旁邊是咆哮着撕扯她衣衫的安年,一羣黑衣人圍着她猥瑣的大笑。
蕭晨一頭冷汗,瞬間已經離開了原地。
閃電中,沒有人知道蕭晨是怎麼出現在荷花亭,明明長廊的入口已經被他們的人給封死,蕭晨出現的那一刻,所有人瞪大了眼睛。
然後鮮血飛濺,圍觀的黑衣人全部倒在地上,頸項上的傷口如細線一般,滲着霜雪之意。
蕭晨手中的長劍,閃出寒光銀幕,他冷厲的鳳眸,在這一刻殺意瀰漫,俊美的臉上,沒有往日的玩世不恭,有的只是殺伐果斷。
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衫,他用殘忍的手段殺死了所有圍觀的黑衣人,在安年將柳七七中衣撕裂的時候,一柄長劍貫穿了他的頭頂。
長劍抽出,鮮血噴涌,醜陋的安年睜大滿是鮮血的眼睛,卻再也看不見什麼,他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柳七七躺在那裡,冷漠的臉上全部都是血,清冷的眸子,如被黑暗吞噬,漆黑一片,沉寂的如同已經死去。
“七七……”蕭晨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冷靜,他抱起她,將衣衫襤褸的柳七七抱在懷中,低頭,吻去她眼睛上的鮮血。
“七七……”他又一次叫着她,抱着她的胳膊,更加用力了幾分。
“蕭晨……”柳七七看着抱着她的男子,眸光平靜,彷彿剛剛經歷這場折辱的,不是她一般。
“你犯殺戒了……”她平靜的道。
“不要緊,他們都該死……”蕭晨微笑,冰雪般的容顏上,笑容通透,帶着一種徹底解放的釋然。
身後,冷風襲來,可是這樣的冷風,卻在氣場強大的蕭晨身上,微不足道。
蕭晨手腕翻轉,長劍已經從身後刺去,碧落的身體就直直被刺穿,他沒有收回長劍,只是連着碧落的屍體一起將長劍仍在了一邊。
“你說,讓我放過他們,可是,卻沒有人肯放過我!”柳七七看着碧落的屍體,想要站起身,卻因爲失血過多,怎麼都無法起身。
“沒有關係,從今以後,你不用放過誰,你想要誰死,只要告訴我,蕭晨會是七七最厲的一把劍!”蕭晨寵溺的看着柳七七,抱着她纖瘦的身體起身,然後朝着外面一步一步走去。
堵在長廊口的黑衣人已經聽到動靜上前,看着謫仙般的蕭晨,都忍不住後退。
他們從來沒有看見過這麼漂亮的男子,天地間任何一個華美的詞語形容他,都似乎玷污了他一般。
他抱着柳七七走來,似乎眼中,只看得見那個冷冽卻渾身是血的女子,俊美無儔的臉上,帶着寵溺的微笑。
黑衣人不斷後退,終於,退無可退。
不知道誰喊了一句,“殺了他們!”
衆人蜂擁而上,蕭晨的眸光,依舊停留在柳七七的臉上,他低着頭,下顎的弧度優美。
“七七,我不想你看見我殺人的樣子,睡一會兒,可好?”蕭晨溫柔的聲音響起,然後輕點了柳七七的穴道,在她閉上眼睛的時候,他溫柔的笑容收起,取而代之的,是冷冽的殺意。
沒有任何武器,卻快過任何武器,蕭晨抱着懷中女子,一隻手劃過銀色的光幕,凡是靠近光幕的人,一一倒下。
這是一場虐殺,所有倒下的黑衣人,身體斷成了很多塊,鮮血順着雨水淌下荷花池,瞬間染紅了荷花池中的池水。
一路走過,似乎一個世紀那麼久,蕭晨感覺累了,回頭,再也沒有一個活人。
他看着累累的屍骨,眸中的恨意依舊沒有平息,輕輕的揚手,一陣風吹過,所有的屍體堆積在了一起,分不清是誰的頭,誰的軀幹。
暴雨已經停歇,處處散發着血腥氣息,他站在被雨水洗滌的路面,俊美的臉上,倔強的如同一個孩子。
一手抱着柳七七,一隻手抵在脣瓣,悠揚的哨音響起,不遠處飛起一羣黑鴉。
黑鴉盤旋在半空,遮天蔽日,蕭晨看着荷花亭中那躺着的一堆屍體,依舊只是微笑,“他們,賞賜給你們做食物了,記住,連白骨都不要剩下……”
說完,那羣黑鴉俯衝而下,瘋狂的啄向他們的食物,蕭晨只是抱着柳七七,一步一步走遠。
蘇鑫雅苑,雲影看着抱着柳七七回來的蕭晨,眉頭蹙起,上前道,“小姐怎麼了?”
“沒事,遇見了一羣螻蟻!”蕭晨淡漠的吩咐,“去打水,七七需要好好洗一個澡……”
雲影疑惑的看了蕭晨一眼,只是轉身吩咐羨魚打水,浴盆上來的時候,蕭晨沒有放開柳七七,掃視了所有人一眼,不容置疑的道,“你們下去吧,這裡有我就好……”
雲影沉默,看着蕭晨,又看了一眼他懷中昏迷卻穿着他的衣衫的柳七七,隨即對着羨魚使了一個眼色,然後走了出去,守在門口。
蕭晨解開了柳七七的穴道,柳七七卻還是沒有醒來,大概是累極了,她躺在他的懷中,眉頭緊蹙,緊閉雙眸。